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番外(蔣樂樂篇)7
蔣樂樂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從來沒有看過女人流產,出這麼多的血,她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了,卻壯膽安慰着女人。
“我會幫你的,我幫你找人,送你去醫院!”
蔣樂樂慌張地站了起來,直接向大門外奔去,也許太着急了,她直接和進來的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那堅實的胸膛幾乎撞痛了她的鼻子,她無暇估計了,直接抱住了男人的手臂。
“救救她,她出血了,好多血……”
“跟你沒有關係……”
男人的手臂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住了,接着是冷漠的聲音,如此熟悉,蔣樂樂擡起頭來,發現進來的男人竟然是顧東瑞。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面色陰冷,讓蔣樂樂打了個寒戰。
他剛纔說什麼?跟她沒有關係?是的,她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讓她就這樣看着那個女人流血嗎?顧家的人好殘忍,好沒有人性。
“她要死了,你弟弟玩弄了她,她懷孕了,卻被踢倒了,你們這幫qin獸。”
“你現在要參加婚禮,不要管她!”顧東瑞怒吼。
不要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嗎?
蔣樂樂看着顧東瑞一臉的麻木,終於忍無可忍了:“可以看着她流血,看着她自生自滅,你都覺得問心無愧嗎?既然問心無愧,覺得無所謂,爲什麼還要將我禁錮在這裡,你大哥的死,我是不是也可以坦然處之,豪無所謂!因爲他也只是流血而已!”
蔣樂樂的話剛落,顧東瑞一個憤怒的耳光打了過來,直接將蔣樂樂打倒在了地上。
“不准你提到我的大哥,你這個賤人!”
他的盛怒寫在臉上,她的話讓他既尷尬又盛怒,她怎麼可以將那個女人和大哥相比。
“你接受不了嗎?同樣是人,爲什麼待遇不同,你們顧家人的命是命,別人得名就不是命了嗎?”蔣樂樂捂着被打的面頰,她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但是她不會示弱,她要抗爭,爲了自己,也爲了那個女人。
顧東瑞怒火中燒着,他的目光陰鬱地看向了地上仍舊在流血的女人,突然大聲地怒喝着:“來人,將這個女人送到醫院!”
弟弟玩女人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了,這讓他很是煩心,似乎大哥的死也不能讓三弟收斂一些,昨夜那個傢伙一定又混在什麼女人的牀上,惹來一個又一個找上門的大肚子女人。
似乎只有顧東瑞纔會讓門外的傭人動起來,兩個男傭跑了進來,將女人架起,抱了出去,蔣樂樂目送着女人上了車,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放了下來。
客廳裡只剩下蔣樂樂和顧東瑞,蔣樂樂想站起來,卻再次摔倒了,她昨天的晚飯沒有吃,今天的早餐沒有吃,剛纔的一巴掌,讓她頭暈目眩,幾乎散架了。
蒼白的小臉上,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圓睜着,她仍舊不肯示弱,倔強不屈。
他和她冷冷地對視着,蔣樂樂絲毫沒有迴避自己的目光,她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就算她在他的掌控之下,她也不害怕他。
顧東瑞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了,變得輕蔑傲慢了起來,他的嘴角一挑,擠出了一絲冷笑。
“不要在我面前裝得善良,我對女人的這一套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裝善良,好過你的冷血。”蔣樂樂鄙夷回敬,顧家三兄弟,除了死去的大哥還算斯文,老二和老三都是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
“有時候冷血,正好對付你這種僞善!”顧東瑞冷笑着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僞善?他竟然敢說她僞善,蔣樂樂真想追上去,狠狠揪住顧東瑞問一問,什麼叫僞善,她僞善在哪裡了?
