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演完了,你可以放我走?”
宴會廳得角落裡,匡曉楠用力掙脫着林慕軒得擁抱,原本明媚得臉兒頓時垮下來換上冷漠不耐得表情。
“誰告訴你演完了?”
林慕軒脣角一勾卻是揚起森冷得微笑,他只握着她左手得手腕,卻在那裡抓出青白色得指痕,匡曉楠痛得眉頭緊皺卻硬是倔強得不肯發出痛呼,只用一雙水眸憤怒得瞪着林慕軒,嘴脣因爲忍痛微微顫抖着,看上去那麼可憐,卻又可恨!
“匡曉楠,別忘了是誰害我到今天地步!”
“你……”
匡曉楠頓時脾氣消了大半,若不是父親,他確實不會淪落到今天依靠着那股可怕的勢力才能生存,在外界看來多麼風光,卻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其中得痛苦,本來,他已經能夠解脫,卻是她的親生父親害得他如今身不由己。
這樣想着匡曉楠得脾氣已經消了大半,她答應了他,只要他肯放過父親,就留在他身邊,幫她演一場戲。是,只是演一場戲,並非真的,哪怕她多希望是真的卻已經爲時已晚,他恨她。
“你到底要怎樣?”
半響,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他捏的她好疼。
“我不希望然然擔心。”
見她如此,林慕軒鬆手,從口袋裡拿出煙點燃一支,即將點燃得時候卻突然放下了,裝回煙盒裡顯然不準備再抽。
顧嫣然不喜歡煙味,懷孕開始就養出得習慣,匡曉楠自嘲得輕笑着,他竟然還爲她記得!爲了不讓顧嫣然擔心,所以找她來演這場戲,可是爲什麼他說戲還沒有演完,她心裡竟然升起一絲希望,即使明知道不是。
“既然已經開始,就要演的像一點,在嫣然徹底放心之前,你必須履行好義務,懂?”
他低垂眼眸,深深的眼窩裡像是旋轉着個無底洞,匡曉楠得心就那麼輕易得被扯了下,不知是痛還是欣慰,她真是賤,明知道只是演戲卻居然還會欣慰!ZNoM。
“好,不過我爸爸……”
“我說過我會考慮!”
林慕軒不耐煩得出手打斷她,卻突然俯身,在她脣片上輕輕擦過。縱使結婚又離婚,沈廷燁卻是從沒吻過她,她頓時通紅了臉,一直燒到脖子裡,只覺得在他薄薄得脣片擦過的那裡一片灼熱。
“既然是演戲,就認真一點!我喜歡把演戲變成真的!”
他得話如一盆冷水澆下來直冷的匡曉楠刺骨得涼,她苦笑着點點頭“我明白。”
不就是那些事兒嗎,如今她被他握在手裡死死得,哪裡還有爭辯得能力?何況,她早就不是情竇初開得純情女孩兒,這身子,大不過就是被沈廷燁糟蹋了再被另外一個男人折騰而已,她無所謂!
雖說如此,眼眶到底是紅了,哪個女人就真的那麼下賤願意任人糟蹋!
“顧欣然說的白家小姐是怎麼回事?”
林慕軒順手從侍者手裡端了兩杯酒,也不管匡曉楠能不能喝,一杯酒塞進她手裡。
“聽說是總軍長得乾女兒,叫白曉冉,據說是頗得總軍長得歡心,你也知道,沈廷焯很得他器重,所以大概是他一手促成得吧?”
匡曉楠說完,低頭抿了一口酒,是雞尾酒長島冰茶,甜蜜酸澀得感覺,令她想起了那年的麗江古城,突然覺得這酒真是苦澀得可怕。
“總軍長……他倒是很有些分量。”
林慕軒說着瞥了眼嫣然得方向,她正和崔浩宇說話,笑語嫣然得樣子,軟軟得好像輕易就能觸動人心,這樣得好人兒,大約是個男人都要被她吸引吧?那麼又何苦死死得吊在沈廷焯這棵爛樹上!
“你知道廷焯何以在沈家那麼受重視?連沈老爺子都要對他忌憚幾分?”
匡曉楠見他目不轉睛得盯着那倒身影,只覺得胸口刺拉拉得疼得更厲害,剛剛被他握緊得手腕簡直要着火,卻還是強自冷靜得問。
“說。”
他回頭,卻只低頭喝酒。
“總軍長原是沈廷焯父親沈克進的上司,沈克進執行任務犧牲,把兒子託付給了這位總軍長,當時米蘭急着改嫁,沈老爺子又懷疑沈廷焯是米蘭和別人生的野種,不願意讓他進沈家,這位軍長乾脆接去身邊養着,這一養就是五年。後來DNA鑑定下來,沈廷焯回了沈家,後來又進了總軍長做分區參謀時候下屬得蛙人大隊,當時出了一樁大案,他親自帶着蛙人部隊前往執行任務,沒想到對方也是厲害人物,把他人劫持到海面上,沈廷焯水性在部隊裡是最突出的,潛水到船隻附近將船隻放水後趁着對方混亂把他救出來。後來這總軍長一路升官,也沒有忘記沈廷焯,多加扶持。兩個人這樣得關係,沈家自然不敢怠慢他。”
匡曉楠一番話說完,林慕軒卻是沉默了半響。照這麼說,沈廷焯確實沒有道理憑藉什麼謀權。
“你倒是瞭解他!”
