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陰如魅,寒風呼嗷,當其他人都在亨受着歡欣春到的氣氛時,阿真腳步匆匆正往皇宮裡趕,能力太強就是要任勞任怨。
哈啾……
一聲打啾聲從他鼻孔裡噴出來,隨後咒罵聲連連,他攏了攏披風,冒着凜冽的寒風快速穿過宮門廊道。
兩旁的侍衛挺直地站在宮門兩旁,嚴威的眼神緊緊跟着那一位被寒風凍的快僵的身影,不敢上前阻攔,咕嚕的眼珠裡對他更是充滿着敬佩。
阿真凍的手腳都快僵硬了,他媽的都過春了,這天竟然比還沒過春時更凍人,刺骨的風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很快他小跑至御書房門口時,旁邊王徨那太監站在門口的檐子下,阿真見狀打趣喊道:“王公公賞月啊,好閒情啊。”
“咦!大司馬大人,爲何這個時辰來宮裡呢?”王徨聽見他喊,愣怔的轉過他那乾淨的連根毛都沒有的臉,疑惑問道。
哈啾……,又是一聲噴啾聲。阿真心裡暗罵,沒事我來宮裡幹嘛,又不是腦袋被豬踢過,這宮誰愛來誰來,他可是萬般不願意。
王徨見大司馬冷成這樣子,趕緊脫了他身上的絨毛披風着急的跑過來,“大司馬千萬別受寒了。”說着就要把他那披風給他披上。
“行了行了,你穿着吧。”阿真推開王徨要幫他披上的風絨。
“大司馬來見皇上嗎?”王徨見狀收回手中的風絨問道。
“怎麼?老爺子不在嗎?”他這不是廢話嗎?來皇宮不見皇上,難道是見這他這個太監啊,他又沒有這種嗜好。
王徨聽他這一問,趕緊點頭急道:“在在在,在房內看摺子呢?”
他剛剛說完,正在房內批奏摺的老爺子,聽見外面說話聲,叫道:“王徨,在外面和誰說話呢?”
王徨見皇上問話了,驚呼中着急的跑到門框旁低身着腰回答:“皇上,大司馬前來。”
他這一說,皇上停了手中的金毫筆,這麼晚了這小子來做什麼?
凝思完后皇上見外面寒風凜冽大喊道:“快叫大司馬進來。”
阿真聽見老爺子這一喊,也不待王徨請,自己就快速的跑了進去,我靠,雪都下來了,再不進去八成會被凍成人棍。
他一進入御書房內,頓覺暖和許多,走到正殿中那火爐暖和了手腳,一張俊臉都快結冰了。
皇上見他這副模樣,不禁菀爾,這混小子就是敢冒大不諱,竟然連看他都不看,自顧着那一爐火。
“林愛卿這麼晚來找朕有何事?”皇上等他暖了差不多了,攏了攏皇絨開口問道。
阿真圍在爐火邊直把自己烤的全身熱乎乎的,聽皇上問話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爐火道:“皇上,微臣前來解決遼國皇子的事。”
“遼國皇子?”皇上疑惑問道:“遼國皇子的事不是解決了嗎?”
他這一問,阿真差點暈過去道:“皇上,這遼國皇子可還在皇裡,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如果皇上到時把他趕出去,那遼國就會知道他們皇子是讓我們給陰了。”
他這一說皇上不由的也點了點頭,“林愛卿要如何不落人口舌的解決呢?”
