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看着杯子心裡直發毛,他突然有種錯覺,好像這個白瓷杯是拿屍骨釉的一樣。不對,確切地說,他甚至覺得這裡的一切都是用骨骸和骨灰做成的。
東方朔嚥了咽口水,他張嘴問道,
“我記得剛剛秦顯來這裡的時候,沒有用過杯子,手裡也沒有拿杯子的對吧。”
可惜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東方朔想說些什麼,他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封住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想告訴大家自己的異樣,可他很快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東方朔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控制的只有眼睛,他努力向右看去,然後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畫面。
大家都站在僵硬的矗立在原地,所有人都被定了身。
“咯吱咯吱”
又是那熟悉的聲音。那是骨節發生摩擦後製造的尖銳的聲音。
大家使勁往左邊望去。
還是那具東方朔藏匿過的骨架,此刻它正在像剛剛一樣動了動手指,然後骨架慢慢轉過身。用頭骨那兩個黑暗暗的空洞注視着他們。他們和骨架對視了大約75秒。
每一秒都無比漫長,所以蘇銘記憶深刻。
他們此刻被限制了行動,只能和那具骨架對視。汗,無聲無息的落下了。
突然,骨架直直的坐起了身,像着這邊衝來!
在這尖銳刺耳的聲音中,幾個人死心的閉住了雙眼。
真沒想到他們就這樣交代在了這裡。
那一刻,他們都想到了死亡。
可是意外的是,死亡並沒有對他們舉起鐮刀,相反一切都安靜的很。
他們悄悄的睜開了眼睛,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把劍,而這把劍分身成了四把短劍,每一把劍都直直指着他們的腦門。
突然,他們感覺那隻無形之中掐在自己嗓子眼上的那隻手消失了,他們又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了。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冷冷的問道,“你們是誰,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你們可是那秦顯的徒弟?”
即便現在在生死存亡之際,李長孺依舊翻了個白眼,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出言不遜惹到眼前這個人。但是他最後說的話,卻還是。“你不是也一直躲在這裡嗎?難道你沒看到我們剛剛也很小心的在躲秦顯嗎?不然我們還跑來這陪他玩愛的躲貓貓了?”
秦懷雍突然很擔心李長孺,畢竟他們現在的小命都捏在人家手上呢!你這麼不客氣,不怕人家來個愛的撕票啊!
不過秦懷雍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個中年男子只是用一個更冷的笑容迴應道,“那可說不準,秦顯老狗詭異多端,誰知道他是不是和你們一起演場戲了來騙我?”
本來他並不想現身,他想安安靜靜繼續躲着,直到這幾個人離開,可他沒想到自己那杯水暴露了自己。他只能急中生智,搶奪先機,先控制住這幾個人,“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他們眼前的劍又離他們近了一點,馬上就可以刺入他們的眉尖了。
“我們並無惡意,只是來這裡調查一些事情罷了。我們可不是秦顯的朋友,相反我們是他口中所說的蚊子纔對。”東方朔鎮定的解釋着,但是他只解釋了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並希望這個人能得出他們不是敵人的信息,放下手中的武器。“
可惜眼前這個人並不吃這一套,他還是斬釘截鐵的問道,“告訴我你們是誰!你們的身份!”
這下東方朔也猶豫了。一時拿捏不準到底該不該說。
不過眼前這人並不在於他們的沉默,他反正時間漫長的很,不介意這樣和他們一直耗下去。可他們四個最缺的東西就是時間,一個半時辰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只有短短一個時辰,怎麼能耗得起呢?
蘇銘自己眼前的匕首,說道,“最左邊那位是秦懷雍,長生殿的殿主。他旁邊那個剛剛和你對峙的男人是李長孺,他是太極宗的老宗。太極宗和長生殿結爲了永生,他們兩個算是來自一家。剛剛嘔吐的那個人是東方朔,他是無極宗的大長老。剩下那個人叫宋泰然,他之前是乾坤殿的殿主,現在已經和乾坤殿脫離關係了,是長生殿的弟子。我叫蘇銘,只是個普通人,他們幾個人都是我的朋友,信任我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出現在了這裡。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蘇銘簡單的介紹完畢後,便直視着這個男人。
這個穩重的、能騙的過他們所有人的中年男人,突然愣住了,好像蘇銘的話是很難消化的東西,一點一點的重複着,自言自語的嘟噥着。
“短短三十八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大變化嗎?竟然有宗門結成了永生宗?”中年男人繼續嘀咕着。
“爲和會有宗門結爲永生宗呢?爲何乾坤殿的宗主會成了長生殿弟子呢?!”中年男人接着問道。
蘇銘淡定的說,“說來話長,而且我沒有義務向一個想殺死我們的人吐露真相。作爲禮尚往來,你也應該告訴我你是誰吧!”
中年男人遲疑了,顯然他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幾個人。
一直沉默的宋泰然突然很遲疑的說道,“宋鳴盛?你是不是宋鳴盛祖師?我見過你的畫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