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想去暗星局,再和阿雨過過招。
這次收了笑千手,一家人的實力都增長了不少,可娘子陷入沉睡,不在最佳狀態。
而且按照老爺子的說法,一家人在這吃東西,來無懼也會跟着受益,萬一她和阿雨裡應外合,隨身居招架不住,屆時處境可就危險了。
不帶小火車去?
李伴峰掂量了一下自己當前的戰力,總覺得有點託大。
技法精進了許多,但修爲上差點意思,無論宅修還是旅修,在雲上四層這個階段,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與阿雨這種人物掰手腕子,還欠了些成色。
再去吸一波人氣,看看戰力能提升到什麼程度。
囂都和無邊城的人氣剛收完,還可以再養一段時間。
綠水城和海吃嶺的人氣,差不多該收下了。
只是李伴峰有些放心不下鐵門堡,他不知道手足盟會不會再來。
沈繼明帶着滿身傷痕,來到了淩氏影業公司,站在沈容青面前,一通訴苦。
「妹子,我們這回吃了大虧,所有人都帶着傷回來的,還有一名從鬼手門來的兄弟,至今下落不明,這事兒得有個說法。」
沈容青覺得,在影戲裡加了僞情根,這事遲早會穿幫,穿幫之後捱了打,也在情理之中。
可沈繼明是她堂哥,這話不好說的太直白,況且沈繼明也確實是按何家慶的要求做事。
「這事兒我馬上告訴家慶,哥,你先去支些錢,給弟兄們治傷。」
何家慶正在新地和舒萬卷談事,有了內州的大力支持,何家慶全速開荒,十三塊新地被他開出來將近一半。
舒萬卷有些擔心:「新地開荒,就沒有這麼急切的,當初李七開闢七秋城,
事情也沒做的這麼快。」
何家慶道:「前輩,李七單打獨鬥,能掀起多少風浪,咱們背後可站着朝廷「豎子!當真不知死活?」舒萬卷咬牙道,「一旦走漏風聲,你知道這事兒是什麼後果?」
何家慶施禮道:「前輩息怒,走漏了風聲又能如何?您在這裡開荒,得了朝廷的允准,我在這裡開荒,得了貨郎的允准,咱們都是名正言順做事情,哪有那麼多顧忌?」
好個小賊,明明是偷來的地界,卻還挺着腰桿,說什麼名正言順。
事情走到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此賊不知悔改,反倒心安理得!
舒萬卷目露寒光,一瞬間對何家慶起了殺心,他的身體復原了大半,現在有殺了何家慶的把握。
何家慶胸前鈕釦顫動,趕緊向舒萬卷賠了個不是:「有些瑣屑事要處置,且容晚輩失陪片刻。」
舒萬卷微微點頭。
何家慶走到樹林裡,攥住了鈕釦。
沈容青把沈繼明在鐵門堡的遭遇告訴給了何家慶,何家慶臉色鐵青:「跟他們知會一聲,這事我親自處置。」
何家慶離開了樹林裡,一棵樹上浮現出一個「眼」字和一個「耳」字。
舒萬卷眉頭緊鎖,看何家慶剛纔的神情,再聽他剛纔的語氣,應該是出了大事。
新地的事情敗露了?
現在殺了何家慶滅口,還來不來得及?
剛纔是什麼人聯絡他?現在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汗水一顆一顆沁出了額頭,等何家慶重新現身,舒萬卷的表情立刻恢復如常「家慶,出了什麼事?」
何家慶輕鬆一笑:「小事兒,不值一提,前輩,您能不能再跟朝廷要些人手,我覺得咱們開荒還是慢了些。」
「還慢?」舒萬卷垂下眉梢兒看着何家慶。
何家慶真就覺得慢:「前輩,夜長夢多,早點把這事兒幹完,對咱們都沒壞處。」
「也好。」舒萬卷微微點頭。
夜裡,何家慶回了影業公司,找到了沈繼明,讓他把事情的經過重新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何家慶發現沈容青沒把事情說清楚:「我開始還以爲是地頭神打了你們,沒想到你們是被宅修給打了。」
沈繼明低着頭,有些慚愧,他以爲何家慶在埋怨他們不中用,可何家慶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
「如果真是被宋千魂打了,這事我該找他說理,可如果被宅修打了,這事兒就反常了,鐵門堡的宅修哪有這麼蠻橫?」
沈容青在旁道:「咱們給他們種了情根,事情敗露了,他們自然要報復,也不能算他們蠻橫吧?」
「怎麼不算?」何家慶皺眉道,「請他們看電影,我還給他們錢,他們反過來打人,這不就是無理取鬧麼?
