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梭村寨裡住了兩天, 一行人玩得還算是盡興。
第三天吃過午飯,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應該和紅姐告個別, 於是一致決定回左所鎮再住一晚。
緊趕慢趕, 終於在晚飯時間之前趕到“海藻花湖”。
陳海月揚手扇了扇自己熱氣騰騰的臉, 大氣猛喘, 內心卻無比圓滿:“呼, 幸好、幸好趕上正點晚飯。”人生真美好啊。
“我就靠了,”關茸猛翻白眼,“你的人生除了吃以外, 還有別的什麼大事沒有?”
安苓累得快癱了,懶得跟她們廢話, 拉着自家老公就跌跌撞撞的往裡走。
“哎, 你們回來啦?快先坐會兒。小妹, 倒茶!”紅姐正被一羣年輕人包圍着,擡頭見是他們幾個, 趕緊招呼小妹接待。
小妹伶俐的領他們到一邊坐下,給他們每人端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紅姐辛苦的突出重圍來到他們這邊,笑得有些歉意:“你看,這下可真不巧了,沒想到你們是今天回來。”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紅姐。
有一種“大事不妙”的危機感浮上陳海月的心頭。
關茸眉頭皺起:“啊?什麼意思啊紅姐?沒房間啦?”
“房間嘛倒是有, 只是臨時來了一羣寫生的學生, ”紅姐覺得非常的抱歉, “所以只剩的有兩間雙人房和一個標間了。”
“那就這樣吧。”安苓有氣無力的說。
“就這樣?什麼啊就這樣了?”陳海月滿頭驚慌失措的黑線, “這沒法睡啊!”
關茸想了一下, 正要說“那不然還是去別家吧”,就見安苓眼含兇光的剜了自己一眼, 趕緊咬緊牙關,把話吞回肚子裡去。
這個女人,不知道又想搞什麼幺蛾子了。
安苓向陳海月擺擺手,表示她可以不用廢話了:“我們兩口子和關茸兩口子一人一間雙人房,標間歸你和樑東雲。”
歸……歸你爺爺的百萬雄師過大江啊!
555,她的預感向來準,就說大事不妙吧——和樑東雲一間房,坐到天亮吧。睡得着纔有鬼了。
關茸聞言眼前一亮,原來如此:“那,紅姐,就這樣吧,謝謝了啊。”嘿嘿嘿。哈哈哈。姓安的,你果然夠狠,我喜歡!
樑東雲不發表意見,只微微低着頭,狀似認真的喝着水,看不清表情。
陳海月看了他一眼,最後囁嚅着:“那……不然,我和茸茸睡一間……”
關茸機警的攬住王先生的脖子,嚴正聲明:“我們夫妻感情很好的啊,不分房睡的。”
——別看我,我們夫妻感情也沒問題。
安苓以相當之涼薄的眼神無聲地拒絕了陳海月求助的意圖。
眼看垂死掙扎無效,陳海月頹喪的耷拉了腦袋。
那就,那就這樣吧。
一晚上不睡覺也不會SHI人的——可是,她其實真的好累啊……這兩個混賬女人!
因爲確實玩得很累了,晚飯時大家都吃得很匆忙。
結束用餐後紅姐讓小妹帶他們上樓,陳海月見大勢已去,只得被趕鴨子上架,尷尬又窘迫的跟在小妹身後進了房間。
安苓和關茸出於八卦的關愛,囑咐各自的老公去整理房間,隨後拖着疲憊的身軀頑強跟進,堅持要參觀這間微妙而狗血的標間。
“喏,兩張牀啊,”別說我安苓是不顧姐妹死活的人,“楚河漢界,相安無事。”樑東雲的人品還是有執照的,除非你自己把持不住。嘿嘿嘿。
陳海月微微鬆了口氣。好吧,再說什麼就顯得反應過度了。不管了,能睡就行。
關茸轉頭警告樑東雲:“你可要君子點哦,不然我揍你。”哼哼,別逼她亮運動員證書,放在家裡沒帶出來呢。
樑東雲淺笑着,輕輕點點頭,語氣柔軟:“我一定君子。”
“我,我睡這邊,”陳海月指着靠門的那張牀要求,又比了比裡面那張牀,“樑東雲,那張牀是你的了。”
裡面那張牀牀尾正對着梳妝檯,有鏡子,關上燈她會怕。
樑東雲表示沒有意見,走到裡面的那張牀邊,開始整理東西。
八卦二人組見沒熱鬧可看,估摸着各自的房間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遂作鳥獸散。
過了一會兒,陳海月收拾好東西,整理出洗漱用具拿在手上,看向樑東雲:“你,你要洗澡嗎?”
