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仁川機場。
陽光明媚得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鋪撒在機場接機口,那裡早已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照相機頻頻曝光配合着刺眼的陽光照射着中間挺拔修長的男子,即使如此,他依舊保持着謙和的笑容。
“這次出訪貴國的主要目的是交流溝通,當然,如果有機會,我非常願意在貴國多停留一段時間,以便更深得了解貴國的文化。”
男人從容的應答,在保安得幫助下向機場外走去。
機場外無數流動的人羣中,一道嬌小的身影恰在此時從他眼前掠過,男人平穩的腳步驟然停下,眼底閃過一抹深邃。他側頭迅速對身邊的工作人員交代後,保安乾脆利落得撥開人羣爲他讓出一條通道,瞬間,男人消失在記者的視線中。
“這是怎麼回事?”
“出什麼問題了?”
記者們面面相覷,工作人員站出來“抱歉,沈司長今天還有其他安排,明天的新聞發佈會我們會做出詳細解釋!”
說完一行人員同時離開,登上機場外的大巴車。
越過馬路進入停車場,很快,那身影再次進入他的視線,他不緊不慢得跟上去,在一輛銀白色的現代車的後備箱停下。
“顧嫣然。”
他試探性得喚了一聲,女人未作反應。他微微蹙了帥氣的眉端,再次向前,沉鬱的聲音喚道“顧嫣然!”
女人回過頭環顧四周,詫異得看着他,明媚清澈的雙眸中滿是迷茫,半響才用流利得仁川話反問“先生,需要幫助嗎?”
聽到女人的聲音,男人不禁愣住,半響不能答話,直到女人不解的擡起眉端,他才禮貌的壓下下頜道“抱歉,我認錯人了。”
女人輕柔的一笑,向他身後招了招手“我在這裡!”
他轉過身,年輕的男子衝他微微躬身讓開道路到她身邊,輕輕擁住她的額頭落了個吻“在熙,我很想你。”淡淡的柔情,並不那麼突出,看在他眼裡,卻只是一片無奈的苦笑。男子幫她放好行李,他們上車,直到車消失在出口,他才收回目光。
一輛黑色奔馳車在他身邊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人。
“三少,有什麼問題?”
“沒有!”他利落的回答,鑽入車內。
“三少,今天晚上的晚餐和住宿全部安排在希爾頓,明天早晨八點早餐,九點到達園區進行考察,您看可以嗎?”
隨同打開行程表仔細得檢查着行程並且與他覈對。
“嗯。”男人閉着眼睛懶懶的應了,突然道“阿輝,幫我查一下同時到港的航班裡有沒有顧嫣然。然後查一下,她住在哪裡。”
“額,是!”隨同的阿輝略微遲鈍的回答“但是三少,她不是已經……”
“沒有但是。”男人略顯粗暴的打斷了阿輝的提問。
“是!”阿輝忙回答,額頭上已經滲出冷汗。每次提到顧嫣然三少的脾氣都要暴,不,其實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
希爾頓酒店十六層行政套房。
書房的門被敲動兩聲後,裡面響起低沉的聲音“進。”
阿輝推門而入,將手中的照片推到男人面前。
那是張普通的白底護照照片,照片的的女子嫣然而笑,潔白的貝齒後清晰可見四顆漂亮的小虎牙,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彷彿都靈動了幾分。看着照片,男人的脣角自然得勾起個溫柔的弧度,許久,才慢慢消失。
“三少,已經查過到港航班,沒有顧嫣然的出入境記錄。不過,查到一名韓文名爲安在熙的女性,她護照上的照片與顧嫣然,很像。”
不只是像,而是,連同他也不會否認是同一個人。
“住在哪兒?”
男人反問。
“HyattRegencyIncheon,凱悅酒店,十二層,一二六房號。”
“知道了。”男人說着站起來,隨手拿起掛在沙發上的外套。
阿輝忙跟出來“三少,您要出門?”
“嗯。”男人已經在換鞋。
“可是三少,現在已經很晚了。既然知道住在哪兒,明天再去也不晚,現在出去恐怕不安全。”
“不要跟着。”
根本沒有理會阿輝的話,男人開門直接出去。阿輝回頭看到放在沙發上的照片裡抱着孩子笑着的女人,那,其實是張合成照片,但是無論走到那裡,他總要帶在身邊。
辦理好入住手續,顧嫣然把行禮交給服務人員,隨同他上樓。
“小姐,您的房間到了。”
下電梯後服務生替顧嫣然打開房間門,拿到小費後就走了。
打開門,她把行李箱推進來,換好拖鞋進入房間,然後迅速的,定在原地。
因爲,應該空蕩的房間裡有人。
而且是個男人。
沈廷焯雙腿交疊悠閒得坐在對他來說有些低矮的沙發裡,脣角勾着若有若無的笑容,漆黑深邃的雙眸中一片淡漠,彷彿即便在最爲普通的地方,他仍舊是與衆不同絕世獨立的人。看着略顯呆滯的顧嫣然,迷人的笑容在俊美的臉上綻開,雙眸盛了一絲細微的戲謔,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魅惑人心。
“然然,好久不見……”柔軟沉鬱的嗓音,悠長的聲線,伴着他緩緩站立起的修長身影朝着顧嫣然壓下來。
顧嫣然仰起頭“先生,你,走錯房間了吧?”仍舊是流利的韓語,平靜的雙眸隱隱藏着一份警惕。
“是嗎?”沈廷焯寬容的勾着笑容“然然你的韓語確實很棒,不過演戲的技巧。”他胸腔裡發出悶悶的笑聲,勾起她搭在肩上的長髮捲曲在食指“就差了點……”
“對不起先生,請你出去。”
她蹙着眉端完全沒有聽懂沈廷焯的漢語,轉身提起電話聽筒按下酒店保安的電話,他帶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打吧,如果你不介意他們來看的話。”
“什麼?”
