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幸福,那麼我必須要幸福。
只是我這樣的幸福是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與傷心之上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就算找以了我要找的那一個人,我真的會幸福嗎?真的可以毫無牽掛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嗎?
我胡思亂想了起來,時間就在這分分秒秒間過去了。門鈴響了起來,我的目光呆滯的看了看門,然後才起身開門。
門外站的果然是米蘇,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看到我滿臉的淚痕卻了吃了一驚,然後什麼都沒說,進了屋。
我們坐在了客廳。我倒了兩個熱水給她。她沒有動,只是看着我。
氣氛有些尷尬,我們都不知道要對彼此說有些什麼。只是今天是我約她來的,那麼我便要先說句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沒有意思。
“米蘇,對不起。”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
最近好像一直在說這三個字,對申明賢說,對司涵說,對米蘇說。
看來我對不起的人還真是多。是啊,做了那樣的事應該要說對不起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她看着我,表情有些激動,不再是方纔那樣的平靜。我想,她剛剛表同出來的鎮定與平靜也是她壓抑了好久吧?
“我對不起你,明明知道你喜歡的人是申明賢,卻還選擇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想這樣,只是……”說着,我的淚又掉了下來。
“只是什麼?難道是他逼迫你的不成嗎?”他逼問我。
這樣的問話讓我無語,我的確無語。她說的對啊!做出這樣的選擇是我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關,不是被逼的啊!
“不是,是我自己選擇的。因爲我也愛他。”我直視着她,看到了她眼底的震驚與憤怒。
“那麼他呢?他愛你嗎?”她問我。
“愛,我們兩個是相愛的。”
我現在的這個狀態彷彿真是一個妾在向正宮道歉認罪,看起來好可笑,可是我必須要這麼做。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來找我談判呢?過屬於你們兩個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嗎?”米蘇的目光直視着我,有一種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你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不可以這麼做的。我不想失去我們兩個的友誼,所以要向你道歉,取得你的原諒。”我誠懇的說道。這是我的真心話。
“朋友?是朋友會奪人所愛嗎?我現在總算看得清你的本性了。二十幾來我第一次看清楚。”
米蘇的話如刀一般深深的割了我的心。一片血紅的液體淌了下來。
痛,真的好痛,從來沒有過的痛。
我沒有流淚,因爲淚早就已經幹了,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因爲已經無話可說。
我還要再說些什麼呢?繼續跪下來求她嗎?就算真的要跪下來求她,也未必能得到她的原諒。
況且,我所做的事情就的就那麼大逆不道,不值得原諒嗎?爲何要這樣的對我?
米蘇走了,那水還冒着熱氣,只是要喝它的人卻走了,只剩了一室的冰冷。
夜幕降臨,我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了地板上,維持着白天時的動作,像是不此不疲一樣。
手機響了,我沒有理,知道定是申明賢打來的,此時的我哪裡有心情去接他的電話呢?
友情沒有了,我最在乎的東西沒有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失敗?真的很差勁?我這樣的選擇是不是真的不對?
電話一直響着,我還是沒有接,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之中發出詭異的色彩。迷了雙眼。
心裡有些泛冷的,米蘇這一走帶走了所有的溫度,二十幾年來的感情卻是敵不過愛情的。
只不過是一日的愛情卻擄走了我二十幾年的友情,這是怎麼樣的一種震撼呢。
外面下雪了,路燈晃進屋內,雪花也變得異常的清晰,飄飄灑灑,悠揚得如同美妙的絃樂一般,我便是沒有太多的情心去欣賞這些的。
一個落寞的身影,一場美麗的雪景。
時間凝固,如冰一般。
沒有動,身體已然沒有了知覺,只是縱然這般卻還是不覺得累,不覺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傻了。
也許就這樣做着睡着了,可是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愣了片刻,然後看着門處,沒有什麼反應。
門鈴聲斷了,而敲門聲卻激烈了起來。我纔有了反應,想要起身,就這樣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只是徒勞,早已動不得了。
我努力,努力,扶着牀沿終是站了起來,卻走了沒有兩步還是摔倒了。碰到了一邊的椅子,弄得聲響很大。
估計是外面的申明賢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於是敲門聲更加的急迫了。
我本不想去理會他的。就認他這麼敲着,累了也許就會回去了。可是心卻還是不忍,尤其是在這種脆弱的時候,我還真的需要靠在他的懷裡,得到些許的溫暖。
於是再度的爬起來,勉強的走到門邊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卻是申明賢那一張焦急的臉。額頭上還流着滲出來的汗水。
“你怎麼了?”這是他問我的第一句話,雙後用力的擒着我的肩膀,有些疼痛,可是卻感覺好溫暖,好幸福。
自己沒來由的委屈起來,話也沒有說,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然後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也沒有說話了,可能是從我的表現可以猜得出來這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吧?
把我領進了屋裡,然後坐在了牀上,手掌輕拍着我的後背,溫柔的,沒有說話,等着我開口。
“我……”想要說些什麼又停了下來,只剩下了哽咽。
“沒有談好嗎?她傷了你,是不是?”
果然,讓他猜着了。我無語,她是傷了我,傷得很深,可是這苦也只能向他訴了,還能再找誰說呢?
能理解我的人有幾個?也許現在的我在別人的眼中,我真的是一個不可原諒的奪人所愛的女人。受人鄙視的第三者而已。
我真的做了第三者,明明知道米蘇對申明賢的情意,卻還是一頭撲向了申明賢的懷抱。若我是個旁觀者定也會鄙視這樣的人吧?
我該怎麼辦呢?離開申明賢嗎?不要他了嗎?不要他的愛了嗎?不要他的溫柔了嗎?
