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蘇妃娘娘向熙妃娘娘的與院子去了。”李昊的房間裡,骨卓單膝跪地,低頭稟告。
李昊挑眉:“熙妃?”這件事跟她有關係?
骨卓點點頭:“是!”
李昊低眉想了一會兒, 開口吩咐道:“蘇妃身上還有傷, 你現在跟去看着。”蘇泊兒若真是去找熙妃對質的話, 她身上還有傷, 萬一吃虧的話……
骨卓點頭出去了, 留李昊一人坐在書案旁沉思——熙妃……元帥府麼?
………………
蘇泊兒帶着兩個侍女、四個侍衛往熙妃的院子走去。一路她都在想,見到熙妃之後自己應該怎麼讓她承認她做的事。
熙妃因爲昨天的事,晚上想事情睡得晚些, 今早就起晚了。所以她正用早膳的時候,就有侍女走上前來, 低聲說道:“娘娘, 蘇妃娘娘來了。”
熙妃放下手裡的銀勺, 轉臉看她:“蘇妃?”終於沉不住氣了嗎?
那侍女點點頭,回道:“是!”
“和她一起來的都有誰?”
“就只有蘇妃娘娘和侍女, 身後還有四個侍衛。”
熙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讓人把桌子上的飯食撤下去,然後再讓侍女讓蘇妃進來。
“什麼風,把妹妹你吹過來了?”熙妃看着走進來的蘇泊兒,站起身, 笑吟吟的迎上去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泊兒也跟着客氣的笑:“妹妹前些天傷了腿腳, 多有不便。此次來圍獵, 本該早些來和姐姐敘敘舊的。”
蘇泊兒一說多有不便, 熙妃就想到之前李昊抱她的一幕,本來挺好的心情瞬間也不怎麼好了。
“這倒是姐姐的不是了, 妹妹你不方便,該是姐姐我多去你院裡走動的。”熙妃心裡再怎麼不舒服,現在都得兜着,看她這蘇泊兒,一副自責的模樣。
熙妃剛說完,蘇泊兒立馬錶情一變,收斂了笑意,看着熙妃,一副原來如此的口氣:“原來姐姐是因爲想妹妹了,所以纔打傷妹妹的侍女,好讓妹妹來找姐姐你敘舊的麼?”
沒想到蘇泊兒說話這麼直接,熙妃聽後表情一僵,隨後釋然,開口說道:“噢,妹妹你不說姐姐還忘了告訴你,昨天姐姐幫你懲治了一個手腳不乾淨的賤婢。”
見熙妃一臉‘也不是什麼大事,妹妹你不用專門趕過來感謝我。’的樣子,蘇泊兒本來就強忍着的怒氣更盛了。
你傷了我的人,竟然還一臉無所謂的嘴臉!雖然氣憤,不過蘇泊兒也知道,事情還沒有攤開,不是翻臉的時候。
“妹妹昨天與皇上在一塊兒,並不知道當時雲輕是怎麼冒犯姐姐的,不知姐姐可否爲妹妹講解一二?”蘇泊兒勾脣一笑,問道。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拿李昊來氣熙妃,好讓熙妃自亂陣腳。她倒要看看,熙妃這雲淡風輕的樣子能繃多久。
果然,蘇泊兒話音剛落,熙妃原本還笑吟吟的臉就有一絲龜裂。
熙妃看着眼前的彷彿什麼都沒有說的人,恨不得衝上去撕下她僞善的面具。好你個蘇泊兒,故意氣我來的是吧?要聽事情原委麼?好啊,我就讓你仔細聽聽!
熙妃對着一旁的小眉一招手,小眉上前,等候吩咐。
“去,把紅杏叫來。”熙妃頭也不回的對小眉吩咐到。紅杏,就是昨天拉雲輕去幫忙的小宮女。
蘇泊兒一聽到紅杏這名字,有一瞬間的錯愕——這父母是有多不喜歡這閨女,還是不知道‘一支紅杏出牆’來這句詩?
雖然心裡對紅杏這名字有些詫異,不過蘇泊兒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起名是人家自己的事,自己不好發表任何觀點。
沒一會兒,蘇泊兒就見小眉的身後跟着一個小宮女進來了。
“娘娘、蘇妃娘娘。”那叫紅杏的進來之後,先對熙妃行了一禮,最後才朝蘇泊兒屈膝行禮。
熙妃略帶得意的看了蘇泊兒一眼,那意思——本宮在你前面。
蘇泊兒像是沒有看見般,直直的望着紅杏,開口問道:“紅杏是吧?”