這羣宅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容青,你去查一查,鐵門堡是不是出過什麼事情?」
沈容青手下有報社,查了過往的舊報紙,只查到了一些消息:「鐵門堡曾經和飛鷹山有過沖突,不過這是兩年前的新聞了。」
何家慶面露不悅:「飛鷹山年年和鐵門堡有衝突,他們每年都要從鐵門堡勒索不少錢財,這也算新聞麼?」
沈容青不說話了。
其實在她查到的新聞裡還有別的消息,當時在堡主的帶領下,鐵門堡對飛鷹山發起了反攻,這其實也和鐵門堡以往的作爲大相徑庭。只是這些消息沒有實證,都是從當地聽來的傳聞,再看何家慶是這個態度,
沈容青也不想多作解釋。
凡是遇到反常的事情,何家慶從不掉以輕心,第二天上午,他去了魯家書屋,讓魯老闆幫他查一查近兩年在報紙上有關鐵門堡的消息。
雖說何家慶曾經夜襲魯家書屋,但明面上,兩個人從未說破。
魯老闆有些爲難:「何公子,這個可不太好查,鐵門堡那地方沒怎麼上過報紙。」
何家慶一笑:「就因爲消息少,纔好找,要是查百樂門的消息,那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麼年月。」
魯老闆給何家慶倒了茶水,吩咐夥計去找報紙。
何家慶站在書架旁邊掃了一眼,一本叫《墨醇軒》的書,吸引了何家慶的注意。
「這本書可沒見過。」
魯老闆一笑:「何公子好眼力,這是一本新書。」
「墨醇軒,」何家慶盯着封面看了看,「這個名字起得好,墨香味兒撲鼻呀魯老闆連連點頭:「能聞到墨香味,足見公子才學,這本書說的是一個書店掌櫃所遇的奇聞軼事。」
何家慶訝然道:「莫非是魯老闆親筆寫的?那我可得買上一套。」
魯老闆連連搖頭:「公子說笑了,公子既是喜歡這書,我這就叫人給公子送去。」
何家慶道:「這可不能白要,書錢連報紙錢一併算賬。」
「那就謝謝公子了,」說話間,魯老闆走到了書屋一角,揭開了一面幔布,「小店一直蒙公子照顧,卻也沒什麼好報答的,就請公子聽首曲子吧。」
何家慶還以爲魯老闆要拿唱機放曲子,可等揭開幔布再看,書屋角落裡放着一架收音機。
在普羅州,能收到電臺的人物都不簡單,這些人物要麼是電修,要麼有電修的法寶。
魯老闆確實不是凡輩,這點何家慶心裡清楚,可今天他把這唱機亮出來,何家慶卻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打開開關,魯老闆調了調旋鈕,很快收到了電臺。
「何公子,您先稍等一會兒,這個電臺一會就放歌。」
收音機裡傳來了阿慧的聲音:「冬天就快到了,各位嘯聚山林的聽衆朋友,
要抓緊時間準備過冬物資,爲大雪封山做好準備,
另外插播一條重要消息,所有喜歡影戲的聽衆朋友請互相轉告,請你本人、
家人和朋友不要去觀看《血刃神探》系列中的任何一部影戲,該影戲之中含有情修技法,會對人的心智造成嚴重影響,請各位聽衆朋友多加防備。」
播報結束,阿慧放了一首歌:「相思病,相思病,你是一個無底洞,茶飯廢,枕蓆冷,越想越疼」
這首歌的名字叫《相思病》。
聽着這首歌,何家慶額頭上青筋直跳。
他知道阿慧就是宋老師,也明白宋老師對他有一些成見。
可她在電臺裡當衆拆何家慶的臺,何家慶是真沒想到。
這事兒必須得讓宋老師說清楚,以往的是非對錯都不計較,但眼下大家都爲手足盟做事,她這種舉動等於出賣了手足,必須要給個交代!
