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午,陽光刺眼,阿真一個咕嚕翻身後,眼皮動了動便眨開眼睛。
“醒了?”皇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竟然讓他等了一個多時辰,這位林阿真也太有種了。
一醒來便見到老爺子那對老眼,想到他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已來到了皇都。歉然中抓了抓腦門,翻身坐起來呵笑道:“皇上,微臣怎麼就睡找了呢?”
王徨默然無語地站在他們身後,嘆息他既然醒了應該要恭敬地站起來纔對,可這位大爺竟然與皇上並肩而坐,好像兩哥倆一般,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什麼時候了?”坐起來後阿真狐疑問道。
皇上比了比天上那一輪太陽,他擡頭望向天上那一輪烈陽,呵呵笑道:“難怪肚子餓了,原來日正中午了。”
老爺子聽他這話,啞然失笑,板起臉道:“既然醒了還不站起來。”
阿真瞄了他一眼,嘀咕了幾句後,屈服地站起來。
皇上見他屈服了,頭也不回地朝王徨命令道:“叫那些大臣進來。”
“是。”
“皇上,這麼好的天氣,幹嘛非要坐在書房內聽奏呀。”
老爺子剛要邁步進御書房,聽到他的抱怨,狐疑反問:“林愛卿,聽奏難道還有新花樣?”
“老是坐着對身體不好,這麼好的天氣,邊走邊處理公事,看看花花草草呼吸新清空氣,工作休閒兩不誤。”
皇上聽他這般隨意輕快的話,皆愣怔了半會兒才贊同道:“也好,老是坐着朕都覺的腰痠背痛。”
“可不是嗎?”阿真笑的開心,比劃道:“皇上,請吧……”
“你呀。”皇上失笑地指了指他,搖了搖腦袋,朝御書房園外的大門走去。
在園外的大臣早等的心急如焚,突然見皇上和大司馬走出來了,皆跪拜喚起了王八聲。
“衆愛卿免禮。”
“謝皇上。”
皇上和阿真望了望這幾名大臣後,不停步地朝前走去。
後面的大臣,不明所已地對望一眼,糊里糊塗中趕緊提步緊跟在後面,不知皇上是要做些什麼?
走了不到半響,皇上頭也不回地朝衆人問道:“諸位愛卿今日有何事要奏?”
身後的衆臣面面相覷後,兵部尚書稀裡糊塗地在後背小聲道:“太尉於今日早晨抵達太原。”
“柳愛卿可有對失陷的兩城進行攻打?”
“大軍剛到,可能要歇一日。”
“林愛卿你看如何?”皇上聽後轉過朝一旁的阿真問道。
“無妨,不急,守住太原就可以。”
“嗯。”皇上點頭下命令:“告知柳愛卿,朕不左右他,仗如何打全憑他意願,務必給朕痛擊狼子。”
“是。”兵部應後,便不再吭聲。
工部蠕了蠕嘴脣,小聲說道:“皇上截至今日,共造了戰車三千輛,弓箭八十萬、盔甲十二萬、櫻槍二十萬、圓盾四十萬套。花費三百萬兩。”
皇上聽後狐疑地朝戶部問道:“三百萬兩可以造這麼多東西?如何節約?”
戶部也是茫然搖頭,回道:“微臣確實只給兵部三百萬兩,可兵部如何用這三百萬兩就不知曉了。”說完所有人齊看向兵部尚書。
兵部傲驕笑道:“皇上,大司馬前陣前給了微臣三百多萬兩,微臣便全都用在軍費上了。”
“原來如此。”衆人明瞭點頭後,皇上挑眉朝阿真問道:“這就是你上次與朕說,直郭查抄地痞惡霸的產業?”
阿真裂開口道:“不,皇上,查抄的銀兩還在司部,這些只是微臣向他們索賠的散銀而已。”
身後一干人多多少少有聽聞臨王查抄爲禍一時的皇都黑幫,可卻沒料到這黑幫竟如此富有。
“直孝今次做的很好,爲地方除了一害,沒想到朕的社稷竟有如此駐蟲。”說到這些地痞惡霸他不由的也咬牙切齒。
阿真笑而不答。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蹩了他一眼後,緩緩問道:“林愛卿打算何時統兵北上?”
“事急,刻不容緩,微臣一離宮便要統兵而去。”他如是說道。
皇上幸慰地點了點頭,這小子終於順了次他的意了。
“皇上,還請你修書一封,命快馬火速前往吐蕃,央他們出兵共擋遼國狼子。”阿真追加說道。
兩國出兵早已擬好,可現在又聽他說要修書到吐蕃,不由狐疑了。
“林愛卿,兩國出兵不是已擬好了嗎?爲何還在朕修書而去?”
