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男生提高聲音叫道,“季舒安,你還敢招惹我們嗎?情婦,無論你後臺多硬,難道你覺得誰會爲了你惹汝夢蝶?不過……”男生盯着她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笑起來,“好像長的還不錯,不如,給我做情婦怎麼樣?哥哥我……”男生靠近,邪肆的笑道,“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說着居然直接朝舒安摸過去。
舒安驚得慌忙擡手撫開,不由自主的後退,脊背撞在冰冷的牆上。
她的驚恐讓幾個男生滿足的大笑起來,這羣男生,根本就是爲了欺負她纔來的!
“等等,我好像見過她!”一個男生突然道,引來別的男生的注意,舒安想借機逃走,可身形未動,就被她對面的男生按在牆上,肩疼的要命。
“啊,對了,紅坊!”男生想起來似的大叫。
幾個男生都朝他看過去,那男生絲毫不臉紅的白了他們一眼,“媽的,根本進不去,就在門口看看而已,但是,絕對見她從一輛車上下來進去!”
“紅坊的女人?”起初的男生饒有興致的看着舒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她,邪笑道,“那可是很會玩兒的!”
“哈哈……”幾個男生大笑起來。
“沒想到這麼幸運啊,能玩兒到紅坊的女人!”
“紅坊的女人跑來上學,開什麼玩笑!我看,是來勾引男人的,季舒安,怎麼樣,我們陪你玩兒,會給你錢的!”
攔住舒安的男生掏出幾張百元鈔票就朝着舒安襲去。
舒安本能的揮開手,幾張錢掉落在地上,她一隻手緊緊抓着書包,目光毫不畏懼的盯着他們,“夠了!讓開,我要走!”
“走?”男生大笑,抓住舒安的衣服,“死心吧!季舒安,今天絕對不會讓你走!除非,你讓哥哥們玩兒高興了!”說着用力,舒安用力掙扎着,眼前又是紅坊那被人欺負的一幕,她什麼都沒做,爲什麼,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啊!”不知她掙扎中打了誰,男生叫了一聲,接着只聽撕拉一聲,她的校服被扯開。舒安心中一驚,再也顧不得什麼,猛地抓起書包朝着她面前的男生頭上揮去,男生驚叫,舒安不顧一切的見人就打,竟是把幾個男生打得全部靠在牆上,她拔腿就跑,可是還沒跑出去,就被人抓回來。
啪!
臉上捱了個耳光,背後重重摔在牆上。
“臭娘們,找死啊你!”男生叫罵。
舒安撐着牆面,勉強站穩,還要反抗,書包被人一把扯開。
“媽的,身材不錯嘛!長得也好看!來,讓哥哥親下!”說着就朝舒安的嘴脣親過去,她奮力別開臉掙扎着,可男生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想法,一拳打在她腹部,趁着舒安疼的無力,朝着她的脖子親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
她淒厲的叫喊,企圖在無人的中午引來別人的注意,可聲音迴盪在學校,竟然,只有那些男生的嘲笑!
“喂,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出現的女生聲音。
正撕扯着舒安校服的男生停下來,朝皺着眉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其他幾個男生也紛紛轉身。
“你們太過分了,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下居然侮辱女同學!”俞芳華一邊教訓一邊大步走過來。
男生看到她,一把推開舒安走過去,邪肆的笑道,“小妞兒,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否則,我們可不嫌棄一個不夠玩兒!”
“多管閒事?”俞芳華冷笑,“這閒事,我今天是管定了!”
“呵!”男生好笑的大聲叫起來,幾個男生也跟着紛紛起鬨。
舒安在他們的叫聲中無力的朝俞芳華看過去,她爲什麼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她抓緊時間想要撿起書包給男生們出其不意的一擊然後逃跑,可剛剛俯身就被一個男生扯住狠狠扔到牆面上,舒安被撞得居然頭暈腦脹,只隱約聽到男生嬌笑,“媽的,還想對付我們,找死啊你!”說着,狠狠拍了下舒安的後腦勺。她本就受了傷站不穩,此刻便直接朝着前面撞過去,頭砰的撞在牆面上,疼的幾乎昏倒。
“住手!”
俞芳華着急的大喊,擡頭看向比她高大的男生,大聲道,“你們難道沒有王法嗎?沒有校規嗎?這就是你們從小受的教育,欺負一個弱質的女孩兒?”
“喂,你到底誰啊!”男生打斷俞芳華的斥責,伸手朝她推過去,俞芳華眼疾手快,一個後空翻,男生居然被她直接撂倒在地上。她氣喘吁吁的朝着地上躺着哀叫的男生瞪眼呵斥,“就你這樣,也配欺負人!”
說着朝舒安走過去。那幾個原本在舒安身邊的男生見此情形,面面相覷,眼見着俞芳華走過來,都是不自覺的後退。
“你們,也要試試嗎?”俞芳華一邊說,一邊靠近他們。
男生們眼看着他們的老大居然都被撂倒在地上起不來,嚇得掉頭就跑,只留下那個倒在地上的男生嗷嗷叫罵着。
俞芳華走到舒安面前俯身扶她,舒安已經自己撐着站起來,勉強收拾好衣衫,低頭躬身道謝,“謝謝你。”說着抱起被扯爛的書包,轉身想走。
“哎!”俞芳華拉住她,焦急的問,“你就這樣走?”