魯老闆跟着樂曲輕輕敲打着桌面:「何公子,這曲子不錯吧?」
何家慶微微點頭:「挺好聽,您這有這首歌的唱片麼?」
「有,我送您一張。」
何家慶搖頭道:「肯定不能白要,我都買了,報紙您慢慢找,找到之後一併送到我那。」
當初夜闖書屋,何家慶以爲和魯老闆結了樑子,而今遇到了事情,沒想到魯老闆還願意給提個醒。
出了書屋,何家慶神情凝重,回了影業公司,他卻沒有留意到書店附近有一個熟人。
舒萬卷看向了魯家書屋,右邊的眉梢兒,輕輕往上揚了揚。
08g80
晚上九點半,魯老闆準備打烊,一名老者穿着青藍長衫,圍着一條紫色圍巾,戴着一副圓框眼鏡,進了書店。
天氣很冷,眼睛上起了一層白霧,老者摘下眼鏡擦了擦。
他衣衫很舊,洗的脫了色,有不少地方打着補丁,看樣子生活並不寬裕,但他打理的非常乾淨,頭髮也梳的整齊,身上有一股文人獨有的雅緻。
「這位先生,您來買書?」縱使要打烊了,魯老闆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客人。
老者臉一紅:「我是來—賣書的。」
於耀明從二樓走了下來,朝着老者看了一會。
老者的臉更紅了。
魯老闆擺擺手,示意夥計把於耀明送回二樓。
於耀明問夥計:「這人誰呀?」
夥計道:「一個賣書的。」「我看看還不行?」
夥計解釋道:「這位老先生一看就是讀書人,讀書人要不是走投無路,哪能捨得賣書?我們老闆想給他留點面子,您這麼一直盯着看,這老先生心裡得多難受。」
一聽這話,於耀明有些慚愧,他是做學術的,對讀書人也很尊重,剛纔確實有些失禮了,不過估計魯老闆應該不會怠慢這位老先生。
老者拿出了一本《青玉詩集》,給了魯老闆。
《青玉詩集》是普羅州最早的詩集之一,收錄了很多詩人的佳作,老者手上的這本詩集,保管的不是太好,有很多摺頁和缺角的地方,但這個版本很少見,
是詩集刊印的第一版。
第一版不重質量,只重數量,當時在普羅州有些名氣的詩文,不分良莠全都蒐集了進來,後人在整理的過程之中,按照自己的認知標準,剔除了一些所謂的糟粕,導致詩文的數量越來越少,到現今市面上的版本,詩文的數量還不及初版的一半,反倒提升了初版的價值。
魯老闆看了看這卷詩集,問道:「老先生,就這一卷麼?」
老者低着頭道:「三十六卷,我都有,只是魯老闆知道老者捨不得賣:「這一卷,我給五塊大洋,要是一整套都賣,我給三百大洋。」
老者擡着頭,紅着眼睛道:「當真麼?」
魯老闆掏出五塊大洋,塞在了老者手裡。
老者抿抿嘴脣道:「剩下三十五卷在我家裡,我帶您去拿—」
說話的時候,老者直哆嗦,一半是感動,一半是心疼。
魯老闆道:「您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
魯老闆親自跟着老者去了家裡。
老者住在綠水城南圓竹坊,這裡是老城區,房屋相對破舊,老者有一座小院,兩間平房,房子上修修補補的痕跡,比老者衣服上的補丁還多。
可進了屋裡,又是另一番光景。
屋子裡打掃的非常乾淨,兩邊牆壁都有到頂的書架,架子上整齊的擺放着各類書籍。
魯老闆眼睛一陣發直,這可都是好書。
全套的《花落新語》、未修的《琉璃碎影錄》,初版的《青衫新詞》,連魯老闆早年間一筆未改的《繡霜集》,都在書架上。
老者低着頭道:「您是愛書的人,您喜歡哪本,就拿去看看。」
魯老闆有些激動,他把手伸向了《青衫新詞》:「這些書,都賣麼?」
老者點頭道:「只要價錢合適,都賣。」
魯老闆把手縮了回來,轉臉看向了老者。
老者笑道:「要是覺得錢沒帶夠,就先拿回去看着,不給錢也無妨,就當我送你了。」
魯老闆皺眉道:「師尊,這麼厚重的禮,我怕是受不起吧?」