“這只是一道手續。”他深嘆口氣,“皇上的這一封書信,瞬間可以令吐蕃的不義之兵變成仁慈之兵。”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中間的厲害不必講的太過明瞭吧。
皇上想了想,立即便通了,大喜中讚賞道:“好一個欺瞞天下的計策。”
“謝皇上誇獎。”阿真裂開大嘴,“微臣只是用些外力,一切還是要靠吐蕃自行週轉。”
皇上錯愕地仰起臉,搖頭失笑嘆道:“你們吶。”唉……,如果這兩人都是他的臣子,那該是何等興事,可偏偏不是。
一羣人一邊聊一邊來到御花園的大湖畔,皇上走累了,在亭子裡坐下歇了會兒,衆臣不敢同坐地站在前面。
“林愛卿,失陷的兩城,能否有把握取得回來。”
“皇上放心吧。”
“嗯。”老爺子點頭後觀望了前面大臣們,“你們還有何事要奏?”
大司農站起來抱拳道:“皇上,邊境糧曹懇求再提調糧草三百萬擔。不知皇上允或不允?”
“三百萬擔?”皇上眯起眼問道:“三百萬擔糧食夠八十萬大軍一年可用,爲何如此之急?”
“微臣也不知道,糧曹提了太尉軍符。”大司農自己也很是疑惑,數量太多,而且邊境自己就有數百萬糧草,爲何還要來皇都提調,不得不令人起疑。
阿真朝狐疑的大司農問道:“大司農的意思可是怕其中有詐?”
“是的,據微臣知曉,邊境存糧足夠太尉八十萬軍馬二年可用,爲何還要回皇都調三百萬擔糧草?”
“柳愛卿可有隻字片語?”皇上狐疑。
“不曾,據來取糧的糧曹所說,太尉不曾有隻句片語。”
“那就奇怪了。”皇上喃後,亭內的大臣不由的面面相覷,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真笑道:“皇上不必狐疑,剛好微臣要北上,把太尉要的糧草交給微臣既可,萬無一失。”
“此舉固好,可邊境緊急,恐怕會拖慢行程。”
“差不了那一二天,沒事的。”
“也好。”皇上點頭朝大司農下命道:“把在百萬擔糧給林愛卿既可。”
“是。”
所有事情處的也差不多完了,烈陽炎炎,睡夠的皇上精神飽滿道:“各位愛卿還有何事?”
一干人搖頭抱拳稟道:“微臣無事。”
“林愛卿留下,你們都回去吧。”
“微臣告退。”衆臣齊跪王八聲響起後,一一競相離去。
今天還真是另類,竟然把殿議開在御花園內,不過感覺卻很好,沒有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衆臣退去後,老爺子若有所思對他道:“林愛卿,臨行前和玉兒道個別吧。”他這個皇兒,爲了這混小子已兩天沒進食了。
阿真愕然,深嘆了口氣應答:“微臣領命。”
皇上點了點頭,“林愛卿何不考濾一下?”他的皇兒號稱大周第一美女,可他身邊的夫人個個都貌美如花,皇兒在他眼裡確實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了,只是爲人父總有那麼些私心。
阿真仰起臉,脣上戲謔地揚起一絲笑,“皇上,微臣有幾位夫人已夠頭疼了,再來一位怕要鬧翻天了。”
“哎,你看着辦吧。”皇上頭也很疼,擺了擺手,把他打發走。
阿真不吭聲,桃花劫啊,抱拳躬拜後,走出御花園後自喃嘆氣:“長的太帥真的是害人不淺呀。”
來到七公主閣園裡,他輕聲踱着腳步上前,見到閣房的大門緊閉着,裡面傳來陣陣小聲對話。
“公主,吃一些吧。”婢女勸說的哀求聲。
“端下去吧,本宮吃不下。”
琴玉的聲音過後,便一片寂寥。
良久後婢女怯怯聲又響了起來,“公主,您已兩天滴米未進了,還是用一些吧。”
聽到這裡,阿真便推門而入。果然見到琴米坐在書桌上看書,前面的茶桌擺着好些精美玉食,可卻無人動。四名宮女哀着臉站在琴玉面前,有兩人已淚流滿臉了。
衆人聽到開門聲,愣怔中齊調轉腦袋往阿真身上射過去。
琴玉不敢相信中見到他來了,消瘦的臉龐揚了興奮,站起來急問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嗎?”他滑稽的擠着眼。
“怎麼會呢?”琴玉繞出書桌,興奮中站到他胸前,仰頭凝視他。喉嚨顫動不已,她都不知道多想念他,但她說不出口,不過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因爲他是那麼的聰明。
阿真微笑地望着這道深情燃燃地眼神,笑道:“琴玉,好久不見了,你越來越漂亮了。”
琴玉聽到這句隨身所欲的誇讚,噗哧一笑後,淚便從臉龐滑落,掩着嘴高興無比,真的是他。這風趣的語氣,和這俊逸的面孔,真的是他來看她了。
“好了,哭什麼哭,不知道以爲我欺負你呢?”說後誠惶誠恐地朝那四名呆愣的婢女澄清道:“宮女妹妹,你們可要給我證明,我絕對沒有欺負你們公主喔。”
四名婢女傻眼了,聽到他這番逗趣的話,呆愣不已。
琴玉抹了抹眼淚,紅着臉羞道:“討厭。”
呼~他聽她如此嗲的聲音,抖了抖身板,顫抖喉嚨道:“酥,酥燦了。”
“你,討厭。”琴玉聽他這調侃的話,紅了雙頰輕跺小腳,可心裡卻歡喜非常。
“好了,好了。”阿真落坐在茶桌上,眼裡瞪着滿桌的玉食,口水嘩啦*一地。
琴玉見他饞嘴模樣,非常熟悉地笑道:“你又餓了?”
