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芊芸忙碌中從櫃子裡拿出那一襲銀絲絨衫,凝神專注地幫林阿真整裝穿戴着,阿真微笑中拔開不知何時掉落到這個天仙人兒腮上的髮絲,想到外面那五人被她弄的捉襟見肘,狼狽不堪,不由的輕哧笑出。
“夫君,什麼事這麼高興呀?”忙碌的芊芸聽他爽朗的笑聲,好奇地擡眼望着他,可忙碌的手卻沒有停頓。
“芸兒,我記得你很討厭人蔘呀?”他想起那洪峰說她拿了他們要給人賀壽的千年老山參,倍奇怪了。
芊芸聽他這話,羞答答回道:“那個老傢伙太羅嗦了,怎麼趕都趕不走,所以我一氣之下就……”她痛哭時竟然被人看見了,她趕他們,他們卻非要幫忙,羅哩八嗦一大堆,着實氣不過。
果然,芊芸的表情讓阿真得到了證實,他的芸兒好面子,狼狽之時被人看見了也就算了,而這羣人還一副“你有事,說嘛,我幫你”的樣子,不惹毛她纔怪咧。
“那顆人蔘呢?”
“這……”芸兒腰下彎綁緊他的腰帶後,嫩手撫去他垂掉在肩上的髮絲後,才輕輕答道:“與老家的屋子一起葬進火海了。”
“嗯。”阿真早就想到了,芊芸這麼討厭人蔘,吃是絕對不會吃的。她拿走那顆人蔘肯定只是出於要教訓他們,沒扔了已算是盡了最大的剋制了。
“沒事,咱家裡多的是千年參,到時找幾顆還給他們。”他輕嗯後,揉了揉她的柔肩,僅當安慰。
“夫君,芸兒是不是很蠻橫?”芊芸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身爲人妻要剋制自己,不能總給夫君惹麻煩,可是她惹出來的麻煩就有一堆了,七出之條都犯了不知幾條了。
芊芸悶悶的話,令阿真菀爾了,他的芸兒原本就是霸道外向,嫁給他後性子已改了非常多了,只是品性使然,雖然常剋制自己,可在傷心或生氣時還是會流露出真性情。她能爲他做到這地步,他非常的高興。這證明她真的愛他,爲了他,她連性子都改了,着實難得。
“沒這事。”阿真搖頭安慰後,伏下身湊到她耳邊悄悄笑道:“其實我很喜歡芸兒這樣子,你想想看,日子這麼無聊,玩一玩多爽快。”
芊芸聽他頑皮地耳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埋怨地輕捶了他道:“哪有人家夫君是這樣子的。”
“你家夫君和別人不一樣嘛。下次咱們一起去搶別人的寶物,然後讓人追殺,這樣多好玩。”他佩侃道。
芊芸笑望着他,鼻子皺了一下道:“纔不要咧,連屋子都被燒了。”
“燒的好呀,老家下雨時會漏水,本來就要翻修。”說到這裡一副燒的好的表情繼續道:“現在好了,可以明目張膽重建了。”
“可是婉兒肯定很傷心。”
“那是肯定的,老家裡有她與你夫君我最甜蜜的回憶。”
“那怎麼辦?”芊芸的水臉又闇然了。
“沒事,有我在,就算老家被燒一百次,你夫君也有法讓婉兒不傷心。有我在的地方,都是你們的家。”說完他揉着芊芸向門走去,這句話很好用,也很實用。
大堆人直挺地站在門外早等的心急如焚,特別是洪梅這急性子,老早就想開口說道了,可是見到她大師哥表情冷俊,緊張地凝望那大司馬弟弟的三名侍衛,蠕動的嘴使終沒能說出口。
吱呀……
一聲清脆地開門聲,令這羣緊張的人更緊張了,握劍的手緩緩更溼了。
阿真一走出來啪的一聲,拿着扇子不停搖擺着,朝這些人喊道:“把傢伙都收起來。”
大小將和李能武冷着臉不吭聲中把刀劍入鞘,站到旁邊。
前面緊張萬分的五人見這三人把刀劍入鞘了,相互望了一眼後,緩了緩緊張的情緒,也把劍齊收了出來。
婉兒聽他們都把刀劍收起來了,輕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是呀,有什麼事大家心平氣和的好好說,不要舞槍弄劍的。”
阿真聽她以和爲貴的話語,微笑地牽起她的手道:“婉兒,咱們家裡好像有許多千年雪山參對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曾在聖旨裡看到這個名字,不知是十棵還是幾棵,都是皇上賞的。
“嗯。”婉兒聽後點點頭,埋怨道:“有好些呢?可你和芸姐都不吃,我又有身孕不能吃,放着好久了。”
“有多少棵?”