可惜她沒有力氣,說話都覺得費力,小蘭跑了過來,將蔣樂樂扶了起來,將一杯牛奶偷偷地遞給了她。
“喝點吧,不然沒有力氣參加葬禮的,以後不要激怒顧先生了。”
蔣樂樂感激地端過了牛奶,大口地喝了起來,她真的餓了,顯然一杯牛奶不能解決她腹中的空/虛,她擦拭了一下嘴巴,目光看向了門外,甬道上,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
蔣樂樂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要出門了……
葬禮一定在墓地,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那是不是說,她可以離開海翔了,只要離開了海翔,她似乎有很多的機會逃走,例如在紛亂忙碌的葬禮上,大家都在關注葬禮,她可以趁機……
“夫人,請上車。”海瑟的聲音,嚇了蔣樂樂一跳,也將她浮想聯翩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蔣樂樂的身邊開了過去,她看到了後面坐着的顧東瑞,好像顧東瑞的身邊還坐着一個長髮的女人,很時尚,似乎也很清高。
“顧先生的女朋友也趕回來了,昨天夜裡到的。”海瑟解釋着。
女朋友?蔣樂樂倒是十分好奇,這種冷情的男人還能有女人喜歡嗎?看來那個女人一定看上了顧家的勢力和金錢,似乎這種聯姻在現代不勝枚舉。
進入了車裡,海瑟慢慢地發動了車子,繼續說:“蘇嫵柔小姐是這裡最大商團的千金,地位身份不一般,以後在海翔會經常看到她,夫人還是儘量迴避她,她有點小姐脾氣,最好還是不招惹的好。”
“謝謝海瑟的提醒。”
蔣樂樂對顧東瑞的女人不感興趣,她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才能在葬禮上趁機逃走。
車子走了一段時間,最後在一處墓地停下下來,蔣樂樂一身素裝在葬禮上的出現,立刻引來了很多人的矚目,顯然她的清麗脫俗,讓在場的人都很驚羨,想不到顧東明的遺孀,竟然這麼年輕漂亮。
這樣備受關注,蔣樂樂成了焦點,想趁機逃走的想法,一時無法實現,她只能糾結着雙手,目光四下搜尋着。
就在她左顧右盼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小手,蔣樂樂驚愕回頭,看到了顧東瑞陰鬱的目光。
“難道你就沒有一滴眼淚嗎?”
眼淚?蔣樂樂心中一震,雖然她對顧東明感到愧疚,卻對這個下葬的男人沒有一點感情,何況她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逃走,哪裡來的淚水。
“你知道……我並不是他的妻子,一切都是你逼的……”蔣樂樂回敬着顧東瑞,她沒有心情演戲,如果真的需要眼淚,不需要他的質問,她也會流出來。
“今天你必須流淚!”
顧東瑞的大手突然用力,蔣樂樂的小手發出了咯咯的響聲,似乎骨骼都在相互擠壓着,那種疼痛完全是錐心的。
“啊……”
蔣樂樂一聲慘叫,她的手骨發出了斷裂的聲音,疼痛的淚水順着面頰滾落下來,身體也因爲巨疼,垂落了下去。
顧東瑞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悄然地將手鬆開,淡然一笑之後,俯身伸出一隻手臂,將蔣樂樂扶了起來,似乎很關心的樣子。
“夫人怎麼了?”旁邊的人詢問。
“也許太傷心了。”
傷心?蔣樂樂想尖叫出來,她不是傷心,而是這個男人好像扭斷了她的手骨,她的小手已經完全不能動了,巨疼持續着,她的淚也不斷地流淌下來。
這就是顧東瑞要的眼淚。
“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顧夫人。”那些安慰的聲音聽起來好生諷刺,蔣樂樂喘息着,她幾乎昏迷了。
