休息的時候，秦瀚宇忍不住戲謔她：“你倒愛上做媒人了。”
陸小曼抹着潤膚露哀怨：“不然能怎樣呢？日子這樣悽苦。”
秦瀚宇抱着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你這樣子像個怨婦。”
陸小曼白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個怨婦。”還是個懷了孕的怨婦，小心你兒子生下來不認你。
“從沒見過你這麼可愛的怨婦。”秦瀚宇又不老實起來，陸小曼連忙推開他：“別以爲說兩句好聽的事情就過去了。你的舊情人和私生子還住在樓下呢。”
“小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秦瀚宇有些無力地解釋。
“反正，在確定小星不是你兒子之前，不許碰我。”陸小曼裹上被子矇頭睡覺。
秦瀚宇也不想逼她，就靠着她躺下，照舊把她摟進懷裡。
陸小曼感覺到他輕柔的動作，心裡軟下來：“要是小星真是你的孩子怎麼辦？”
秦瀚宇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更緊地抱着陸小曼：“如果你不喜歡，就讓爸媽撫養，我們搬出去住。”
“說得我像後媽似的。”
秦瀚宇沒說話，在她額頭印了一個吻，開始睡覺。
因爲秦瀚宇回了部隊，莫桑榆每天要去醫院上班，所以陸小曼除了面對秦小星那個討厭鬼之外，沒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早上的時候她會破天荒地很早起來，下樓做了早飯端給秦瀚宇吃。不讓他和莫桑榆有接觸的機會。晚上即便是一張桌子上吃飯，陸小曼也竭盡所能地秀恩愛，有時候秀得她自己都想吐。
可是這種平衡最終還是被打破了，在莫桑榆坐着秦瀚宇的車回來的時候，陸小曼真想一口毛血旺淹死她。
“他們醫院去部隊做體檢，我順路帶她回來。”秦瀚宇在她生氣之前解釋。
陸小曼點頭，大氣地說：“莫小姐謝謝你啊，我老公他身體沒事吧？”
莫桑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臉色不悅地說：“瀚宇身體很好，你不用擔心。”
陸小曼在她轉身前接口：“是啊，每天晚上精力那麼旺盛的人，怎麼會生病？”
莫桑榆小臉白了一下，秦瀚宇則尷尬地乾咳了一聲，他已經很久沒吃肉了，這旺盛的精力都快憋不住了。
“哎呀，看樣子莫小姐餓壞了。”陸小曼在匆匆進屋的莫桑榆後面嘀咕。
莫桑榆腳拐了一下，可還是輸人不輸面子地強忍着進去了。
“真的不生氣？”秦瀚宇不放心地在她耳邊耳語。
陸小曼爪子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你說呢？”
秦瀚宇輕笑，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
今天這頓飯註定吃得不平凡，秦媽媽一上桌就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小曼啊，多吃點，你太瘦了。”秦媽媽殷勤地給她佈菜。
陸小曼捏了一把臉上的肉，因爲懷孕她已經長胖了很多。好多以前的裙子都快穿不下了。
“漂亮阿姨，吃肉。”秦小星乖巧地夾了一塊肉給陸小曼。
陸小曼又把那塊都扔到秦瀚宇碗裡，一點不給他面子。
“
小曼你看這孩子跟你多投緣啊，以後相處起來也容易。”秦媽媽訕訕地打算引出什麼話題吧？
“小星會很乖，也會叫你媽媽哦。”秦小星剛說完就被莫桑榆瞪了一眼，嚇得孩子連忙埋頭吃飯。
陸小曼有些涼涼地笑道：“小星有自己的媽媽，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這以後能不能相處，得看秦瀚宇打算怎麼辦。”
“是，這孩子要不是瀚宇的，你也沒必要跟她相處，可這孩子要是瀚宇的……”秦媽媽略帶期待地看着陸小曼。
陸小曼腦子裡靈光一閃問道：“爸，媽，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
秦爸爸一本正經地吃了兩口，然後說：“結果出來了。”
陸小曼等着他的下文，可是聯想到秦媽媽剛纔說的話，心已經涼了半截，秦爸爸瞟了一眼秦瀚宇有些無奈地說：“是你的孩子。”
秦瀚宇下意識地看向陸小曼，陸小曼幾乎是呆滯在哪裡，筷子掉在身上也不覺，莫桑榆得意地笑了一下。
這些天僞裝起來的堅強好像一個殼被這消息敲得粉碎，心裡抱着的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她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了前進的支撐力。
“小曼。”秦瀚宇抓住她的手。
陸小曼深吸了幾口氣淡定地扭頭問：“長官，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秦瀚宇想起那天說的，要是孩子是他的就交給爸媽撫養的話，一時頓住。
陸小曼代替他說出來：“你說的孩子要是你的，我們就搬出去住。”
“這怎麼行！”秦爸爸嚴厲地反對。
莫桑榆適時乖順哀慼地說：“小曼你不要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逼瀚宇。如果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會帶他走。”
“這是瀚宇的孩子，他怎麼會不想要呢？”秦媽媽第一個反駁。
秦小星可憐巴巴地說：“爸爸不要不要小星，小星會乖的。”
這麼聽話可愛的孩子，任是誰也狠不下心拒絕吧？
陸小曼的身體跟着心在顫抖，因爲她看到秦瀚宇臉上的糾結，眼裡的鬆懈。兒子就那麼重要嗎？我也有你的兒子，可是如果你不要我，他就不可能成爲你的兒子。
“秦瀚宇，你說話！”陸小曼雙手緊握成拳頭，指甲掐進肉裡，生疼生疼的。