皇上這一問,頓時令阿真臉上露出色色的笑容道:“皇上,黑夜風高正是談情說愛時。”
“如何個談情說愛法?”皇上見他露出如此猥瑣的笑容,不知這小子又要搞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出來了。
“對遼國皇子要軟硬兼施,下午硬的,現在要來個軟的,把十公主送去和遼國皇子談談情說說愛,然後裝出一副對他有情樣,再悄悄讓十公主把皇子給放了。”
他這一說,皇上的臉沉了下來道:“大司馬果然陰險的狠,打起我十皇兒的主意了。”
阿真見皇上沉下臉,心裡一突,抱拳回道:“皇上,做做戲而已,此舉合情合理,因動情而偷放皇子,總不會落人口實。”
皇上眼底幽幽,陷入沉思,好像除了爲情冒險外也別無其它良方了,可是要他十皇兒堂堂一位公主去引誘皇子,如此下賤之事,他如何開得了這個口,有損天威啊。
“皇上此事可偷偷進行,而且只須要十公主和皇子說說話,再表露點對他有情之意即可,臣保證十公主絕對任何損傷。”他見皇上猶豫,繼續勸說道。
他剛說完,皇上像是下定決定般板起臉朝外面的王徨喊道:“傳十公主來見朕。”
“是。”王徨跪拜接旨後,腦額冒出大汗,這大司馬竟然能陰險到如此。
王徨一離去,阿真和皇上老爺子閒聊了會兒,很快王徨就領着一位芊細漂亮的人兒進來了,他見這十公主睡意蒙朧,很顯然是從牀上被挖起來的,如此蒙朧之態令她更增添了一份病態之美。
阿真滿意的點點頭,這十公主雖不比七公主來到精緻細美,可卻也端莊芊細柔情有餘。
“兒臣拜見父皇。”十公主一進房內,福着身子柔柔拜見。
“十皇兒免禮。”皇上父愛地揮手。
“不知父皇深夜傳喚兒臣,是否有何重事?”十公主站起來後依然柔柔謙卑問道。
“這,還是讓大司馬來說吧。”皇上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身爲人父這種話怎麼能說得出口,“下去吧,大司馬會說給皇兒聽的。”
“是,微臣告退。”阿真見皇上這彆扭樣,也難爲他了,設如此下作之事,怎麼能說得出口。
離開御書房,十公主跟着阿真走在寒風裡,黑夜的皇宮幽靜的很,彼此寂靜無聲一段時間。阿真見十公主依然不卑不吭的跟着自己,心裡感嘆,這皇家裡培養出來的人就是如此知禮。
兩人默然無語的走到七公主隔壁園外,阿真停住了腳步微微問道:“十公主,談過戀愛嗎?”
十公主見大司馬駐腳後就向她問道,被寒風颳的通紅的小臉更加的幽紅了,柔聲回道:“不曾愛過。”這大司馬也不知是如何之人,如此羞人之事都敢直言不諱。
他聽十公主這樣說,也暗自點頭,皇家禮義繁多,公主出宮更是難如登天,環繞在她們身邊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他這不是白問嗎?
“公主,對愛情有所期待嗎?”阿真好奇了,這十公主也有十六、七歲了。應該會渴望愛情吧。
十公主聽他這一問,滿臉羞澀道:“不知父皇要我做何事呢?”
阿真見這十公主不答反問,喃喃中也是滿臉不自在,萬萬也沒想到這十公主竟然如此羞澀,派她去勾引皇子,這個任務對她來說會不會太艱鉅了些。
“唉……”他深深嘆出一口氣道:“公主如此知書達理,柔情萬千。此事怕是無法勝任,公主回去吧,此事我另找她人來辦。”說完他幽幽的想,如果真的不行,只好找鶯鶯調個漂亮的姐兒來,這說服皇上又要多費一番口舌了。
十公主聽他這一說,愣了愣,她連何事都不知道,爲何這大司馬竟如此瞧不起她,心裡不免也怨懟了。
“大司馬經天緯略,文武兼備,小女子自愧不如,不知大司馬要我做何事?”十公主煲獎道。
阿真聽她這一說不由的愣住了,怎麼這十公主還是有脾氣的呀?