汗水、淚水混合在一起,蔣樂樂看着自己已經不能動的手哭泣着。
“這是你自找的。”顧東瑞冷漠地低語着。
“不是我自找的,是你強加於我的!”蔣樂樂毫不客氣地大叫起來,周圍的人似乎十分驚訝,都紛紛地看了過來。
蔣樂樂的面頰上除了淚水還有憤怒。
“她有點神經質……”
顧東瑞一把摟住了蔣樂樂的肩膀,惡狠狠地說:“你如果今天敢讓我難堪,我會讓你更難堪,想必大家很想知道,你悲傷到了喪失理智,瘋狂的地步,蔣氏莊園出來的女人,不過如此而已。”
“顧東瑞……”
蔣樂樂眼前金星直冒,痛讓她不能動,看起來好像悲傷過度,他在支撐着她一樣。
葬禮的人羣之中,時尚的蘇嫵柔走了過來,奇怪地看着顧東瑞。
“既然站都站不住了,何必留在這裡,回去好了,東瑞不能只照顧你一個人。”
蘇嫵柔的眼神裡,稍稍有些嫉妒,蔣樂樂實在太美了,那種高雅和尊貴,讓她心裡十分不安,很難想象,這個女人來自蔣氏莊園,是吝嗇鬼蔣萬風的女兒。
蔣樂樂討厭蘇嫵柔的眼神,海瑟說這個女人很有小姐脾氣,這樣過來質問,定是覺得 顧東瑞和她太曖昧了。
這似乎是個報復的機會,既然顧東瑞不想讓她好過,她沒有理由讓這個自大的男人舒心,於是她故意揚起了下巴,挑釁地看着這位商團大小姐,身子一歪,直接依偎在了顧東瑞的懷中。
“我的頭好暈……”蔣樂樂故作虛弱地喘息着。
香擁滿懷,顧東瑞一怔,他萬沒有想到蔣樂樂會突然依偎過來,和剛纔較勁兒的小小刺蝟完全不同了,當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小女人狡猾的手段時,蘇嫵柔已經怒不可遏了。
蔣樂樂得意一笑,她成功了,顧東瑞這回有事做了,哄這位千金大小姐,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吧?
顧東瑞一把推開了蔣樂樂,蘇嫵柔已經氣得進入了人羣,直奔轎車,怒氣衝衝地開車離開了。
蔣樂樂以爲顧東瑞一定會焦慮地追上去,想不到他的腳步都沒有挪動一下,而是淡然地看向了她。
“女人太狡猾,有時候並不是好事,所有的表演都結束了,你該回去了!”
顧東瑞扭過了頭,大聲地喊着:“海瑟,海瑟!”
“先生。”海瑟剛喝了一口水,還不等嚥下去,就匆忙地跑了過來。
“帶她回去,最好看緊她。”
顧東瑞冷峻的眸子樂樂一眯,殘情盡顯無疑。
海瑟的喉嚨動了一下,水終於嚥下去了,他膽怯地擦拭了一下汗水,從葬禮開始,他就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眼睛溜着蔣樂樂,才走神一會兒,就被抓到了。
海瑟走到了蔣樂樂的身邊,輕聲地說:“走吧,夫人……”
“不要走得太開心,我還是喜歡看你的淚水……”顧東瑞再次抓住了蔣樂樂受傷的手,用力一捏,然後輕蔑放開,轉身離去。
“好痛……”蔣樂樂的身體顫抖着,她的額頭上都是汗水,她想,她的手一定廢掉了。
“夫人……”
“我的手,骨折了。”蔣樂樂憤怒的淚水仍舊流淌着,他不當她是人,甚至沒有顧及她的痛楚,硬生生的捏斷了她的骨頭,還要舊傷添新痛。
“回去找醫生看看……”海瑟擦拭了一下汗水,不敢再看蔣樂樂了,生怕她鬧出什麼事兒來。
就在車門打開,蔣樂樂打算上車的時候,她看到了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這個男人她認識,就是那個在酒店門口,給她披上西裝的好心韓國男人,這個世界真的好小,竟然在這裡和他再次相遇了,那種親切讓蔣樂樂落寞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
“是他……”
蔣樂樂不能就這樣離開,她必須找機會到那個韓國男人的身邊去,告訴他,她被綁架了,她失去了自由,她要讓這個男人帶她離開這裡。
蔣樂樂急速地向那個男人跑去,海瑟卻及時拉住了她。
“夫人,你去哪裡?”
