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負手立於美倫美煥的主廂房門前,一時之間愣怔了,很難擇決該打開哪間房門。
“哎……”輕輕籲出一口寒氣,嘆息的搖頭向梅鬆密立的後園走去。
穿過小徑,內菀深處有座二層繡樓,繡樓內的裝飾原本平傭,可在環月被封爲妾室時,原本平淡的繡閨便不再平凡了。
“吱呀……”空曠無人的內園繡樓劃過一聲蒼翠的開門聲。
環月房內格矩有了莫大的變化,原來不足百坪的廂房,因爲打通了左右兩間房,變的更巨大寬敞。而新擺的屏風巧妙的把各不一的房室分類。室宇精美,花窗竹風,一方木案擱着幾冊書卷,自顯雅緻清麗。
自五日前當收環月爲妾室,阿真還不曾進過她廂房,突如的改變令他疲憊中有了些許欣慰。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穿過繡簾的室宇內,好奇的繞過一道道屏風,打量着房內的擺設及古珍。
“嗯。”瀏覽了一下四周,阿真站定在木案旁,靜看着掛於竹牆上的那一幅畫像,撂起嘴輕輕笑了。
畫中之人穿着紅黃王絨,徐徐如生的*於馬匹之上,而他身後則佈滿密密麻麻的兵將。雄騎于軍旗蕩揚前的男人手指直指遠方的堡壘,略帶點霸道,又多了些許沉穩。無論怎麼看,畫中之人是一名帥王,而且是一名權勢滔天的帥王。而這位帥王不是別人,正是他。
“呵……”負手立於畫像前的阿真輕聲低笑,摸了摸自已的臉宛爾了。“原來在環月心中,我竟然如此的沉穩與霸道。”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低吟過後,一聲輕嘆驀然響起。落坐於牀榻上,自行的脫去靴子,和衣鑽進擁有環月氣味的被窩內。迷茫之間憶起了往昔。那一大片草原上的百萬雄兵,鋒火連綿的萬里江山,浩如煙海的金戈鐵馬。
於清晨設宴於景陽宮。金鐘銀鼓停時,已是晌午時分。
阿蔥球等使節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眼見到宴罷了,個個心急如焚的朝上面的人躬謝道:“謝吐蕃皇上,皇后賜宴。”
“諸使節、王子不必多禮。”坐於阿真位置的盈盈輕擡着手,不露聲色的打量着這羣外國使臣。
“曹宗,李能武。”
“臣在。”坐於左臺側的曹宗與李能武跨步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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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各國使節去參觀參觀,切勿待慢了。”
“臣下領命。”兩人齊抱雙拳躬應。
“好。”盈盈很是虛假的站起身,歡慶吮笑地朝羣臣說道:“壽宴已罷,諸大臣辛苦了。”
“臣等不辛苦,皇后萬福千壽。”齊聲的跪拜呼喊從左右高呼而起。
站在殿上的盈*意點頭,如此長久的招待令她也有些累了,領着婉君等人相繼走進景陽殿內。無聲的輕輕嘆笑,他林阿真真的太陰險了。
壽宴結束,安靜有序的百官歡聲笑語的相攜向宮口門離去。
曹宗與李能武彼此狡黠的相覷一眼,心照不宣地含笑朝阿蔥球、慕容喜等人邀道:“有請諸位。”
“有勞大帥與將軍。”衆人歡喜連連,他們所來的目的就是爲了一探天器的真貌,這個時刻終於到了。
“使臣請。”曹宗與李能武嘴角上眯着大量的笑,狡猾無比的引領衆人向早安排好的城外遊走而去。
城外的曠山峰邊佇立着幾排禁寨,兵士孔武有力的手腕持着利槍威武巡察着。
安靜之中,大羣馬蹄聲突然響側。守門的兵士戒備的向狂奔而來的人馬眺去,見到是大帥與李將軍,立即搬開寨門,飛速的急出寨外,牽拉住所有人跨下的馬匹。
曹宗和李能武抵達軍寨,利落的翻身下馬走到大羣使臣前面邀道:“諸位請進。”
狂奔好一會兒的衆人見到連綿的軍寨守的如此之緊,心裡暗歎,不愧爲虎豹之國。
阿蔥球與吐蕃的兵將交戰過,並無太大的驚異,立即反客爲主的邀請:“曹帥勿須客氣。請……”
“請……”曹宗抿笑的轉身,一言不發的轉身引領着大夥兒向寨進走去。
