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步進下廳,圍在飯桌上吃飯喝酒,好不熱鬧,剩下的就只有等到午夜時提審施錚了。
吃完後阿真坐在椅上快樂剔着牙,緩緩朝隔壁桌的小將問道:“小將,叫你弄的藥弄好了吧?”
“全都準備妥當了。”
阿真滿臉奸詐,“好,太好了。”好完後自己笑的花枝招展,好不陰險。
衆人聽他們對話,又見真哥這副模樣,好奇心氾濫成災,趕緊問道:“真哥,什麼藥?”柳風揚心癢難耐,衆人更是全身臊癢。
“好藥。”說道他自己嘿嘿陰笑,“吃了能讓人全身虛軟,昏昏沉沉中卻頭腦能思考。”
他這一說,衆人頓喊無趣,郭直孝不屑道:“直接說軟筋散摻了小量的蒙汗藥不就得了。”
郭直孝這一不屑,頓時惹的阿真滿臉通紅,他命小將去弄的確定是軟筋散加了少量的蒙汗藥,怎麼他們現在都變聰明瞭。
芊芸見她夫君臊的滿臉通紅,替他解圍道:“夫君能破此懸案,從一隻繡鞋推斷殺人場景,找到第一現場,已是萬分了不起了。”
她的解圍,衆人自然點頭,沒錯,雖然真哥大部分時候都很笨,可是一旦聰明起來,世界無人能敵。
芊芸的解圍令阿真大受感動,桌下緊牽着她的小手道:“芸兒等一下審施錚時,還要勞煩你和琴米扮琴女嚇他。”
“真哥,要如何扮琴女?她們長的關不像呀?”柳風揚急問。
阿真翻翻白眼,“今晚天會很黑,穿着白裳披頭散髮,芸兒和琴玉兩人一個從施錚的前面飄過,一個從後面飄過,要長的像做什麼?”
他這一說,衆人瞭然,點點頭,“極妙,這施錚必定會被活活嚇死,還有最好叫兩人嘴裡喃‘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效果會更加。”
郭直孝的主意阿真大爲稱讚。郭直孝被讚的老臉發紅,跟着真哥,這智是肯定長了。
“好,就這樣了,大家都先去睡一覺,晚上咱們嚇死施錚這二愣。”說完他自顧站了起來,牽着芊芸往洪瑞安排的廂房走去。
大家見他走了,也都站起來,想到下半夜這出熱鬧的好戲,哪裡睡得找。
夜半之時阿真就自動醒來了,黑溱溱的房間內燭火微微搖晃,他翻身走下牀時驚醒了芊芸。
“夫君時辰到了嗎?”
“嗯,差不多了。”回完芊芸的話,打開房門向遠眺望,果然這夜黑的濛濛朧朧,連前面那顆樹的影子都看不見。
“夫君,小心受寒了。”芊芸坐起來後見他穿着單溥就打開房門,冷風直往房內竄進,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嗯。”阿真看到這夜,心情愉快的關上房門心裡暗笑,施錚你這傻二愣,老子今晚不嚇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很快芊芸走下牀來,開始幫她夫君整理着。
房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真哥,真哥。”門外傳來柳風揚那催魂的聲音。
“知道了,我醒了。”阿真大翻白眼,看來這柳風揚還沒學會教訓。
果然他這一應,門外沒有再傳來聲音,阿真裂開大嘴,看來這柳風揚還是有學到教訓。
當他和芊芸走出廂房時,四周十幾名衙役點燃火把,把這溱黑的庭院照的燈火通紅。
他向穿着官服的知縣問道:“洪瑞,其它衙役去城隍廟了嗎?”
“稟大司馬,所有的牢籠和站籠全都在城隍廟一里地候着,所有衙衛都打扮的和死刑犯無樣。”
洪瑞這一答,阿真萬分滿意地朝捕頭說道:“捕頭你立即帶人通知所有西門的百姓們,今晚本司馬要陰間審犯,不準任何人吭聲,也不準任何人偷看,叫大家緊閉窗門,如果誰敢違抗就說本司馬立即提了他們的魂。”
捕頭聽他如此說,愣怔後懼怕中帶着十幾位衙役朝西門奔去。
“小將,施錚情況怎麼樣了?”
