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夏天和林楓的對峙正在激烈的展開着。
“我要下去!”夏天看着林楓,眼神堅定的說道。
“現在不行!”林楓禮貌的回絕她的要求。
轉眼間電梯已到達七層的高度,夏天看着那飛速跳動的紅色數字,愈發的焦躁起來。她很擔心藍宇,而且,她必須要下去阻止那幾個穿着西裝面向兇狠的男人把他帶走。
“我要去救我的朋友,你最好不要擋路!”夏天聲色嚴厲的對林楓說道。
說起來五年前,林楓和夏天倒並沒有多大的恩怨,甚至默默的幫過他很多次,秉持着最起碼的禮貌她也不應該這樣,可是因爲擔心藍宇,她也顧不得什麼了。雖然搞不懂他爲什麼突然把自己帶來這裡,可也沒時間沒心情多問,見他依舊沒有要退一步的樣子,只好用力推開他伸手去按電梯的按鈕。
可手指還沒能碰到按鈕,就被他一把抓住。
“那幾個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安全起見,夏小姐你還是不要下去了!”林楓好心的解釋道。
“你也知道那那幾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可我的朋友被他們劫持了,我得幫他!”夏天強力反駁。“對,報警,我應該先報警的!”夏天這會兒纔想到這個問題,一邊皺着眉頭悔得要死,一邊甩開林楓的手慌慌張張的往包裡找手機。
林楓並沒有阻攔,因爲當她把包裡的東西全倒在地上蹲下來翻找出手機的時候,電梯已經到達目的地,“叮”一下的打開了。
夏天擡起頭,站在電梯門口的那個人,黑眸如淵。
她的心莫名的突然顫抖了一下。
“報警報警!”容不得猶豫片刻,夏天匆匆一瞥那人便將目光又落回在手機上,與此同時鎮定的站起身來,撥着號碼從那黑眸的男人旁邊走了過去。
“是警局嗎?我要......”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機就被突然從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奪去了,並且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冷凍着一張臉按下綠色鍵。
紀梵亞並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失望的。他猜測過她見到自己時的樣子,不奢求裡面有什麼欣喜,但即使是是切骨的仇恨,也還能讓他知道她記得自己。
可是幾秒鐘之前,她卻只是淡淡的掃他一眼,然後把他當空氣一般就那樣略過。臉上的平靜和水眸裡的熟若無睹,着實讓他的的心頭咯噔了一下。
果真如林楓所說,自己於她,早已是陌生人了。陌生的連表情上的些微變化都沒有。
“先生,請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夏天盯着紀梵亞,有些憤然的對上他的眼眸。那黑曜石依然熠熠奪目,散發着無與倫比的懾人寒光。只肖看一眼,就會不寒而慄。可現在,不是退縮逃跑或者怯懦的時候。她夏天,早在踏上去異國的飛機的那刻起,就發誓,再和此人沒有任何關係。
“請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夏天對着那黑眸,一字一頓的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像是現在才聽見她的聲音,紀梵亞揚了下嘴角,順從的將她的手機遞到她手裡。
夏天拿到手機,便將目光沒有絲毫留戀的從紀梵亞身上移開,低頭再次迅速的撥打報警電話。剛按下一個數字,背後就響起紀梵亞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低沉但威懾力十足的聲音。
“別人家的家事,你這樣插手的話,好像不太好!”
家事
?夏天被紀梵亞這莫名其妙的話搞的瞬間一頭霧水,頓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想要知道他在說什麼,是否與藍宇有關。
紀梵亞沒有移動,就站在原地,隔着兩米的距離,緩緩開口說話了,“藍狐你應該聽說過,有名的黑頭目黑夜旗下的公司,那個藍宇,就是藍夜的孫子。”
藍狐?藍夜?藍宇?夏天從來不曾竟將這幾個以藍字開頭的名字聯繫到一起過。也不是沒好奇過藍宇的真是身份,雖然曾一直都知道他是隱形的的富家子弟,但這一從紀梵亞口中得來的消息還是讓她不小的震驚到了。她不止一次在報紙上看到過那個有着花白頭髮慈眉善目的老人,也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說。可是,自己從來也不曾想到,藍宇竟是這傳說中的一份子。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正是傳聞中太子爺。
這一連串的聯想假設,讓她的眉頭一點點緊蹙了起來,也更加擔憂起藍宇來。因爲這樣說來的話,以他的身份,定有不少黑勢力盯着。看剛纔那幾個人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的讓人聯想到殺手之類。因爲如果是家人的話,未免牽強了點,再兇惡的家人,也不至於會用上手銬這種東西。
而紀梵亞,則對她突然皺眉的表情感到很滿意。看樣子她也是才知道那小子的身份,剛好是時機提醒她要離他遠一點。
可話還沒說出口,夏天卻突然眼神一變,冷冷的盯着他質問道,“你調查過他?”