禁營安靜嚴肅,仔細巡邏的兵衛見到曹帥,立即挺立敬禮。
跟着邁步于禁軍營中,所有人心裡些許慌亂,賊目咕嚕觀望着威武嚴峻的各營兵士。如此的訓練有素,如此的莊嚴威武,如此的井然不序,不愧爲強國之軍。
大段的營路走了好一會兒,後寨門才驀然出現。
引領的曹宗見到後寨門了,表情詳和再邀道:“諸位使臣請。”
“請……請……”惶恐不一的回禮聲輕起,唯有阿蔥球緊抿着嘴不吭半聲。吐蕃兵將他曾親身遭遇過,免疫了。
靜默的引領衆人走出後寨門,曹宗與李能武無聲的彼此相覷了一眼,默不吭聲的站立於大排火炮身後。
早就安排好的次次次級火炮靜靜佇立在後寨門前,這十門火炮與真倪拉到回滿的火炮比起來,真可謂一個是老爹,一個是兒子。單號碼整整就縮小了一號外,十挺火炮的造工粗糙的可以叫工匠們去上吊。而那黑禿禿的炮門完全就是古代那種一條直款式,就單單的一條,沒有瞄門,也無定位標,更無彈璜導,最讓人噴血的是,這些火炮竟然還有細細裂縫。
跟隨走出後寨門的衆人,見到這十個傢伙,立即驀然大睜着眼,深怕露看任何一個鏡頭般,恨不得把眼珠釘在那十管黑漆漆的東西身上。
“這……”阿蔥球手指顫抖,指着前方的十挺東西急問:“這就是神器嗎?”
“對。”李能武朝那十挺丟人現眼的火炮投去一眼,臉微微發紅的點頭道:“這就是霸王鐵棍。”這個讓人想撞死的名稱,是那位痞子大爺力排衆議親授的,已沒得改了。
“霸王鐵棍?”所有人大愣。
李能武老臉發熱,一五一十說道:“沒錯,此火炮名謂正是以本國霸王郡主而命名。”
所有人大駭,不可思議的指着前面的十挺火炮驚呼:“此就是霸王郡主三日滅回滿之天器。”
“是的。”李能武和曹宗極快點頭。
“這……”所有人面面相覷,非常懷疑這十管及人長的鐵棍有傳說中的如此厲害嗎?
大幹使臣面面相覷,瞧不出個所以然的直搖頭。
阿蔥球兩眉擰絞在一起,縱然有智,卻也是看的一頭霧水。“呃?曹帥,此天器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曹宗知道他們看不出所以然,含笑比劃着前面的十挺傢伙道:“諸位使臣可別小看了這十管火炮,其威力可讓鬼哭神嚎,山崩地裂。”
“這……”慕容喜看不出名堂,搖頭躬道:“外臣才疏學淺,着實探不清真貌。”
“是呀,是呀。”阿蔥球也大力搖頭,嘆息的接口請道:“可否請大帥與將軍演示,令我等開開眼界。”
“當然。”曹宗非常樂意的點頭,轉身朝李能武說道:“李將軍,諸位全是皇上的朋友,就請將軍爲諸使臣演示演示。”
李能武的老臉緋紅,訥訥點頭吼喚:“炮兵。”
“將軍……”數十名不怕死的炮兵飛速出寨,威武的跨站於各炮面前,人人臉上大有爲國捐軀的悲壯。
這些個次次次級的傢伙可是危險東西,說爆炸就爆炸,在哪裡爆炸完全無法讓人預料。李能武心有悸悸,吞嚥口水朝阿蔥球等人躬道:“請諸位使臣後退。”說完,自已率先領後退的遠遠。如炮彈發不出去在炮管內炸開了,那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了。
諸使臣見李能武如此小心謹慎,皆恐懼的跟着退出許遠,在遠處靜靜凝觀看前面那十個傢伙。好奇天火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能在短短三日內把回滿徵滅。
李能武見大家都退到安全的地方了,立即撩起喉嚨對前面那一羣不怕死的炮兵吶吼:“準備……”
被派來指揮的四營小隊長咕嚕吞着沫液,心裡停安慰自已。這些炮彈的火藥全都減少了一半有餘,就算是發射不出去在膛內炸開,也不會有事的,沒事的。
可……
咕嚕吞沫液的大羣炮兵心驚肉跳的彼此相覷,好危險吶!
李能武咕嚕的沫液不停吞嚥,瞧見兩邊觀摩的使臣皆瞪大好奇的眼珠。牙一咬,腳跟大跺。“準備……”
死就死吧。四營小隊長咬斷牙崩。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派頭。旗幟劃落後,揚起吶吼:“上膛、定位、鎖定……”
“呃?”站於十挺火炮邊的炮兵茫然的覷過來覷過去,這些落後的火炮哪裡有定位標,就連彈璜門都沒有。怎麼定位?怎麼鎖定?