不管多難過，不管多傷心，她都必須要得到答案。水深火熱地等了這麼久，她必須知道秦瀚宇的態度。因爲這決定着她要不要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
“小曼，我不想搬出去。”秦瀚宇終於擡頭，篤定地回答陸小曼。
陸小曼本來安定的心突然被人提起來在空中晃啊晃，晃得她心慌意亂。
“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陸小曼的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她問過秦子墨，莫桑榆的身份清白得很，既然沒有調查的必要，那麼秦瀚宇留下來就是爲了這個孩子，爲了莫桑榆。
“小曼，這些日子，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秦瀚宇眼神複雜，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陸小曼不想去猜也不敢去猜：“很好？你覺得我們相處得很好？秦瀚宇你要不要再納個三妻四妾啊？”
“小曼，你
這話怎麼說的？孩子既然是瀚宇的就一定要留下來養。瀚宇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就一定要留在家裡。小榆只是在這借住而已，她不會破壞你跟瀚宇的。”
“媽，你真的相信她只是在這借住嗎？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來找爸爸，你問問她是什麼居心！”
“我真的沒想破壞你們，小曼你不要誤會。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搬出去住好了。”莫桑榆急切地拉住陸小曼的手，眼神誠懇語氣誠懇。陸小曼冷笑着甩開她。
“小曼，作爲秦家的媳婦，怎麼能這點容人量都沒有？”秦爸爸頗爲嚴肅的責問。
陸小曼心裡更加發冷：“結婚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作爲秦家的媳婦要去容忍丈夫的情人和私生子！”
“小曼，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們只是想讓瀚宇的孩子留在家人身邊而已。而且小星這麼乖不會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秦媽媽跟秦爸爸的樣子還真像是在唱雙簧。
“媽，不然我給你一個更好的建議好了。我跟秦瀚宇離婚，這樣他們就一家團聚了。”
“這怎麼行！你跟瀚宇結的軍婚，哪能說離就離！”秦爸爸動怒了，筷子往桌上一扔，穩如泰山地坐着。
陸小曼連冷笑都笑不出來了，到這個時候秦爸爸在乎的也就只是他們離婚會影響秦瀚宇的前途而已。
“媽，我還是帶小星走好了，我真的不想讓瀚宇爲難。”莫桑榆去拉小星的手，小星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秦媽媽連忙心肝寶貝地去哄：“好孩子不哭不哭啊。”
轉而又對陸小曼說：“小曼，反正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把小星當成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生不出孩子？陸小曼的心彷彿被插上了一把冰刀，又冷又痛卻流不出血來。
而秦瀚宇至始至終只說了一句，不想搬出去。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陸小曼擦掉眼淚，笑道：“長官，我們本來就是包辦婚姻，沒有感情基礎，以前是我奢望了。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莫桑榆，現在我成全你們。但是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秦瀚宇眼中極力隱忍着，嘴脣有些顫抖，卻始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陸小曼的心徹底絕望。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迅速在上面簽好字。
陸小曼，其實你早就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是嗎？從莫桑榆出現的時候，從秦小星出現的時候開始，你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莫桑榆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現在鮮血帶肉地拔出來了。很痛很空洞。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多謝你們這一年對陸家的照顧，等你的申請批下來，我們就去辦手續。”
秦瀚宇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一樣快速轉身，看着離婚協議很久，然後擡頭面無表情地對陸小曼說：“上去收拾行李。”
陸小曼強忍着淚水一下子決堤，她無聲地痛哭，哭得站不住只好蹲下。
秦瀚宇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樣張大嘴哭泣，肩膀抖動得像是蝴蝶的翅膀，心的一角傳來劇烈的疼痛。他想伸手去扶她，想像以前一樣把她按在懷裡哄她，可是他不能，他什麼都不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