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場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吃完東西后四人便圍着火堆靜坐着,當然那張牀已燒的差不多完了,不過牀燒完了還有櫃子、桌椅。反正房內只要能燒的全都被他們搜瓜一空。
雨夜依然的安靜,吃飽後人便開始泛困,看着他們漸漸睡去,楊揚仰靠在敗破的木牆邊,幽幽的眼眸毫無焦距地望向那個躺在旁邊沉睡的錦採燁,心裡則祈禱這間小木屋不要倒塌了。
正當她眼皮漸漸沉重之時,夜雨的外面傳來大量的馬蹄聲,警覺醒來的其它三人臉上很是警惕,這荒蕪人煙的山道,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衆多的馬蹄聲?
“咚咚咚……”還未見到人影,破房內的四人便聽見無數敲擊聲。
匪窩出來的雲日初聽聞這陣陣刺耳的聲音,臉色一變,朝不知幹什麼的三人叫道:“小心,他們要掀翻房屋。”
“嘶……”
“駕……”
她的話剛落後,外面大量的馬嘶聲與蹄聲嘯過夜雨。
隨後破敗的小木屋如經歷十級地震一般,不停的搖晃。
向少雲和錦採燁大驚,飛快撲到各自身邊的女人身上,緊緊把這兩個小女人護在懷中。
“砰……”
一聲巨響過後,原就敗破的小木屋瞬間被扯的四分五裂。
“咳咳……”護着兩位女眷的向少雲和錦採燁把嗆住鼻口的木屑咳出來後,猛然頂開壓在身上的木板,暴怒中站了起來。
敗屋倒地,大量的雨水傾瀉而下,那一堆火碰到天下往下掉的水,瞬間滋滋滋冒着青煙被熄滅了。
“該死。”渾身浴水的向少雲扶起向日初後,朝旁邊剛站起來的另兩人看了一眼,見他們也都安然無事,泛紅的眼睛立即向前面那一大堆穿着斗笠不吭聲站着的人射過去。
陰狠來至的衆人見屋裡的人暴露了,領頭人眼裡蔑視地打量着狼狽的四人,用飽含威嚴的聲音朝跟在身邊的人問道:“黑狗是哪位?”
那名猥瑣楊揚不成功的老大聽見他發問,立即唯唯諾諾站在他旁邊,手指指着錦採燁稟道:“黃爺,就是他。”
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黃爺的眼眯成一小縫,上下打量着前面這個小白臉,怎麼看也不像身藏武功之人。輕哼道:“雜碎,你傷了我的人,我給你留個全屍,你自栽吧。”
楊揚見到那個差點毀了他貞節的人又來了,現又聽見他們說要殺人,害怕不已的她不自覺緊抱着錦採燁的手臂,與他貼的密不可分。
“該死。”一聲咒罵從向少雲嘴裡飄出,他已算是很囂張了,沒想到最竟然還有人比他更囂張,真是他媽的見鬼了。
聽到這聲該死,黃爺暴瞪的怒目立即朝向少雲射過去,他身後的數十人臉上全黑了。
“黃爺,讓我宰了他。”一名小嘍羅很囂張。
“黃爺,讓我來。”另一名小嘍羅更囂張。
不搭理身邊的小嘍羅,黃爺上下打量着向少雲,哼道:“小夥子,你很有種。”
“你爺爺我什麼都沒有,種倒是很多,要不要叫你家娘門來試試。”
一聲暴怒破襲來的大雨,“黃河四鬼。”
人羣裡隨即躍出四名手持大鐵鎚的蠻漢。
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要開始了,向少雲手一揚,一柄泛寒的青劍立即握在手中。
雲日初擔心不已,雙手垂直,兩柄小巧的柳葉刀也從袖管裡滑下。
見到她拿刀,向少雲威嚴說道:“初兒,收回你的兵器。”
“是。”手中那兩柄小巧的柳葉刀如蛇一般,迅速地隱藏進袖管裡,“爺,千萬小心。”
見到前面這對夫妻流利的使劍,黃爺輕哼,“有兩把刷子。”說完,便暴喝:“四鬼,殺了他。”
“是。”四聲野獸暴應,身着斗笠的四條身影便如鬼魅一般竄在夜雨下的四周。
“錦公子……”見打鬥開始了,緊摟着錦採燁的楊揚心裡害怕,咕嚕的小眼不敢亂動地看着飛奔上來的四個人影。
