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走近宮門,門口的侍衛看到那漸行漸近的身影,立刻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個已然興奮到不行,立刻奔進門外前去通傳了。
“梅妃娘娘。”
這些時日德海公公已經將她的畫像給宮門口的各個侍衛都看過了,那一眼便能看得分明,就是梅妃娘娘。
沐清輕輕點頭,她笑了下:“可曾通知皇上,梅妃回來了?”
“已經去通傳了,娘娘您請慢走。”侍衛羞赧地一笑,梅妃娘娘的笑容就像這夏日裡的一股清涼泉水襲遍全身,着實舒暢。
沐清小心提着裙襬向宮內走去。
當正在御書房與各大臣商量邊關戰事事宜的皇甫明聽說了沐清已安然無恙回宮的時候,他立刻丟下滿屋的大臣直奔梅園而去。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他們明白這些時日皇上對梅妃娘娘思念得緊,常常上朝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德公公告知他們梅妃失蹤的時候,他們還長舒了一口氣,妖女離開便好,後來才發現,原來梅妃在的時候纔是他們有福的日子。
“朕一定要封她爲皇后!搬進朕的寢宮,與朕形影不離……”皇甫明沒有上轎輦,徒步向梅園快跑去。
在路上,他碰到了蕭貴妃,蕭貴妃還不知道沐清已經回宮的事,上前給皇甫明福了福身,說:“給皇上請安……”
話還沒說完,皇甫明早沒了蹤影,她氣憤地一跺腳,對身旁的瑤兒說道:“你趕緊想個辦法!”瑤兒立刻安撫她:“主子,您稍安勿躁,這事急不得。”
“這梅妃已經不在宮內了,定是與人私奔了,這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蕭貴妃惱羞成怒,甩掉手中的帕子,她的肚皮這會兒是不可能有動靜的,看來還得回去多加努力。
“回宮!”她有些迫不及待了,十分想念寢宮之中的那個男人,滋味實在太好了,叫人慾罷不能。她已經沉迷於肉體的弭歡之中不能自拔了,若不是爲了皇后之位,她定然要跟這男人雙宿雙棲,只可惜,她胸懷大志,立志母儀天下,所以只能委屈他了。
梅園中。
沐清剛踏入梅園的大門,就看到三個孩子正坐在席子上玩耍,奶孃有些疲累,正在一旁打瞌睡。
“麟兒,瀲兒!”她輕呼。
原本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呼喚聲,立刻扭頭看向她,麟兒一看是孃親,他當即就爬起身跑向她,嘴裡喊道:“孃親!孃親!你終於回來,麟兒好想你!”
撲進沐清的懷中,他撒着嬌,而在一旁的瀲兒則是輕輕叫了聲:“乾孃!”
沐清一手摟着麟兒,一手伸向瀲兒,瀲兒怔怔地看向她,回過神來,激動地跑了過去,也撲進她的懷中,汲取屬於母親的芳香。
看着瀲兒的衣物,她有些蹙眉,擦去他額頭上的汗珠,說道:“都是乾孃不好,不曾想到瀲兒,趕明兒,乾孃也給瀲兒做一套跟弟弟們一樣的衣服。”
瀲兒哽咽,不住地喊着:“乾孃,乾孃……”
沐清知道這孩子從小沒了孃親,而慕容林又對他疏於關心,她知道瀲兒心中有太多的委屈都沒人可以傾訴。
“孃親,你去哪裡了?”麟兒伸手擦拭着她臉上的汗水。
“孃親去看爹了。”她笑眯眯地跟麟兒說道。
然而這一句話卻進入了身後興致沖沖跑來的人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他以爲她是被賊子擄走,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自己走的,這讓他情何以堪。他轉念又一想,若是被賊子擄走,她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回來了,當下又釋懷了。
皇甫明不知道自己現在竟然會這樣容易滿足,他確實不在乎了,至少她還知道回來,沒有帶着麟兒一走了之,不是嗎?
