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同時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懷雍禮貌的解釋了一下：“沒什麼，我們也打過幾次交道。”
宋泰然隱約明白了秦懷雍的意思，想必是秦源和東方文成無意中泄露的消息吧，宋泰然神色冷峻，很嚴肅的說道，“那你們更加要小心了。他會很忌諱別人瞭解他，只怕他更會拿你們當眼中釘的。”
“就算他不忌諱我們，我們也放不過他的。”秦懷雍很認真的說着。
之前的樁樁件件他可都是記得的，不論是秦源的死、還是東方文成的蠱毒，再或者是陰陽殿的幻術，這一切他都歷歷在目，他也早晚會回報給那位先生的。
蘇銘想到了那本寫於最近三十八年的《陰陽殿殿主集》，估計那先生就是陰陽殿殿主吧，不過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對了，你說的先生是不是陰陽殿的殿主啊。”
宋泰然認真思忖了下說道，“是，也不是。”
李長孺被宋泰然這個謎一般的說法逗笑了，問道，“這還能是活着不是呢？”
宋泰然搖了搖頭，“說來慚愧，雖說我在陰陽殿長大，但是對於陰陽殿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我說他是陰陽殿殿主，是因爲我一直覺得他像是殿主，那陰陽殿古怪離奇，可他卻能隨意進出，而且還收了徒，所以我覺得像是。”
“那又爲何說不是呢？”蘇銘配合着問道。
“因爲陰陽殿殿主早已經死了，在三十八年前火災還沒發生的時候就死了。”
宋泰然這話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三個人難得風平浪靜的心此刻又開始顫慄。
“死了？你確定？”李長孺眨眨眼睛，“你確定不是易容術，人皮那些？”
宋泰然肯定的說道，“我確定。他是被乾坤殿當時的殿主殺死的。”
“宋文？”秦懷雍說，“可我記得宋文不是在宗門斗爭結束後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暴斃了嗎？難得這兩件事情有什麼因果？”
宋泰然點點頭，“不是暴斃。他是受了重傷，不治而亡。”
“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聽靖文和我說的，他只說宋文和陰陽殿殿主算是兩敗俱傷，一個當時就死了，而另一個則重傷拖了兩天。”
事情到現在越來越混亂，秦懷雍覺得自己的腦子簡直像一團漿糊一樣，粘在一起牢固得很，除了能吃能看，再完全不能用。
蘇銘也有點跟不上這個節奏，站在地上直打圈，“不行，我緩緩。”
宋泰然倒是很淡定，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道，“淡定，我在陰陽殿呆了數十年早已經學會了對這些謎團視而不見，人有時候活得太清醒可不好哦。”
李長孺並不理會宋泰然的調侃，轉了個角度問道，“那大火呢？三十八年前那場大火你知道多少？既然宗門斗爭已經有了結果，陰陽殿敗者爲寇，爲何還是被人燒了個精光。”
宋泰然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情我也是來了乾坤殿聽師父說我才知道的，我並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我確定絕對不像外界揣測的那樣，是我們乾坤殿做的。”
“當時我們乾坤殿老宗主剛死，上下人心惶惶的哪有時間去搭理陰陽殿呢。”
三個人面面相覷，這瞭解陰陽殿越深，反倒越不清楚了，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團亂麻。
“暫且先不管這些事了。”秦懷雍索性直接轉移了話題，問道，“剛剛咱們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了。這眼下乾坤殿你怕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我覺得你待在我們永生宗比較妥當，但是這樣乾坤殿就成了無人處置的爛攤子，你看怎麼辦呢？”
宋泰然聽完之後鬆了一口氣，“我當你要和我說什麼大事呢，無妨，我便住在你們永生宗就好了。”
“那乾坤殿的事情怎麼辦呢？”秦懷雍接着問道。
宋泰然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和我無關，我本里也就是個傀儡而已。現在我走了，反倒更利於乾坤殿的發展。”
“傀儡？”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宋泰然嘲諷的哼了一聲，說道，“剛出山來到乾坤殿的時候，我還天真的我可以擺脫過去，於是我潛心修煉，最後成了乾坤殿的殿主。可後來他便出現了，利用我控制了整個乾坤殿。我也曾掙扎過，但是有何用呢？我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控制不了就毀掉。我不是個優秀的宗主，不能發展壯大乾坤殿，那我總要保全乾坤殿吧。”
說到最後，宋泰然長長的嘆息着。
秦懷雍感慨了一句，“難怪你當初性格大變，突然一下閉關潛心修煉。”
宋泰然一聽這話，神情更是失落，“爲了活下去，我被迫做了許多事情，有時我都不明白，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好了好了，不要想啦。”蘇銘溫和的說着，試圖趕走這團傷心、難過的氛圍，“眼下不要想那麼多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且安心住在永生宗，剩下的事情我們日後再從長計議。”
“好的。”
不知爲何，宋泰然明明一點都不瞭解蘇銘，應該對這個危險人物萬分防備纔是。可是不知爲何，宋泰然就是很相信他，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溫暖、平和，能讓一直待在黑暗中的他感到救贖。即便他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宋泰然看着眼前這三個人，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迎來了救贖。
“行了行了。”蘇銘打了個哈欠，“不和你們掰扯了，又熬了一天夜，我要回去休息去了！”
李長孺倒是不困，他本來還想再和秦懷雍聊會兒宗內事宜，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他眼睛骨碌碌一轉，連忙改口，“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然後拽着蘇銘就走了。
秦懷雍看着匆匆離開的兩個人，納悶兒的很。但他也勞累了幾天，正要休息，突然發現宋泰然正站在他牀頭直愣愣看着他。
秦懷雍：……
“還有什麼事嗎？”秦懷雍小心翼翼的問道。
宋泰然果斷點頭，說道，“有！我住哪！”
秦懷雍瞬間就明白了爲何剛剛李長孺鬼鬼祟祟的離開了。
整個鏡虛聖淵，對宋泰然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三個。蘇銘的住處那是不可能的，再也就是他和李長孺的住處了。
一時間秦懷雍的臉色十分好看，最後他心如死灰的嘆氣說道，“唉，罷了，你睡吧。”
“多謝秦殿主。”
秦懷雍點點頭，他發誓他絕對不會放過李長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