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喀琪嫫傻了,濟敏呆了,琴玉愣了,完顏洪烈怔了。
“這……”隨着掌聲停歇格喀琪嫫很艱難讚道:“吐蕃大王的戲劇新穎別緻,不拘一格。”
“是呀。”濟敏也不由的點頭,好奇問道:“吐蕃大王,此曲有名稱嗎?”
阿真微笑說道:“說唱臉譜。”
“說唱臉譜?”前排的衆人低喃後大力點頭,果然貼切。
琴玉低唸完,仰着玫麗的臉龐問道:“夫君的戲曲玉兒從未曾聽過,很是風趣。”
“哈哈哈……”他大笑,這羣古人怎麼可能聽過。
耶律洪烈見午膳時近了,站起來邀請道:“吐蕃大王,請……”
“請……”他的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雖然他在蓬臺的陰影下,不過看外面的烈日如此炎,想來也是午飯時間了。
在寂靜且人滿的殿內,阿真四周瞄瞟,所有人都在,就是獨獨不見明月。
不知內情的他,幹坐在華美的餐桌前朝主位的耶律洪烈問道:“洪烈,怎麼不見你們的明月?”
他這大聲音疑問,令原本就寂靜的殿內更加的寂靜了。
耶律洪烈含笑的臉聽見此話,立即隱消了,格喀琪嫫老臉也扯下了。
茫然的阿真一腦霧水,望着噤若寒蟬的衆人,感受着詭異的氣氛。
隱下笑容的耶律洪烈努力扯動着嘴角,強擠出一個連鬼見了都要哭的笑容,朝旁邊的太監下令:“把……呃!環月叫來。”
“是。”太監戰戰兢兢,惶恐不安飛急離去。
阿真見洪烈連叫他女兒的名字都叫的這麼勉強,愣後揚起了一個瞭然於懷的笑,皇家總有那麼些令人難於恥齒的密聞。
琴玉橫眼偷瞟着身邊的男人,心裡感嘆夫君怎麼不懂禮呢,何故要強難爲人呢。
隨着餐宴的開始,喋喋不休的阿真閉了嘴,只要有吃的他是不甘落人後面的。
“夫君吃慢點。”琴玉見他吃的嘴角都是,深嘆口氣輕掬起手絹爲他擦拭着,想到她第一次見他時,他也是吃的渾身油膩,令人看了不知覺都飽了。
在衆人的用餐中,離去請環月的太監匆忙奔來,跪地稟報:“聖上,月公主來了。”
洪烈極不甘願地看了下旁邊的林阿真,淡淡下令,“叫她進來。”
早在太監稟報,阿真就難得的停住了嘴,咕嚕的賊眼四周打轉,迅速之中就鎖定了阿娜垮進來的明月。
隨着洪烈的話,剎異的環月跨進大殿,她好久不曾與父皇同餐了。
“環月磕見父皇。”頂着無數目光的她,走到洪烈前面恭敬非常。
“免禮。坐!”耶律洪烈看見她就憎厭無比。
環月溫溫裡轉頭望着座無虛席的人潮,父皇要她坐,那她要坐哪裡呢?難道要坐地上嗎?茫然不知所措的中頓時可憐非常。
阿真見這洪烈竟如此對待自己女兒,雖然不知道他們耶律家的事情,可是見美女我見猶憐,不由的開口解圍道:“環月,到我這邊坐吧。”
殿中所有人聽他這番話,用訝異之極的黑眼齊向環月望去。
環月咬着脣,伏身躬拜道:“謝吐蕃大王的好意,環月不敢。”她做夢也想與他同席,可是她如何敢?
原本要叫環月同坐的濟敏,聽到阿真的話,立即不吭聲了,反正環月愛慕極了他,就趁了她的意吧。
聽後阿真轉過頭笑望着琴玉,搭笑道:“沒想到草原兒女卻也如此拘謹。”
琴玉明白他夫君的好意,站起來向環月福身道:“月公主請勿如此拘謹。”
“這……”環月聽後伏身再禮道:“既然如此,環月就卻之不恭了。”
“來。”隨着她的走近,琴玉熱情牽着她的手,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旁邊坐位。
反正他們的桌子和位置就大,再容上三個人也不擠,只是佳餚就略顯少了。
“洪烈,再來些東西怎麼樣?”阿真比劃着桌前的玉食。
所有人聽他討要食物,頓覺無比沒面子。
耶律洪烈老臉大窘,急朝太監吩咐:“快給吐蕃大王上佳餚。”想他遼國是堂堂大國,竟讓客人自行討食,面子要往那擱?可這位吐蕃大王的臉皮到底有多厚?竟當衆討食物,他還真的長識了。
阿蔥球見真哥討食物了,心裡嘆氣,真哥果然與衆不同,不是人類呀。
阿真見他命太監上佳餚,饞嘴問道:“大周有一道烤乳豬,不知洪烈你廚子做得出來嗎?”
