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姑奶奶是沒睡醒呢,還是起猛了?
周圍凡是注意到這邊動靜的,紛紛轉頭看向趙水光,隨着她的走近每個人瞳孔越發的明亮起來,就好似被月光照耀一般。
大廳裡雲集的女人要麼是衣着華貴,風姿搖曳。要麼是清純動人,文雅嫺靜。但是她卻顯得如此與衆不同。
趙水光周身那種慵懶的感覺,彷彿從湖泊中走出,也彷彿來自夜的深處,帶着安靜潮溼的氣息,安然自得,甚至全然不在乎周邊人豔羨目光,神色清冷淡定的走向晚宴上最出衆的那個男人。
也許就是那份恬淡和隨意,讓她絲毫不像這裡的任意一位小心維護自己形象,明爭暗比的女賓們。
“都這麼晚了你也不叫我起來!我穿得跟個落地燈罩似得,幸好樓梯在大廳的兩側!我剛纔都是扶着牆下來的!”
低聲說話間,趙水光微微咬脣的用指甲掐了下盛靳年的手臂,妝容清淡的小臉上,一雙黑白分明漾着水光的大眼中滿是埋怨。
“這不是想讓你多睡會麼?周姐沒陪你一起下來?”盛靳年勾脣捉過她那隻不安分的小手攢在掌心裡,“餓不餓?外面在烤肉,不過你剛睡醒沒多久,等在這屋裡適應一下再出去,以防感冒。”
“我醒時周姐趴在桌上睡着了,估計是守我反倒把自己給守睡過去了。今天周姐忙裡忙外了的佈置收拾一天也累了,我下樓時就沒吵她。”
說到這,趙水光突然頓住話音,上下打量着身邊的男人,“我看你就是希望我多睡會吧?這樣趁着我睡着的功夫,就可以藉機和美女搭訕了吧?”
那小嘴噘的,毫不誇張的說,都可以掛衣服了。
嗯,還必須是冬天的厚重衣物。
“所以,你剛纔是站樓上看半天了?”盛靳年揚了揚眉梢,稍用了些重量的捏了下她手背,“只知道看熱鬧都不知道早點下來解救你老公於水火!”
“何來解救啊?我看某人分明就是樂不思蜀呢!沖人家美女笑的都快露出八顆牙了,那叫一個春光燦爛!我在樓上時就覺得有點光線刺眼,還以爲是頭頂的水晶燈呢!”
趙水光的話讓盛靳年表情有些意外。美女?她確定自己不是剛睡醒沒看清?
“你是說剛纔那個?你誤會了,那是蕭珩的菜,他比較喜歡那種重口味的。說來這兩人還是燈火闌珊處一眼就相互看中了,這不就相見恨晚的抱到舞池裡去了。我剛纔那也是爲蕭珩高興,畢竟他人到中年終於尋到真愛,真是讓人喜極而泣。”
人到中年……
這懟人的毛病難不成還帶傳染的?
“真的?”趙水光微微一怔,果然看到舞池中蕭珩擁着一個女人在舞着,如果忽略掉那個女人一直在笨拙的踩他的腳,兩個人遠遠的看起來身高上倒是很般配呢!
雖然她最近眼睛真是越發的近視了,只能看個粗略。差不多目測兩人一個一米八幾,一個一米六多。差了一個多頭的身高差最容易顯出女人的小鳥依人。她要是男人的話,就找這種最萌身高差的姑娘!
