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看那樹下的青年男人長了張俊俏而又隱隱透着生澀的臉,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據說是村子裡長的最好看的少年。同樣,也是村長的兒子鄧卓。
“一一你來了!”見人衝他這邊跑過來,鄧卓頓時臉生歡喜,忙迎了上去拉住她伸出的手。“我在這等了你好久!還以爲你今晚不來了!”
苗一一趕着出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那我也得我老公睡着了再出來啊!”
藉着那月色,鄧卓擁苗一一入懷,而她則頭靠入他胸口,手輕輕的轉繞起他的腰身,“鄧卓,從我到這來第一眼起就注意到你了,不過我已經結婚了,而你又那麼年輕,如果不是你今天偷偷塞紙條給我,我也沒想過你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鄧卓,你的名字好好聽!”
男人撫着她的頭髮,“你丈夫長得那麼英俊,又那麼有能力,我只是個村長的兒子,從來沒想過你會對我有什麼想法。不過一一,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了!我很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苗一一面露糾結的擡頭,“可我結婚纔不過一年,雖然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才結婚這麼短的時間就離婚,會引人非議的!要不你當我*吧!等這次我回市裡後就在市裡租個房子,聽說你正好在本市讀研究生,這樣我們就選擇距離你學校和我學校折中的距離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說話間鄧卓捧起苗一一的臉,漸漸低下頭……
……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這兩人可真是一點也不像是在演戲。你說,他們會不會爲了追求逼真的效果,索性來真的?”說話間盛靳年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一副很是好奇的表情。
莫禕晨沒有說話,只不過沉着的俊臉以及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倒是連盛靳年都覺得,這涼涼夜色好似更平添了一絲寒冷氣息呢!
盛靳年揚眉,他怎麼反倒覺得莫醫生此時的臭臉表情,是這無聊夜色中最能讓人提起興致的景色了?
“我覺得苗教員和村長公子在一起時,說起情話來那真是半點也不需要猶豫的信手拈來,單單這麼聽上去就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般的對話,沒毛病!至少,比和你在一起時正常多了!”
擠兌了他半天,莫禕晨終於語氣生硬的冷冷道,“我們本就不是情侶,正常纔不對!”
接着他眯眼看向盛靳年,沉暗不見一絲光的狹眸瞥了他一眼,“我發現,是不是不是你老婆去做誘餌,所以你才能一副這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盛靳年那一臉的‘意外之色’做的不要太故意!“所以兄弟你心情這麼不好,是因爲做誘餌的是你老婆?”
……
不遠處的小巷子裡,男人緩緩戴上手中拿着的猴子面具,盯着那對相擁的男女眼中溢滿了陰鬱,垂下的手中那把銀亮亮,明晃晃的剪刀寒光若隱若現……
就在苗一一和鄧卓假意你儂我儂的‘溫存’一番後,她表示時間已經不早了,最近小村裡不安定,她老公這幾天一直忙破案的事本就睡的很淺,如果發現她半夜不在了一定會起疑心!所以她必須趕快回去!
兩人走了一半的路後在一條小巷子裡分了手,當即將踏入那條小巷時,苗一一暗暗深吸了一口冷氣,在不經意間浮現出苗小二那張英氣卻又不失可愛的小臉時,突然腦海中就恍惚了一絲猶豫。
直覺得那條不見光的巷子就像是隻蟄伏在那的獸,她不確定自己一腳踏進去會有怎樣的後果,到底能不能引出兇手,如果真的引出來了,她又是否能平安脫身……她不怕死,只她怕自己萬一出了什麼事苗小二就變成了沒爹沒孃的孩子!
苗一一暗暗握拳,既然主動答應了要做誘餌,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猶豫下去說不定只會錯失良機,到時讓更多的人受害!更何況,她知道他們一直都躲在暗處保護着她,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救她的!
就在苗一一才入了巷子,突然就發出一聲不受控制的低呼!聞聲莫禕晨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衝出去時,卻被盛靳年一把按住半邊肩膀!
“莫!別輕舉妄動!“
萬一她只是不小心踩到什麼,或者撞見什麼小動物的話,他們就這麼貿然出去,如果兇手就在周圍的話,那不是打草驚蛇前功盡棄了麼!到時再想抓住兇手的話那就更加的難上加難了!還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莫禕晨明白,就算真的是兇手藏身在巷子裡,也不可能立刻就殺了苗一一,他喜歡的手法是把人給硬生生的掐死,享受那種親眼所見生命在他手中掙扎的窒息感,所以,萬一……萬一真的是,他們也還是有時間出去解救她的!