老者拉了把椅子,往魯老闆面前一坐:「咱們這麼多年師徒,我也沒送過你什麼像樣的東西,這一屋子書,就算爲師一點心意吧。」
魯老闆面色鐵青,眼前這位老者,是他的授業恩師,舒萬卷。
「文程,沒想到時隔多年,你還是這麼愛看書,倒是沒丟了道門的本分。」
魯老闆道:「師尊過譽了,我沒想到師尊也會用這騙人的把戲,用的比戲修還要精湛。」
從這位老者進門那一刻,魯老闆就覺得他氣度狠不尋常,可舒萬卷瞭解魯老闆的性情,知道他愛書,也尊重讀書人,於是假扮成個落魄讀書人,把魯老闆從書店裡騙了出來。
在魯家書屋裡,舒萬卷還真沒有下手的把握,而今到了這座房子,事情好多了。
「文程,我今天不想爲難你,只想問你一件事,何家慶白天找你,是爲了什麼事情?」
魯老闆道:「他找我買些報紙,買了套書,還買了一張唱片,沒有其他的事情。」
舒萬卷搖頭道:「你不該跟爲師撒謊。」
「我沒有撒謊,你可以找何家慶來當面對質。」
舒萬卷一伸手,書架上飛下來一本《繡霜集》,他打開了其中一頁,輕輕摸索着上邊的文字:
「文程,論修爲,你在我弟子當中最高,論品行,你在我門生之中最差,
每每看到你寫的這些穢氣熏天之詞,我都覺得如芒在背,食不下咽,我時時在想我門下爲什麼出了你這麼個敗類?」
一字一句,都砸在了魯老闆的心尖上,可魯老闆並不惱火,反倒主動請求責罰:「弟子品行敗壞,確實不該留在師尊門下,師尊且當沒我這個弟子,我所作所爲,今後都與師尊無干。」
舒萬卷手指一撥,書卷上的文字,一顆一顆化作了實物,圍定了魯老闆:「說出這等話來,卻問你良知何在?若不是我傾囊相授,哪有你今日修爲?
就因爲與你做了一場師徒,你知道我折了多少名聲?」
魯老闆一笑:「師尊言重了,自投奔內州之日,師尊早就沒有名聲了。」
一聽這話,舒萬卷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指間顫動,一片文字衝向了魯老闆,刀字帶着刀,火字冒着火,還有兩個毒字四下噴煙,圍着魯老闆,各自施展手段。
魯老闆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這是尚未完成的《墨醇軒》第六卷手稿,魯老闆翻到一頁白紙,把周圍的文字都收了。
舒萬卷微微頜首:「有些長進,你在道門裡的天資確實罕有。」
「謝師尊讚譽,若沒有其他事情,弟子先行告退。」魯老闆要走,書架上飛出來三十五本《青玉詩集》,攔住了魯老闆的去路。
「書還沒買,你就想走,你走得掉麼?」舒萬卷可沒有誇口,他有天合之技,每個文字能做他的兵刃,也能做他的替身。
滿滿一屋子書籍,都被舒萬卷訓練過,魯老闆幾乎沒有脫身的可能。
「師尊非要留下弟子性命?」魯老闆拿着手稿,指尖不停的翻頁。
「那倒未必,」舒萬卷讓三十五本《青玉詩集》回到了書架上,「告訴我你和何家慶之間的勾當,我立刻放你離去。」
「我和他之間從未有過什麼勾當,師尊若是不信,弟子也無話可說。」
舒萬卷嘆道:「此事姑且不提,我再問你,傳國玉璽,是不是在你手上?」
魯老闆搖頭:「弟子曾往聖賢峰謀奪傳國玉璽,但未能得手。」
「你且說說是誰得手了?」
「弟子委實不知。」
「文程啊,你確實不知,你不知好歹!」
舒萬卷一揮手,書架上上千本書籍一併展開,無數文字噴涌而出。
魯老闆的身影被淹沒在文字當中,文字數量不下千萬,就憑一本手稿,根本無從招架。
按照舒萬卷的計算,不超十秒,魯老闆會化作一團灰燼。
但他不想要了魯老闆的命,他還想從魯老闆口中問出很多事情。
剛到五秒,舒萬卷讓文字各回原位,舒萬卷猛然起身。
他沒看到魯老闆,卻看見他屋子裡多了一座三尺多高的房子,房子大門上掛着一塊匾,匾上寫着四個字:魯家書屋。
這裡怎麼會有他的書屋?
