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羣(二)

嘶啞的吼叫顯然沒有任何防備,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被偷襲。

低眉叼着被害者的生殖器連接的腹部一大長條肉吞下肚中,腸子嘩啦嘩啦的流出來,順帶撕開了本就不容忽視的傷口,不管是消化液還是血水都混在一起,在草叢、狼羣中聚成一坨,流成一攤。

本在和被害者交手的傢伙咬中它的腦皮拖拽,腸子和身體分開可以看到前後兩端仍有兩處連接。

還在動!還在動!供血還在持續,不同於菜青蟲的蠕動,像是家養犬中毒一般無力踢蹬四肢,嗓子發不出一絲聲響,嘴巴還能頻繁不完全的一張一合,嘴裡被牙鏟進許多草和土,倒地的那邊眼睛表面接觸許多雜物。

或許野生動物也有感情呢,看來有個家庭的雌性要孤身一狼照顧幼崽了,嗓子眼冒出的都是混着鮮血的口水泡沫……

第一個死亡案例出現了,也讓許多狼明白,這不再是平時的打鬧玩樂了,不是恐嚇對方把對方咬傷打跑就結束的爭鬥了。

“嗚——嗚——”帶着崽子過來看情況的母狼舔舐着還在踢蹬四肢的配偶的臉頰,很不巧,舌頭被一張一合的嘴咬住了,不斷施加壓力的牙讓母狼感到疼痛,怪叫一聲對着它上顎猛咬,鼻子都咬爛了也不見鬆口,一着急,總算分開了。不過,這世界上又多了只舌頭分叉的狼了。

可惜的是現在不是飢寒交迫,大雪封山,狼羣不能出去捕獵的冬季,要不然這具屍體還能有效利用,不至於被拋棄在這生態系統並不完善的土地。

擂主誕生了,亂作一團的狼羣隨着低眉一嚎退散開,它看上的當然是這空曠,象徵地位的土丘,若還有狼想要爭取一把,必然會擋住它的去路。

但是沒有吶,比它想象的還要輕鬆,就像是胡亂蒙對的選擇題一樣,正確的評判標準不容置疑。

但它違反了規則,因爲對方不是狼王,對方沒有一丘之貉的同夥,也沒有任何對峙,雙方此前也沒有任何矛盾,它的罪過狼羣無從評判。

沒有首領,他們就像是一團散沙,有指揮能力的狼因爲前狼王害怕對方統帥力依舊存在而半夜將其害死,僞裝成野豬或獵豹偷襲導致的傷亡也沒有任何狼感到奇怪,因爲它們都不在意。所以只能聽聽它的號召了,因爲只有它身上沾滿鮮血。

正得意着的低眉重心不穩向左面倒去,這撞擊對於成年狼來說微不足道,看來對方想提醒一句不要得意的太早,也是十分正直的行爲,不同於低眉偷襲的惡劣行徑,是想要雙方有準備的公平一對一。

向剛打鬥完的人發起挑戰顯然有些令人不齒,可這些是動物,動物可不會在意這些,對於王位,可說是毫無規則可言;況且低眉沒有消耗過多的體力,最大的傷口甚至沒有淌出血來,相較於對手——枯草,背上的毛髮綻開,耳朵撕裂耷拉下一半,臉上掛了好大的彩。

率先展露兇相的是低眉,它的恐嚇僅僅嚇退了還不能捕獵的雛,相較於聲望,它也比不過,偷襲這種卑劣行徑肯定不受狼歡迎。

狼羣更喜歡體型龐大的枯草,在和下一個對手恢復好體力後再去挑戰,這已經稱得上“紳士”或“高尚”一詞,對於單方面被人類認爲下賤低劣的動物來說,擁有道德和素質可不是什麼人能做得到的,更別說動物。不過,以身上的傷勢換掉一隻耳朵和一塊進入腹部的上臂肉,顯然是不虧的。

儼然已經圍成圈的狼羣已經默認兩狼是最後的競爭者了,單挑和羣毆都不能戰勝的傢伙沒幾個人會去惹,低劣的傢伙也沒狼想去和它交鋒,不如就讓那“高尚”的枯草來毀掉這骯髒的傢伙。

“嗚——嗚……”外圍的傢伙在爲某狼吶喊助威,也可能在催促兩狼快點打起來。

壓低身體的低眉呈現要攻擊的勢態,待到對方進入自己起跳能及是範圍內,就能從上部啃咬它的臉,興許能弄瞎它的眼睛,這樣它就是一隻廢狼,讓它做亥狼相信也沒狼反對,當然,從下方攻擊直接咬斷它的脖子也顯得更正當明順。

(它在做什麼?!它把頭瞥向一方,無視我的威脅!?開什麼玩笑!這樣的話,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枯草頭轉去的方向,發出母狼求偶的聲音,響了得有十幾段,突然停了,狼羣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行動。

轉變爲幼狼的呼喊聲從同一個方向傳來,哪裡的母狼求偶時會帶着掙扎慘叫的幼崽的?甚至有狼要伸長脖子迴應那段慘叫,狼羣沒有慘叫聲年齡段的狼崽……

是人!快!快跑!

