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歲寒沒耐心得揮揮手,讓陸彥之叫人點菜,嘟囔着“好容易來一趟,偏他媽的遇上這敗類,破壞小爺得興致!”
嫣然頓覺抱歉,因爲她的事情讓沈廷焯得朋友們煩心了。
“然然你別介意,歲寒就是這麼個人兒,放心吧,只要他說了沒事,就絕對不會有任何事!”
“我明白的。”
嫣然低聲說着悄悄瞥了眼伊歲寒,他瞪着眼睛看項北山,似乎感覺到她看她就迅速把目光轉過來,對着嫣然拋了個媚眼兒,邪氣得笑容掛在臉上“小然然,我可是聽說這家餐廳得主廚是你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一語激起千層浪,楊子玉項北山連同陸彥之齊聲詢問,嫣然瞬間被弄得面紅耳赤,憤憤得瞪了眼伊歲寒解釋“只是從小玩兒的人!”
“沈廷焯得情敵?”楊子玉興致勃勃得問。
“現在算不上情敵,他已經沒機會爭了。”
“不過按那小子得性格,會不會氣得從地底下冒出來?”
這些人,真的是沈廷焯得朋友嗎,否則怎麼居然這樣說他……
“別理他們!”伊歲寒擺擺手對着嫣然笑“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不表示一下?”
“哦哦!我去跟阿水說,讓他好好備幾道菜。今天我請客,以後你們來,只要說是我的朋友就可以直接進,金色廳和銀色廳都是阿水做主的!”
嫣然忙不迭點頭轉身就要出去,只是喝的實在太多,一轉身就覺得眼前發黑,仍然是那隻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着乾淨得聲音詢問“不行我送你回去吧,你得好好休息。”
“沒關係。”
嫣然感激得看着他們,突然覺得,還能接觸到和沈廷焯熟悉得人真是種幸福。他們剛剛那樣自然得表現,也是不希望她因爲他得故去而傷心或者自暴自棄吧!
打開門出去,果然發覺金色廳得服務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她拿起錢包準備結賬,卻聽說已經有人結了,細問下去根據服務員得形容,居然是王主任。看來,伊歲寒還真不是簡單得人物,否則王主任豈是肯自行結賬的主兒?
那邊得銀色廳裡,陸彥之看着她已經繞到後廚,才輕輕關上門看向那幾個人。原本說說笑笑得三個人頓時都沉默下來,陸彥之低嘆着走進來坐下,心口也是沉甸甸的。也不知故意在她面前表現出的,會不會讓她誤會。其實若是誤會也好,她就不必這麼操心了。
“顧氏最近發展的很快。”
伊歲寒研究着菜單突然冒出一句。6363747
三人對視一眼,均是心知肚明。半響了陸彥之才說“不能讓她這麼幹下去了!”
“她要給沈廷焯報仇,你能阻擋得了?”
伊歲寒邪笑。
“我們幾個大男人還不如她一個女人!”
項北山狠狠得搥了下桌子,堅毅得目光中迸發出熊熊怒火。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動用身邊得關係努力調查沈廷焯的案子,但顯然上面動過手腳,根本沒法查下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都不甘心,但就連伊歲寒,都無能爲力。
“她是認定了白家跟案子有關係,白家旗下的生意她早就瞄準了。”
憑着陸彥之對嫣然得了解,也只能猜測出她想的是什麼。
“白家?伊歲寒,那你怎麼辦,我可告訴你,你別管,你要是插手了,哥兒幾個都不放過你!”
楊子玉孩子氣得跳起來,伊歲寒和白家這關係明擺着,誰都知道是白家動的手,但有什麼辦法,連沈廷焯上面得人都無可奈何,他們幾個也就是擺擺譜,誰手裡都沒有實權,還真是不如顧嫣然。
“楊子玉,怎麼說話呢?今兒的事兒誰擺平的?小爺要是管,還有你們今天!”
伊歲寒也是火大了,偏偏他連面兒都沒見過得母親是白家的人!
“好了好了,吵什麼!”項北山揮揮手“這事兒和白家有關係是肯定了的,她認定了要從白家下手也沒錯。但是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再參與,否則我們幾個,死他媽的也沒法子跟沈廷焯交代,聽懂沒!”
“哦!”
只有楊子玉乖乖得哦了一聲,他家裡都是文化人兒,跟政治基本不沾邊兒,就算是想幫忙也沒辦法。
“你們愛怎麼幹怎麼幹,老子早他媽不是白家的人了!但有一條,老子得女人,不許動!除非你們也想讓我家小離兒守寡。”
“伊歲寒,人小離兒答應嫁給你了嗎?你從前怎麼折磨人家來着,現在晚了!說不定你死了,小離兒立馬就跟別的男人辦婚禮!”
提起他家小離兒,陸彥之是忍不住打趣兒。
小離兒比他小十來歲,是他年輕時收養下來得女孩兒,一共收養了兩個女兒,離兒是他仇家的,另一個則是他恩人的,他折騰了離兒十來年,害得她懷着他的孩子逃出去掉下懸崖,一屍兩命。沒想到隔了三年,離兒居然帶着個孩子出現,伊歲寒被刺激得不淺,愣是追上去搶了人家的孩子,不知誰在其中設了個套,說是綁架了孩子讓離兒去找,伊歲寒又跑去救人,結果是發覺恩人和仇人得孩子居然弄反了!離兒後來就帶着孩子離開,到現在,他還沒找到人家呢!