“稟教練,施錚府裡所有人皆昏迷,中門已被開啓。”
“好。”他望着大將和小將這裝扮不由發笑,原來牛頭馬面是長這樣子的,好奇中朝他們問道:“大小將,你們這兩個頭套從哪裡摸來的?”
這一問,大小將臉上臊紅道:“稟教練,從戲班子裡借來的。”
“牢固嗎?不會掉下來吧?”阿真摸了摸這兩副面具好奇問道。
“不會掉下來。”大小將回答。
阿真聽他們這一說,點了點頭道:“好吧,露個表情給我看看。”
說完後,那兩副面具表情依然呆滯。
“怎麼,我說笑個給我看。”阿真板起臉朝兩將喝斥。
大小將垮下肩弱弱說道:“教練,我們笑了,只是被這副面具隱住了。”
他們這一說,阿真大哼朝兩人調侃道:“原來你們知道啊?”
他這一哼,大小將心裡叫苦,隨後便聽見教練怒罵:“腦袋是怎麼長的?這麼假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扮的,是不是想壞我的好事?”
大小將見教練怒了,冷汗立即流了下來,卟通跪倒在地,不吭不動。
“真哥,這也難爲兩將了。”琴米見兩將被斥責,心有不忍走出來圍解。
阿真望了望琴米,朝兩將喊道:“還不快把面具給脫了,都跟了我這麼久了,只長個不長腦嗎?”
兩將徨恐中,汗顏的立即把面具脫了。
“馬上去換軍裝,把臉給我塗上顏色。”
說完兩將立即領命快速離去。
柳風揚暗暗咋舌,小聲說道:“真哥,對兩將會不會太嚴厲了點。”
他一說完,阿真怒目轉過去看柳風揚,柳風揚見他如此眼神嚇的噤聲,擺着雙手陪笑道:“真哥,您老當我沒說。”
阿真翻了個白眼朝柳飛揚說道:“飛揚啊,這兩將不是一般人,他們可都是海豹的領隊,你知道嗎?他們一點點錯都不能犯,一旦犯了連我的命怕也要搭進去了。”
他這一說衆人大驚,郭直孝弱弱開口:“真哥,這……這太誇張了點吧?”
“誇張?”阿真挑起眉朝衆人說道:“海豹是特別種部隊,他們乾的事不是一般兵士可以乾的,幾百萬軍兵都可以突進去,你們想想,如果幾百萬敵軍裡藏着這四百名海豹,到時有人一犯錯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話落,衆人立即禁聲,後果顯而易見了。
柳風揚咳了咳,報赧轉移話題道:“真哥,風揚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官服,還真是俊。”
阿真見他轉移話題,裂開口自我調侃道:“怎麼樣,像不像過年時的紅包。”說道擡起自己的雙手,左右看了看,紅,真他媽的太紅了。
衆人聽他自我調侃都笑了,郭直孝呵呵笑道:“聽真哥這一說,還真是像。”
“像,絕對像。”柳風揚笑的最開心,整天被他調侃難得有一回調侃回來,當然開心了。
阿真聽他們笑成這副模樣,也不以爲意道:“我不喜歡穿官服,別說穿了就單看了也覺的彆扭。”
旁邊的洪瑞聽他這一說,腦門滑下三條黑線。他也想穿紅色的,可是穿不起呀。大司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很快,大小將穿着軍裝滿臉鬼畫符的奔來,站定在面前時阿真點點頭道:“別束着頭髮,把鐵鎖鏈拿在手中。”
話落,大小將立即拆了自己束髮的帶子,拿着厚粗的鐵鎖鏈站在一旁。
阿真滿意點頭自喃道:“嗯,這樣就像多了。”
柳風揚一羣人站在旁邊看着兩人,怎麼看怎麼彆扭,琴米小聲問道:“真哥,這牛頭馬面沒有牛頭和馬面嗎?”
琴米問後,大家齊點頭,就是,就是。
阿真見衆人這樣子,笑道:“你們誰見過牛頭馬面,是真的頂着牛頭和馬面的?”
