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安蓉慧急道,她沒有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計劃,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小小紕漏,而這個紕漏甚至可能成爲整個大事失敗的關鍵。
“太后娘娘,您身邊的奴才可還真的是懶啊!”未央嘲諷道,“或者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我,所以讓人將這兩盤菜留下來,然後在裡面下了毒,作爲證據,太后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朱秀敏也沒有料到未央居然能在頃刻間就發現這個錯處,微怔了一下之後道,“元妃半夜的時候便出現了身體不適,哀家連夜趕過去,然後命令素竹將所有的吃食都封鎖住,這才讓這些證據都保留了下來。怎麼!怡妃覺得哀家的這種做法有不妥嗎?”
“太后的做法自然輪不到臣妾這個小小的怡妃來質疑。但是元妃那天不僅僅是吃了我的食物,還吃了太后宮中的人做的食物,太后又怎麼能肯定一定是我的食物有問題呢。”
未央的話剛完,德妃就笑道,“都說怡妃靈巧,我今兒算是見到了,怡妃娘娘還真的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德妃妹妹,你不也一樣很厲害,能將白得說成是黑的。”未央毫不客氣地回駁道。論吵架,她還真是不怕,以前,她和朝陽兩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這別的本事不行,吵架的本事還是有的。
朱秀敏聽着幾個人的辯駁,已經很不耐煩了。“怡妃,哀家如果沒有證據,也不敢輕易地就將你叫到祺祥宮裡來。素竹,帶證人上來。”
“是。”素竹答應着,轉身出去,很快就帶了一個小太監進來。小太監進來跪在地上,對着朱秀敏道:“奴才叩見太后娘娘。”
朱秀敏對着跪在地上的奴才道:“你擡起頭看看站在你身邊的人,是不是你那日在廚房裡面看到的人。”
小太監擡起頭,看了看未央,立刻俯下頭道:“是。”
朱秀敏又問,“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小的,小的不敢說!”小太監瑟瑟發抖道。
朱秀敏道:“不怕。你只要說實話,哀家保證不罰你,也不怪你。不但哀家不怪你,其他的人也休想怪你。明白嗎?”
聽到了朱秀敏的保證,小太監才鼓起勇氣道:“奴才看到了怡妃娘娘和另外一個人將一種白色的藥粉放到菜裡面去攪和。”
“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朱秀敏沉聲問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小太監並不敢看太后,只是一直都低着頭道:“是,奴才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
未央脣邊泛起淡笑,“果然,果然,鴻門宴上之所以什麼都沒有發生,原來是火候還沒有到。只有等到了元妃的孩子沒了之後,太后纔會發力。看來是時候到了。”
朱秀敏對着小太監道:“你退下吧。”
“是。”小太監的頭自始至終都是垂着的,他顫顫抖抖地退了下去。
“怡妃,你現在還不承認嗎?”朱秀敏厲聲問道,
“你可知道謀害皇子是什麼罪名?”
未央輕笑,“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爲什麼要承認!”
“哀家知道皇上給你留下了聖旨,說是可以免除你的任何罪過,但是你謀害皇子的罪名,那是對不起雪國的列祖列宗,那是傷害國本,就是皇上,他也救不了你。”朱秀敏凌厲斥道。
未央不動聲色,好像無事人一樣。惠妃看着未央的這副模樣,不禁有了幾分敬佩,難怪雲昊哥哥那麼喜歡她,到底是有些不同。要是換了一個人,只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安蓉慧對着朱秀敏求情道:“怡妃肯定是一時糊塗才犯了這麼大的過錯,還請太后能夠看在怡妃服侍皇上那麼久的份上,重新發落。”
未央眼中的精芒掃向安蓉慧,“皇后娘娘,你不用爲我求情,我也用不着你求情。你有見過殺人者想要爲她殺的人求情的嗎?”
“你……”安蓉慧怒道:“你簡直是不識好人心。”
未央冷笑道:“皇后娘娘,你是好人嗎?但是如果你覺得小人也算是好人的話,我便無話可說了。”
“夠了!”朱秀敏厲聲呵斥道,“怡妃,你簡直目中無人,你不招可以,哀家倒要看看你的丫頭招不招!”
未央本來是跪着的,但是一聽到朱秀敏提到了丫頭兩個字,她陡然一下站了起來,座中的人全都是一驚。
“你想要將綠珠怎麼樣?”她咬着牙問道。
朱秀敏輕輕一笑,“哀家還以爲怡妃會一直都這麼淡定呢,原來是沒有觸到痛處啊!”