“蕭老爺子這宴會要早辦的話,蕭珩估計早找着媳婦了。也不會三十好幾還光棍一個。”
“嗯,三十多還打光棍,的確說出去很丟人。”盛靳年補刀道。“不過現在蕭珩總算找到真愛了,我們應該祝福他纔是。”
趙水光點頭,“嗯,如果蕭老爺子知道蕭珩找到一個如此般配的大美女,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也許吧。畢竟每個人眼光不同,有些人平時看起來悶騷,但實際上可能更喜歡誇張一點的。氣質般配、互補最重要。”盛靳年沉吟道。
在趙水光念叨着屋裡的空氣實在憋悶,她身上這條裙子更憋悶,她要到外面去吃烤肉時,盛靳年見狀,讓讓侍者拿來一條白色的狐狸毛坎肩給她,趙水光身體微微僵住,就見他了然道,“放心,是仿皮的假毛。”
適才讓她放下心來,她從不穿任何動物的皮毛,生怕哪一隻是窩裡有着嗷嗷待哺孩子等它餵食的,哪一隻又是家有老弱,等着它回去的。
他記得她的每一點喜好,哪怕只是她無意間小小的提起。這點讓趙水光不禁心頭動容,有些事她確實從沒認真和他說過,大都是隨口那麼一說,卻沒想就這樣被他記上了心頭。
“不過,我倒是很慶幸自己早早的把你定下來。”大手牽着她的小手,哪怕即將要面對室外清冷的薄涼,趙水光也覺得自己是被溫暖緊緊的包圍着。
“哼,這話你已經說過八百遍了。”雖是傲嬌口氣,但不可否認每次聽他說,她的心裡都會泛起一絲蜜意。
“嗯,每次說時的心情都不同。”
比如這次,他會這麼說是因爲他家懟懟的眼光竟會差到如此離譜的地步,尤其在對女性的外在審美上。雖然他對除她以外的人從無過多的興致,但是……最基本的美醜之別不應該差的這麼大吧?如果她在看待男性時也是如此的話……
早早把她定下來就對了。萬一她找男友時眼神和品味差到離譜……畢竟他也不想聽到別人說她瞎。所以也省的她選來選去了,這輩子待在他身邊就對了。
在晚宴進行到最後時屋裡的人都出來了,大家圍聚在門口,蕭家上空燃起的明亮璀璨的煙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美的讓人驚歎。
在起初的幾隻盛開的絢爛煙花後,上空逐一出現:祝定邦發憤展布,與日俱進,光昌流麗,闡揚光大!
衆人紛紛鼓掌,同時預祝蕭老爺子身體老當益壯,帶領定邦走向輝煌!
在漂亮的煙火臨近尾聲,天空中突然出現了粉色心形的煙火,就見天空中出現了兩個字:懟懟
他從來都只是不習慣秀恩愛的人,更不適在多人面前表現親密黏膩,但是這精心準備的愛心煙火和那兩個讓她燙心的熱淚盈眶……
嗯,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煙兒太大把眼給薰得!
***
終於到了離開的那一天,雖然蕭老爺子再依依不捨,也知道G城事務所裡還有太多的事等着盛靳年,雖然他想着,外孫走了,孫媳婦在家多住兩天也好啊!不管是各類藥材還是醫務人員定邦都有着最好的。但是盛靳年怎麼可能放心的把趙水光一個人丟下?
於是蕭老爺子索性放手,讓他們回去時注意安全。倒是趙老爺子熱情的邀請他,如果公司沒什麼大事的話就來G城玩,到時住在趙家一定要嚐嚐他親自開採的小菜園,以及他炒的茶。
要說回去,大概最開心的要屬富二代了,一路上睡的四仰八叉,懵逼的也不知道要去哪,最後還稀裡糊塗的拐了個小媳婦回去,早就迫不及待要向媳婦展示在趙家它的一方寶地了。
臨行前,蕭老爺子把那頂鳳冠差人拿出來,對盛靳年表示,這鳳冠他一直以來都帶在身上,也算是個情感寄託,這既是他母親的東西,他是無需還給他的。這次走他也帶上這鳳冠吧。
盛靳年卻拒絕了。
他母親十幾歲離家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如果她在天有靈的話,相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也在天上看到了。當年做錯事的人每一給都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也包括蕭定邦在呢。他相信,以他母親的善良,她一定可以諒解和原諒。
這鳳冠雖然一直以來是他情感的寄託,並這視爲唯一的親人留下的貴重遺物。但現在,他有了更多的家人,而他在外漂泊了半生的母親,也終於回家了。
現在他已放下仇恨,這頂鳳冠在他心裡也已經放下。它本該屬於這裡,就讓它留在這吧。
***
趙水光回來隔天就是週末。
得知消息的苗一一興奮的提議,他們不在的這段日子G城郊區的馬場建好了,他們一起去騎馬和野炊吧!
嗯,趙水光覺得這個可以有!既然是吃貨提議,那麼她負責帶餐布,吃貨負責帶滿漢全席和酒水飲料。
大家正好好久沒聚聚了,她提議盛靳年把事務所所有人都叫上,反正大家也都熟,一起玩才熱鬧。到時兩人帶一個帳篷。她和年叔一個,赫連可以和子峰一個。
剩下的人自由組合!