“放開我,海瑟……”
蔣樂樂萬分沮喪,她幾乎忘記了,還有海瑟一步不離地看着她。
“不行,夫人……你必須跟我回去。”
“海瑟,我的手……”蔣樂樂痛苦地呻/yin了起來,海瑟剛好拉住了她骨折的小手。
“夫人……”海瑟嚇得鬆開了蔣樂樂的手,卻飛快地擋在了蔣樂樂的面前,他是不會讓這個女人離開的:“別爲難我,夫人,回去吧!”
“海瑟……”
蔣樂樂哀婉地看向了遠處的男人,卻意外的看到,顧東瑞走向了那個男人,然後和那個男人禮貌的握手,輕聲地說着什麼,這讓蔣樂樂有點驚慌,想不到他們竟然認識?一顆充滿希望的心頓時失落了。
“走吧,夫人,如果你再不合作,先生會教訓你的。”海瑟規勸着。
此時蔣樂樂也不得不放棄了,假如他們是認識的,甚至關係很密切,絕對不能冒着背叛朋友的風險來解救她。
失落地進入了轎車,蔣樂樂一直盯着那個韓國男人,難以言喻的信任和親切,讓她如此戀戀不捨。
回到了別墅,海瑟叫來了醫生,醫生給蔣樂樂進行骨骼檢查,診斷結果只是關節錯位了,並沒有骨折,但也需要一個月還能好轉,只是疼痛會逐漸好轉。
黃昏,小蘭將食物端進了她的臥室,蔣樂樂雖然很餓,只是吃了一點點,小蘭就將食物拿出去了,臥室還是那樣的佈局,到處都是幽怨的氣息,連菲傭小蘭都不願意多滯留,早早離開了。
蔣樂樂換下了黑色的衣裙,隨便穿了一套白色睡裙,目光環視着臥室裡的白色的喪布,實在難以安睡,心裡怯怯的,神經作用,讓她覺得臥室裡陰森恐怖。
夜色深沉的時候,蔣樂樂無聊地走到了窗口,打開了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上,輕扶欄杆看着月光中的薰衣草,思念着莊園浪漫的生活,還有她的媽媽、姐姐,不知道她們現在生活得如何,是否還記得有這樣一個需要關心的妹妹……
“媽,爸爸把我賣了……”
幽怨的一聲埋怨,蔣樂樂黑眸眨動,大顆的淚珠兒滾落下來,她對着窗口無法控制地抽泣了起來,她是無辜的,不該承受這樣的錯誤。
淡然的月光中,似乎只有薰衣草在迴應她的悲傷。
夜色漫漫,昏暗之中,顧東瑞的車進了海翔,他打開了車門,沒有急於進入居所,而是習慣地掏出了一支菸點燃了,目光微挑,不經意地看向了蔣樂樂的窗口。
陽臺的欄杆邊,女人的身形單薄,衣裙浮動,長髮飄揚,那絲落寞讓她看起來更顯孤寂之美……
深吸了一口煙,顧東瑞倚在車門上,良久地凝視着她……
蔣樂樂感嘆了一聲,伸手擦拭着面頰上的淚水,目光由遠及近,終於發現了甬道轎車前吸菸的男人,她尷尬地後退,轉身進入臥室,直接將陽臺的落地窗關上,拉上了窗簾,心臟狂跳地躲避在了窗後。
良久之後,當她再次拉開窗簾,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
想着葬禮上的表現,顧東瑞能就這樣善罷甘休,讓她平淡如水地生活在這裡嗎?那似乎不是他的目的,更加殘忍的折磨還沒有到來。
走到了沙發前,託然地蜷縮在了裡面,睏倦不安的雙眸似睡非睡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不等她反應過來,蘇嫵柔衝了進來,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敢勾/引東瑞,信不信我毀了你這張狐媚子的臉!”
PS:親們,更新還是在凌晨哦,今天有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