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歷史系課堂上,一名年輕的憤青歷史老師唐棋正在講課,他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據說是某名牌大學的歷史學博士,剛剛到這所二流大學來執教。年輕嘛,所以和比他小不了幾歲的學生相處的倒還融洽,因此在課堂上就顯得相當隨意。
這堂課唐棋講的是《明史》,因爲是剛開講,所以內容是關於朱元璋打天下的,學生們都聽得津津有味,而他講得也是興高采烈,唾沫星子亂飛。此刻,只見得唐棋站在講臺上,對着多媒體屏幕上的一副地圖指手畫腳:“要說這方國珍啊,他就是個白癡,朱元璋……”他這話一出口,教室中就是一陣鬨笑,倒把他整的莫名其妙。唐棋愣了一會兒,回頭看看學生又看看屏幕,自言自語道:“沒講錯啊,那方國珍他就是個白癡啊,好好的地盤就那麼送給朱元璋了啊……”他嗓門甚是響亮,因此他自言自語的話被全班同學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又是一陣鬨笑。
唐棋這下可鬱悶了,不明白自己怎麼了,他猛的拍拍桌子,道:“別笑了,都別笑了,注意啊,我們來講朱元璋和方國珍。”見得全班同學都止住了笑,他似乎對自己的權威頗爲滿意,還略略點了點頭,繼續道:“話說方國珍這笨蛋啊……”“哈哈哈哈……”全班同學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
“唐老師,我到底哪兒得罪你啦?你要這麼損我!”“砰”地一聲中一個男生一拍桌子將全班的鬨笑壓下去後說道。只見這男生一米七五往上不到一米八的個子,身穿一見藍色T恤,一頭板寸的頭髮,加上一張顯得有些清秀的臉,如果不是他滿臉漲紅的話,倒可以看得出他的皮膚頗爲白皙。
“這位同學,我什麼時候損你啦?我這是在講方國珍那沒腦子的笨蛋!”唐棋也顯得有些生氣了,畢竟任何一個老師被學生連番嘲笑後再被學生質問,是怎麼都不會有好心情的。然而他這話一說完,全班接着又是連綿不絕的鬨笑,那聲音比先前要響得多了,幾乎要把屋頂給掀掉。
那位站起來的男生已經處於要暴走的邊緣了,他眼中似乎都冒出了熊熊烈火,幾乎要將唐棋燒死當場,他對着唐棋吼道:“老子就叫方國珍!”他這話一出口,全班頓時絕倒。而那唐棋老師卻是愣住了,半天沒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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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捱到下課,先前在課堂上拍案而起的那男生當先衝出教室,怒氣衝衝的往回寢室的路上走去,這時,有人跑過來,拍拍他的肩頭,道:“方國珍,別跑那麼快啊!等等我。”
原來,先前那拍案而起的男生名字就叫方國珍,難怪他和那唐棋老師槓上了呢。後來的那男生是和方國珍一個寢室的同學,叫李科,兩人關係極好,是不折不扣的死黨。
方國珍滿臉鬱悶的對李科道:“你小子別來煩我啊,我鬱悶着呢!”的確,被老師在課堂上直接罵笨蛋、白癡,對於愛面子的大學生來說簡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李科聽得方國珍的話,想到先前在課堂上的情形,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可是他一撇頭,看見方國珍滿臉的煞氣,連忙生生剋制住了自己,道:“至於嗎,你明知道唐棋那憤青說的是元朝末年的那個方國珍,又不是說你?”
方國珍立住腳,回過身來惡狠狠的對李科道:“可是老子也叫方國珍!”
李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說,心中暗想:那怪誰啊,誰叫你老子不給你取個好名字啊。“哈哈哈……”他卻是忍不住又笑出聲來,只是被聽到他笑的方國珍回過來的兇狠眼神給打斷了。
“算了,方國珍,咱們下午別去上課了,打《帝國時代》去,怎麼樣?”走了一段,李科估計方國珍的氣該消下來一些了,提議道。《帝國時代》卻是一款戰略類單機遊戲,現在玩的人很少了,但是偏偏李科和方國珍都喜歡,也正是因此,兩人才在剛入大學的時候就湊在了一塊,成爲了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死黨。
“《帝國時代》?好吧,反正今天被唐憤青給整鬱悶了,去打打遊戲調劑調劑也不錯,走!看我到時候不拿戰艦把你的小兵都給一個個給轟得哭爹叫娘!”方國珍點頭答道。
“切!看到時候是誰被打得哭爹叫娘!”李科不屑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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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外的一家網吧裡,李科和方國珍相對而坐,聚精會神的打着《帝國時代》,兩人都是軍事發燒友,特別是方國珍,對於兵法什麼的興趣特別大,只是遊戲到底是遊戲,雖然方國珍知曉不少兵法知識,但是在打遊戲上卻是沒有李科玩得轉,不出半個小時,方國珍就被李科的騎兵給滅了老巢,只剩下幾艘戰艦在海洋上孤伶伶的遊弋,找不到打擊目標。
“靠!你能不能不要生產那麼多騎兵啊,好歹造幾艘戰艦讓我打着過過癮啊!”方國珍拍着桌子對着李科吼道。
李科看到方國珍鬱悶非常的模樣心中大樂,口裡卻答應道:“行行行,下一盤我就造戰艦讓你打。”然而李科話音剛落,原本燈火通明的網吧卻忽然黑了,似乎是忽然斷電了。
“靠,怎麼回事啊?”李科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網吧裡又亮了起來,電腦也開始了重啓。