錦採燁見她怕成如此,警惕地打量着圍繞在向少雲身邊的四人,對害怕不已的小女人安慰道:“柳小姐別害怕,不會有事。”
手持三尺青鋒,向少雲咕嚕的眼眸快迅地跟隨着圍着他移動的四人。
“喝……”一聲暴喝響起,盤旋在向少雲身邊的四人同時動起手,提鎚從四個方向劈了過來。
“哼。”見四把鐵鎚近了,向少雲眼一眯,手中的寒劍旋了一圈,電光火石的身影如鈞電一般,一個輕微側身瞬間就躲開了兩把鐵鎚。隨後單手持劍橫檔住另兩把雷霆一擊的大鐵鎚。
“鏘……”
巨大的響聲大驟,火花在雨中跳躍。
緊觀着戰局黃爺見這小夥子竟然只用單手就強擋住兩把鐵鎚,眼裡訝異,飛快轉動的腦袋找遍了所有成名人物,可卻依然找不到這小夥子的名字。
沒得逞的黃河四鬼更怒了,一聲大喝,齊心的四人兩人攻下盤,兩人攻上盤。
強抵掉兩把大鐵鎚向少雲,見這四人又纏過來了,瘦削的身影宛如輕燕,騰身於半空,如電的鷹眸內殘留着四具人影,眨眼旋轉他的身影便如擊電一般暴射而下,還未近身之時,四道凌空劈出的冷瑩煞光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下面的四顆黑頭顱埋了進去。
錦採燁見他內氣如此渾厚,大瞪雙眼的他已無法再遵從禮數,飛快把身邊的楊揚拉到胸中,一隻大掌緊緊摟着楊揚的腰際,另一隻大掌則把她那顆小腦袋緊壓在胸口,一點點血腥都不讓她看見。
“住……”暴瞪雙眼的黃爺剛喊出這個字,一雙眼珠立即佈滿無數的血絲,無法相信地看着那四道渾厚的劍氣從天空劈進四人的頭內,然後再從四人的身體內劈到地上,地上瀝瀝的雨水閃電之間被一劃爲二,立即的雨水瞬間又粘流在一起,把那一道破土可怕的劍氣緊緊的隱藏了起來。
不知黃爺在驚呼什麼,他身後的所有嘍羅,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不明白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黃河四鬼爲什麼就靜站着一動不動。
剛要攻擊的黃河四鬼,感覺不到疼痛,可是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然後頭腦迷糊了,他們看到的最後一眼,就是漸漸分裂的影子,這個影子從漸漸括大,到迅速括大,直到雙眼全黑。
“哼……”腳一落地,向少雲不屑打量着前面依然站的挺直的四人,臉上依然冷酷,眼裡依然吮血。
“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輕擡起毫無血跡的利劍,他看也不看漸漸分裂的四人,直指對方陣營。
駭然倒抽氣的黃爺早被懾住了,已經然講不出半句話。他身後的小羅嘍雖然不知道黃河四鬼在搞什麼,但是聽他這猖狂的話語,所有人頓時暴動了。
無法相信的黃爺聽到自己的手下暴動,佈滿血絲的眼珠暴凸,驚恐大吼:“不,住手……”
被吼安靜的人羣恢復了寂靜,不知黃爺爲何如此心驚膽裂的他們,齊順着他的手指向黃河四鬼看去。
一時之間,無數雙驚恐的眼眸暴凸,瞪着前面那四人腦袋上的血一滴、二滴、三滴……,然後大量的血滴如雨一般成串地直冒,四人的頭顱翟然從他們中央對半裂開,經過眉間、鼻子、嘴巴、喉嚨、衣服、直到*。如此整齊的對分,彷彿是用尺量妥了再拿刀慢慢切割開來似的。
“砰……”
四聲倒地的輕響令駭然結舌的所有人都心頭一跳,見到黃河四鬼瞬間便被劈成兩瓣,遠處那八瓣屍身的內臟器官更是噁心地掉了一地,大雨正不停清洗着他們身內的紅豔血漬,與瘰瀝內臟。
見到如此辛辣,如此聳人的一幕,猝然間,暴瞪眼珠的大批人很有默契地集體向後直退。
被緊摟在懷裡的楊揚小腦袋緊趴在錦採燁胸口,茫然的她見如此的寂靜,小臉泛紅輕問:“錦公子,怎麼了?”