舒萬卷詫異片刻,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墨醇軒》是魯老闆的新作,講述的是一名書店掌櫃的見聞,這本書裡有大量關於書店的描述,而魯老闆就是靠着這些文字描述,構建了一座魯家書屋。
一旦進了魯家書屋,魯老闆的行蹤就不好掌握了,他能從一座書屋迅速抵達另一座書屋。
舒萬卷想鑽進三尺書屋,追趕魯老闆,可他不願冒險。
在魯家書屋裡,任何人和魯老闆交手,都有可能吃虧。
可舒萬卷不想讓魯老闆就這麼逃了,他招手喚來一支毛筆,提筆一揮,寫下百十來個「亂」字。
這些「亂」字迅速滲透到三尺書屋當中,看着書屋扭曲變形,舒萬卷笑了。
圓竹坊中,本打算回到藥王溝書屋的魯老闆,忽然在深巷裡現身,書屋之間穿梭的路徑被打亂了,魯老闆走錯了方向。
魯老闆從袖子裡拿出一方硯臺,把硯臺裡的墨汁甩了出去,地上留下一線墨跡,跨過深巷的建築,延伸到東邊的福運大道。
他沿着墨跡,本可以在十步之內走回書屋,沒想到剛走兩步,舒萬卷已經來到了近前。
魯老闆攥着手稿,想着對策。
再想搭出一座書屋是做不到了,書裡的文字不夠用。
還有什麼辦法脫身?
魯老闆看了看路邊一座三層洋房,造型別致,很有文人氣息。
且在這三層洋房掛一塊匾,或許可以勉強當個書屋用。
魯老闆把硯臺中的墨汁潑灑進了院子,身形隨着墨汁,來到了洋樓門前。
他提起筆,準備門前的雨搭上畫一塊匾,一大片墨汁襲來,把魯老闆畫的匾塗的漆黑一片。
漆黑也行,黑底白字也無妨!魯老闆用毛筆蘸着白漆,準備在墨跡上直接寫招牌,剛寫了一個「魯」字,黑色墨跡立刻將白色字跡覆蓋。
連寫幾次不成,魯老闆在層層疊疊的文字之中,再度陷入包圍。
一片文字化成了舒萬卷本尊,衝着魯老闆道:「文程,且看師生情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
砰!
舒萬卷突然散成了一堆墨跡。
一片文字於十幾米外,重新聚合成了舒萬卷,他轉眼看向之前所處的位置,
發現李七穿着西裝,戴着禮帽,正怒目相視。
剛纔舒萬卷之所以散碎了,是因爲李七瑞了他一腳。
舒萬卷心下一驚,李七居然也參與了進來,難道他也知道了新地的事情?難道李七、何家慶、周文程都是同謀?
魯老闆心裡也正嘀咕,李七來這做什麼?該不是爲了傳國玉璽吧?
李伴峰咬牙切齒,來回看着眼前兩個人。
大半夜跑到我房子這亂寫亂畫,他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