“老方啊,又得重來啊,老方……”李科說着說着擡眼朝對面看去,卻發現方國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甚至眼神都是呆滯的,彷彿整個人被抽去了靈魂。
第二天,報紙上才刊登出來新聞:昨日,我市某大學學生***離奇猝死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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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被眼前看到的東西嚇了一跳,原本網吧不過是斷電了幾秒鐘,在漆黑的環境中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是等他的眼睛感受到亮光的時候,眼前看到的卻不是原本應該出現的電腦顯示器,反而是灰黑色的屋頂。
方國珍大驚,連忙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半舊的木牀上,而自己待的地方也不是原來的網吧了,而是一間看起來有了很多年頭的房間,這房間雖然以灰黑色爲主色調,但是面積卻是不小。方國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自己不是在網吧麼,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有一股腥臭味啊?方國珍百思不得其解,看到紙糊的窗格上透過亮光,便向房間門口走去,想出去找個人來問問這時怎麼回事。
“吱嘎”一聲,方國珍打開老舊的房門,頓時覺得眼睛有點不適應,先前房間裡太幽暗了,此時強烈的太陽光照過來讓方國珍微閉了眼,而這時,方國珍聽到有人說話了:“三哥,你醒啦!”接着就感覺到一個影子跑到了自己面前。
方國珍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強烈的太陽光的照射,他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人,身材高大,只是有些瘦弱,因此顯得略有些單薄。只是那年輕人穿的衣服有些讓方國珍反應不過來,因爲那衣服根本不是現代人穿的西裝T恤什麼的,而是一種短褂,方國珍倒是感覺經常在古裝電視劇裡看過。方國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懵,他這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竟然發現自己雖然不是穿着這樣的短褂,卻也是穿着一身灰色粗棉布做的衣衫,腿上是一條藍灰色棉布褲子,腳上還穿着一雙千層底兒!
天啊,我這是怎麼啦?方國珍只覺得腦中滿是疑問,然而卻實在是不知該從哪裡去尋求答案。而這時,那年輕人看到方國珍不說話,還一幅迷惑不解的呆傻模樣,連忙問道:“三哥,你怎麼了?”
“三哥?”方國珍聽這人說話方從紛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卻又迷惑了,自己不是家中的獨子麼,哪裡會成爲什麼“三哥”啊,方國珍百般索解沒有答案,只得出言相詢:“你是誰,爲何要叫我三哥?”
“三哥,你沒事吧,我是阿瑛啊!”那年輕人回答道,眼中卻滿是疑惑之色。
方國珍幾乎要抓狂了,他需要儘快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可是這年輕人卻回答一句“阿瑛”了事,這讓他如何不急,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得強制剋制着自己暴走的,又問道:“我說的是你的全名!”
那年輕人臉上的疑惑更加明顯了,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全名?哦,就是大名吧,大哥叫方國馨,二哥叫方國璋,三哥你叫方國珍,那我就應該叫方國瑛了。”(實際上,歷史上的方國珍其實名叫方珍,字國珍,方家五兄弟的名字也不是這樣,但是爲了讓大家看着更清楚,因此我直接採用了他們最爲人所熟知的名字,還請各位方家不要見怪。)
“方國珍,方家五兄弟?這裡是不是台州?”方國珍只覺得自己有些要暈倒了,之前歷史課上那可惡的唐棋老師講得東西還言猶在耳:“方家本來有五兄弟,但是老大很早就死了,所以後來的時候,方國珍帶着二哥方國璋、四弟方國瑛、五弟方國珉在家鄉台州起義……”
“三哥,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奇奇怪怪的啊,這裡不是台州還能是哪兒啊,三哥你怎麼睡一覺就睡糊塗了啊?”方國瑛顯然對方國珍這近乎白癡的話有些不滿了。
方國珍卻無心理會方國瑛話中的不滿,道“阿瑛啊,你給我找面鏡子來!”曾經在網上混跡多年的他已經基本確定自己遇到了由於宇宙時空管理局的管理員喝醉酒而導致的罪惡的穿越現象,所以他需要儘快確定自己有了些什麼變化,當然,最讓他看重的就是相貌,他可不希望自己穿越成一醜八怪,那樣一輩子泡不到美眉,自己還不如死了得了。
方國瑛有些不情願,嘴裡唸叨着“三哥一個大男人,照什麼鏡子啊……”但他對自己三哥的話還是聽從的,因此去到自己母親房裡取來了銅鏡。
方國珍接過銅鏡一瞧,懸着的心才放回了肚裡,雖然不是什麼帥哥,但是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八怪,一張國字臉,顯得穩重非常,一雙眼睛晶亮有神,鼻子高挺,如果不是臉上被太陽曬得有些黝黑的話,倒不失爲一個頗有氣質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