他誇讚中拒絕道:“午後在御花園時,我見公主秀麗典雅,幽遠別致,才建意十公主來行此事,一番言談才知公主如此的柔嫩靜幽,想來此事怕公主無法勝任,不免擔憂。”
“大司馬且說來聽聽?”十公主被他一頓誇讚,臉蛋微紅中依然堅持道。
“如我所料,遼國皇子已向皇上退婚,可是我大周國大,不容小小皇子自由選擇,皇子退婚皇上心裡雖喜,可也不便表露,現今皇子被關押在裡面?”說着他比了比拱門後的院子。
大司馬的計謀午後早對衆人提及,她雖覺的大司馬的計策上佳,可手段卻不欲荀同。萬萬也沒想到這遼國皇上竟如此不堪,竟被大司馬計謀騙過。只是不知現在他爲何向她提及。
阿真見十公主依然溫柔瀾靜的靜待他的後話,水靈的眼裡平靜又純潔。
“遼國皇子被皇上一陣斥責把他關押在院裡,我思前想後,所有解救之法都不合情理,唯愛情之力最爲合理。”說着他看見十公主眼裡的不可置信,頓住了嘴。
十公主萬萬也沒想到,這大司馬竟然把這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更驚訝他貴爲大司馬竟然此下流卑作。她對他的事蹟也略知一二,原本對他所有的好感現今聽他這一番言談瞬間飛灰煙滅。
“大司馬之腦真是玲瓏通惕。”十公主壓忍着上升的怒火,不卑不吭的讚道。
阿真見她那不屑的眼神,一時不自在了。想他猥瑣一世,臉皮之厚無人能及,卻沒想到竟被這十公主看的滿臉通紅,講不出下語。
十公主見他這樣,凝思了片刻答道:“既然是爲父皇分憂,我便應下,希望這皇子能如大司馬所願。”說着她也不免臉蛋羞紅。
阿真見這十公主竟然應下了,不免對她敬佩,這十公主可是黃花大閨女,更是連戀愛都沒談過,要她去和別人談假的愛情,那該是要多大的勇氣。
“那我就先謝過公主了。”阿真躬身拜道。
“大司馬勿須客氣。”十公主說着就轉身跨進拱門,阿真身子纔剛剛挺起來時又見她轉過臉用幽幽的眼神說道:“大司馬真是威武不凡,與我說話,竟然不用微臣而用我。”十公主說着笑了笑便隱進拱門後面了。
阿真聽她這一番話,不由的愣怔,萬萬也沒想到這十公主竟然會調侃他,而且還調侃的這麼冷。
正當耶律楓不知如何是好時,聽見外門有人敲門,深夜裡寒風凜冽打開門房時,竟然見是位可人兒,不由的愣住了。
十公主見這耶律楓長的還算俊郎,更見他張大嘴巴愣怔時,故作羞澀中福着身子道:“琴湘見過皇子。”
十公主這一福身,頓時讓愣怔的耶律楓回過神來,心裡驚喜交加,又疑惑不已:“不知姑娘深夜造訪所爲何事?”問完上下打量着這琴湘,這裡可是皇宮,能在皇宮裡自由出入的都不是無名之輩,也不知這琴湘是何身份,不敢大意。
“皇子不必拘謹,琴湘聽聞父皇把皇子關押,心裡着急才深夜造訪,怕是唐突了皇子。”
她這一說,頓時解了耶律楓的所有疑惑,原來這琴湘是大周的公主,難怪能自由出入。諒他萬萬也沒想到深夜時竟然還有佳人來探望,心裡喜的直在雲宵上飄搖。
“外面風寒,公主快快進來。”想後耶律楓狗腿之極的讓出道來,比着請的手勢。
果然公主再微微一福身後,蓮步就跨了進去。
耶律楓見這背影心癢難耐,瞧這身段,瞧這姿態,瞧這秀婉樣,這七公主怎麼能和她比,想到七公主那恐怖樣,他心裡不由的微微打起冷顫。
阿真見十公主已進律耶楓屋內,屋門已被關緊,不由的也裂開着嘴,耶律楓這二愣了,老子給你送個美女,既不打你也不罵你,老子就是要用感情折磨你。
耶律楓心癢難耐把門關緊後轉過身趕緊朝十公主說道:“公主快請坐。”
“謝皇子。”十公主柔弱含首坐定。
耶律楓見她坐下了,一顆心是上竄下跳,喜不自禁問道:“不知公主所來何事?”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這……”十公主聽他這一問,嬌作地低首含情羞的說不出話來。
耶律楓見她如此模樣,心裡大喊有戲。