“不是又餓了,從昨天到現在可是什麼都沒吃,連日追趕着投胎的隊伍,早晨纔剛趕上。”說道他拉着琴玉坐到椅子上,抄起擺在桌上的筷子,厚着臉皮大吃特吃起來。
四名婢女傻眼了,不知這位大爺是誰,竟能進得了公主閣內,而且與公主好像很是相熟一般,早狐疑不已了,現在見到他竟然動公主的午膳,個個大驚失色,可公主卻好像一點都不怪罪的樣子。
“宮女小妹妹,再拿雙筷幾過來。”阿真用口齒不清的話朝呆愣的四名婢女喚道。
喚完,挾起一肉片遞到琴玉面前道:“你吃吃看,這真是美味。”
琴玉傻在當場,見他嘴巴還不停嚼動,口齒不清析地用他的筷子夾了塊肉到她嘴邊,臉驀地羞的通紅,共用一雙筷,這可是夫妻纔能有的親呢行爲呀。
“怎麼?你不餓嗎?”阿真狐疑了。
琴玉羞的滿臉通紅,不敢看停在眼前的那雙筷子。
阿真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聳聳肩道:“不餓呀,那算了。”
她聽他說算了,緊張地擡起小臉,紅着臉趕緊湊過腦袋,輕咬那塊肉,直把那塊肉含在嘴裡,才萬分羞怯地偷偷轉過眼,羞然地瞧了瞧四名目瞪口呆的婢女。
原本就傻眼的四名宮女見到公主竟然與這俊逸大爺共用筷子,直想拍自己一巴掌,不會是做夢吧?
“這個也很好吃,你吃吃看。”阿真挑起一塊魚肉,遞到琴玉面前。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四次也就不算什麼了。
兩人開開心心地把滿桌的精美玉食掃的是一乾二淨。
“嗝……”琴玉打了個飽嗝。害羞不已中趕緊捂着嘴。
阿真不以爲意地笑道:“怎麼樣,好吃吧。如果再來上一桌,我還是能吃得下。”說完自己打了個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飽嗝。
房內衆人羞紅了臉,可他卻哈哈大笑道:“這叫幸福的響聲。”
琴玉低垂着腦袋,她原本吃的就不多,可是他一直喂她,而她又不想浪費他喂她任何東西,所以就拼命的吃,沒想到過量了。
“琴玉,你看你的婢女都不聽我的話,你叫她們沏壺茶來好不好。”他用哀求的聲音道。
沉浸於幸福中的琴玉聽他這話,趕緊朝一直傻愣在原地的四人喚道:“快過來拜見大司馬。”
沉浸於不可置信的四人,聽到公主的話,大驚失色中齊福身拜見,“奴婢拜見大司馬大人。”原來這便是公主日思夜想的大司馬呀,難道他能令公主開懷。
“沏壺茶來好不好?”阿真笑問道。
“奴婢馬上去沏。”她們敢說不要嗎?
“哈哈哈……”爽郎的笑聲響在這個寂寥的公主閣內。
琴玉高興萬分與他並肩坐在桌几上,望着被收拾乾淨的茶桌一會兒,緩緩問道:“這次回來你要北上了嗎?”
“是呀,不去還真不行,柳晚揚很笨的。”他背後說人壞話。
琴玉聽風趣的話,開心不已道:“琴玉聽說,我們河間和真定被遼國打了下,是不是真的?”
“那還有假嗎?”他挑起眉,一副還有用的表情,隨口笑道:“不過放心,我必再拿回來。”
“嗯,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琴玉羞答答地誇讚,好似在誇獎自己夫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