紅杏擡起頭,點點頭,神情中略帶倨傲。
紅杏的眼神讓蘇泊兒一愣,隨後瞭然一笑——宰相府中無平民,有熙妃這樣子的主子,下人估計也不是本分的。
“你知道昨天的事?”蘇泊兒也不打算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紅杏聽了蘇泊兒的話,下意識的偏頭看了熙妃一下,後者對她使了個眼色輕輕的點點頭。
紅杏見了,回了熙妃一個‘請娘娘放心’的眼神。
蘇泊兒不顧熙妃訝異的眼神,自顧自的找了個凳子坐下,然後擡眼看紅杏:“說吧,本宮聽着。”
見蘇泊兒坐下,熙妃覺得怪異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蘇泊兒和自己都是妃位,坐立自然是不用向自己說的。可是見她就這樣大喇喇的坐下,熙妃心裡卻有種自己被無視了的感覺。而且,她坐着自己站着,無端自己就別比她低了一等的感覺。
這樣想着,熙妃也趕緊上前幾步,坐到蘇泊兒的旁邊,蘇泊兒見此,偏頭對她笑笑,也沒有說話。
“雲輕那賤婢,奴婢昨天叫她來幫熙妃娘娘找夜明珠,她倒好,竟然看上了熙妃娘娘的耳環,竟然趁衆人不注意,直接拿走了!好在最後娘娘發現少了東西,奴婢心裡一猜就是她,纔沒讓她得逞……”紅杏見蘇泊兒和熙妃坐下後,就開始講昨天的事情經過,說到後面,情緒明顯高漲,都沒有看到自從她說了雲輕賤婢之後,蘇泊兒那瞬間沉下去的臉。
蘇泊兒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說得起勁的小宮女,一猜就是雲輕啊,到底熙妃給了她什麼好處,讓她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子虛烏有的事還這麼逼真?而且……賤婢?
紅杏說了好長一段時間,把事情說完之後,她轉臉看向熙妃。
熙妃笑着滿意的點點頭——幹得不錯!
熙妃隨後轉臉去看蘇泊兒,就見她一臉似笑非笑的盯着紅杏看,眼睛一眨不眨。
久了之後紅杏被蘇泊兒看得背脊發涼,擡眼求救似的看向熙妃。
熙妃見蘇泊兒這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蘇泊兒突然起身,朝紅杏走去。
熙妃下意識的也跟着站起身,目光隨着蘇泊兒看去。
蘇泊兒走到紅杏的面前,站定,在紅杏不解的眼神中,擡手:
“啪!”
熙妃驚愕的看着蘇泊兒的舉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紅杏偏着頭,摸着自己的右臉頰,眼裡有淚水有不敢置信有錯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蘇妃的打了自己!
“娘娘……您,您爲什麼掌摑奴婢?”紅杏拂着自己發紅的臉頰,語帶委屈。
蘇泊兒這一耳光是下了勁了,所以現在她的手心也疼的慌。看着紅杏委屈的樣子,她心裡冷哼一聲——這就疼了?那雲輕滿身的傷痕怎麼算?
“你這麼聰明,能一猜就知道是雲輕拿了熙妃姐姐的首飾,難道就猜不到本宮爲什麼打你麼?”蘇泊兒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紅杏的眼睛,問道。
紅杏被蘇泊兒問得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捂着臉,語氣哽咽,答道:“奴婢……奴婢不知。”
“噢,還不知道啊。”蘇泊兒盯着紅杏看了良久,突然勾脣一笑,喃喃的說道,隨後擡手,反手又是一巴掌。
“現在知道了麼?”看着明顯又捱了一耳光有些懵的紅杏,蘇泊兒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涼涼的問道。
小小年紀,竟然就學會助紂爲虐、陷人於水深火熱之地了,長大之後又該如何?
紅杏捧着臉,眼中的淚水是徹底流了下來了,不過這次她沒有看蘇泊兒,而是把臉轉向熙妃,哭道:“娘娘……奴婢……奴婢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蘇妃娘娘她……她要這麼對待奴婢。”
紅杏對她說話,熙妃才從之前的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看着紅杏漸漸紅腫的臉,熙妃臉上掛不住了,也沉了下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不知紅杏做了什麼,讓妹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下人們不懂事,我們這些主子說說就好,何必要親自動手呢?”熙妃走上前,擠出一絲笑意,看向蘇泊兒,問道。
熙妃這句話拐彎抹角的說蘇泊兒身爲主子,卻和下人一般計較,有失氣度。
熙妃說完,蘇泊兒在心底冷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是啊,妹妹以前也是姐姐這般覺得的,下人不懂事,說說就好,那麼妹妹想問姐姐,雲輕那丫頭,一身傷又是怎麼回事呢?”蘇泊兒對上的熙妃的眼神,也不避開,直直開口。
熙妃聽了蘇泊兒的話,笑了:“雲輕那丫頭行爲不檢點,姐姐不過是叫人讓她長些記性,以免妹妹宮中也丟些什麼小東西就不好了。”
聽了熙妃的話,蘇泊兒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熙妃又說:“而且……雲輕是因爲犯了錯纔會受罰,姐姐不知,紅杏這丫頭又犯了什麼錯,還是……只是單純的惹上妹妹了?”
蘇泊兒聽後一挑眉,看向紅杏,緩緩的說道:“就憑她說本宮的人是賤婢這一點足夠。”
自己珍視的人,怎好讓旁人詆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