“烤乳豬?”耶律洪烈更愣了,茫然扭頭朝太監問道:“宮裡有沒有?”
“稟聖上,有這道,還沒上呢。”太監娘娘回道。
“吐蕃大王喜歡,去催催。”想他遼國可是泱泱大國,怎麼可能被一道小小的烤乳豬給難倒呢。
“是。”太監惶恐裡再飛快跑去催促。心裡訝異這位吐蕃大王到底是不是冒充的。
阿真聽說有後,開心非常,繼續埋頭苦吃。片刻之間,他已噼哩啪啦把桌上的玉食解決了大半。
耶律洪烈見他如此開懷,不由的食慾也有所增加,這位吐蕃大王矛盾之極,直爽可又陰險。人怎麼能如此反面呢?
琴玉很是愉快,一邊幫她夫君挾菜,一邊與環月侃侃而談。她是她來遼國的第一個朋友,她珍惜非常。
環月小口小口吃着東西,一邊與溫柔的吐蕃王妃相談,可眼睛都情難自禁頻頻向那個吃的滿頭大汗的男人瞧去,心裡喜裡含澀,澀中帶甘。
咪笑的耶律洪烈與濟敏心裡若有所思,生平第一次,他們被這位厚臉皮的大王難倒了,左右難尋計策,心裡更是沒有任何的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這是濟敏第一次感到措敗,因爲她看不破這個男人,她的智謀輸給這個男人,她的口才也贏不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掐住他們的心脈了。
近二個時辰後,在耶律洪烈喊結束裡,這頓狐思狗想的宴席終於劃上句號。
完顏格喀琪嫫累了,命宮女們攙扶離去,衆皇子鳳閨也翩然緊隨其後。
移駕到正殿的耶律洪猛,一個頭兩個般的大,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老眼頻頻打量着坐在下面悠閒喝茶的吐蕃大王。
阿真見耶律洪烈都移駕到議事殿了,可卻沉默不吭聲,不急裡輕*一口茶,溫柔朝旁邊的琴玉說道:“玉兒,我與遼國聖上議事,你在宮內逛逛可好?”
宴席結束後環月就離去了,她是她來遼國的第一個朋友,除了她以後,她也不知該去哪裡。“夫君,玉兒可以去與環月坐坐嗎?”
阿真見剛纔她們聊的情同姐妹,微笑朝殿上的耶律洪烈問道:“遼國聖上,可否讓本王妃子去你公主閣內坐坐?”
“如此甚好。”耶律洪烈早想把事情敲定,現在見他自行屏退王妃,看來也是想認真談一談了,大喊:“要好生侍候王妃。”
“是……”太監恭敬無比向琴玉跨出一小步,比劃道:“吐蕃王妃請。”
“去吧,談完我再去找你。”阿真含笑中拍拍她的手。
琴玉聽他分析過厲害,心裡安寧,起身朝遼國福身後,便隨太監翩然而去。
琴玉一離去,阿真輕緩裡再捧起茶杯。無視着遼國衆臣的眼光,安然自得的很。
“洪烈,你們的茶,味道真不錯,有什麼名堂沒有?”飲完茶後,他終於開口了。
耶律洪烈見他開口了,可問的卻是不痛不癢的事情,淡淡回道:“大紅袍。”
“好茶。”隨着他的話落,阿真讚道。
濟敏急性,開口詢問:“不知吐蕃大王何時離去?”
“怎麼?”阿真故作迷茫問道:“我昨日纔剛抵達遼國,怎麼今天就趕人了嗎?”
“當然不是。”濟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濟敏是想知確切時間,到時好安排歡送儀駕。”
“喔。”阿真心裡笑翻了,可仍作了然點頭道:“可能三五日。”遼國不再向他要錢要地了嗎?
“原來如此。”濟敏和洪烈聽他這話,皆鬆了口氣。免費放他離去已是極限了,還好他沒舊事重提,索要四千兩。
阿真見他們如此鬆氣,心裡大笑後淡淡再道:“也可能三五十年。”
“什麼?”耶律洪烈大愣。
“洪烈,你還欠我四千兩,即罷不能全算也要先付一些吧。”
“吐蕃大王,你這般做,似乎有些無賴吧。”濟敏見他果然不罷休,說之於理。
“濟敏話怎麼可以這樣說。”阿真搖頭攤手道:“如果你們要賴帳也那成,只是那就別怪我回國之時把事情詔告天下了。”
所有人聽他這話,臉上立即大變,這可是活生生給他們遼國抹黑啊。
“吐蕃大王,你這樣作未免也過份了。”耶律洪烈板着鐵青的老臉。
“洪烈,我這個人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欠別人的我一百倍相還,如別人負我,則盡數還之。”
“吐蕃大王,雖然你確實釋放我等,濟敏也萬分感激,可你現在再來討此人情未免有趁火打劫之舉。”濟敏徐徐說道。
阿真聽後失笑站起,負手走到殿中央,環視遼國一干人後,才緩緩向濟敏問道:“照郡主的意思是,你們放我回國,然後就一筆勾消?”
