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頂上躺下來,然後翻出手機來看,她看的是一小段模糊不清的小視頻,那是她偷偷拍的一段齊洛打籃球時的樣子。空空曠曠的籃球場,只有他一個人,防守進攻起跳扣籃,像是獨自在天空翱翔的飛鳥,瀟灑又自由。
那時候的齊洛又高又瘦,頭髮稍微有點長,可依舊英俊的一沓糊塗。
曾經一度,她就喜歡這樣遠遠地,看着他利落的完成一系列動作。
她愛齊洛,雖然被困在紀梵亞給她的囚籠裡無法掙扎,雖然她無數次的提醒自己,夏天,你已經不配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可她還是喜歡齊洛,她不清楚愛到底是什麼,可是每次想起他的時候,她的心臟都會無法言說的疼痛。
就像現在,看着這段模糊不清的小視頻,她就突然沉浸在獨自暗殤的點滴回憶裡,悄悄紅了眼眶。
突然,輕微的呼吸聲讓她感覺出些奇怪,確切的說,是她感覺到有人正在往房頂上來。警惕的豎起耳朵聽,那呼吸聲一點點的越來越近。敏捷的一個迅速起身,夏天在那人的雙手攀上房頂邊緣的時候小心的貓着腰躲到了房頂上一棟小房子的後面。
然後,震驚之餘,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因爲那個人是齊洛。穿着一如既往的白襯衣牛仔褲藏藍色帆布鞋的齊洛,
經過了一番強烈的思想掙扎,夏天最終沒有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就那樣遠遠地看着他。看他躺在自己剛剛躺過的地方點燃一支菸,看他無所事事的盯着遼遠的天空發呆,看風吹亂他清爽的短髮,看他吞雲吐霧哼着不成調的歌曲,直到跟着他離開,對沒錯,她是跟着他離開的。就像一個小粉絲跟着偶像的那種心情,默默跟着他。
跟了好幾個街區,在一條小巷子裡繞來繞去之後夏天還是把他給跟丟了,她明明是親眼看他進了那個巷子的,可一會的功夫他就跟人家蒸發了似的,夏天氣的直跺腳。
“混蛋,難道你還會飛檐走壁不成!”她懊惱的
踢着牆邊一個易拉罐抱怨。
“誰罵我來着!”她正把那易拉罐當齊洛的腦袋踢得起勁,那人卻冷不丁的出現在她面前拽着一張臉質問。
“你怎麼……?”夏天看着眼前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一時迷糊了。
“說吧,看到我不跟我打招呼偷偷跟着我幹嗎?”齊洛說着把手裡的籃球丟到地上伸出雙手在她身後的牆壁撐開。
原來被他發現了,敢情剛纔繞來繞去的逗自己玩呢,夏天不禁臉紅了起來,但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伸手故作氣憤的推開他的手臂。
“誰跟着你,你又不是吳彥祖!”她嘴硬的扯着嗓子朝他喊。
而齊洛則無限鄙視的撇撇嘴聳聳肩說:“走吧,中午了,帶你去吃飯”。
夏天一時忘了紀梵亞威脅的警告,立馬屁顛屁顛的跟在齊洛後面。
他們去吃的蘭州拉麪,和以前一樣,齊洛的大碗夏天的小碗,面上桌的時候夏天眼疾手快的從他碗裡搶了幾片牛肉,而齊洛照舊毫不客氣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的搶走她更多。
“很賤哎你,厚着臉皮跟一女孩搶吃的!”沒佔着便宜夏天氣急敗壞的言語攻擊。
“是你先搶我的好不好”,當着衆人的面齊洛不好發作,只好瞪着眼睛壓低聲音呵斥。
反正嘴上佔便宜了就成,夏天開始幸災樂禍的大口吃麪,雖然早上在肯德基吃的東西足夠她消化兩天的了,可此刻擺在她面前的這碗麪儼然香噴噴賽過任何美食。
齊洛在對面看她開吃也不再怠慢,立馬狼吐虎咽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倆人就消滅了兩碗麪。
“夏天,你怎麼還這麼一如既往的能吃啊,就沒見過小姑娘把一碗麪吃的湯都不剩一滴的,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齊洛無限鄙視的對着邊走邊打飽嗝的夏天冷嘲熱諷。
“怎麼了,才一碗麪而已!”打着隔的某人立刻不滿的抗議,“你要是見我早上在肯德基吃的那一堆東西非得嚇死,我告訴你
我一個人吃了兩份全家福套餐,紀梵亞那個混蛋一口咖啡都沒喝,全被我消滅了,我厲害吧我!”夏天一時激動唾沫橫飛的訴說着她早上的光榮戰績,完全忘了齊洛在身邊,而等她停下來時,齊洛的臉色明顯稍微的陰沉了一些。
該死,剛纔只顧着高興,竟然提起紀梵亞那個混蛋,這下,生生的破壞了兩人沒有一絲尷尬的往事重溫。
夏天低着頭不敢再說話,就這麼跟着齊洛一左一右的走着。其實就這樣走着也好。
一片枯黃的落葉剛好突然飄落到齊洛的肩膀,夏天想了想還是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肩膀。
“他對你好嗎?”齊洛就在這時扭過頭開口打破這突然的沉默,她最害怕的話題終於還是來了。
“還不錯”,她趕快慌忙地迴應然後輕輕拂去那片落葉站會原地。
“那就好!”齊洛笑,露出好看的白色牙齒。
“爲什麼不問我?”夏天咬咬牙開口,她搬出來住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的,可是他卻一直未提起過,這,不像齊洛的作風。
短暫的再次沉默,是齊洛認真的回答,“因爲你不愛他,所以即使你現在呆在那個人的身邊,雖然你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但你不會嫁給他,所以夏天我不擔心,我知道有一天,你會成爲我的新娘,所以我願意因爲相信你而等待!”齊洛的眼睛晶晶亮亮,他說的很平靜,沒有語氣的起伏,但夏天的心中卻是瞬間的驚濤駭浪。
一年,只要一年,如果那時齊洛沒有找到屬於他的幸福,如果他還喜歡着自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那三個字,夏天對着秋天最美的落葉起誓。
愉悅的一天。吃完午飯和齊洛如以往那樣並肩躺在屋頂聊着些生活瑣事直到夕陽西下,夏天才戀戀不捨的回到紀梵亞的公寓。
這愉悅持續了很久,因爲紀梵亞難得的沒有刁難他而是安靜的呆在書房裡工作。直到她端着煮好的咖啡敲開他書房的門,這愉悅,才被巨大的錯愕打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