紀梵亞無所謂的撇撇嘴算是回答。這小女人幾年不見不但氣質沉穩了起來,似乎也變聰明瞭許多。
況且,他也並不打算否認這一事實。
“哼,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麼的......”夏天突然揚起嘴角嘲諷的一笑,“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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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字這麼突兀的從她口中嘲諷的吐出來,紀梵亞的黑眸頓時倏地暗沉。原來自己在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形容詞。
看着自己對面那臉色突變的男人,夏天心底暗暗的升騰起一些勝利的快感。
也無需再和這個男人多說什麼了,畢竟他只是陌生人而已,夏天提醒着自己,再次轉過身子,往樓梯的方向疾走,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不知道還追不追得上藍宇。
她走的匆忙,背影堅毅而決絕。紀梵亞看着這熟悉的背影,遲遲的陷在那“鄙夷”兩字的錯愕和說不出的心痛中無法釋懷。直到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你不用去追了,那是他爺爺派來帶他回家的人!”夏天聽到紀梵亞在她背後說了這句話。在拐彎處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的時候,他那弧度依舊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臉,隨着進入電梯的腳步,匆匆的一閃而過。
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心臟上,細小的碎片鎘的那裡突地跳起一串疼痛。她扶着牆壁頹然的坐下來,才發現,小腿竟然抖得厲害。
而此時,機場外的一輛豪華商務車裡,藍宇正在進行着艱難的逃脫戰。
“把這個東西給我鬆開!”他伸出手,皺眉對着其中一個領頭的西裝男人命令道。
“少爺,我們這也是爲了保險起見,多有得罪,還請你見諒!”那西裝男不卑不吭的回絕了他的命令。
“我都已經上車了,而且你們人多,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藍宇以最舒適的姿勢靠在椅背上,一副破罐子破摔得模樣。
可即使這樣,那人依舊
不上當。“上次少爺你可是從飛機上逃走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能鬆開。
“那次還有人幫我,這次我孤身一人,逃不掉的!”藍宇擺出嬉皮笑臉的模樣。事實是,依舊不奏效。
看着那黑着臉的幾人全都戒備的盯着自己,藍宇只好無力的攤在座位上。
“老李,你剛纔下手還真狠,我脊椎都快被你打斷了!”藍宇歪着腦袋,彆扭的舉着雙手往背後伸,一臉的痛苦之色。
那年長的西裝男旁邊,叫老李的男人聽見少爺的話,頓時坐直了身體,緊張起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他慌慌張張的解釋。
藍宇少爺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子,要是敢碰傷他一根毫毛,估計下半生就交代了。剛纔那一掌,他故意只用了七分力,可沒想到還是傷到了少爺。
“沒事沒事,不是你的錯!”藍宇安慰的對他擺擺手,然後繼續往肩膀處艱難的舉着被銬在一起的兩隻手,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的吃痛,還咬着牙關呼呼的喘着粗氣。
本就惴惴不安的老李,因爲他的樣子,更加的緊張起來。
“少爺這樣是不是很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也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脊椎處太痛,想要揉揉!”藍宇依舊喘着粗氣,更加奮力的把手往背後舉,可怎麼努力,都夠不着。
“要不讓讓老李幫你!”年長者也對他痛苦的樣子感到些愧疚。
“不用不用,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別人碰我了!”藍宇連忙皺着眉頭表示拒絕。
這下年長者和老李都沉默了。車內寂靜的空間裡,只聽見藍宇掙扎吃痛的喘氣聲,一聲比一聲粗重,一聲比一聲讓人緊張。
“要不,就給少爺鬆開?”老李悄悄的湊到年長者耳邊低語,“我們小心一點就好!”
藍宇時刻豎着的耳朵,毫無保留的捕捉到了這句話。於是更加賣力的表演起來。
甚至“啊呀啊呀”的發出聲音。
看那年長的西裝男,臉上一點點露出難色。
猶豫了幾秒鐘之後,他才終於開口,“給少爺鬆開的話,還希望少爺不要打其它主意,否則,我們跟藍老爺子沒法交代。”他的語氣近乎懇求。
“哎,不會不會,我就是想跑這次也跑不了。而且時間長沒見那老頭子,我也正想回去看看他!”藍宇說的異常真誠。
年長者聽他這番話,似乎才終於放下心來,從口袋裡摸出鑰匙,上前把那手銬給打開了。
雙手得到活動的藍宇,立刻一邊裝模作樣的把手伸到背後揉,一邊轉着眼珠四下打量。無奈因爲鬆開了手銬,這幾人立刻全都齊刷刷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完全找不到一點可乘之機。
好在因爲路途太過遙遠,沒多時那便紛紛打起哈欠。他見狀,也附和着打哈欠,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直指發出輕微的鼾聲。
窸窸窣窣的聲音,隨着他的入睡,一點點開始。
“好睏啊,要不我們睡會兒!”
“少爺怎麼辦,我們一不留神他就給溜了!”
“沒事,他都睡熟了。”
“就是,我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
這談論聲,沒多時就消失不見,然後藍宇就聽見打鼾的聲音。看來時機到了,他心頭一樂,猛地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