下一刻就見苗一一從小巷口退了出來,“婆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溜達什麼呢?嚇了我一跳!”
她身上帶着監聽器,就算是隔着遠看不得那麼清楚卻依然能從她的話中判斷她遇到了什麼!
原來正因爲村子裡最近動盪不安,兇殺案搞的人心惶惶,老太太晚上本就睡的早,又很早就起來了就是想要出門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碰到兇手,以免他再對年輕姑娘下手!
老太太還叮囑苗一一沒事的話不要在外面久留快點回去,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苗一一心頭一陣溫暖,沒想到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都有這份想要把兇手繩之於法的勇氣,她正直年少氣盛應該更拿出勇氣來纔是!
最後還是她先把老太太勸回去才離開的。本來也不過距離民宿只剩了幾百米的路,苗一一邊走邊往後張望着轉着圈,想說今天這兇手肯定不會出現了吧?
其實她這誘餌當的也實在不夠合格,被害的姑娘們都留着長長的頭髮,而她的頭髮纔到頸部!對此她一直抱有懷疑,萬一這兇手看不上她這一頭短髮怎麼辦?只鍾情於長髮的*美女怎麼辦?
可用其他人的話來說就,除了她和趙水光以外就沒有可用的女人了。就算她一頭短髮也至少還是女的。比用男的有說服力多了!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她爲什麼卻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哪裡不對頭呢?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下意識轉過身去時面前站着的那個出其不意,此時正戴着猴頭面具的男人讓她頓時被嚇了一個激靈!正當她睜大眼睛下意識就準備尖叫出聲時,猴頭突然揚起拳頭朝着她頭上砸去!
在苗一一的大腦昏昏沉沉的陷入黑暗前,她腦海中就只有一個想法:這猴頭……還真是不挑啊!人家醒來時留下的頭髮都比她的長!她這醒來時該不會給剪成禿子吧?
眼見她軟軟的倒了下來,戴着猴頭面具的男人連忙接住她後,一個俯身單手把她扛到了肩上!轉身就朝着湖邊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一直躲在暗處的盛靳年和莫禕晨在眼睜睜的看男人把苗一一抗走後,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把苗一一放在湖邊後,見她暈倒了男人便忙不迭的開始解起她衣服來,那一臉的猴急和貪婪,哪怕在這一片無邊的夜色中也格外的明顯!
“你們這些女人都一樣!不管是村裡的還是來破案的警員,都是不甘寂寞的出去*其他男人!你們都該死!今天我就要好好淨化淨化你們的靈魂,洗滌你們身上的污濁……”
然而下一刻一道明亮的手電光照射過來!
“你以爲自己是誰?拯救人類的上帝麼?”
突然的明亮和說話的男聲讓猴臉的男人頓時整個人一怔!下一刻眼見被人發現,想要逃走已經來不及了!男人頓時轉身跳下湖水!
“我去!”莫禕晨攔住作勢要去追的盛靳年,“你去照看她!”
說着他幾步上前也隨之躍入湖中!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逃了!
盛靳年連忙過去看望苗一一,在摸到他鼻息脈搏都正常後才放下心來。他猜測着,莫會這麼主動的親自去追,應該除了對剛纔這個男人出重拳襲擊苗一一,還有着讓苗一一做誘餌的心頭不爽吧?
只是看來此時他把這不爽都盡數算到了男人頭上,若是被他抓住,想必苗一一所遭受的這一拳他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苗一一是暈過去了。正當盛靳年準備試圖叫醒她時,卻意外的在湖邊的草叢中看到銀光一閃!
走過去後撿起,墨色的眸微微一沉!這竟發現是一把明晃晃的剪刀!而且……
他記得先前曾專門去理髮店時調查時,用於剪頭髮的正是這種剪刀!而那個店的老闆則是一個五十多歲,笑起來眉梢眼角滿是皺紋的男人很是和藹,完全讓人無法把這個人和殘忍的兇手聯繫起來!
***
起初盛靳年要跟出去時,趙水光是強烈要求一起去的!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晚那個兇手一定會出現!她當然想要一起跟着去看看兇手的整個抓捕過程了!
只不過盛靳年考慮,介於他和莫禕晨他們離開時正是半夜,月黑風高的路面也有着諸多的障礙物,趙水光那個冒失勁兒萬一出去給摔着了怎麼辦?還有她平時粗枝大葉的,他們這暗地跟蹤本就是小心再小心,萬一不小心暴露那便是前功盡棄!她跟着實屬不方便。
盛靳年不讓跟,趙水光這次很聽話就真的沒有跟。畢竟他說的實在在理,而且兇手到時真跑掉的話那她豈不成頭號罪人了?當然,她怎麼會是那種冒失的人呢?對於這點她可是堅決否認的!