噗哧一聲,婉兒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道:“夫君,千年雪山參叫株,不叫棵。”
“管它叫株還是棵,聽得懂就行了。”他自己也翻了個白眼,問道:“皇上給咱們多少呢?”
“十二株。”
“才十二棵啊,老爺子也忒小氣了吧。”
婉兒他這話,嘆氣道:“夫君,這千年雪山參是極物,不易取得,皇上賞賜了十二株已是疼愛之極了,想來宮裡也不出幾株了。”
“好吧。”他點點頭朝前面五人喊道:“洪峰,你的千年人蔘已葬身火海了,這樣吧,我從我府裡拿一棵賠你們吧。”
五人聽後大喜,林阿真他們認識,和藹可親的很,想來也不會加害於他們,不由的踱上前謝道:“多謝阿真兄弟。”
“沒事沒事,是我的芸兒先不對在前。”呵呵笑的他追加道:“爲了表明我道歉的誠意,另外再送你們一棵。”反正他不愛吃人蔘,啃起來和木頭沒兩樣,說不定木頭都比人蔘好吃,真不明白這羣人幹嘛這麼喜歡啃木頭?
五人聽後大喜,洪峰羞赧中抱拳道:“這……,阿真兄弟,這怎麼敢當啊。”
“行了行了,你收下我還要感謝你呢,這人蔘啃起來都比木頭還要難吃,不送你,我夫人肯定*着我吃。”說完揉着婉兒呵呵自我娛樂道。
銀月和洪梅聽他這風趣的話,輕輕掩嘴笑了,其它三人也樂了,彼此哈哈大笑。
銀漢笑完後,賊眉鼠眼抱拳問道:“阿真兄弟,這位是你的夫人?”問後,還用他的鼠眼小心蹩了芊芸一眼,他可是差點命喪在她手,美歸美,可是這麼厲害的女人誰敢要呀。
“當然。”阿真咧開嘴揉着芊芸的腰道:“各位,你們口中的妖女原來就是我的夫人,她叫芊芸。”
“見過諸位公子,小姐。”芊芸紅着臉,溫柔地朝他們福了一下身,堪稱絕美。
銀家師兄妹和洪家師兄妹見識過厲這妖女的厲害,突然之間見她變的如此溫順,而且福身之態美的不可方物,一時傻眼了,開始懷疑剛纔差點把他們殺了的人,是眼前這個絕麗的姑娘嗎?
“怎麼樣?我的芸兒很美吧。”阿真瞧他們愣怔中嘴巴張的老大,挑起眉打趣道。
五人回過神來,被調侃的臉上羞紅,齊抱拳拜道:“見過一品夫人。”
芊芸點點頭,白了阿真一眼後,紅着臉退到他身後去。她這夫君,真是無時不刻不捉弄人。
“咦,什麼是一品夫人呀。”阿真聽他們說出這陌生的詞彙大大的好奇。
婉君和芊芸羞了一下臉,婉兒溫柔小心說道:“夫君爲一品大臣,妻便爲一品夫人。”
“原來如此。”他聽後點頭。嘿嘿笑後,搖着扇子非常愉快地朝前面五人繼續調侃道:“你們可不要再叫我夫人爲妖女了,不然我不在的時候,小心她把你們剁成肉泥。”
“這……”銀河老臉通紅,報赧拜拳應諾,“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嗯。”他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指着他們朝兩將道:“大將,你派個人到府上拿兩棵千年參給他們。”
“是……”
“大將你等等。”婉兒開口喊住要離去的大將,轉過臉朝阿真道:“夫君,不須要如此麻煩,今次我有帶五株來。”
“咦?”阿真挑起眉惑疑問道:“婉兒爲何帶那東西上路?”