“你先吧。”樑東雲笑着望向她手上行頭,眼神清亮。
靠,這是什麼曖昧的對話啊!
陳海月一囧,飛快的竄進了浴室。
她急急忙忙的洗了個戰鬥澡,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了沒有不該遺落的物品,睡衣也很端莊,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樑東雲聽到聲響,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即閃身進了浴室。
“急什麼啊?又沒人跟他搶。”陳海月以口型腹誹着,抖開自己那張牀的被子,慢慢的坐到梳妝檯前整理微溼的頭髮。
過了一會兒,她小心的回頭看了緊閉的浴室門一眼,抓緊時間拿出身體潤膚露緊張的胡亂塗抹。
正在她即將要大功告成之際,浴室裡的水聲停了,隨後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嚇得她趕緊放下瓶子,神速鑽進被窩。
樑東雲擦着發間的水氣走了出來,一看房間裡的情形,愣住了。
陳海月本來閉着眼睛裝睡,想想不妥,又睜開,正對上他的視線。
什、什麼情況?
樑東雲回過神來,慢慢的走到她面前。
她緊張的兩手抓住被沿,聲音抖到口吃:“你……有、有什麼事嗎?”
他走到牀邊,不客氣的坐下來,面向她,身體微微下壓,脣邊含笑,眼神低低的漸漸深沉起來:“你不是說,這是我的牀嗎?”
她趕緊側頭一看,連忙就要掀被坐起——
剛纔被嚇懵了啊,順便這麼一躲,就躲上靠門這張牀了。汗死!陳海月你個豬頭!
由於她坐起的動作太猛,收勢不及,脣正好印上樑東雲的額頭。
要SHI了要SHI了!救命啊!陳海月石化當場,起也不是,躺也不是。
樑東雲身形微微一僵,隨即不客氣的頭往下一點,吻住她。
自己送上門的可憐小白兔就這樣被大灰狼一點一點壓回牀上。
溫濡甜軟的一吻結束,大灰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聲音低啞:“既然,你都已經表達得,這麼……直白了,我一定,完成你的要求。”
吃,還是不吃,這從來就不是個問題。
小白兔臉紅心跳,氣息不穩:“你、你答應關茸要做君子的。”
大灰狼笑了,那一笑簡直風月無邊:“正在做——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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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晨霧在朝陽的燻蒸中散發殆盡,正是適合半夜雞叫之時。
神清氣爽的關茸領着自家老公和安苓夫婦來敲門了:“起牀啦起牀啦,吃了早飯好上路!”
“呸呸呸,大清早的,上什麼路?”安苓啐她。
房間裡的兩人被驚醒,陳海月嚇得從牀上坐起來,以媲美學生時代軍訓時緊急集合的效率飛快的起牀穿戴。
樑東雲也好整以暇的坐起來,滿面笑容,毫不心虛。
陳海月整理好以後,確認樑東雲也穿戴整齊,才故作鎮定的打開房門。
“搞什麼啊,睡到這時候,陳海月你真是豬。”關茸不客氣的擠開陳海月走了進去。
是是是,我是豬。
陳海月無力辯解,側身讓安苓跟進。
關茸進門後裝模作樣的東張西望了一下,纔看向衣冠楚楚坐在牀邊的樑東雲,賊兮兮的笑問:“樑東雲,昨晚有沒有做君子啊?”
陳海月手還在門把上,聞言一驚,手被黏在那裡拿不下來似的,全身僵硬,不敢擡頭。
樑東雲笑容不變,意味深長的答道:“自然是做了。”
陳海月簡直要精神崩潰了,緊張的乾笑着艱難轉身,對房間裡的幾個人說:“好餓啊好餓啊,走去吃飯吧!”
“哎,對啊,”關茸拍拍自己的腦袋,“我就是來叫你們吃飯的嘛。快走快走。”
陳海月鬆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發軟——哎,什麼叫做賊心虛,看她就知道了。
以爲事情就這樣矇混過關,陳海月正要跟着關茸出門,一直沒說話的安苓卻繞過樑東雲,直直走到裡面那張牀,彎下腰,伸手摸了摸被子下面的溫度。
見這狀況,陳海月已經心如死灰了——紙,果然是包不住火的啊。
安苓站起來,不用看陳海月了,只莫測高深的對着樑東雲笑:“嘖嘖,這被子都是涼的……果然,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