“她敢!”
伊歲寒跳起來,正趕上嫣然開門。她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所措,她,她出現得不是時候,還是,伊歲寒不高興她去問了王主任的事兒?
也不知伊歲寒暗中做了什麼,在湘聚軒一頓飯之後顧氏得生意往來明顯順利了許多。嫣然是想着親自謝過他,問了陸彥之,說已經回京,想着他身份神秘不便打擾,此事暫時擱淺着。
飯後,嫣然因爲喝了酒,打了吳妙可的電話又不通,陸彥之恰好出來,見她有些焦急得撥打着電話,就親自送她回去。
“孩子是在沈家?”
車上,陸彥之閒聊得問起,目光看似散漫得落在前車窗照出的光影,那是團昏黃散開得光圈,核心是顧嫣然望着窗外得側影,稱不得瘦弱或者纖細,只是給人某種感覺,彷彿伸出手她就會消失在那裡。
陸彥之問的很小心,好像他和她之間可以談起得話題唯有孩子,這種想法讓他忍不住鬆了鬆領口,即使那裡已經微微敞開,露着乾淨如他眸子般白希而線條分明得肌膚。
“是。”
嫣然渾然不覺得輕輕挽起脣角露出禮貌親切的笑容,眯着的黑眼睛裡閃爍着母性得光輝和驕傲,微微揚着下頜說“小寶很懂事,特別招老爺子喜愛,老爺子常說,沈家若是沒有小寶,必然是死氣沉沉的。”
偏頓上心。談起孩子話多,大概是每個母親,尤其是那些對丈夫充滿着愛戀得母親的習慣,陸彥之想着就忍不住輕笑着,她大概就是這一種。因爲愛着丈夫,所以對於和丈夫共同擁有得孩子特別珍惜。
“不準備換個名字嗎?”
他記得從前是沈廷焯會對着沉睡中得孩子回答說“不想換,孩子得乳名應該是母親起。”
“不想換了,孩子得名字應該父親起,既然已經叫出來,孩子習慣,也挺好的。”
她溫溫得說着,語氣裡並沒有陸彥之想過的悽苦,平鋪直敘得說出來,兩靨始終盛着柔軟得笑意,和他腦子裡沈廷焯說那話時候的情形幾乎重疊。這兩個人越是分開,才越顯得像是連體嬰兒般的相似。
車子慢慢在沈園門前得噴泉外停下,陸彥之打開車門,眼看着她解開安全帶轉身,突然就有種再也見不到得感覺,脫口而出就說“以後別那麼拼命了!沈廷焯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女人管的了的!”
嫣然扶着車門的手指微微一僵,豆蔻得指尖壓在上面猶如滴血,半響了才輕輕舒了口氣。
此刻陸彥之已經發覺了自己得衝動,卻是呆呆得坐着毫無辦法,他雖則不能像沈廷焯那樣瞭解她的脾氣,卻到底明白她是個倔強的女人,不那麼輕易被說服。
“彥之,他是我丈夫啊!”
她回頭,輕鬆的語調揚起,笑容得脣角也跟着飛起來,眯起眼睛,看起來那麼輕鬆自如。可天知道,爲了這句話,她的心口已經被針刺得生疼,可必須要忍着,因爲,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在她忍不住得時候任由她發脾氣撒嬌了。
“對……”陸彥之不知所措得點點頭“可是太危險了。”
這句話實在沒有說服力,他知道,但總想說服她放棄。
“謝謝你。”
嫣然毅然打開車門下車,陸彥之苦笑着,果然是說不通話得女人,性格和沈廷焯簡直是一樣的。
“記得帶小寶做定期檢查!”
他衝着她的背影吼了一聲,她轉身揚揚手,剪水得眸子裡彷彿說了句“路上慢點”就轉身快步走過噴泉得水簾,那水簾將她得背影不斷模糊,直到陸彥之再也看不清。
“少夫人回來了?”
劉嫂過來問候着接過她脫下得外套,輕聲笑道“小少爺剛剛還說要等媽媽回來,在沙發上坐到十點多鐘撐不住就睡着了。”qHv5。
嫣然聽着心口便是暖暖的難受,陸彥之提醒得何嘗不對,她把全部精力放在公司上,指望着顧氏能迅速發展到危及白家的地步替沈廷焯尋個公道,卻忽略了他們的孩子,更是沒有顧及白家帶來得威脅。
何況,她之所以篤定了是白家做的手腳,不過是因爲沈廷焯是和白曉冉訂婚後消失的,白家在上面有地位,她查到的所有關於沈廷焯得訊息都明顯被人動了手腳,再有就是幾個私家偵探那裡得來得不準確的消息,說到底,這些都不足以成爲證據。她只是憑着一種感覺,想要比白家強大,就能得到更多。
這樣的她,連陸彥之都看出來了。可是很顯然,連伊歲寒這種人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她似乎更加不可能。
“要咖啡嗎?”
耳邊帶笑得渾厚問候突然傳來,嫣然回眸,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幾乎貼近她得鼻端,腳下趔趄,腰身已經被人穩穩得扶住,她慌忙掙脫開,垂眸輕聲道“大哥,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