不解的轉身,脫口而出“啊!流氓!”
那,那男人竟然已經脫了上衣,將結實精壯的胸膛完全袒露在她面前,漂亮得腹肌竟然引人遐想得顫動着。
“流氓。”男人玩味着她的話,手指輕而易舉得勾住她的腰身拉到近前“然然喜歡的不就是流氓嗎?”
啪!
猝不及防的一個耳光甩過來,男人避開的及時,細白的小手拍進他掌心裡被他緊緊撰着“然然的脾氣也爆了。”說着竟將她的手指放在脣邊,觸手,那溫熱乾燥的感覺令她渾身一震,猛地推開他。
“滾出去!”
她指着門,手指在顫抖,那是剛剛被他握在手中的手。
他笑,不語,側身坐在牀上隨手打開她的行李箱,取出她的每一件衣裳,包括,胸衣、短褲,那樣子彷彿他纔是這裡的主人,不,是她的主人。
“你!”
她從來沒遇到這麼無賴的人。
走到門口想要打開門,卻發覺不知何時,那門竟然被反鎖了!
衝過去找到自己的手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機電池沒有了!
她不可思議得回頭,那男人正單手拎着自己的胸衣輕輕的搖頭“難怪人家說,生了孩子的女人,胸都會變大。”
“沈廷焯!”
她忍無可忍得怒吼。
“什麼?”他回頭,眼裡夾雜着玩味的笑意“然然終於記起爲夫的名字了嗎?”
“你!”
精靈般的眼睛瞪大,眼看着男人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自己,立即後退半步側身避開他“沈廷焯,你出去。”眼裡,氣憤的火焰漸漸落下去,留的是死灰一片。
他眉端收緊,半響,卻換了張笑臉“然然,爲夫沒有地方可以住。”說着死皮賴臉得拉住她得小手放在掌心“你就收留爲夫一晚,如何?”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
她笑了,輕輕推開他的手“沈司長,我這裡地方小,容不下您這尊大神。”
“我不嫌小。”
他好死不死的繼續拉着她的手搖“反正,這麼大的牀,你也睡不了呀!”
“好……那沈司長,自便!”
她怒極反笑,走到門口才想起門是不可能打開的,只好貼着門站在那裡輕微得輕喘,胸口隨着她的動作上下起伏,柔軟的線條令沈廷焯渾身一緊,起身緩步走到顧嫣然身邊。
“然然……”
他語調柔軟,將她眼前的光明漸漸阻擋“爲什麼離開這麼久,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
有太多的爲什麼,他不知該從何問起。那雙漆黑的雙眸裡染上了幾乎看不清的濃重憂傷。
爲什麼?顧嫣然笑了,笑容平靜得令沈廷焯心寒,壓在牆上的修長手指蜷縮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沈司長,我跟你之間,好像沒那麼多爲什麼。”說着,她別過頭並不看他。
深沉的漆黑再次收緊,將眼前嬌小的人兒完全壓縮在裡面。
“好吧。”口氣鬆緩下來,沈廷焯胸前的肌肉卻緊繃着“但是,至少,你不想問問,孩子嗎?”
孩子?他居然還敢跟她提孩子?顧嫣然冷笑得擡起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睛“沈家的孩子,豈是我一介草民敢問的?”
“那麼,你還是想知道,對不對?”他窮追不捨。
想知道?簡單的三個字,怎麼可能概括得了一年來她無數日夜的煎熬?
顧嫣然再次注視着沈廷焯。
“如果我說是,你會把孩子還給我嗎?”
還給她?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果然。顧嫣然面無表情的說“既然如此,請沈司長離開,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
沈廷焯的眉端迅速凝結“什麼樣的生活?就是你跟那個毛頭小子在一起是不是!”
“我的事情,不敢勞煩沈司長操心!”
她針鋒相對。
“好。”沈廷焯點頭,她居然真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顧嫣然,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無情無義!”
轉身抓起自己的外套,沈廷焯迅速撥打了個電話,門立刻打開,他推門而出,將門狠狠得甩在顧嫣然面前。
彷彿能看到灰塵在燈下轉動着,那張聲控燈維持了一會兒昏暗的光明後,終於熄滅,將她留在一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