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的某處官道上, 吱吱呀呀的行駛着數十輛馬車,前有禁衛軍騎馬打頭,後有幾百位侍衛緊隨在後, 整齊劃一, 好不壯觀。不用說也知道, 這正是李昊蘇泊兒一行人。
“雲輕, 我們還有多久纔到?”在衆多馬車中, 蘇泊兒一臉倦容的撩|開車簾,問坐在外面的雲輕。
雲輕聽後,趕緊轉身, 回道:“娘娘,就快了, 我們已經接近皇城了。”看着蘇泊兒眼底遮不住的青色, 雲輕在心底無奈的嘆口氣。
也不知道娘娘是怎麼了, 自從那天寫了一故事之後,彷彿就停不下來了, 經常在書案上面一趴就是幾個時辰。而且在這期間,還不允許有人去打擾,看着蘇泊兒沒精打采的樣子,雲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聽了雲輕的話後,蘇泊兒嘴角一抽, 盯着雲輕看了好久之後才嘆口氣, 轉臉回馬車裡。要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 自己從兩個小時之前就開始用不同的表情問她這個問題了, 而云輕……每一次都是這一個回答, 連標點符號和語氣都沒有變過!!
蘇泊兒進了馬車,看着散落在車廂內的紙張, 繼續嘆氣。也不知道是來了這裡之後環境影響了還是怎麼了,自己寫文總找不到感覺,一個情節要憋半天。但是又不想就這麼放棄,所以只好每天折騰自己。
自從上次李昊大晚上的來夠之後,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蘇泊兒靠在軟墊上,眉頭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難道自己手生已經到這麼嚴重的地步了?
那天自己正和雲輕討論剛出爐的悲傷故事呢,沒想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李昊。看見李昊,自己本能的把手中的東西往後一藏,這種小女生看的東西,要是被李昊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呢。
之所以着重說蘇泊兒有藏這個動作,是爲了凸顯她有藏這個自覺,雖然到最後並沒有什麼用。
不過出乎她預料的是,李昊長臂一伸,拿走了那自己忙乎了一整天寫出來的‘墨寶’認認真真看完了之後,並沒有露出類似於嫌棄的眼神,那眼神帶着些糾結、感動、複雜、意味深長……好吧,那眼神代表着什麼蘇泊兒自己並沒有看出來,前面的都是瞎猜的。但是反正不是嫌棄就對了。
之後李昊也沒有說什麼,把紙還給蘇泊兒後就扯開了話題。蘇泊兒也樂得聊別的,不知道爲什麼麼,總覺得李昊他看自己寫的東西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就這樣,一個不刨根問底,一個樂得不說,兩人就這樣愉快的過了幾天,轉眼就到了回宮的日子。
其實李昊和蘇泊兒就算是說開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沒有多大變化。只不過李昊每天來蘇泊兒院裡的時間由每天一到兩次變成了每天次數多到侍衛都不想通報而已。但是李昊也沒有對蘇泊兒做什麼過分親密的事情,最多偷個香什麼的。
昨天晚上蘇泊兒構思大綱又到半夜,今天早上一早又被雲輕從被窩裡面挖出來了,又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晃晃悠悠得緩得心微微煩躁。
好逸惡勞啊,以前幾天熬夜趕稿也沒有感覺這麼累啊。蘇泊兒半眯着眼,心中疑惑——難道是自己最近吃好玩好,身體素質下降了?
恩,看來鍛鍊身體這件事,得提前提上日程了,回宮就開始!
………………
熙妃和楚子怡各自坐在自己的馬車裡,裡面還有各自的貼身侍女。
楚子怡身上的上已經全好了,這裡不得不誇一下劉御醫的醫術高超,因爲楚子怡身上現在連一個傷疤都看不見。任誰也看不出來就在不就前,她還傷得那麼重。
不過雖然摔傷是好了,但是之前洗涼水受的寒確留下了後遺症。現在楚子怡整日都咳個不停。月梅有時候半夜醒來聽見內室裡面楚子怡隱忍的咳嗽聲,心裡對蘇泊兒的不滿更濃了。要不是蘇泊兒,娘娘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傷身傷神又傷心。
“娘娘,再喝一點雪梨水吧。”楚子怡手中拿着書,再一次咳嗽出聲的時候,一旁的月梅終於是忍不住了,伸手端了一旁的玉碗,開口說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爲娘娘做,只能勸她多喝點雪梨水,能緩解一下也是好的。
楚子怡目光沒有離開書本,擡手推開月梅遞到眼前的碗,淡淡的說道:“本宮現在還不渴,不想喝。”
月梅小心的端着纔沒有讓水撒出來,看着眼前面色沉靜的楚子怡,良久之後垮肩,把碗放回去。
娘娘自從那次摔了東西之後,之後再也沒有變過臉色,當然,也沒有笑過了,除非是陛下在旁邊的時候。月梅想,這有可能是自己最近都沒有在娘娘面前提起蘇泊兒的結果。但是娘娘現在這樣,不悲不喜,也很是讓人擔憂啊。
楚子怡沒有注意月梅低落的情緒,眼睛盯着書上的某頁某行出神,良久之後突然勾脣一笑,放下書,擡手做了個撩車簾的動作,不過後來一歪頭,又垂下了手。
月梅看着楚子怡起身又坐下,不解——娘娘這是怎麼了?還有……娘娘剛纔是笑了麼?可是那笑,怎麼讓自己感覺這麼不舒服呢?