就算真的不要了,我真的可以做到對他放手嗎?
不能,我真的不能放手了,一切都已太晚,對他的愛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放了他,我會心痛而死。
更何況,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就算真的放手了,也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米蘇依然會恨我,這是必然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這個樣子,突然之間便捲進了這樣的複雜的感情糾紛裡,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有這樣的魅力。
一直以爲自己這樣的人會經歷一段平凡的愛情,然後過着平凡的日子,生個平凡的孩子,過着平凡的一輩子,會和米蘇一直開心到老。我們一直都做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可是看來老天並不打算讓我這麼平凡下去,愛情與友情的碰撞,足夠我麻煩上一陣子的了。也許這一陣子也就是一輩子。
我太過貪心,對於友情和愛情都不想放手。可我也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偏偏是我?爲什麼兩者不能兼得?
我苦悶,想要尋一條出路,可是卻一下彷惶在黑暗之中找不到一個出口。
“不是她傷了我,而是我傷了她,米蘇不可能再原諒我了。”說着我便再次哭了出來,靠在他的懷裡,一直這樣哭着。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愛情是沒有辦法勉強的,米蘇是一個聰明的人,也許現在會想不明白,可是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想明白,然後和你和好如初的。”
他勸着我,試着把事情簡單化,我也寧願相信他的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有多好?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能得到米蘇的原諒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真的嗎?”我擡起臉來問他,一臉的渴望。
“嗯,真的,相信我。”他是那樣的溫柔,溫柔得讓我沒有辦法不去相信他。
“謝謝你,賢,謝謝你。”我喃喃着,然後主動吻上了他。感受着他。
在這個時候我不想一個人孤單着,我需要他,只要有他在我的身邊,就會覺得溫暖了好多,整個屋子裡多了他一個人,好像變得滿滿的。
想象着他繫着圍裙在廚房裡穿梭的樣子,就會覺得好幸福,好溫暖。他是我一生都不會放手的男人。
我愛他。
就這樣,一整夜,都有他陪在我的身邊,我安然的睡着。醒來後看到的也是他的笑臉,然後還有一個深深的早安吻。
一切如往,只是卻憑空的少了點什麼。
申明賢去上班,我不知道米蘇在面對他的時候是何樣的表情。只是我依然窩在家裡,窩在屬於我自己的小天地裡,打字生活着。
這個小窩已然成了和我申明賢的小窩,他下班後直接會到我這裡來,知道我不愛出門,便會順便買一些菜回來做飯給我吃。
我真的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男人居然可以爲我做這麼多的事情。
既然這樣,索性他把自己的衣服挑了幾件拿來我這裡,所以這裡更加顯得擁擠了起來。
他本想讓我搬去他那裡住,可是被我拒絕 了,不想去他那裡,心裡總是有個疙瘩的。
幸好,他從不勉強我,跟我湊合着住在我這裡,雖然小了一點,可是卻從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不耐煩的表情。他說他很幸福。
幸福就好,因爲我想要他和我一樣的幸福。心中原本存在的一點不安與不確定就這樣的安定了下來。想着不會再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出現了。
沒有了米蘇的電話,沒有再見過面,生活中少了重要的東西,不過卻也因爲時間的關係而淡了許多。
無數次,我提起電話想要打給她,卻還是放下了,因爲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有一些東西不是你自己有誠意就可以的。熱情消褪了,什麼都會變得冰冷起來。
不過我在白天的時候還是在電腦上給司涵寫了一封信。給他講了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申明賢與主蘇。告訴他我已經有了要愛一生的愛人。寫的時候我可以想象着司涵那受傷失落的神情,因爲我可以確定司涵是喜歡我的。
所以我又傷害了一個人,一個善良且我最不忍傷害的人。
可是如果現在不說,那麼以後再說便會遲了,我能怎麼辦呢?與其將來傷心,不如現在趁着感情不太深便這樣說了,也算做到了該做的。
老媽再次打電話來要我帶司涵回家,可是被我拒絕了,在電話裡我哭了。老媽倒是挺着急的,以爲我被司涵欺負,然後便嚷着要找司涵算帳,不過倒是被我阻止了。
我只好實話實說,告訴老媽,我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沒告訴她申明賢有多優秀,只是說是我不會放棄的一個男人。
老媽好半晌沒說話,然後便掛斷了電話。我心裡不好受,老媽一定是怪我了。我想,我又傷害了我的親人。
心裡還是有些不忍的,決定過幾天會帶申明賢回家見見她,希望她能接受申明賢。
我倒是不會擔心申明賢得不到老媽的喜愛,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被老媽喜歡呢?不過心裡還是存在着司涵的陰影,決定再等等吧,也要聽聽申明賢的意見。
和申明賢在一起以後,我變得更加的懶了起來,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小女人,要男人照顧呵護的小女人。
他太寵我了,寵得我無法無天。什麼事情都依着我,不過我倒也不會做一些什麼過份的事情,兩個人在一起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就連那些甜蜜都是小小的。
只是我是懶得思考的人,許多事情我已經不願意動腦了,任憑着他去解決,思考。
所以我擔心,如果真的有一天要離開他了,那麼我會不會變成一個廢人呢?一個什麼都不會做的廢人呢?看來我對他的依附性越來越強大了。
只是深在愛情中的人都會對對方有着強烈的信任感,知道他不會丟下我不管。因爲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真愛,那樣的感覺不會錯,也不會比多少。甚到他會更愛我。
這樣的感覺讓我欣慰,所以我覺得現在是甜蜜的。覺得就算放棄了全世界都是值得的。何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