誰都知道這是要逃命的時刻,可沒見敵人樣子,沒狼知道對方是什麼。

狼羣分了兩三股,朝不同方向的山丘和地溝分散逃走,但速度沒有太快,躲過獵人望遠鏡的視線範圍還是綽綽有餘的。

狗吠在狼羣全部離開時纔開始放肆大叫,顯然獵人還沒意識到獵物跑了。

下達指示的是枯草,顯然大家已經默認它是候補狼王了,低眉原本呆站在原地乾瞪眼,但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跟着一撮分流走了,沒有任何特徵的它的身影和任何一隻正常健康狼沒什麼兩樣。

狗這個物種一直是狼的大敵,單是一頭正常的成年灰狼就能和一隻精心培育的波音達獵犬平分秋色,因爲環境的磨礪,灰狼的實力會比獵犬強,犬的信心來自於人,人的手裡有百米甚至千米外殺死自己的武器,有了這些前提,灰狼會好好判斷是扭打在一起還是抓緊時間逃命,起碼生和死還是能夠憑自己爭取的。

“早些天就說過這些畜生不能留活路,到後來入侵了營地纔過來圍剿。”

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動慢了許多。

“還不是他們蠢到家了,看到時也沒人過來通知,站在門前等着被撕開喉嚨,這時候嚷嚷着要我們頂罪。”

一共六個人,聚在一起也能稱得上“羣”了,一人趴在地上架着長管獵槍,一人端着自制的簡易火器,一人在長管獵槍旁用望遠鏡報告現狀,其餘兩人束縛着十幾只獵犬

“要論殺得最多的還不是多凌金沃特,我記得在窗口看到那張嘴能包裹整個頭顱……”

“那這麼說!?這些狼的體型不對啊!那些巨物纔沒有這麼狹小。”

“也沒什麼關係嘛,你看,弄死幾隻證明一下我們做過了就行了,管那些野狼是西伯利亞的種還是走投無路的郊狼,而且靠我們的‘石子兒’可殺不了上百頭。”

“不能用電子設備……嗎?之前可聽說過這種規定。”

“哼,我倒是想參軍好以科研做藉口放蕩一陣子,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可以隨便打獵嗎?”

事實上,他們這些人來的可比駐軍在這的人來的早多了,至少繁衍了兩代不止

多磷金沃特死了,所有人都看見他被咬着腦袋拖走的,當時臉上還有很多氧化後顏色變深大洞……從他家中走出來的女人是誰無人知曉,雖說被抓起來盤問了幾天,可實在是沒什麼有用的頭緒,總不可能是她把狼羣引來的吧?

“體型——是真的不太對……”

正聊天的幾人耳邊又不斷髮出成年狼求偶、幼狼慘叫的聲音。

狼羣的隊伍已不如開始逃命時那麼零散,比起大量聚集的羊羣、牛羣數量還是少的多。

短短兩個星期左右,這支族羣死了四隻健康公狼,這種事一般發生在與你其他食肉動物爭奪地盤、在冬天獲取食物、求偶纔會發生,好在它們產下的幼狼數量充足,相信不過幾年,它們又能像往常一樣在草原上肆意奔馳。

可它們沒時間了。

跨過這條河就證明它們奔走了三公里,還不夠,它們不知道人類的目的,也不可能如人那般思考,它們沒有膽量向身後的敵人反撲;就像在街上玩時弄碎別人家玻璃,沒人敢承認,只是拼了命的往家裡逃去,若是知道是誰把他(她)拉出來頂罪的話,之後的友誼也會產生決裂,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會感到隔閡,被拖下水的那人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時就是全新的模樣,也可能在不久後就傳出那傢伙退學、轉學的通知……