“皇子,是琴湘唐突了。”十公主說着一副羞的快從地上鑽進去模樣,站起來作勢要奪門而出。
耶律楓見狀哪裡肯讓,立即着急地站了起來,攤開又臂急急攔着:“公主勿慌,耶律楓如有不對之處還請公主見諒。”說道急急的抱拳作揖不止。
十公主見狀心裡突兀,沒想到這遼國皇子竟然如此有失身份,可依然羞澀的點頭坐回去。
耶律楓見她坐回去後,心裡大喜趕緊道:“謝公主。”
“皇子勿須客氣,是琴湘不對。”十公主說着,臉上冒出一朵紅暈道:“琴湘聽聞父皇把皇子關押,驚駭中便忍不住來探望皇子,還望皇子勿怪琴湘唐突。”
她一說把耶律楓喜的差點跳起來,萬萬也沒想到大周竟然有位這麼可人的公主對他心已。
“唉……,你父皇非要我娶七公主唉。”耶律楓假狀嘆了口氣道。
“玲湘聽聞皇子要與七姐成婚,心裡也酸楚不已。”十公主低垂着小腦袋,強擠出兩滴淚花,一副好不淒涼模樣。
耶律楓見她聽他要和七公主成親竟然掉淚,心裡歡喜不已,直恨自己當時怎麼就提要娶七公主,如果是娶她那該多好。
“公主不必哭泣,我與向你父皇退婚了。”耶律楓見她哭的悽美,安慰道。
“可父皇是不會答應的,如皇子不娶怕會遭來殺身之禍。”哭泣中的十公主聽他這樣講,擡起滿是淚水的大眼,一副驚心不已樣子。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即便是死去,那又何爲。”耶律楓見她如此爲他擔憂,站起來大有男子氣概。美人在前,怎麼可以一副懦夫姿態。
門外偷聽的阿真傻冒了,怎麼這耶律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氣慨了?
十公主原本哭泣的臉也愣怔了,沒想到這遼國皇子竟有如此氣魄,臉上不由的冒出一朵紅暈,“皇子……”十公主輕聲低喊了一句。嘆了口氣道:“琴湘會幫助你的。”
耶律楓聽她這一說,心喜若狂,“那就有勞公主了,耶律楓對公主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道又抱拳一躬。
“皇子請勿多禮,琴湘仰慕皇子多時,今終能得以一見,琴湘此生無悔。”說道小腦袋緊緊低垂不敢擡起頭來。
耶律楓早知她對他有意,可沒想到這公主竟然敢直言不諱,心裡是歡喜的緊,非常自然的走向十公主,緊緊握住十公主的小手道:“有公主如此,耶律楓死而無憾。”
十公主見他竟然如此大膽的握着她的手,心裡氣惱不已,可是又不能揮開,氣的臉蛋通紅站了起來道:“這是琴湘應該做的,希望皇了回去後勿忘琴湘,那琴湘更知足了。”說着用被他擒住的那隻手作勢抹着淚。
耶律楓見這公主對他如此深情,更見她阿娜多姿,體態如水,心裡才翻騰開了。
“我一回去,便向父王提及,讓父王來找你父皇提親,我耶律楓舉天發誓,如負琴湘,便讓我萬箭穿心。”說道還舉起手發誓。
“不可,皇子不可,皇子的心意琴湘懂的。”十公主見他舉天發誓,一副心急的不知要怎麼辦纔好。
阿真在門外偷聽着,聽見這耶律楓舉天發誓了,心裡大大不屑,爲什麼這種場合每次都是千遍一律的舉天發誓,什麼萬箭穿心,天打雷劈呀,真是見鬼了。
“皇子且先歇息,天明十分琴湘便安排皇子出宮,還請皇子勿忘琴湘。”說着掩面哭着跑出門框。
耶律楓見美人跑了,趕緊追出門框,心裡又惱又喜,惱的是活脫脫讓美人跑了,喜的是幸得公主幫助,而公主還是愛慕他之及。回去後他務必要父王來提親,想到和她洞房,心裡的血都倒流了。
阿真見這場戲結束了,趕緊躲到旁邊去,果然見十公主跑出來了,耶律楓那二愣子還傻傻的站在門旁看着十公主的身影,直到十公主隱進拱門外,才緩緩關上房門。他陰笑的站了起來也朝拱門走去。看來這耶律楓的事今天就可以解決了,爲了這鳥事害他蹲在草叢裡頂着風雪,自己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