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兒子最像他爹的就是這裡,當然,還有獨佔欲極強,同時繼承了沈家的流氓傳統,時刻向着沈廷焯二代的目標前進着……這都是後話了,至少暫時嫣然還對她兒子充滿了希望。
想着想着,沈廷焯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嫣然望着周圍完全陌生的臉,竟有些被拋棄的感覺,沈廷焯,你丫的是男人嘛,這麼小的事兒就把我甩在這兒,不要我,你連兒子都不要了嗎?
而且,明明就是你嫉妒,你羨慕,還不許人說!呸呸!壞男人!
嫣然說着拿出手機打出去,那邊半天才接起來。
“沈廷焯,你在那兒?”
對方不說話,只能聽到他淡淡的呼吸聲從話機裡傳來。
還在生氣?不應該吧,他即使生氣,接電話也總會嗯得回答,怎麼就不理她呢?驟然想起幾天前的綁架案,好像被綁架的人就是被割了舌不能說話。不,不會吧,沈廷焯那麼厲害的人……
“沈廷焯,你,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你有沒有事?”
她知道如果被綁架,這樣是問不出的。聯想到他突然失蹤,嫣然更加害怕,沈家那麼大的家業,也指不定他被什麼高級黑社會注意。
“喂!你說話啊!”眼眶通紅,眼看着淚水就要落下來,嫣然急得拿着電話乾脆吼“我告訴你,他可是沈家的人,你們要是敢動他,下半輩子都別想好好兒活着!”
“這麼厲害啊?”惜想充對至。
耳邊,邪魅的笑聲傳來,嫣然驚得手機從手裡脫落出來,沈廷焯及時接住,順勢把她帶進懷裡,搖着頭笑道“嘖嘖嘖,真不愧是我沈廷焯的老婆,範兒夠大!”
“沈廷焯?”
就憑剛剛他那動作,嫣然百分之百肯定丫的肯定沒被綁架的危險!她腦子秀逗纔會想那種弱智的事情,不禁朝他翻了個白眼,狠狠得想掙脫他的懷抱。怎奈她永遠不是他鐵臂的對手,被牢牢得綁在懷裡。
想着他扔下自己就走,現在還拿她玩笑,嫣然本來通紅的眼眶驟然爆出淚水,氣得小手直拍他胸口,跺着腳道“沈廷焯你丫的混蛋!玩兒我是不是?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沈廷焯壞笑得貼上她的臉蛋兒,醇厚的聲音癢癢得掃過她的耳垂“我老婆這麼好玩兒,不玩兒,多可惜……”
“沈廷焯,我有話問你。”
好容易勸阻沈廷焯在商場就對她下手,逛着商鋪,嫣然輕聲問。
“嗯。”
沈廷焯隨口應着,認真得看尿不溼背後的說明,依照周嫂的要求選擇大小號。深邃漆黑的眸光裡,卻已然沉下去幾分,他希望林逸軒沒有亂說話。嫣然半響沒有言語,沈廷焯擔憂得擡眸,她正注視他的目光,嚴肅得令他心疼。
擡手摸摸她的耳垂,邪氣得笑道“老婆總不會是問晚上的事情吧?”
“不是。”
嫣然肯定得回答,道“沈廷焯,我想問你的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他撫摸着她耳垂的手微微一滯,輕聲笑道“好,嚴肅的問題,你說。”最好不是關於那些事兒,否則嫣然,我不會告訴你!下定決心般的,他眸光一沉,笑容沉凝着。
“我想問……”
嫣然拖延着聲調,沈廷焯眉端已經微微蹙起來。沈廷焯,你真的有事瞞着我對不對,不只是那個女人,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不對!
“我是不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
他握着她耳垂的手竟明顯的鬆弛下來,雖然臉部還是緊繃着,但這對於沈廷焯來說已經不同尋常。
“爲什麼這麼說?”
溫言軟語得把她輕輕擁進懷裡低頭吻着她的額頭問。
“看到楊曼楨受傷表情的時候,我心裡很爽很爽,簡直爽到要跳起來!”
低沉得笑聲在她頭頂響起,他特有的香味鋪滿了她的呼吸,沈廷焯的胸腔微微動着,彷彿悶着更多的笑意在裡面,嫣然用自己的手捂住那裡,感受着他強壯的心跳,那麼迷人,沉醉。
沈廷焯,真是妖媚的,蠱惑得,美酒,妖孽!嫣然想象着自己變成牛鼻子老道,拿着個葫蘆斬妖除魔……細細得偷笑出聲音。
“笑什麼?”
下頜他輕輕捏在指尖,強迫她擡頭看着他,嫣然嬌媚得道“因爲很爽很爽嘛!沈廷焯,你說,我壞不壞?”
“不壞……”深邃的雙眸中她的影響那樣清晰,彷彿是從最深的地方走出又刻在裡面,深情令嫣然癡迷,薄脣迷醉得吐出一句話“是可愛,太可愛了……然然,我真喜歡,喜歡你嫉妒,所以,我喜歡你因爲我對別的女人冷淡,而高興……”一字一句,敲擊在嫣然的心口,春雨落入泥土,溼潤甘甜。
嫣然的小手攀住他的大掌,被他包容在裡面,如同融化了般,軟軟的依靠在他胸膛,握着他手心,划着字。
沈廷焯輕聲念出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掌,緊握住她纖纖素手,緊得嫣然都有些疼,那疼,一直蔓延到心底……
“廷焯,你知道這首詩的來源嗎?”
