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冷少頃會接自己的電話。
可是意外的是,這一次電話卻給接聽了。
他熟悉而又磁性的男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怎麼珊珊,這個時候還沒睡,是不是沒我陪在身邊睡不着。”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榮依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聽他的聲音,除了略微疲憊一些,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了地。
興師問罪的語氣:“你現在在哪兒,剛剛到底是去做什麼了,爲什麼不讓我和你一起去,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過分?”
一面問,一面心裡面說不出來的委屈着,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出來,連聲音也不受控制的哽咽了。
冷少頃當然察覺得出來她的異樣。
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珊珊,這件事情明天我再和你仔細的說吧,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榮依珊不由的就是一愣,然後,又難免有些懷疑。
他是不是真的沒事呢?
如果真的沒事的話,爲什麼都這個時候還不回來別墅?
是不是,他受傷了,然後瞞着自己?
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
榮依珊馬上又緊張起來:“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處理,你看看現在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難道都不回來休息的嗎?”
冷少頃無奈的嘆氣:“珊珊,我真的是沒事的,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乖乖的睡覺不用擔心我,明早上我就回去了,現在實在脫不開身。”
可是,榮依珊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他的話?
“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去找你,你現在在哪?”
無比堅決的語氣。
冷少頃很拿她沒轍,又知道如果不讓她過去的話,她今晚上註定要徹夜無眠了。
沒法子,只得道:“那,我讓司機送你過來吧,記得多穿點衣服,外面涼,彆着涼了。”
榮依珊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點了頭,心裡面說不出來的高興。
對於他這麼點小小的要求,當然是不會拒絕的:“知道了,知道了—對了,你現在一定餓了吧,用不用我帶點吃的過去給你。”
冷少頃笑着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榮依珊這才掛了電話,然後從牀上蹦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從櫃子裡面翻出來一件厚一點的外套,自己穿了個嚴嚴實實,也沒忘了給冷少頃再帶一件衣服,纔出了別墅的門。
已經是黎明兩點多的時間,外面黑漆漆的,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司機已經等在外面,她上了車子,還沒忘了問一句:“冷少頃,他現在人在哪啊?”
司機調轉車頭,然後緩緩啓動車子,才終於回答她的話:“醫院,不過他傷得並不重。”
醫院?
榮依珊一下子就石化了。
剛剛聽冷少頃的聲音,是那麼的底氣十足,自己還以爲,他根本沒事的。
可是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受傷了。
雖然司機說是傷得不重,可是誰知道是真話假話呢。
難怪他不肯回來,原來是根本就不能回來啊。
好在自己待會兒可以見到他,確認一下他的傷到底重不重。
一路上惴惴不安着,終於捱到了醫院。
車子一停下來,榮依珊就急匆匆拉開車門下了車。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往裡走。
都不妨一隻胳膊給人抓住,愣了一下,剛想要發火,鼻息之間是男人熟悉的味道,扭頭望過去,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讓她牽腸掛肚了一個晚上的冷少頃。
不知道爲什麼,鼻子就是一酸,然後,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去,止不住的又落了淚,一面沒忘了數落:“你知不知道你都要把人嚇死了。”
冷少頃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眼裡面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倦容,一隻手輕輕地在她的脊背處摩挲着,一面嘆了口氣:“你啊,就這麼草木皆兵的,難道你覺得,我那麼容易就死了嗎?”
榮依珊賭氣:“你爲什麼不帶上我一起去,到底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對了對了,司機說你受傷了,傷的嚴重嗎,讓我看看。”
剛剛她一激動,倒是忘了冷少頃受傷的事情了,此刻才緊張兮兮的上上下下把他打量個遍。
傷口是在胳膊上,已經包紮好了,纏着白色的紗布,外面有血跡滲出來,看起來不會很淺了。
榮依珊眼睛就又一次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受的傷,有事爲什麼不知道報警,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傻?”
冷少頃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擡起來自己的胳膊給她看:“你看,就是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大礙的,用不了幾天功夫就好了,別擔心了啊。”
可是,榮依珊又怎麼可能不擔心?
埋怨着:“你傷成這樣子,爲什麼還跑出來,爲什麼不好好休息,我進去找你就好了。”
冷少頃一面用自己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攬着她往裡面走:“我傷的不重,根本不用住院的,可是,我的一個手下比較嚴重些,現在還在急救,所以我留在這裡等結果。”
原來如此。
榮依珊緊緊的皺着眉頭:“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到底是什麼人找我們的麻煩,有查出來嗎?”
冷少頃笑了笑:“查出來了,幕後指使是我的那個好妹妹,冷思敏,不過你放心吧,以後她都不能再出來做壞事了。”
“以後她都不能再出來做壞事了”,是個什麼意思?
榮依珊滿臉的困惑,難道說冷思敏終於給抓起來了嗎?
那樣的話,倒是大快人心。
只是不知道會判多久,如果時間短了,幾年以後她不是還會出來壞事做盡麼?
她這裡胡亂猜測着,冷少頃就再一次的開口了:“她死了。”
榮依珊不由得一愣。
擡頭望向冷少頃的一張臉,燈光的映照之下,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是直覺卻告訴她,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這也難怪了,冷思敏就算是再作惡多端,再罪有應得,她的身上也是流着冷家的血的啊,她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她死了,他又怎麼能心情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