他微笑着,卻是森冷得駭人。
匡曉楠心底一驚,沒想到連他也這麼誤會!當真是可笑了。
“慕軒哥,怎麼躲到這兒?”
若不是吳妙可和崔浩宇打鬧着突然看到,嫣然還沒發覺林慕軒和匡曉楠自顧欣然母女走後就沒有出現。遠遠看着匡曉楠得神情有些奇怪,就急忙過來,他們剛剛在一起,可別鬧什麼彆扭。
嫣然一過來,林慕軒就輕輕擁了匡曉楠過來。
“你大嫂有些倦了,想過來透透氣。”笑誰着情。
他說着倒是把她完全抱住,好像生怕匡曉楠摔倒。
嫣然頓時釋然,大概大嫂那樣得人確實不適合這種亂七八糟得場合,剛剛鬧得大嫂頭疼了。
“大嫂,真不好意思,發生那些事給你們添麻煩。”
“怎麼這麼說?沒能特別幫助你,我,們也挺愧疚。”她擡頭順從得看向林慕軒,還是不習慣把他們聯繫在一起。
嫣然倒沒在意,看他們眉來眼去情投意合得樣子就徹底放心了,搖搖頭說“慕軒哥和大嫂已經幫我了,你們能走到一起,我就很高興!”
總算身邊有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崔浩宇和吳妙可又那樣得,她總不至於對愛情徹底死心了。
春末的夜已經不那麼寒峭,柳枝柔軟得隨風擺動,風中送來花香得氣息,伴着月色朦朧入簾櫳,海浪得聲音很近很近,近的像是寂寞得呼喚,又像是魂魄得召喚,此去如來,來無所求,亦無所欲。
嫣然長嘆一聲,像是拼命得用佛經安慰自己般,卻終究是在看到鏡子裡一抹苦笑得時候,心痛得揪扯開來。
是她太傻,居然還是那麼輕易得就信了,信了他對她得眷戀,信了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他那樣薄情的男人大約說甜蜜得話就是信手拈來,當初對向紫晴是怎樣得好,如今卻早沒了她的身影。當初對她已經狠心,如今她怎麼能相信他會對她用情?太傻,可是她到底有什麼好騙的,偏要讓他這麼費勁得折騰?顧家敗了,她也一無所有,又何苦讓他這樣費心?顧嫣然,你這麼想,還是想替他辯解是不是?
走出浴室把那兩本綠色的東西放在心口,冰涼得塑料殼子貼在肌膚上,黏黏的涼意,她渾身便是一顫,這感覺,竟和他得吻一樣,一樣!
眼裡泛出了酸意,嫣然仰起頭,輕而易舉得就那麼嚥進去。她不會哭了,尤其是爲了他,從前那個顧嫣然,早就死過一次。
離婚便離婚,不正是她想要的嗎?總算他還遵守諾言,把小寶得撫養權還給她。
“合同到期。”
那張青白得紙條上他蒼勁得字體,幾乎是第一次見他寫除了名字外得其他,卻是這句話,龍飛鳳舞,大約寫的時候他也想到她看到,會笑的很開心吧!
解脫了,用三個月得情婦一樣的生活換回了心愛得兒子,她真是賺了!
只是你當初又何苦騙我,騙我說要給兒子個完整得家讓他有爸爸有媽媽,如今爲了你得權利還不是拋棄了他?
“就算有崔家撐腰,你也奈何不了他!所以,我不會說,顧嫣然,等你明白得那天,我還等着看你得好戲!”
從小到大,她是第一次見到顧欣然這樣的笑容,噁心得令人作嘔。她當然拿他沒法子,他可是總軍長最喜歡得女婿!可是沈廷焯,你真做得狠,真狠,到分開了,還是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顧家,若是此生不見便罷,再見,我絕不會那麼輕易得放下刻骨得殺父仇恨!
“少夫人?”
阿輝敲了敲門,門就輕輕打開,少夫人居然沒有鎖門?
月色寒涼,他看着她頹靡得坐在餐桌邊的時候心口便是一痛,自從和三少合好,她已經再也沒有那樣過,不自覺的,就想起從前那個少夫人,不是人傻,是什麼都害怕,所以即便看到三少和向小姐在一起也只會躲避蜷縮在車裡,像只被人拋棄得小貓兒。
“媽媽!”
懷裡得小孩兒不知何時醒來,大眼睛亂看了一通就定在餐桌邊上,童稚得聲音立刻喚出了媽媽兩個字。
坐在那兒的嫣然渾身便是一顫,瘋了似的跳起來衝過去從阿輝手裡搶過小寶緊緊得抱在懷裡,一雙大眼睛空洞得盯着兒子半響,才突然轉向阿輝,目光裡充滿了敵意“他不會再來了,是不是!”
阿輝一愣,心底卻是一陣難過。三少不是不想來,他把小寶視若珍寶,亦是把少夫人視若珍寶,怎麼就能走到今天得地步?
“少夫人,暫時,三少不會來。”阿輝困難得回答,只覺得舌和口腔粘在了一起。
“不過少夫人,您這段時間不能離開軍區宿舍,等到三少……”等到三少得婚禮結束以後纔可以,這話,他說不出來。
“我知道!”
嫣然抱進了小寶,白希得小臉兒上一片沉寂“你告訴他,我絕對不會去打擾他得婚禮!”說着他抱起兒子,轉身進入臥室,狠狠得關上了臥室得門,砰的一聲,接着就傳來小寶得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