看着前面那些掉出來的人體器官,錦採燁亦常的噁心,輕嚥了咽口水,壓着她腦袋的大掌一刻也不鬆,沙啞說道:“沒事,不要看。”
“嗯。”雖然不知是怎麼回事,楊揚的臉上陣陣的緋紅,趴在這軀寬闊的胸堂上,她感覺無比的安心與羞赧。
見到前面這批人如見到鬼一般,等不到迴應的向少雲不耐煩了,手持寒劍的他陰森地向前再踏出一大步再問:“是要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住……住手。”黃爺極爲驚駭,用他那好像老母雞被人掐住脖子拔毛的聲音喊停。而他身後一片寂靜,沒人敢再開口叫囂,駭然抽氣聲,一聲一聲不停地層起彼伏。
見他們嚇成這樣子,向少雲冷森的黑眸很是不屑,“怎麼?難道要跪地求饒嗎?”
聽到這句跪地求饒,黃爺的臉白蠟如屍,額頭上的冷汗成串大落,今天如跪下了,道上的朋友們怕要一輩子都會搓着他的瘠樑骨嘲笑一輩子,可是不跪,全寨上下近百人全都要被劈成兩截,這死法是何等的兇殘。
“你……你是玉面閻羅?”顫抖的黃爺用的雖然是問句,可是語裡卻非常的堅決。是了,他怎麼就忘了江湖上爭相告走的人物。惹到他除了幫毀人亡沒有第二種選擇,出門沒看黃曆,竟然讓他碰上了。
再次聽到玉面閻羅這個名稱,向少雲雙眉一挑,表情非常的怪亦,搖頭回道:“不是。”
“不是?”見他說不是,黃爺愣怔了,“那那……那您是?”
見他怕成這般模樣,向少雲冷哼道:“玉面閻羅是我妹婿。”
隨着他的話落,前方的衆人抽氣聲大起,就算不是玉面閻羅,那也跟玉面閻羅差不多了。
不知所措的黃爺,汗流的比雨還要多,噤噤躬身上前拜道:“不知大爺可否饒了小人們。”
“哈哈哈……”驀然間,人影狂笑,懸空的身軀驟然扭旋,寒劍的銀光急晃,如幻的身份鎖定在黃爺身後的人影,殘虐暴戾的他瞬間便站定在衆人裡其中一人的面前。
那名對楊揚猥褻沒成的老大一個眨眼就驚見到眼前一對陰森冷酷的血眸,還未做出反應之時,頓時雙目暴凸,身軀已動彈不得,無法相信地看着自己前面越來越分離的景物,血成串成串地從頭顱上大量直冒,失去知覺的他砰的一聲跌倒在地,瘰瀝的內臟頓時傾*一地。
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在大批人眼睜睜之下,那們老大瞬間便被劈成兩瓣,當駭然的衆人反應過來時,唯一的動作就是轉身向後逃亡,太恐怕了,這已經不是打鬥了,而是被虐殺。
“哈哈哈……”製造五具死屍的向少雲看着這羣人滿山遍野倉惶逃竄,揚起喉嚨陣陣徹笑。
嚇的屁滾尿流的黃爺連滾帶爬聽着聲聲的狂笑,白蠟如屍的臉被冷汗佈滿了,連頭都不敢回的他,用最快的迅速逃離了這個恐怖的地方,只要今天撿回一條命,他情願回老家去種田,都不要在江湖上混,江湖險惡啊。
不斬盡殺絕的向少雲笑完後,臉立即憂了起來,生無可眷的他轉身看着同一國的兩人,收起自己的三尺青鋒氣憤道:“該死的那幫人把房子弄碎了。”
“我們趕到前面看看有沒有村莊。”淋着雨的雲日初出了個主意。
“也只知如此了。”還好有一輛馬車,他的初兒不至於一路上淋雨。
“嗯。”
點點頭的雲日初訝異地看着躲在錦採燁懷裡的楊揚,不露出表情地摟出她道:“楊揚,沒事了,我們到馬車裡去吧。”
“嗯。”羞怯的楊揚心裡涌出一絲絲陌名的不捨,不敢遲疑飛快的她,羞紅着臉遠離這具溫暖的懷抱。
緊擁着她的雲日初不讓她轉身看一眼,小步輕伐,飛快與她向馬車走去。
亦常驚訝的向少雲看了看遠去的兩個身影,才把目光擱在錦採燁身上一會兒,收起微訝的表情,仿如沒事一般,淡淡說道:“走吧。”
懷裡一空,錦採燁耳根微煬,不吭聲的他仍舊沉默,轉身跟着向少雲朝馬車走去,心裡奇怪萬分,不明白爲什麼突然之間心裡會有種空虛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