完美!
說到騎馬這件事,剛開始盛靳年並不同意,後來經不住趙水光的央求,最後表示去可以,但她要和他騎一匹馬,而且不能跟他們賽馬,最多隻能慢慢的溜達。
賽馬?
這點趙水光倒是沒想過,所謂的馬場不就工作人員在旁邊牽着,客人坐在馬上的繞場溜達一圈,過過乾癮麼?還能怎麼玩?
……
也是在那天去了以後,趙水光才知道原來年叔所謂的賽馬真的可以是相互競技的那種!而且他們在國外時時常相約競馬!最關鍵的是,事務所這幾個男人個個都是馬術的高手!
所以,這幾個男人還有什麼技能是她到了現場纔會知道的麼?
當天他們去後包下整個馬場,在赫連躍躍欲試的提議下,他們四個男人先行舉行了一場障礙賽比試。
騎在高頭駿馬上的男人身穿白襯衫,黑色馬甲和長褲,個個寬肩窄腰氣度不凡,帥氣的長靴蹬在腳蹬上,頭戴馬術頭盔神氣十足。
趙水光覺得,如果結婚時這三個男人來當伴郎,絕對是G城最帥伴郎團!
幾匹嘶鳴的馬兒像離弦的箭一樣奔馳出去,撿起飛揚的塵土,趙水光和苗一一簡直看到傻眼!旁邊一向淡定的苗小二這會兒哪還能淡定得了?
趙水光看到,在競技的過程中先前幾人速度不分伯仲,但在馬匹跨過障礙欄時,盛靳年和莫禕晨明顯遙遙領先!一前一後的相差了不過只有半個馬身!
雖然看起來是年叔的技藝更勝一籌,卻在到達終點時被莫禕晨反超一步。最終贏得了比賽!
苗小二這個頭號粉絲簡直激動的不成樣子,在莫禕晨勒緊繩索率先馭馬朝這邊飛奔而來時,苗小二像小馬駒子一樣發出嘶鳴聲,興沖沖的就飛奔了過去!
而莫禕晨的馬匹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馬蹄擲地有力的飛馳讓苗一一頓時心頭緊張起來,生怕馬匹會傷到苗小二!
在靠近張開雙手歡呼的苗小二時,就見莫禕晨單手勒馬整個人傾斜往馬的一側,長臂一撈的順勢攬過苗小二的腰身,就勢一帶便將苗小二翻身扯上馬背!
駿馬帥氣的從她們面前漂移而過,隔着老遠都還能聽到苗小二興奮不止的尖叫上!
“哇塞!莫醫生好帥啊!好希望此刻自己也是苗小二啊!是不是啊一一?”
頭號粉絲走了,現在二號粉絲上線!
“這個瘋子!要我小二出什麼事我跟他沒完!”苗一一黑着臉的長舒一口氣。
瘋子?趙水光揚眉,她好像還真是從沒看到過莫醫生興致這麼高呢!不過剛纔他的單手騎馬,縱勢一攬,還真是被帥到!
此時赫連騎馬上前,破天荒的居然衝苗一一伸手,“姐妹兒上來,哥哥帶你裝X帶你飛!”
赫連樞笑起來時那一口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白牙明晃晃的耀眼,苗一一看了眼莫禕晨,隨之衝赫連伸手!“哥,裝X有風險,一切需謹慎!”
赫連眨眼的故意道,“就是有風險才刺激!等會咱們超過莫,在他跟前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記得要領是,一定要滿臉幸福的依偎在我懷裡!”
趙水光:……
現在都流行起這種‘勾心鬥角’的玩法了?
確定能活的瀟瀟灑灑麼?而不是……活着不好麼?
在大家都離開後,遠遠的看去那俊朗的男子長腿跨於馬上,朝她這邊不急不緩的走來,優雅的感覺宛如從城堡裡走出的王子。讓她心臟有一刻短暫的漏跳。
今天陽光好的有些刺眼,但不知道是陽光太強還是其他的,她竟微微紅了臉頰。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連打架都不輸的人,在其他方面還有輸的時候呢!”
面對趙水光的調侃,盛靳年勾脣的下馬,“最後一刻我勒馬繮,故意讓莫先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