他這一問,衆人齊搖頭,他們又還沒死,怎麼會知道牛頭馬面有沒有頂牛頭和馬面。
阿真見他們搖頭,老懷安慰道:“這不就結了。”
衆人想了一想,也對,牛頭馬面也沒人看見,誰知道長的什麼樣子的。
“好,大小將和郭直任你們三人立即去提施錚,切記一定要緩慢,不能走快,走路更不能出現聲音。”
說完三人點頭,飛快朝施錚家奔去。
“咱們去城隍城等候,走!”說道自己領頭朝院門踏了出去,直奔城隍廟。
由於天色很黑,城內所有百姓接到衙差來報,街道上空無一人,寒風捲着被灑了滿地的黃紙飄蕩在這座宛如無人的堡壘,守城的兵士更是不見一人,原本城上的火把也已熄滅,黑夜籠照在這座恐怖的無人之城。
大小將和郭直任打開施錚房門時,就見施錚縮卷在牀上沉沉昏睡着。
三人彼此使了個眼色,大小將動作輕柔地從牀上把施錚扶了起來,郭直任立即躺在施錚原來的位置,面向裡,背向外,宛如施錚了一般。
大小將見準備好了,揚起顫抖催魂的聲音:“施錚~~~~,施錚~~~~”
拽着施錚不停搖,面無表情,嘴裡催魂的聲音不停抖喊着。
施錚被搖的迷迷糊糊的醒來,耳邊傳來陣陣恐怖的呼喚聲,房內的燭火昏暗不停搖晃,如有無數鬼魅一般,陣陣寒風襲來,他頓覺清醒許多,昏沉的腦袋驚棘見到躺在牀上的自己,這一見嚇的全身毛孔全擴張大開,爲什麼他人在牀上,而他卻被人抓着?爲什麼會全身虛軟身上毫無一點力氣?
駭然中勉強的轉過腦袋,頓時嚇的眼珠暴瞪,只見拽着他的人披頭散髮,黑臉上花花綠綠令人驚剎莫名。
大小將面無表情,見他看見躺在牀上的自己了,擡起手中的鐵鎖鏈往施錚頭上一套,兩人拽着他緩慢朝門口走去。
施錚嚇的冷汗淋漓,肝膽俱裂中大喊,“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裡?”可出口卻如蚊聲一般。身體無力任這兩名恐怖之人拽着他往外走去,也不知道這兩個是人是鬼,行走緩慢,可卻孔而有力,難道自己死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身上無力,講話又如蚊聲,無能爲力中任大小將拽着他往前走去。
施錚嚇的一顆心抖來抖去,被這兩們拽着走在黑暗的大街上,街上空無一人,滿天的黃紙不停飄蕩,無燈無火,猶如鬼城一般。
爲什麼他家的大門會大開,爲什麼家裡也無燈也無火,這裡是邵州嗎?和邵州這麼相似,可邵州爲何卻是如此模樣,連每到夜裡就燈火通明的青樓也黑潦潦着,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汗早把施錚溼的全身都是了。
緩慢的走到城門口時,施錚驚駭中看見城門竟然大開,鬼風不停颶打着,滿地的黃紙更是四處遊蕩,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連肯定會有人的城門都毫無人影,連一定會有燈火的城牆上火焰都熄滅了。這不是邵州,這是鬼城,他已經死了,剛纔睡在牀上的那個人是他,現在的他只是一具魂魄,這兩人就是來勾他魂魄的使者,他死了,他真的是死了。見到這些不能讓他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大小將緩慢拖着他,走在去城隍廟的泥路上,施錚聽見聲聲的哀嗷和哭鳴,頓時毛骨悚然,這一聲比一聲還要恐懼的聲音,聽着就知道不是一個人發出的,是無數人發出的。哀嗷裡還夾着陣陣尖刺的鬼笑,那笑聲恐怖之極,聽了就能知道這不是人可以發出的笑聲。
“地獄好難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當大小將拖着施錚路過那距城隍一里外的森子裡,四周擺滿着冤魂惡鬼,一籠一籠的鐵木竿,每人都把雙手大張,伸出籠外想要抓他們,披頭散髮無數的惡鬼,令施錚嚇的一顆心緊緊卡在喉嚨上。