它們沒有做錯任何事,莫名其妙來絞殺的人簡直如同惡鬼。

夜晚適合逃命,至少人不會徹日徹夜的追。夜晚沒有同伴發出狼嚎,這樣也不會暴露位置。

少了生氣的生物即使活着,也不會有什麼成就作爲,就像是困擾人類已久的心理疾病,沒有外物影響就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同樣的,沒有外物影響就只能持續這樣消沉。

對於正常人來說這無聊透頂,堅信着自己不會患有如此疾病,到頭來一查又是輕型抑鬱,又是焦慮症,還帶有一系列腦疾,這實在是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一隻狼在狼羣中間不斷徘徊,喉嚨和口齒間不斷髮出“咕唔嚕姆”的怪聲,壓低着頭,又有些哽咽,右前爪上臂猛烈抖動,然後側翻過去,嘴裡噴涌出白灰色液體,也不是如胃酸正消化食物那般的顏色,氣味吸引狼羣朝這邊彙集,伸出鼻子聞的幾隻是前不久的戰敗者,刺激性氣味使它們猛的用鼻子哼出剛纔的空氣,迅速遠離在一邊用臉在地上磨蹭,鼻子擦出血來才停止。

傳達的信息大家都有接收,咕唔嚕姆:別吃。再一次嘔吐出的罪魁禍首總算出現了,是植物菜葉,即使被消化有一段時間,依舊能看出這植物葉肉充盈,可這玩意兒竟在蠕動,類似蛞蝓或菜青蟲被小孩子用堅硬薄片攔腰斬斷,兩端擡起繞圈扭動,噴射的汁水會很不巧的進入某人的眼睛。

新生命已然誕生,嶄新的姿態使狼感到恐懼。

也對,狼羣已經三天左右沒有捕獵了,餓到刨土啃草也不足爲奇。

沒狼有興趣上前觀望了,遠離它是達成共識的,不管它先前有多麼優秀,多麼健碩,受到大量狼的崇拜和青睞;但現在,它只是一個危險源頭,爲了自己的安全和保持清淨,沒有狼會背棄這些而去接近的。

現在找山洞、石壁都已經晚了,就地蜷縮緊挨着的一團團,都是需要休息的幼狼,其他狼也緊隨其後,懷揣着飢餓感艱難入睡了。

有一隻狼保持着淺睡眠,半夜有動靜的話可以把同伴全部叫醒,只需要“嘎啊——”的一聲。

還算平靜的河流衝擊岸邊泥土,偶有土塊受不了攻擊掉入水流中,隨波逐流,即使這樣也發不出什麼聲響。

夜晚一如既往。

早晨總算來臨,狼羣抖動身體甩掉毛髮上的露水,某幾滴甩在還未醒的傢伙眼皮上,不想活動也得翻身表示自己已經醒了。

那個被害者已經能夠站立行走了,是個好的開頭,食物中毒的話一般會腹瀉好幾天。相信沒有人想在別人釋放排泄物發出水分充足的聲音時去偷看的——頂多看看是誰。

只是它的肚子異常腫大,還遍佈着不知是鼓包還是囊腫的小肉塊,那絕對是個累贅,就像不利於在陸地行走的海豹身上的脂肪肉一樣軟彈,不過相比起來這位顯得極其噁心。

首先要找到藏身的地方留下標記,然後再出動十幾只去捕獵,這是狼羣的打算。至於狼王的爭奪方面,它們已經情緒低迷,枯草的的所作所爲也很令狼信服。

唯一讓枯草感到恐懼的,是腫脖的配偶,也就是體型已經膨脹的那位,感覺隨時會撕裂開,就像擱淺的鯨魚、自然死亡的駱駝、拋棄在地上的大象屍體一般,不久後會猛的炸開。

所以,在它炸開之前儘快劃開它的肚子,也可以儘可能的減小爆炸威力……

每一個鼓包(囊腫)都溢出血水,有東西在裡面頂撞,真面目是核桃大小眼蟲形態似的生物,每一寸肉都在盡全力蠕動,不只是扭曲身體的彎折,如同被抓出土壤拼命扭動身體的蚯蚓。

受害者總算感受到強烈的疼痛,和昨日逃命時聽到的慘叫聲的音調要高好幾倍,在地上翻滾、痙攣、猛烈抽搐。

它的意識還清醒得很,鑽出肉體的東西回頭又鑽進體內,弄出的洞流出濃黃色液體,就像鼻炎患者的鼻涕,咽喉炎患者隨地亂吐的濃痰,肯定還熱乎着。

緊靠相擁在一起的狼沒有一隻敢上前,也對,沒有人蠢到爲了看別人刀棍相向而湊上前,把兩方拉住等待處理纔是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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