未央冰冷的眼眸瞪向朱秀敏,“你們到底想要將綠珠怎麼樣?”
“既然你不招,哀家當然只有讓你的丫頭招了,哀家知道你的丫頭跟着你多年,十分的忠心。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說出真話的,所以哀家已經讓魏海帶着她到了慎刑司,哀家想她一定會招的吧。”
進去慎刑司的人幾乎就沒有活着出來的。猶記得當時,月華被誣陷,她追到慎刑司,將月華給救了出來,而如今,她卻沒有把握是不是一定能夠將綠珠也給救出來。那個時候,她敢闖慎刑司,因爲李雲昊給她撐腰,可是此刻,宮中,放眼望去,都是想要她死的人。
然而,她也不能認下這個罪狀,如果她認了,那麼她和綠珠就一點兒轉機都沒有了。
“太后,皇后,我知道你們都看我不順眼,但是再不順眼,也沒有必要和一個丫頭過不去。你們就算是將我的丫頭給折磨死了,又能怎麼樣。綠珠的確是對我忠心,但是沒有了綠珠,我還可以有其他的丫頭,你們怎麼能保證日後她會對我不忠心呢。”未央雖然心如刀割,但是不敢再將自己的心疼暴露半分出來,唯恐被這些人抓住了弱點,然後往死裡整綠珠。
德妃嘖嘖道:“我還以爲怡妃對奴婢都是如自己的家人一樣疼愛呢,卻沒有想到怡妃是如此的鐵石心腸。”
未央現在無心和德妃爭辯什
麼,只是對着朱秀敏道:“你們不是要用刑嗎?那就衝着我來,沒有必要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做文章。”
朱秀敏冷笑道,“你以爲哀家不敢!”
“你當然不敢!”未央嘲諷道:“你雖然貴爲太后,但是你畢竟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你不忿別人的兒子坐上了皇位,自己的兒子卻只能是一個小小的封地王,但是又無可奈何,你能將我怎樣。”
安蓉慧見朱秀敏的臉色鐵青,忙對着怡妃道:“怡妃,你對我無禮也就算了,怎麼能夠對太后也無禮呢。太后雖然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但是母慈子孝,也是朝中的佳話啊!”
怡妃嘆口氣道:“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和你們說這麼多的廢話。我到底有沒有害死元妃的孩子,你們的心中都有數,我也不想再爭辯什麼。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死嗎,說吧,打算給我一個什麼樣的死法。”
朱秀敏冷冷道:“怡妃,沒有想到你到了現在仍然執迷不悟。你倒是想要着急着求死,但是哀家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就讓你死呢,哀家可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素竹,將怡妃押進大牢,哀家要親自審問。”
“是。”素竹在簡短的應答之後,便對未央道,“娘娘是自己走,還是……”
未央冷冷看着素竹,輕蔑一笑,“本宮的腿腳現在還很靈便,自己會走。”說完,未央便轉身挺直着脊揹走出去,素竹和另外的兩個宮婢在後面跟着。
陰暗的牢房裡瀰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未央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所以禁不住有些想要嘔吐。雖然她也進過慎刑司,但是比起此刻的氣味來說,似乎還是要好一些。
素竹明顯地見到了未央的不適,毫無溫度地道:“怡妃娘娘,請吧。”
未央走進去,看了看四周。
一個肥胖的女牢頭將牢房的門鎖上,素竹一句話也不說便離開了。牢房裡面到處是溼漉漉的稻草,根本就無法坐下,未央咬了咬牙,找了一個稍微乾燥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綠珠,你現在怎麼樣!”未央低低地自言自語道。
牢房裡面的根本就沒有光線,她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更加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也沒過多久,因爲她都沒有睡過一次覺。
其實她在牢中的表現,都會由素竹專門彙報給朱秀敏和安蓉慧。
安蓉慧不解地問朱秀敏:“母后,你爲什麼不直接賜死蕭未央!還要讓她到牢房裡去。皇上出宮已經有些日子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而且秦楓出去找蘭心,他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朱秀敏沒好氣地看着安蓉慧,“你是在質疑我的做法?”
“不是。母后你誤會了。”安蓉慧忙解釋道:“我只是擔心夜長夢多。而且元妃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們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不一定會和我們在一起一個陣營。萬一,她鐵了心要給自己的孩子報仇,我們到時候就處於被動地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