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泊兒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是睡在自己房間裡的牀|上的。她撐起身,看着擺在牀中間的枕頭,歪頭。
良久之後她眨了眨眼回神, 看了看在枕頭劃分成兩半的牀, 又看看睡在另一邊的雲輕, 吐舌頭——還說自己昨天晚上怎麼好像抱着個什麼睡得異常安穩呢, 原來自己昨天晚上是抱着個枕頭睡了一晚啊。
蘇泊兒輕手輕腳的掀被子起牀, 對於自己從牀沿跑到牀|上這件事,她理所當然的以爲是值夜的宮女們做的。爲了防止自己睡覺不老實,她們竟然還特地的放了兩個枕頭在她和雲輕之間, 也是費心。
原來抱着枕頭睡這麼舒服麼?那以後每晚都可以這樣做啊。蘇泊兒邊揉脖子邊想,開口讓外面的人送些熱水進來, 她要開始洗漱了。
相比較一大早就好心情的蘇泊兒, 另一邊被人當做抱枕摟了一晚的李昊情況就不怎麼好了。
“陛下……昨晚沒有睡好麼?”一大早起來, 就見李昊眼底泛青,一副明顯沒有睡足的樣子, 福公公端水進來,開口問道。
李昊聽後,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在心裡嘆氣——昨晚軟香玉在懷,能睡着纔怪。可惜的是這香玉可以看、可以摸、但就是不可以下口!撓心鬧心!
還有, 自己以前怎麼不知道某人晚上睡覺那麼鬧騰?一整晚都在牀|上攤煎餅, 要不是她閉着的雙眼還有平穩的呼吸, 自己都要以爲她是愁緒滿懷睡不着呢。
洗過臉, 漱好口的李昊嘴裡吃着黃蟹卷, 心裡還在嘀咕——一個大家閨秀,睡覺怎麼這麼能折騰呢?要不是自己後半夜把她穩穩的固定在懷裡, 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就得滿牀翻被子找她了?
不過……雖然沒怎麼睡好,但是……自己也不沒多虧啊。李昊換了個蝦卷,嚼啊嚼,想到了什麼,突然勾脣壞心一笑。
一旁的福公公見李昊夾了個蝦卷,吃了一口後就笑了,於是在心裡盤算——原來陛下喜歡吃蝦卷啊?看來下次可以叫下面的人多做些。恩,沒錯!
這邊的李昊吃着吃着心情就突然變好了暫且不說,蘇泊兒在梳妝的時候,無意間發現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有兩處紅。
“都這月份了,還有蚊子?”蘇泊兒摸着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的紅點,擡頭看正給她梳頭髮的小宮女,疑惑的問道。
小宮女抓着蘇泊兒的一股頭髮,想了想,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啊,不過都這天了,應該沒有了吧。”天氣都涼了,蚊蟲早沒了。
“是麼?”蘇泊兒也沒在意,估計是自己昨晚睡覺不老實,自己撓的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管它呢。
吃過飯、上過藥並且看着雲輕吃了飯、喝了藥之後,蘇泊兒搬了一凳子,放在牀邊,坐下,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雲輕。
雲輕被蘇泊兒一本正經的眼睛盯得頭皮發麻,虛嚥了下,磕磕巴巴的開口,問道:“娘娘……您這麼看着奴婢做什麼?”難道是剛纔喝粥的時候沾嘴上了?不該啊,自己用手帕擦了嘴的啊。
“別緊張,我只是有事問你罷了。”見雲輕一臉惶恐加不解,蘇泊兒淡淡的笑笑,輕聲說道。
雲輕聽後鬆了口氣,說道:“娘娘想問什麼?直說便是。”這麼嚴肅的表情,還以爲發生什麼事了呢。
“你昨天回來給我拿藥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會成現在這樣?”蘇泊兒看着雲輕沒有被被子遮住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最終還是開了口。
提到昨天的經歷,雲輕明顯的縮了一下肩膀,小|臉一白,睜大眼睛看蘇泊兒,裡面滿是後怕。
蘇泊兒見此,心疼的擡手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啊,有什麼事還有你家娘娘我呢。”蘇泊兒不敢想象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畢竟在她的世界觀裡,無端辱罵他人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雲輕緩緩的點點頭,平復了一下心情後,開始給蘇泊兒講昨天的遭遇。
聽雲輕說,蘇泊兒開始還能裝作一臉平靜,不過越聽到後面,心裡的怒氣越難平——熙妃!沒想到真的是你!欺人太甚!