“清兒……”他輕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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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一頓,起身轉過來看向門口的人,她跪倒在地:“臣妾私自出宮,請皇上責罰。”
他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將她扶起身,輕柔地撫着她的臉龐,消瘦得厲害,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憔悴得緊:“我不怪你,清兒,是我不對,應該責罰的是我。這些日子,你怎會清瘦成這樣?”讓人好生心疼。
沐清看着他胡茬滿面不曾修整,原本俊逸的臉龐,也凹陷了下去,眼下的重重黑影似乎在訴說着他這些日子的思念,主動投入他的懷中,說道:“對不起,皇甫明,以後我再也不會私自出宮了。”
她是說的真心話,因爲這一生還不知剩下多少時日。
“沒關係,沒關係,以後你若想出宮,我再也不會攔你了。但是一定要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他喃喃細語,話語中的乞求意味讓沐清紅了眼眶。
這個男人爲了她差點衆叛親離,那些戰事早已過去,不能永遠用過去來拒絕他的真心,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點點滴滴,她有些羞愧。他身爲一國之君,明知道自己所有的舉動,卻始終包容自己,寵着自己,是自己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極限,才惹得他怒火連連,可他轉瞬又對她笑容滿面,彷彿自己對他的那些傷害不過是過眼雲煙,她知道他的情誼,只是無福消受,就在餘下的日子裡好好對待他吧。
“哇哇……”不甘被忽視的安好賣力地大哭起來,沐清立刻推開皇甫明,轉身去涼蓆上抱起安好。
被安好的哭聲驚醒的奶孃看到梅妃抱着太子站在面前,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發現不是幻覺,又看到她身後的人,立刻驚恐地跪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起來吧,苦着你了。”沐清笑道。看到三個孩子和樂的模樣,她突然又感覺身體充滿了活力,彷彿之前的那些虛弱都是假象。
“主子!”在膳房準備膳食的小七來到院中看到眼前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主子,是你嗎?是你嗎……”她不停地重複着,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這一切都是夢境,她一眨眼,主子便消失了
。
淺笑盈盈,隨後臉一板,她說道:“怎地,不歡迎我回來?”
“啊!主子!”小七尖叫着,興奮地跑向她,淚流滿面,她的主子終於回來了,毫髮無損,定是菩薩保佑。
梅園中歡歌笑語,皇甫明允了梅園今日可以沒大沒小,甚至將麟兒抱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後小心翼翼抱着安好,他這小小的孩兒,在他的懷中賣力地啃着,惹得沐清笑得眼淚直往外涌。她抹了抹眼淚,心中有些許酸澀,若他是樓清水,該有多好,不過既然自己已經打算好好過完剩下的日子,就不要再想清水了,來世她一定會尋到他的!
梅園其樂融融,然蕭貴妃宮中早就鬧翻了天。
蕭貴妃已經收到了消息,梅妃已經回來了,她摔掉了隨嫁的羊脂白玉鐲子、價值連城的青瓷花瓶,甚至連爹孃給她的夜明珠鏈都摔了滿地,看得那採花大盜是心痛不已,他雖然更注重牀弟之事,可有時候佔了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總是會順手牽羊幾件好物什,這被蕭貴妃摔掉的那些都是財物啊,若是她不想要,可以送給自己,好歹她壓榨自己幾天了,這往後的日子可能還會有一段時日,就算那青樓中的女子服侍一次也會拿到許多錢呢。
他看着那盛怒中的人兒,立刻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用嘴堵住她正在咒罵的紅脣,將她帶到牀邊,摔在牀上,他欺身上去,如餓狼一般對她上下其手。
這採花大盜也真是個妙人兒,蕭貴妃被他如此一蹂躪,倒也安靜了下來,熱情似火地勾着他的脖頸,便親吻了起來。那瑤兒見到如此情形,下腹一熱,腿一夾,便帶上門出去了。這青天白日裡,聽着屋內傳來的呻吟和喘息,瑤兒也動了一池春心。
有宮女好奇屋內的聲音,問道:“瑤兒姑娘,貴妃主子是不是病了,可要傳太醫過來診治一番?”
“放肆!掌嘴!”瑤兒神情一凜,厲聲呵斥道,“主子的事怎是奴婢可過問的?貴妃主子現在是療養!”
小宮女含淚打着自己耳光,直到臉頰紅腫,瑤兒才放過她。
小宮女知道,若是自己不掌嘴,定會像之前那些小宮女小太監一樣,根本沒了活路,她們不敢去告訴別人,因爲這蕭貴妃是整個後宮除了太后之外,最有權勢的人了,若是不小心得罪,定會屍骨無存,她們也是沒辦法。
“退下吧,貴妃的事莫與別人說了去,否則你是知道厲害的!”她厲眼掃過地上跪着的人。
小宮女直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嘴裡唸叨:“瑤兒姑娘饒命,瑤兒姑娘饒命,琯紅再也不會了……”
“滾!”小宮女如同得到特赦令,起身飛奔遠去。
若說不恨這瑤兒是不可能的,琯紅的心裡恨得牙癢癢,可是沒有辦法,誰讓她是貴妃面前的紅人呢,自己的妹妹琯青死在她們的手中,竟一點蹤跡都尋不到,可就憑自己一介小宮女,又如何能夠替妹妹復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