四營小隊長話落,便見衆人滿臉茫然。一張老臉頓時也紅白交的朝身邊的炮兵小聲說道:“用手槓着炮管,大概瞄準前面的位置。”
所有人皆瞭然了,整齊動手抱着炮管移動,目測前方的目標。直到所有人滿頭大汗的喘氣,才把炮管大致的對準前方的標耙。
“各門火炮準備就緒……”
聽到準備就緒了,四營小隊長身子悄悄向後退了退,懼怕的瞪大眼珠吶吼:“發射……”
“發……射……”第一根火炮的燃點兵,顫抖着老手,非常不甘願的挪到炮後屁股後的燃繩。一雙行將就木的老手非常緩慢的擱近。
“熄……”一根燃繩輕跑,小搓黑煙往內一直跑。
“咚咚咚……”燃繩到盡頭時,炮管內一陣叮咚亂響,隨後大量的黑煙往小小的炮管大煙黑煙。
“譁……”見到這場面,第一根火炮邊的所有炮兵整齊的驚呼,懼怕的齊身後退。
突然……
“砰……”一顆西瓜大的黑球,歪七扭八的從黑黑的炮管內向遠處燒火飛矢,在空中亂竄亂轉,最後已讓人垮掉下巴航線朝目標的反方向炸開。
沒有山搖地動,泥士草梢也只是輕濺。李能武老臉是臊的通紅,恨不得挖個洞當場把自已的埋了,又恨不得上前把前面十根丟人現眼的傢伙給砸了。
“譁……”可是無見過真正火炮的衆使臣,皆被嚇的目瞪口呆,人人大張着呆若木雞的大嘴,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如此如恐怖的天器。
第一發炮彈真的發射出去了,所有人齊鬆了一口氣,差點癱軟在地的十名炮兵,拖着嚇的虛脫的雙腿趕緊逃出遠遠,發誓絕對不再與這些說不準的傢伙打交道。
鬆氣的四營小隊長,心立即又提起,賣力的吶吼:“發射……”
既然第一炮沒事,那第二炮應該也沒事吧。第二排的炮兵戰戰兢兢,爲自已管理的火炮點上火。
“熄……”一大串燃燒聲響,隨後便不再有聲音了。
“呃?”等了良久也無見炸彈飛出去,所有人皆茫然了。
“砰……”
正當大夥兒茫然時,突然一聲巨響輕起,隨後黑色的西瓜向遠處的天空飛去,可是還未落地時,就在天空上爆炸了。
“譁……”觀看煙花的衆人驚歎,不懂這些的大夥兒齊聲讚揚:“真乃神器呀。”
李能武和曹宗額頭全掛着虛驚的冷汗,兩人的老臉已紅的如猴屁股一般,半聲也不敢吭出。心裡則把這羣無見識的使節從頭鄙視到腳,這也叫神器?不!這不是神器,這是燒火棍。
第二炮的炮兵全都嚇的癱地了,隨着火炮在空中爆炸,所有人才放下抱住腦袋的大掌,爭先恐後的全向遠處逃亡。太恐怖了,他們的命差那麼一點點就玩完了。
“發射……”越退越遠的四營長心驚肉顫的吶吼。太倒黴了,竟然被派來指揮這種恐怖的東西,如有命回營,他絕對會告老回家種田,發誓不再和火炮扯上一丁點關係。
“砰……”第三門火炮很乖,非常順利的飛了出去,而且還很意外的落到了目標上。
正當所有炮兵鬆了一口氣時,大家立即又愣怔了。
汗……
一顆大汗從曹宗和李能武的腦門滑下,被臊的雙頰通紅的他們,愣愣傻看着落在遠處的黑色西瓜。發射是成功了,目標的也對了。可……?他媽的爲什麼不爆炸?你到是爆炸呀。
阿蔥球看的是啞口無言,不過他的啞口無言與李能武他們的啞口無言不一樣。李能武他們是被臊的,可他卻是被嚇的。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不明白爲什麼的使臣茫然回頭看着李能武,正當要詢問時。
“砰……”罷了一會兒工的炸彈突然在目標上爆炸了,頓時把遠處那一隻羊炸的血肉亂噴,屍體飛濺到上空。
“厲害,太厲害了。”見到半空中的那隻殘羊,所有人頓是撩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