雲輕擡頭,見蘇泊兒眼神越來越不對勁,頓了頓,小聲開口試探道:“娘娘……還要繼續說麼?”這種事,都過去了,以後自己小心一點就好了,畢竟人家是娘娘,自己只是一個小宮女。
蘇泊兒被雲輕喚回了神,她愣了愣,開口:“說,怎麼不說,我想聽全過程。”
雲輕看了蘇泊兒一眼,無奈的嘆口氣,繼續講。
關於自己怎麼傷成這樣的,爲了避免蘇泊兒心裡太過難受,雲輕就是直接一句話帶過。所以,沒過多久,蘇泊兒就大概明白了原委。
原本蘇泊兒以爲是很老套的栽贓陷害,沒想到卻是比老套還古舊,還爛大街的劇情:
昨天雲輕回到院子,給蘇泊兒拿了藥之後,本想直接原路返回。不過走到半路,突然斜下里衝出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侍女,嚇了她一跳。
那侍女見到雲輕之後,一臉得救了的表情,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說是熙妃娘娘那邊有急事,差人手,現在正在房間裡大發雷霆。
還沒等雲輕反應過來拒絕,那侍女已經拉着她往原本相反的方向跑了。無奈之下,雲輕只好跟着,心裡唸叨着希望不是什麼大事,不會耽誤娘娘換藥。
等雲輕到了熙妃的房間時,發現屋子裡好多人都彎着腰、有些人甚至直接爬在地上找着什麼。
沒等雲輕向熙妃行禮,之前拉着她過來的宮女就一使勁,讓她直接跪在了地上。雲輕吃痛,皺眉看着那人。
那人卻彷彿沒看到雲輕的表情一般,小聲跟她說熙妃有一顆陛下之前送她的夜明珠丟了,現在大家裡裡外外翻騰着找呢。不過這院子太大,人手不夠,所以纔有了之前發生的事。
雲輕不露聲色的揉揉自己的膝蓋,一邊點頭表示知道了一邊開始在地上認真的找,不過心裡還是在擔憂——一顆珠子,找不找得到倒是另說,可是娘娘這藥,怕是得耽擱了。
不過來都來了,雲輕也不敢擅自離開,只好皺着眉認真翻找。
沒過多久,雲輕正想看前面的地毯下有沒有時,突然聽到有人大聲說:“找到了!”
雲輕聽後愣了愣的同時在心裡也在慶幸,還好找到了,待會兒自己小跑過去,也不算耽擱得太久。
不過讓雲輕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出熙妃的院子沒多久,後面就追過來四個侍衛,各個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其中有一個人上前一步,一掌劈在她後頸,隨後她雙眼一黑,就失去意識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柴房了。當時她神志還不清,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大概就是:
“賤婢,好大的膽子!”
“就是,手腳不乾淨竟然敢髒到娘娘頭上!”
“真是不知好歹,娘娘的東西竟然都敢偷。”
“……打斷她手腳!”
幾句話下來,雲輕大概也明白什麼情況了,趕緊搖頭,解釋道:“奴婢沒有拿娘娘的東西。”自己進去之後,除了看看桌子底,什麼東西都沒有碰過。
聽了雲輕的話,其中一個侍衛走上前,雲輕睜大眼睛看他,就是之前打暈自己的那個人。
雲輕下意識想躲,奈何無處可藏,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在自己腰間摸索一番,然後從腰帶裡面拿出一對耳環,冷笑的看着自己:“沒拿?那這是什麼?”
蘇泊兒聽到這裡的時候,差點蹦起來——我#…&…X,竟然還摸了雲輕的腰!流氓啊!
雲輕反應倒是平靜,皇宮裡,小宮女們有時候有求於侍衛,被佔便宜很正常。她們這些小宮女,有苦也無處說,某些事來說,皇宮真是骯髒不堪,可惜那些上|位者從來都看不到或者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之後的劇情不用雲輕說蘇泊兒也知道了,大概就是雲輕說自己沒有拿,那四人就直接動手嚴刑逼供了。
“你進屋之後,都接觸過那些人?”蘇泊兒聽完後,問道。她不相信雲輕會多手去拿熙妃的東西,畢竟比起她哪兒,自己這兒的東西更多。
雲輕聽完後仰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就只有拉我過去的那個侍女。”
蘇泊兒挑眉:“就她一個?”那這麼說,就是她趁雲輕不注意,把耳環塞進她的腰裡的了?
雲輕點點頭肯定:“嗯,就只有她一個人。”
蘇泊兒若有所思的摸下巴——一個人啊。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蘇泊兒站起身,看了一眼雲輕,說完後轉身就走。
哈?雲輕看着突然離開的蘇泊兒,歪頭不解——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知道事情原委,又有昨晚上李昊的口諭,蘇泊兒覺得,自己或許該正式的去會會熙妃了。雲輕這件事,自己絕對不會讓它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