楚子怡坐回原位之後,又重新拿起那本書看,如果月梅這時候留個心眼往書上看一眼的話,也許就會看到,楚子怡看的那頁上最醒目的幾個字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而另一輛馬車裡面坐着的熙妃和小眉,氣氛就好了許多。
小眉坐在熙妃的旁邊,伸手給她捏肩,時不時低頭問她力道怎麼樣。而熙妃有時候點頭,有時候偏頭叫她換個地方。兩人之間的氣氛也算是和諧。
就算路再平,車伕的技術再好,馬車難免晃盪。熙妃擡眼看去,就見原本該馬車門遮的嚴嚴實實車簾一揚一飄,趁這間隙,自己還能看見些外面的景象。
現在真是悠然啊,出來這麼久了,終於盼到回宮的日子了。圍獵這小半個月來,自己見着李昊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見面還都是在場地的高臺,也沒能說上幾句話。因爲……陛下的眼神,好像總是圍繞在那女人身邊,如果那女人在的話。
其實仔細想想,熙妃其實也沒有弄明白,爲什麼突然之間李昊就對蘇泊兒如此特別了呢?而且是毫無預兆的。
這期間熙妃真的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想來想去又沒記起蘇泊兒做了什麼特別的事能引起李昊的主意。硬是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在太后生辰的時候,蘇泊兒跳了一支別開生面的舞而已。
雖然蘇泊兒的舞跳得的確精彩,但是楚子怡的琴彈得也不錯啊,而且楚子怡是剛進宮。照理來說,皇上不是應該往她那兒走得勤些麼?
以前陛下對蘇泊兒的確是比較喜愛一些,但也只是‘比較’和‘一些’。宮裡的人也有眼睛也不是傻的,都知道這是因爲蘇璋的原因。可是現如今……喜愛過了頭。
想半天理不出頭緒,熙妃索性拋開不想了。回了宮之後,鐵定又是暗潮洶涌,到時候,就算自己不動手,也會有人對她下手的,如果李昊繼續這麼對她這麼好的話。
人就是這麼奇怪,要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要是大家都得不到才覺得正常。要是被某一個人得到了,會做出什麼事,誰又知道呢?
想到回宮後蘇泊兒將要面臨的,熙妃心裡第一次有點同情她,但是也只是一點,而且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那個女人,是自己達到最終目的的一塊絆腳石,自己還沒那閒情逸致去擔心她呢。
………………
蘇泊兒看了一眼無比自然的坐在自己身邊的某人後也沒說什麼,繼續歪着頭滿腦子跑火車構思自己的故事。
李昊坐了一會兒,見蘇泊兒就瞄了自己一眼後就沒有什麼動作了,感覺受到了冷落,不滿——自己怕她一個人待在馬車裡無聊,特意捨棄了自己的愛馬來陪她坐這馬車的,她倒好,話都不說一句。
蘇泊兒想得正出神,突然感覺有人撞了撞自己的胳膊。蘇泊兒轉臉看向始作俑者,丟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什麼事?
李昊一臉嚴肅的看着蘇泊兒,緊崩着下巴,也不說話。
蘇泊兒:????
李昊:……
蘇泊兒:!!!!
李昊:…………
…………
幾個回個下來,蘇泊兒敗下陣來來,她坐直身體,正經臉的看向李昊,問道:“親愛的皇上,您找臣妾什麼事呢?”說完時候她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
看着蘇泊兒嬉皮笑臉的模樣,再瞧瞧她的牙齒,李昊眼神一閃,突然湊過去,在蘇泊兒的嘴上啄了一下。
蘇泊兒最近也摸清楚李昊的脾性了,這人就是標準的動手不算還要動手。
不過李昊動作也不過分,所以蘇泊兒只是瞄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啊呀!”蘇泊兒見李昊也沒說話,就偏過頭繼續跑火車,不過還沒等她完全轉過頭,突然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捧住。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李昊那張放大的俊臉就壓了下來。
蘇泊兒在還沒有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在心裡猛翻白眼——嘿,大兄弟,你這樣做就沒意思了啊。偷襲什麼的……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