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賢打電話來,我告訴了他這件事。我說米蘇要結婚了,我的聲音很低落,他是瞭解我的人。然後他也沒有過多的勸我。也許是覺得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要把勇氣放在迎接新事物上面。
他說的是對的,對於我和米蘇之間的事情真的過去了,事情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沒有辦法再去回頭追究什麼了。
是我對也好,錯也好。我和申明賢還是在一起相愛了。而她呢?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想法,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結婚。當然,結婚的對象我還不知道是誰。
申明賢還是沒有回來,我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現在的我孤單一個人睡在牀上,感覺好冷。他的懷抱就像是一個暖爐,可是溫暖和冰冷的心和手掌。
我盼着他能快點回來,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過去。米蘇的婚期也越來越近,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若是不去,真的對不起我們二十幾年來的感情。若是去了,會不會覺得尷尬呢?會不會破壞她當新娘子的氣氛呢?
我猶豫着,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我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在一起說過的話。
我們說,將來要一起舉行婚禮,若是真的有一方提早找到相愛的人,那麼另一方要給對方當伴娘,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是那樣的堅信我們兩個的感情會一直持續到永遠。
可是不過十年的工夫,卻是物是人非了,當初說過的話,拉過的勾勾,那些誓言似乎都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而我卻不是這麼想的,我從來沒有把那些當成是一種玩笑。我真的好想看着她披上婚紗嫁給她愛的男人。
可是現在這樣的一個願望似乎變成了一種奢侈,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了。
最起碼我還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會嫁給她心愛的男人,因爲她最愛的男人已經在我的身邊了。而我,便是奪走她幸福的那個壞女人。
我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手中放着一份包裝好的禮物,裡面是一對水晶天使,一對穿着禮服的新人在接吻。
這裡面寄託了我太多的感情,好想把這份禮物親自交給她,卻不知道她不會會接受。
本不想去的,怕見到她尷尬,怕她會在婚禮的現場哭出來,也怕我自己會承受不起那麼重的罪。
可是鬼使神差的我還是上街去買了禮物,這個水晶人是我走了好多的地方纔找到的。腳下都磨出了泡。
想念以前她拖着我逛街的樣子,我總是喊累,然後她就找地方歇着,還會買來我愛吃的東西。一邊看着我吃,一邊罵我沒用。
可是今天,我卻不顧自己腳下的疼痛一直走,一直找,當然看到這個禮物的時候我便哭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傻,也好委屈。
老媽推門進來了,看見正在流淚的我,然後坐在了我的身邊。
“怎麼了?還哭了?都多大了?”老媽的語氣倒是沒有以前的生硬,她知道我定是有心事的。
“沒事啊!突然感慨了起來,沒想到米蘇這麼早就結婚了。”這個理由也算是我哭的一部份吧?以前真的想過我們兩個一起穿上婚紗的,看來不能實現了。
“是啊,沒想到米蘇那丫頭這麼早就結婚了,你還哭?哭什麼?看看人家,你都不知道她媽媽見到我有多麼的得意,你就不知道爭氣一點,也快點結婚嗎?”老媽埋怨的看着我。
這幾個老太太啊,沒事兒的時候湊在一起就愛比較這些東西,誰家的閨女嫁人了,誰家又添了孫子了,不過我老媽就我這麼一個女兒,自然也就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
我倒是挺愛看老媽現在這表情的,被那些阿姨大嬸氣得罵我的表情,覺得好溫暖。
可是我就不是想勉強自己,也知道她是多麼的希望我能嫁一個好男人,以後有個依靠。
老媽說,女兒最終的歸宿還是找一個好男人,一個可以託付終生,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那樣才叫幸福。
現在就算事業有成,風光無限又能怎麼樣?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還不是會覺得無比的孤單嗎?
老媽說得有道理,我以前的確是有那樣的體會,只是寧缺勿濫,自己過不去那個坎罷了。我那個時候之所以沒找,是因爲聽了老媽的話,想要找一個好男人而已嘛,她不懂,還一直在我的身邊唸啊唸的。
而我現在也有了申明賢在身邊,有他的時候自然沒有了空虛和恐懼,而現在他不在我的身邊,漫漫長夜也是由思念填滿的。
話題又回到了米蘇的身上,我沒有辦法去想太多,只是想着是去還是不要去。
“我也想啊,可是總得有人要不是?”我瞟了老媽一眼,也是一臉的無奈。
“那個司涵不是挺好的嗎?你又是怎麼了?我覺得那要的男人完美得無可挑剔。”老媽還是念着司涵的。
是啊,司涵是好,是完美得不像一個真人,可是就是沒有愛上他,怎麼辦呢?愛情是要看緣份的。
“就是因爲他太過完美了,在一起有壓力嘛!”我半開玩笑的看着老媽,並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老媽。
“屁話,什麼叫有壓力啊!我看得出來,司涵那小子是愛你的。對你那麼好,對我和你爸也沒話說,你還想怎麼着啊!是不是真的想要孤獨一輩子啊?”老媽有些急了,有些話想要說出口,可是顧及到 我的感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當然不是啊。我會結婚的,可不是現在,司涵對我好我知道,對你們好我也看在眼裡,你放心吧,以後我要嫁也會嫁一個這樣的男人,可以了吧?只是這個人一定不會是司涵。”