“沒錯,吐蕃大王覺的如何?”濟敏點頭詢問,心裡祈禱他快答應吧。
“哈哈哈……”阿真聽後仰頭大笑,笑完指着自己的腦袋向遼國所有人問道:“你們覺的我的腦子怎麼樣?”
濟敏臉色蒼白,咬着脣輕吐:“吐蕃大王才智超羣。”
隨着她的話落,阿真欺上向挑眉反問:“那你認爲剛纔說的話,本王會接受嗎?”
“這……”濟敏結舌了。
他見遼國衆人講不出下文,朝站定在殿下的阿蔥球喚道:“阿蔥球,你把昨晚我告訴你的話,當衆對你們聖上和繁星再說一遍吧。”
“這……”阿蔥球被指名,懼怕裡小心擡頭望着洪烈。
洪烈不知他們昨晚講什麼,疑問:“阿蔥球,昨晚吐蕃大王告訴你什麼?”
“昨晚我告訴他的是你們知道的事情。”說道他望着濟敏冷笑,“可是我分析出來的肯定比你們繁星分析出更要精準,和正確。”
濟敏聽他如此玄機的話,柳眉一緊,“皇大伯,您就聽阿蔥球說說。”
“阿蔥球你說。”
“是。”阿蔥球躬拜後,便把昨晚阿真所說的話一句不漏,一五一十當衆說出。
隨着他的口水飛濺,最後阿蔥球咬牙抱拳道:“聖上,絕不能與吐蕃結恨。”這是他得出最後的結論。
從一開始就聽的冷汗直流的衆臣,直到話落,一干人是連內褲都溼了。緊閉着嘴不敢吭出半聲,如此明瞭之事,聖上自有決斷。
耶律洪烈是駭然抽氣,濟敏昨天就有說過不能與吐蕃爲敵,可是沒想到吐蕃的這位大王,說的比濟敏更加的兇險,更加的讓啓示。
濟敏額頭布頭無數冷汗,毛骨悚然裡結舌的望着站在殿下悠閒之極的林阿真,無法相信這個男人竟然連時間,和會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精確計算出來,如此之腦已不可能是凡腦了。
阿真笑望着這些頭皮發麻的遼國衆人,含笑問道:“怎麼樣?”
“這……”耶律洪烈確實被驚嚇到了,坐正後板起一國之君的威嚴道:“吐蕃大王所說未免有點太過聳人聽聞。”
“不是聳人聽聞,而是經過精密的計算。”聳聳肩他雙手一攤,“未來變故太大,多少會有些出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遼國國力衰退,從富甲之國變成貧民到處,從稱霸一方變成受人欺凌。”講到這裡眼裡閃着精光笑道:“或許遼國可能會亡國。”
“那你說說,到那時哪一國會侵佔我遼國?大周?白蠻?”耶律洪烈很是好奇。
“不。”阿真搖頭道:“大周人喜愛安逸,而且被禮數捆綁,侵人國土不得民心,所以那時如果遼國唯唯諾諾每年進貢,大周不會入侵。”
“既然如此唯有白蠻了?”濟敏也好奇萬分,緊接着問。
“白蠻雖然兇殘,可是種族不同,肌色不同,飲食不同,環境也不同。如此衆多不同,如他們強侵,勢必會遇許多阻力。他們的軍隊會止於伊爾庫次克草原,和河納古爾,不會揮軍入上京。”
“既然如此,那還會有誰侵我遼國?”耶律洪烈想了想疑問道:“難道是西邊的天竺、回滿、緬甸?”
“天竺或許有心,可是無力。回滿是吐蕃的旁支,原是草原牧民的他們會止於格格喀草原,至於緬甸,他們會強侵大理,但也僅僅只是大理而已。”阿真很明瞭說道。
“既然如此那還有誰?”濟敏疑惑了,擰起柳眉問道:“難道是高麗?”
隨着她的話落,殿內遼國所有人皆啞然搖頭,用屁股也不會去想高麗敢侵遼。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高麗被遼國統治了幾百年,他們早懼怕於遼國,完全臣服於遼國。高麗最多會重執朝政,不會妄動。”
隨着他的話落,所有人再也想不出哪一國有能力來侵吞遼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