因爲整個人都處於緊張興奮的狀態,從一開始趙水光就沒睡着覺,盛靳年走後她更是在腦海中臆想了無數個他們抓捕的畫面,都可以拍一部電視劇了!這一來二想的就更睡不着了,索性拿出手機來玩。
晚上本就安靜,她又耳朵格外的尖,聽到門邊似有很小聲的響動,像是有人輕手輕腳把門給打開的聲音,趙水光心下一動!難道是年叔回來了?
這麼快就搞定了?簡直神速啊!
她穿上鞋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連他留下的外套都沒披,卻在打開房門的出了大廳後,發現院子裡站了兩三個黑影!
“你們是誰?想幹嘛!”趙水光整個人驀地怔住!
幾個黑影大概也沒想到她居然沒睡,也一時怔在那!就在下一刻趙水光先行回過神來往屋裡跑時,她轉身去關門時想去插門栓已經來不及了!就見一男人上前一腳踹開房門!
手上戴着月光石手鍊不小心勾在門栓上一扯!顆顆幽藍色的珠子頓時迸濺了一地!
趙水光肺裡寒氣直泛的下意識倒退幾步,頓時一個趔趄的坐到地上!
“救命!救——”她坐在地上纔不過喊出一句,男人便上前一把緊緊捂住她的嘴!
這氣味!
趙水光黑白分明的眸子霍的睜大!
她向來對各種氣味最爲敏感,幾乎一瞬便認出這味道和當時在大棚歌舞裡對她行兇的兩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盛靳年說的,他們的目標並非是此次的破案人員,而是她……
趙水光奮力的用指甲撓向男人的手,就在下一刻被他掌心一翻的打暈過去!這一幕剛好被聽到聲響從隔壁屋出來的趙樹海撞見!
“你們在幹什麼?竟然敢傷害我的女兒,跟你們拼了!”
就見趙樹海提起手中的擀麪杖便朝他們衝過來,其中一個男人不急不緩的側身一躲,下一刻提起趙樹海的衣領朝着他胸口就是重重的兩拳!繼而提起一腳的將趙樹海踢飛出去!
隨着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趙樹海後背撞上木質櫥櫃,裡面的鍋碗瓢盆發出不小的一陣聲響,在領頭的那個抱起趙水光後,其餘兩個立刻隨着他撤出院子!
趙老爺子急匆匆的出來時,只聽外面汽車發動的聲音,他連忙追出門去卻只見一輛無牌照的黑色轎車亮起紅色尾燈的駛了出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起初聽到聲響他準備去查看時,趙樹海卻讓他躺着別下*,他自己則拿着根白天準備着的擀麪杖出去了。
然而當他再返回屋裡去打開燈時,面前凌亂的一切讓他整個人呆住!卻發現趙水光不見了蹤影,而趙樹海則強捂着胸口吃痛費力的從地上坐起來,脣角甚至還帶着血!
“樹海!樹海發生了什麼事!水光呢!”
面對老爺子大聲的詢問,趙樹海顫抖着手抓上趙樹海的手臂,“爸,爸快通知靳年,水光……水光她被人擄走了……”
他說話間張着的嘴中,牙齒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漬!
***
莫禕晨的水性是極好的,經過一番追捕他終於追到了早已遊的精疲力盡的男人。兩人竟已游出了一千多米!
而在潛水逃離時男人臉上的面具早就不見了蹤影,藉着月色莫禕晨認出這張臉竟真的是理髮店那個溫和慈善的老闆!
先前他們調查時村裡的人說起他時口碑極好,還說他是一個很心善的人,平時常常會餵養一些流浪貓和流浪狗,因爲他是一個人住所以家裡的院子經常聚集了各種貓貓狗狗,就算是任何人都會殺人他也不會。可這世界上偏偏有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誰能想到他是一個*殺手呢?
男人先前還假借着自己沒有了任何體能,在莫禕晨提着他後領遊向岸邊時,驀地從後按住他,把他整個人死死的往水裡按!
男人的體力極好,雖然五十多歲了,在他們先前去走訪調查時他穿的厚厚的衣服,外面又是工作服所以並不能看出他的體魄,然而莫禕晨此時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完全不像一個五十歲的人會有的體能,畢竟一個普通的五十多歲的人怎麼可能在游出這麼遠後還能有這反抗的能力?想來也是平日健身的成果!否則想要一拳把人給打暈也着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