天啊!老媽還真是難纏得緊。司涵那天的表現完全是要配合我才演的一場戲嘛,看來是演得太過逼真了,連老媽這麼精明的一個人居然都沒有看出來。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司涵是不是在演戲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的想法也純屬是一種猜測罷了。也許他真是這般完美的,而那天來我家,自然也就是真情流露了。
可是不能成真就是不能成真,這事兒,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改變的。
“爲什麼不會是他?”老媽就是不解,看來當初找司涵來幫忙是找錯人了。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會是他。”我沒有說別的,偷偷的看了老媽一眼。
“算了,你大了,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吧,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管到什麼時候,如果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你付出一切,那麼就抓住吧,別讓自己後悔了。”說完,老媽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後便出了屋。
我倒是意外的,沒想到老媽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真是意外,也真是窩心。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腦子一片的混亂。
是啊,老媽這話說到我心裡了,我遇到了申明賢,他是一個會讓我覺得值得付出所有的男人,那麼我便沒有放手,就算失去了米蘇這個朋友,我依然沒有放手,現在知道,這是值得的。
申明賢沒有騙我,那麼最起碼在這一刻我覺得我是值得的,是幸福的,他在 我心中的地位是無人能取代的。這便足夠了。
禮物就放在牀頭,所以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照着鏡子,覺得最近好像瘦了一些,臉沒有以前那麼圓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鏡中的自己居然無端的愁惆了起來。以前總是想要要減肥的,可是現在呢?突然瘦了,卻也多了無限的心事,我寧願自己像以前一樣,開心的,沒心沒肺的和米蘇在街上鬧,不顧旁人的眼光,就圖一個暢快。
可是現在真的回不去了,在遇到申明賢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上天註定了一樣,他是我的王子,註定了要讓我捨棄一些東西才能夠和他在一起。
捨得,捨得,有舍必有得。
只是我卻是個貪婪的人,想要得到愛情,卻也不想捨棄愛情。上天知道,兩全其美的事兒不會輪到我的身上,所以必然要捨棄一個。
就這麼睡着了,天也亮了,老媽在外面催我去參加米辦的婚禮,我說好,讓老媽先走了,因爲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我還是沒有想通到底要不要去。所以自己再想想吧。
反正婚禮在十點才舉行,我倒是再想想吧。
九點半了,我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真的舍不下這一段友情,不管她接不接受,我總要去盡到我該盡的義務,兌現曾經許下過的諾言。
於是我利落的下了牀,穿上我最愛的小禮服樣式的冬衣。小心的拿着手中的禮物打了的出門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裡的交通居然這麼擁擠,十點了,應該不是高峰期吧?可是爲何還會塞車呢?
離婚禮的現場已經不算太遠了,可是車子還是沒有能移動半米。我着急啊!於是給了車錢便跳下了車,打算一路的跑過去,既然來了,便不想錯過什麼。
我快速的跑着,總是不喜歡高跟鞋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讓我痛恨起它來。我踩着它,想快都快不了。真是痛苦啊!
我喘着氣,可是還是在跑,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麼冷的天居然也會出汗了。腳脖子居然也就這麼扭了一下子,疼得我快要掉眼淚了。卻還忍痛的往前走。
再過二百米就要到了,想要過馬路,卻在路中間腳又扭了一下子,於是真的蹲在了地上,卻沒有注意到一輛疾馳過來的車子直奔我而來。
我閃躲不及,只能瞪大驚恐的雙眼看着那車子撞向我。
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畫面有許多人的臉。申明賢,米蘇,老媽,老爸,還有司涵,卡布其諾 ,東方澈,還有許多是我認識的,我不熟悉的人。
在這個時候我似乎快要忘記了他們的臉,走向深淵,我的眼前越來越黑,離他們越來越遠,腦中的景象也越來越不清晰。
身體疼了一下子就沒了有知覺。一切似乎如雲一般的散去,在最後的一瞬間,我下意識的念着申明賢的名字!我們真的不能永遠的在一起了嗎?
***
我到了地獄嗎?爲什麼眼前是那麼的黑,鼻子聞到怪異的氣味,腦袋還不是很清楚,只是身體上卻不斷的傳來疼痛的感覺,像是被撒裂了一般,耳邊不斷的傳來呼喚聲……
碩碩,碩碩。快醒醒……
一聲又一聲,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好想起來,好想睜開眼,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好冷,好黑,我好怕啊 ̄ ̄
我的手到處的亂摸,想要尋求一絲的溫暖,於是,我抓到了一根浮木,我的心安定了下來,我知道我自己得救了,只是好想看看眼前的這個人,卻還是沒有辦法睜開疲憊且酸澀的雙眼。
“碩碩,你快醒來,快醒來啊……”一聲又一聲,這個聲音好熟悉,帶着哭腔,讓我的心發緊。
我努力的睜開雙眼,看到了一點點的光亮,卻被我閃開了。眼睛好痛啊!!
過了一會兒的工夫,眼睛完全睜開,一個個熟悉的,我以爲再見不到的臉。
“碩碩醒了,醒了。”媽媽的眼淚掉在我的牀前,看得我心疼。
我環視着四周,申明賢,爸媽,還有穿着婚紗的米蘇和穿着禮服的東方澈。原來他是新郎啊!
只是米蘇的臉上卻帶着淚痕,沒有一點身爲新娘子的喜氣。
“米蘇,新婚快樂。”我輕聲的說,嗓子有些啞了。
然後,便看到米蘇的淚就這麼又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