“本來打算送一株給覃媒婆,一株送張大伯,以前他們幫婉兒好多。”
“嗯,應當應當。”阿真點點頭後,表情大變,弱弱問道:“那另外三顆不會是要給我吃吧?”說完拿着扇子指着自己。
婉兒點笑道:“是呀,打算燉些湯點,給夫君補補身子。”
一顆大汗從他額頭流下來,朝旁邊的大將喊道:“快去拿兩棵過來給他們。”
“是……”這次大將就成功的離去了。
“多謝阿真公子。”前面五人大喜,瞅見他那副吃毒藥的表情,再一次感嘆,人比人得死呀。人家如能吃上一次千年參那是一輩子少有的福氣,而他竟然把千年參比作木頭,同樣是人差距怎麼就這麼的大呀。
大家聊不到一會兒,大將便跑了過來,手上拿着兩盒精美的盒子,恭喜中遞到阿真身前:“教練,取來了。”
“嗯,給他。”他比劃着站在前面洪峰。
大將挺子身子把兩盒千年參遞向洪峰。
衆人大瞪着眼珠子,瞧這盒子的手工藝如此精美,盒子的四周還有金邊,盒身上雕刻人栩栩如生的精美人物,四周還綁着小巧華麗的紅色繩結。
五人見狀,張大着嘴巴,洪峰顫抖着手,激動中接過兩盒千年雪山參,趕緊彎腰連連道謝。大手輕撫着盒面,彷彿那盒子是他最心愛的姑娘一般。
銀家師兄妹和洪家師兄妹見到這兩盒人蔘,不由的嘆氣,死的念頭越來越濃重了。真的是貨比貨得扔,單瞧這兩個盒子就知裡面的人蔘不是簡單的一千年就可以裝的。特別是洪峰嘆息的更堪,他師傅的千年雪山參也就只用一個鐵盒裝盛,師傅可寶貝的如*一般了,如他老人家見到這兩株會不會激動的突然斷氣了。
“查驗一下吧。”阿真見他們如此誇張的表情,笑的很是開心。
“不用,不用。”洪峰哪裡敢驗,能用這種盒子裝的難道還能是俗物嗎?就單他是大司馬的弟弟這身份,就是活招牌了。
“看看吧。”婉兒也微笑地點點頭,見到他們愣怔地表情很是親切,當時日她被夫君帶到燃柳山莊時,見到那些精美貴氣的東西,也是呆愣和懼怕。可以後來見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
“怎麼這麼熱鬧啊!”不知何時出現在園子裡的程邢揹着一把巨劍,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挑起眉頭後無視阿真一羣人便朝洪峰五人躍進。
衆人聽見這聲音,皆轉過頭去看他,見他從進院門便一躍而上,腳踩花圃裡的花朵,“抄近路”飛躍到洪峰面前,連看都沒看阿真這一羣人。
銀蘭見到他如此俊俏的身手,喜歡的臉掩都掩不住地羞喚:“邢哥。”
“蘭妹。”程邢微笑地轉過頭望着她,突然做出一副極度誇張的表情道:“哇,蘭妹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漂亮了。”
“討厭。”銀蘭羞紅着臉,一跺腳躲到銀河身後,可心裡卻甜如蜜餞一般。
“程三弟,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洪峰見他來了,狐疑地問道。他應該在午時纔會到達纔對呀,怎麼一大清早就來了。
程邢擺了擺手道:“我見到信中之語很急,便不等若能了,連夜奔來。”
“夠兄弟。”銀河給力地拍了他一下肩。
“哇,這是什麼?”程邢看見洪峰手中的精美盒子,飛快地抄起無影手瞬間便奪了一盒到手上。
正當衆人還愣怔時,見他已拆解了盒上的紅繩子,然後掀開盒蓋。
瞬間,一股幽香之氣燃燃從盒內飄散而出。
大家聞到如此香氣,滿是好奇的湊過腦袋往盒內看。只見盒後安安穩穩地躺着一顆巨大的千年雪山參,此參通體白色,身上無數根細碎的參須,大家見到如此古老的參須便能一眼看出此參何止千年。
“哇……”良久後程邢才驚歎地呼出這一口氣,瞠目結舌中已無法語言了。
其它人也都把眼睛盯的老大,洪家師兄妹臉上突然臊紅不止,他們師傅寶貝的如要老命的似的千年人蔘,哪裡比得過這一株的一半啊。
阿真見他們全愣了,頓時鬨堂大笑,樂不可支。芊芸、婉兒、雪霜和衣柔也樂的輕捂住嘴角偷偷地笑,他們這副表情也太搞了吧。
六人聽到側耳的笑聲,極不容易地從呆愣裡抽回眼神,一時間六人皆面紅耳赤,報赧的直講不出話來。
“大大……大大……”程邢轉過頭終於見到阿真了,口齒打顫一個大字結巴在口中。
打顫了一會兒,他趕緊跪倒在地,拜見:“草民磕見大司馬。”
洪峰、洪梅、銀河、銀漢、銀蘭見到程邢朝阿真兄弟跪拜,嘴裡喊着大司馬,傻眼中腦袋上冒出無數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