他未言語,大約是知道吧!嫣然低嘆着,卻還是解釋道“它來源於詩經《擊鼓,說的是即將陣亡的戰士,對遠方妻子的臨終遺言……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顫抖得無法繼續時,她的脣,被沈廷焯深深的封住。
沈廷焯,你知道那首詩的意思,可懂得我的心?
從車窗上凝視着他認真開車的側臉,悲傷的情緒融進那些懷疑裡,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去洗澡?”
回到家沈廷焯斜倚在臥房門口邪邪得問道。
“累了。”
嫣然嬌軟得推辭着,抱起浴衣準備進浴室,沈廷焯卻照舊從身後把她抱起來,低沉醇厚得道“那我替你洗……”
雖然最終沈廷焯倒是剋制着沒有,卻終究在浴室裡讓嫣然氣喘連連的潑了一地的洗澡水,才放她安穩得躺在牀上。
洗過澡,浴室裡已然靜謐得只有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沈廷焯坐下來,目光逐漸聚焦在她毛茸茸隨着呼吸浮動的睫毛裡。那樣的嫣然很美很安靜,卻太孤單,太疏離,疏離的令沈廷焯有些害怕,他忍不住伸出手探進被子裡握住她的小手,像是怕被拋棄了般。
黑暗的臥室外有光在不停得閃着,沈廷焯眉端一沉,鬆開嫣然的手接起電話。
“嗯。”
“我知道了,在原地等着!”
他壓掉電話抄起外套回頭看一眼臥室,終究是回身將臥室的門關上才離開。
黑暗中嫣然睜開眼睛,手心裡還有他的溫度,空氣中還有他的氣味,可是人呢,他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抵禦不住過度的寒冷,嫣然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沈廷焯,我太想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沒有說過夢話,沒有說過酒話,無論我想盡多少辦法都無法從你口中套出一個字,可是分明在你背後,有與我有關的秘密!
她從客廳裡找到自己的手機,果然,沈廷焯擅自做主替她關掉了。
開機後,一條短信立刻跳出來,嫣然展開,是林逸軒發來的,很簡單“見短信立刻回電話。”
白天才見過,林逸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嫣然擔憂得撥回去,半聲後立刻接起,顯然林逸軒正在等她的回話。
“我以爲要等一夜。”他急促得道。
“什麼事?”嫣然低聲問,語氣聽起來平靜得她自己都害怕。
“然然,我需要你幫助。”林逸軒帶着請求的口氣道“現在只有你能阻止這件事!”
“你說。”
“打電話給大哥,告訴他,你不同意他和比比訂婚!”
“爲什麼?”嫣然不解,雖然她明白林逸軒這樣做必然不會是爲了害慕軒哥。他們兄弟二人自小長在一起,就算有再多的誤解,他對兄弟的情誼不會變。可是世事無常,嫣然此刻誰也不信。
“然然,當初的那些事我已經明白,都是楊曼楨自己搞的鬼!我現在和她在一起也是無奈,我必須維護好楊家和林家表面的和諧。這些說了你也不明白,但是然然我要你相信,相信我已經不再愛楊曼楨也不會爲了她害我的親兄弟,所以,讓你做這件事,就是讓你救他,你,能理解嗎?”
欲言又止。即使林逸軒說了無數終究沒有給嫣然想要的理由。她苦笑一聲,還是這樣,無論誰,都不肯給她答案。
“如果我說,不知道爲什麼我就不幫忙呢?”
“然然!”
林逸軒驚訝而責備得喊她的名字,低聲道“你不會……我知道你不會!”16XWS。
“我,會!”
嫣然堅定得回答。肚子裡的孩子似乎覺察到了母親情緒的變動,有些躁動不安起來。嫣然輕輕撫摸着那裡,暗自問“兒子,媽媽需要答案,你不支持媽媽嗎?”那孩子便如真的不支持般,動的更厲害,頂的嫣然胃痛,她摸索着坐下來,輕微得輕喘着。
“然然,怎麼了?”
電話那端林逸軒聽出了問題,急促得問她。
“沒什麼,孩子有點調皮而已。”
她坐下來,大約感受到了母親的疼痛,躁動的孩子漸漸安靜下來,只是仍然時不時的突出自己的小拳頭表示不滿。
兒子,你到底是不是媽媽親生的,還在媽媽肚子裡呢!媽媽糊里糊塗的很難受你知道嗎?好像真的能聽懂似的,突出的小腳丫子慢慢收回去了。
“然然,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消息。”
思考半響,林逸軒大約終於妥協了。嫣然沒有給他答案。
“比比肚子裡壞的是阿四的孩子,而阿四,可能是臥底。”
阿四是臥底?嫣然知道這有多危險。阿四跟在林慕軒和林笑天身邊多年,是慕軒哥最親密的人之一,他如果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慕軒哥也很危險?而他是臥底,又意味着什麼呢?嫣然已經明白,她走入的是個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