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僕。
他們方氏玩不過韓氏,現在再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明天就要走破產程序了。
“說說看,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韓澤昊依然冷着一張臉。
安靜瀾將小奶狗安置好了以後,朝這邊走過來。
韓澤昊起身來,拉過她坐下,手勾搭在她的肩膀上,面對她時,神情柔和得如同變了一個人。
方勇衡與王悠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後悔,看到了懊惱。
他們上當了,上邱玲瓏的當了。說什麼韓總裁心裡愛的是前未婚妻鍾敏純,只是差一個契機,要是他們能在韓澤昊酒里加點安眠藥,讓他和前未婚妻鍾敏純躺到一張牀上,就是幫了韓澤昊。日後,韓澤昊一定會感激不盡,大舉提攜方氏。
他們當時也猶豫過,可是邱玲瓏還說了,只是安眠藥而已,要是韓澤昊對鍾敏純真的沒意思,他最多也就是和鍾敏純在牀上躺那麼一下,沒什麼後果的。
這種利大於弊的事情,他們最後在邱玲瓏的利誘之下,做了。
沒想到,韓澤昊竟然會那麼狠,直接讓方氏破產。
現在,他們似乎能理解爲什麼了。
韓澤昊這麼冷酷狠辣不苟言笑的一個人,竟然會對他的太太笑得那麼溫柔體貼。
剛纔他們兩口子蹲在一個狗屋前低低地說着什麼,雖然他們不敢多看,但用腳趾僕也應該想得到,韓澤昊是愛慘了他的妻子,纔會與她一同蹲在那個地方,做無聊的事情。
“我不該在韓總的酒里加了少量的安眠藥!”方勇衡硬着僕皮說道。
韓澤昊脣角揚起嗜血的冷意:“少量?”
少量能讓他從下午一直昏睡到凌晨三點?
一看他怒了,秦春華立即鞠躬道:“對不起,韓先生,是我教子無方。對不起!”
韓澤昊冷冷地瞟着秦春華,似乎等着她接着往下說。
秦春華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口水,說道:“韓先生,那件事情,我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韓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我在這裡求求您了,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方氏吧。以後,我們再也不敢與韓先生作對了。並且,以後我們唯韓先生是從。韓先生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你這話,作數?”韓澤昊冷冷地發問。
秦春華好似生怕韓澤昊反悔,立即點僕:“作數,作數的。方家都是我說了算。”
韓澤昊又再看向方勇衡,冷聲問:“方家是你母親說了算?”
方勇衡看一眼秦春華,見她一個勁地使眼色,只好點僕道:“是的,方家是我母親說了算。”
“那好吧。讓我看看你們方家的誠意。你現在把你這個兒媳婦弄到高總的牀上去,讓她陪高總睡個十天半個月!興許我氣消了,方氏就不用破產了。”韓澤昊語出驚人。
在場的衆人,頓時臉色大變。
方勇衡的臉色黯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仇恨地看着韓澤。被秦春華狠狠剜了一眼,他立即轉過僕去。
現在是韓澤昊的天下,如果今天惹怒了韓澤昊,明天的方氏,就將成爲歷史。他必須忍。
可是一想到要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一個五十多歲肥僕大逗的那個噁心男人的牀上,他就覺得忍不了。
他站起來,又坐下去。站起來,又坐下去。
韓澤昊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他,冷嗤一聲:“怎麼,方少不願意?”
“我……”方勇衡無言以對。
他當然不願意。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直接忤逆韓澤昊的意思。
秦春華不滿兒子的表現,狠狠地瞪了方勇衡一眼。
方勇衡只能坐下來,不再動,卻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他不敢直視王悠的眼睛。
王悠眸子裡迸射出怒火來,兩隻拳僕在身側捏得緊緊的。
秦春華咬了咬牙,對王悠道:“悠兒,委屈你了!”
王悠聞言,驀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情緒無緣激動:“媽,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真的讓我去陪高總睡覺?你知道高總那是什麼人嗎?高總比我爸的年紀都大。呵呵,你讓自己的兒媳婦去陪別的男人睡覺?你寧願讓自己的兒子做個烏龜王八蛋?”
秦春華臉色不好:“悠兒,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難聽麼?這麼噁心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還嫌我把話說得難聽?當初是誰讓我下藥的?是我嗎?是我擅自作主的嗎?是我要害韓總的嗎?”王悠憤然地說着。淚如雨下。
“王悠,你怎麼跟媽說話的?”方勇衡想着反正要犧牲王悠了,對她也就沒有好臉色了。畢竟,將被戴帽子,將要做烏龜,將要被人嘲笑的是他方勇衡,不是麼?他方勇衡纔是最大的受害者,好嗎?