舒安愣了下,低頭並不看她,只低聲道,“以後,我會想辦法感謝你的!”她不想欠俞芳華什麼,更不想跟她扯上關係。她和從前的那個世界只想分離的乾乾淨淨,她的狼狽,也不需要那個世界的人看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俞芳華焦急的擋住舒安的路,真誠的看着她道,“你現在這樣,怎麼能出去?我的車就在前面,我還是開車送你到錦華路口可以嗎?至少,你得先回家吧,無論多麼討厭我!”
舒安低頭看看自己不像樣的衣衫,想想學校裡本已經側目紛紛的狀況,此時此刻,俞芳華的辦法確實是最好的。她再次躬身,“謝謝,還有,我並不討厭你。”
她沒有理由討厭俞芳華,無論俞家有沒有對季家幫助,俞芳華卻從來沒有欺負過她,也沒有落井下石,她甚至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可能很無辜。但是對於她,舒安也僅僅能做到不討厭,喜歡,沒可能的。
“不管怎麼樣,你沒有討厭我就很好。”俞芳華高興的笑了笑,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給舒安蓋上,帶着她朝外面走去。
她仍舊是那輛軍用車。舒安看了一眼,突然就想起她初見秦慕笙時的情形,那輛大吉普車,讓院子裡的小孩子們都流露出羨慕的神情,他坐在車裡,目不斜視,側影裡淡淡的冷意瀰漫。
時過境遷,秦慕笙的冷越來越重,和他經歷的生活有關吧!那會兒無論怎樣,好歹他的父親還活着,秦家還好好的,他也還是秦少,看似風光無限,可以無理由的寵愛她的秦少爺。
“舒安,你怎麼總是被欺負呢?連着兩次都讓我碰到。”俞芳華開着車,側臉問她。
舒安從回憶裡掙扎出來,現實的殘酷讓她一瞬間幾乎反應不過來。
“是學校有人找你麻煩嗎?爲什麼昨天走的那麼着急?我把葉瑾的電話寫下來了,今天本來是特地去送給你的。”俞芳華沒有等到舒安的回答,自顧自說着,把一個紙片遞給舒安,笑着說,“有事你給她打電話,像今天這樣的事,她出面沒問題的!”
舒安木訥的接過紙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處理。她不想要,可是俞芳華兩次幫助她,毫無理由的幫助她,讓她沒辦法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她。只好拿在手中,對俞芳華簡單的點了點頭,說,“謝謝。”
“沒必要謝我,我也沒做什麼。”俞芳華笑了笑,認真的看着舒安說,“舒安,我知道你肯定有點兒恨我爸爸媽媽,可是,家裡的事情我從來不做主,比起你來說,我只是在普通環境裡生長的孩子,你們懂得的那些,我全部都不懂。但是,我明白我現在得到的這些都是在你家的幫助下才有。”她頓了頓,停下車,拉住舒安的手嚴肅的說,“舒安,你,就當我是替爸爸媽媽還……”
“我到了。”舒安抽出手,打開車門下車。
站在車外,她對俞芳華再次感謝,“今天真的謝謝你,日後我會想辦法償還。但是對不起,我沒辦法和你做朋友,還有,你不欠我,什麼都不欠。”她說完關上車門,轉身決然離去。
她的世界,如果真的需要有誰同情的話,那個人只能是慕笙哥。而她即使全世界都同情她,都不需要俞家的人。
車上,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俞芳華原本真誠的表情漸漸冷卻,眼裡,透出凌厲的光芒,如同刀劍,一把一把,像是要刺穿舒安的柔軟身影。她狠狠的踩下油門,車子飛快的離開,只留下玻璃窗裡,俞芳華那一閃而過陰森的笑容。
從錦華路口到別墅,其實有很長的一段路,約莫要走半個多小時才能到。可一般公交車到這裡也就沒有站點了,那兒是富人區,沒人會乘坐公交。
舒安抱着書包,慢慢走在路上,冬天的風吹過,冷的渾身都打哆嗦。她心中無數次的想着,幸好是冬天,幸好穿的多,幸好,幸好……可心裡的委屈卻沒有半點兒被這個幸好抹去,到底爲什麼,她的生活變成現在的樣子?
每天都在等待,每天都是失望。以爲上學以後會好點兒,可是除了上課和學習時間,她的生活都變得岌岌可危。她從來沒有想過惹誰,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他們卻爲什麼總不能讓她這麼簡單的願望如願?
汝夢蝶,她從前沒有對不起她,還儘量對她好,可換來什麼?不能是背叛,而是欺辱,她總是想盡辦法的,好像非要把她趕出那個一年來對她來說唯一還有些快樂的地方!她真的好累,也好想,告訴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