大小將依然面無表情拖着施錚穿過這一條擺滿惡鬼的道路,施錚見到如此衆多的惡鬼向他伸出手來,咕嘀的眼珠子嚇的大冒血絲。
“真哥來了。”莫苦朝外面奔來,興奮中小聲說道。
“好,大家各就各位。”阿真聽來了,也很是興奮,施錚老子今晚就是要詐你和嚇你,咋地。
路過關押的那一堆惡鬼後,路上又是溱黑,四周一陣一陣傳來令人心怵的鬼笑和鬼哭聲,施錚眼裡爆滿血絲,心都快爆裂了。
很快勾魂便者便把他拖進座廟裡,進廟後他驚怵的看見案臺上端着着位穿着大紅官府的年青人,年青人俊逸非凡,可臉上卻一半是黑色一半是青色。
廟內寬闊,可就只有他前面兩盞不停搖晃的燈籠不停泛着昏光,四周黑暗,黑暗裡好像有無數鬼魅一般。他一進來後,身後砰的幾聲響聲,寒風立即停歇,燭火立即不再搖晃,這是門窗關上的情景啊。
“判官,施錚帶來了。”大將走到旁邊打扮成判官的郭直孝,用無波無滔聲音說道。
大將這一說,施錚驚見前面這位穿着藏紅色官袍,臉滿鬍鬚的陸判,只見他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椅子的旁邊,一手提着*的筆向上,一隻腳跨踩在椅子上面。這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人類。
“哇哈哈哈~~~,大司馬正在審知縣,命他去跪着。”扮陸判的郭直孝猖狂的仰天長笑,笑的雙肩不停打抖。
施錚見他這副模樣,就知不是人了。滿頭大汗被兩位勾魂使者押跪倒在那位大司馬案前。和他同跪在一排的還有個人,穿着綠色衣裳,他轉過僵硬的脖子,驚悚中見到此人竟然是知縣大人,這一見頓時嚇癱在地,知縣怎麼會在這裡。
阿真見他這副模樣,心裡笑翻了,可是依然板起誰都欠他一百萬的臉怒吼:“洪瑞你知不知罪?”
洪瑞見施錚來了,聽大司馬演戲了,頓時假裝害怕抖的不像人類,“大……大……司馬,犯人知……知罪。”
阿真聽他這一認罪,哇哈哈哈……不停直笑,笑的雙肩打顫:“小鬼們,把他下油鍋炸。”
他命令下達,四周裝扮成小鬼的衙役,蹦蹦跳跳擡爐擡鍋擡油擺在施錚旁邊,施錚見小鬼們這蹦蹦跳跳的模樣,心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半,下油鍋,真的是下油鍋,他看見那爐裡的火燒的極旺,油鍋已經不停在翻滾了,一看就知道好燙。
“大司馬饒命,饒命啊。”洪瑞不停哭喊着。
他這一哭喊,四周傳來小鬼們尖銳刺耳的鬼笑聲。
施錚嚇的驚冷不停流淌,親眼見那哭喊的知縣被四名小鬼擡着,眼看就要往那沸騰的油鍋裡扔了。
“啊……啊……好燙……啊……”知縣被扔進油鍋裡,聲聲哭喊,哭喊聲令人心裡不停發毛。
施錚眼睜睜的望着知縣被扔進油鍋裡,親耳聽聞着知縣慘叫。這裡真的是閻王殿,真的下油鍋了,那爐火還一直在燒,鍋裡的油還不停沸騰着。
知縣一聲痛喊,便沒了聲音。
阿真心裡笑翻了,沒想到這洪瑞也是演戲高手,聽他沒聲音了,便哈哈顫抖的發笑道:“撤了油鍋,知縣糊塗冤判李能武命案,把他扔進畜牧道變成豬,活四月零二個時辰,便被人宰殺。”命令完後,阿真演戲中,提起桌上的紅筆往冊上一點。
“是……”衆多小鬼擡着那被炸的知縣,和爐火油鍋便立即消失在黑溱溱的大殿上。
施錚見知縣審完了,冷汗刷刷趕緊跪正。
他剛剛跪正,四周便傳來女人的哭聲,很快一條白影就在他眼見掠過,還沒看清時,左邊和右邊的白影立即飄過來掠過去,陣陣的哭泣聲清析悲慘。
“琴女,你是如何被殺死的?”
施錚聽案上的大司馬這一問,空蕩蕩的身邊竟然冒出一隻女鬼,女鬼披頭散髮緊緊把臉掩蓋住,雙手雙腳垂直,竟然飄浮在半空中。這一看施錚驚駭,這是琴女,是他殺死的琴女,現在要來索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