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辦公室裝修豪華,幾縷初晨的陽光斑駁灑落進來,一室的冷色調擺設卻令屋裡這僅有的幾許溫暖消失殆盡。
篤篤的敲門聲輕輕響起,得到屋裡人的首肯後,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進到室內,衝着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恭敬喚了聲:“展總。”
展傲凡略略擡頭,以眼神示意來人坐下,而後冷聲問道:“查的如何?”問完便再度埋首在公文裡。
“展總,夫人……她沒有任何消息。”李子政向來沉穩的聲音裡也帶了些許忐忑不安。
聞言,展傲凡緩緩擡頭,冷睨着站在面前的人:“沒有任何消息?”眉頭緊蹙在一起,探尋不出面上是何姿態。
室內的氣氛驟然冷寒,連久經沙場的李子政都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跟了展總六年,知道什麼時候的他纔是最可怕的。
“是的,展總,我派人查了所有的機場出入境手續,都沒有發現夫人的行蹤,只有一種可能,是我們無法查到的。”
李子政斟酌着小心開口,沉吟了一瞬,看着面前不動聲色的男子,遂接着說道:“夫人……她根本沒有出國。”也唯有此,才能解釋這個悄無聲息就消失了的人。
聞言,展傲凡狹長的雙眸半眯起,片刻沉默後冷聲吩咐道:“李叔,繼續查。”
“好的。”李子政頜首應允後退出辦公室。
立在落地窗邊,俯瞰着在自己腳下的A市縮略景象,多年的等待,終於到了這一天,他將展家失去的所有一點點全數要了回來。
抽屜裡還放着那份雙方都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和那張A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人工流產手術單。
——孩子打掉後,我會給你一億的贍養費,足夠你揮霍一輩子。
——展傲凡,孩子我會打掉,你的贍養費我也會收下,從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腦海裡不期然的浮現出那一日她離開前所說的話,心裡莫名的一陣煩躁,摸過口袋裡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李叔,不要再查了。”冷聲吩咐完,不待對方的迴應,徑自掛斷通話,將手機丟到辦公桌上。
既然該得到的已經得到,該給的贍養費也一分沒有少,那麼從此以後,她的死活與他皆沒有任何關係。
兩個月後:
“本臺消息,根據中國人民最高法院的最終審判,前A市市委書記沐長健在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貪污的1億元人民幣的贓款均已如數上繳國家,而其也因貪污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
繁 華的市中心,馬路兩邊的巨大液晶屏幕上滾動着播出時下A市人最關注的新聞。
——天哪,這沐長健道貌岸然的,居然貪污了一個億,真是罪孽深重!路人甲恨恨道着。
——是啊,這些貪官,僞君子,只是怎麼才判了十年?路人乙附和着。
——呶,那屏幕上不是寫着呢麼,說是因主動上繳財務,這不是寬大處理麼,官場的事兒無非就是那樣,誰弄得清黑白。
——就是,聽說他太太不是開源地產的老總嗎,說不定早就拿錢給打點好了呢。
——開源地產?就是這些日子股市頻頻下跌的那個?
——嗯,我侄女兒就在那裡上班,據說是最近他們地產公司里人心惶惶的,都在想着是不是就要破產了,哎,真是一倒倒一片啊,想當初,這開源地產是全國前十名的企業,多麼輝煌風光,一夕間……
——要我說啊,就是報應,貪污了老百姓那麼些錢,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咒罵聲,不屑聲充斥在耳邊,沐安憂卻仿似充耳不聞,只是瞪着雙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巨大的電子液晶屏幕,緊緊咬着下脣,淚水早已溼了滿臉。
畫面中閃過的那個坐在被告席上,鬢角霜白,滿臉憔悴的人真的是爸爸麼?那個永遠都滿面笑容,英俊偉岸,將自己疼到骨子裡去的爸爸麼?
直到畫面早已更換,新聞內容也已經更替,沐安憂還是定定的站在那裡,過了很久很久,方纔抹一把臉上的淚水,轉身,將身後的聲音摒棄在外……
纖瘦的身形迎着清冷的秋風,淚痕早已風乾,涼涼的刺感猶在……
伸手觸一下已經有些凸起的小腹,十年是麼?很快的,爸爸,您要好好兒的,安安和肚子裡的寶寶到時一起去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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