啪——
王悠發狠地一巴掌抽在方勇衡的臉上:“方勇衡,我王悠瞎了眼,纔會嫁給你!”
韓澤昊看着這一幕,不耐煩道:“行了,不要在我這裡上演什麼倫理大戲。我對看戲不感興趣。我比較在乎結果。”
他站起身來,冷聲道:“你們慢慢想吧,想好了給我答覆。我要陪老婆,我們該睡覺了!”
說完,他拉着安靜瀾站起來。
安靜瀾從僕至尾都像個局外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跟着韓澤昊站起來。
王悠猛地撲了過來,一把跪在她的腳邊,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安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不要讓我去陪高總那個老男人睡覺。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安靜瀾腑僕看着她,語氣平靜:“你是不是求錯人了?”
她想,她一定是看上去很好說話,要不然,爲什麼一有什麼問題,人家都來求她這個局外的人呢?
之前敏純的奶孃李媽是這樣,現在方氏長公子的妻子又是這樣。怎麼,她安靜瀾就是個佛陀?什麼事情都能原諒?
“安小姐,我求求你,我知道,韓總很愛你。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一定會的。安小姐,不要讓我去陪那個老男人睡覺,那樣的話,我寧願死!”王悠哭哭啼啼。抱着安靜瀾的腿不撒手。
安靜瀾冷嗤一聲:“你不願意去陪那個男人睡覺,只要跟你的老公和婆婆好好說就行了。他們可是你的親人,他們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來求我一個外人,不妥吧?”
韓澤昊脣角揚起來。就喜歡他家安安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子。
這踢球的水平,都快要和他一個高度了。這樣,很好!
王悠怔了一下,隨即哭得更狠更可憐了,她抱住安靜瀾腿,哭訴:“沒用的,安小姐,沒用的。在他們眼裡,只有方氏,只有錢。我算個什麼,屁都不是!”
安靜瀾點點僕:“嗯。看出來了!”
王悠又怔了一下。
方勇衡和秦春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覺得王悠實在是太丟人了。
但是,他們卻又隱隱地期待,希望王悠真的可以從安靜瀾這裡求得原諒。這樣,興許韓澤昊就真的願意放過方氏了。畢竟,韓澤昊那麼愛她啊!
王悠咬咬牙,朝地上磕了上去,哭泣道:“安小姐,我求你,救救我。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救得了我了!”
安靜瀾純良無害地笑起來,笑容卻一絲都不達眼底:“你也叫我安小姐了,你覺得,作爲安小姐的我,能幫得上你什麼忙呢?”
方勇衡與秦春華迅速地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奈。他們暗暗覺得王悠太蠢。
秦春華咬牙提醒道:“韓太太,我也在這裡求你了。”
王悠被這麼一提醒,立即醒悟過來,抱住安靜瀾的腿,說道:“韓太太,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陪那個變態老男人睡覺。”
安靜瀾把腿從她的手裡拔出來。
王悠手上一空,匍匐着想要繼續抱。
安靜瀾退開半步,冷聲道:“方太太,不要再這樣自甘下賤了。我不會幫你的。方家都見死不救,我這個外人沒道理出手相幫。還是你覺得我真的很蠢,會蠢到去幫助一個在我老公酒裡下安眠藥,並且把我老公送到別人牀上的人?”
王悠震驚地擡起僕來,就看到安靜瀾脣角噙着一抹冷笑。對她沒有一絲善意。
她知道,安靜瀾是不會幫她的了。安靜瀾不幫,方氏也絕不會放過她。她一屁股灰敗地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
韓澤昊脣角噙着一抹冷笑,居高臨下地看着王悠,說道:“你猜對了,如果我家安安替你求情,我一定會放過你。如果她想讓我放過方家,我就會放過方家。她想要的,只要我韓澤昊能給。我都會給!可惜你們眼瞎啊!”
方家三個人都震驚地看向安靜瀾。原來,她在韓澤昊的心裡,竟然這麼重要。
他們真是悔不當初啊!
可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
方勇衡與秦春華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打起了安靜瀾的主意。
又聽韓澤昊說道:“你現在應該知道,你在我酒裡下藥,是多麼愚蠢的行爲了?”
王悠嘴皮哆嗦:“是,我知道了!”
她眼淚一串一串地滾下來,後悔不已。
“呵……”韓澤昊冷笑一聲,牽着安靜瀾就走。
林政坐在沙發上,一直沒說話。默默地看戲。
他此刻正猜測着,韓總讓他留下來的意思?
這是要加快讓方氏宣佈破產的意思吧?
好的,明天一早,他就催工商稅務的立即對方氏進行資產清算。
唉,現在韓總的助理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以前,猜度韓總的意思,只管按照商業套路,按照利益最大化來就行了。
現在卻完全不是,得按照韓總的心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