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哈哈!我的活路從來都是踩着別人的屍骨走出來的!從來都不需要別人來施捨我什麼活路!”加利從地上踉蹌的站起來時,猛地從後腰拔出槍來指向盛靳年!
“我從來就沒有做過背叛組織的事,老子是被小人給陷害的!”
那憤恨的表情,很不能當場就把他給槍擊了!
“這招一箭雙鵰的計謀用的還真是妙,既能趁機把組織滅掉,又能除了我這個心腹大患,最後得到丹尼爾手中那批貨,成爲最大的贏家,甚至連和警隊合作也要雁過拔毛,毫不吃虧的要挾個萬把塊,的確很有頭腦!只是……“
話說到此,盛靳年欲言又止的弓起手指輕敲自己的太陽穴,“以你的頭腦應該想不出這些吧?我也覺得,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幫襯你,或者你們根本就是合謀的!”
當他說倒‘合謀’時,丹尼爾目光陰沉的轉頭看向加利身後的傑森,“是你!”
傑森暗暗攢拳,沉聲道,“我們從來就沒有做過背叛你的事。”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錢到底是怎麼來的?難不成它還能長翅膀自己飛到你揹包裡不成!”丹尼爾怒吼着用槍指着傑森和加利這對兄弟!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我TM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現在你不相信兄弟,卻相信一個挑撥離間的外人!”
“挑撥離間的人關鍵時候替我擋了一槍,可你們這些所謂的兄弟當時在幹什麼!這裡沒有外人就只有我們幾個,你的包是自己隨身攜帶的,難不成還能有武警特地把這錢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塞到包裡,嫁禍你不成!”
面對丹尼爾臉上全然不信任的冷酷和猜忌,加利忿忿的搖晃着手中的槍,“我怎麼會瞎了眼跟你這樣的老大!你說我是想要除掉你自己私吞那批貨,我看我乾脆真的除掉你好了!這樣你就滿意了!”
眼見加利在指着自己低吼的時候手指扣在扳機上,那黑洞洞的槍口彷彿下一刻就要射出子彈!絕不允許手下拿槍這樣指着自己的丹尼爾面色一凌,先下手爲強的扣動扳機——
隨着槍聲的爆破,就見加利眉心處多了一點紅,被一槍爆頭的他再沒了半點動作,仰面朝上,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加利!”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甚至衆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當傑森率先回過神來的衝到距離自己不過只有幾米的弟弟跟前時,倒在地上的人甚至都沒有閤眼。
別人不瞭解加利,認爲他衝動,脾氣暴躁,會惹事,但他卻是一個非常衷心仗義的夥伴,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這種事來!甚至就連剛纔他氣憤之餘用槍指着丹尼爾情緒激動的大聲吆喝着,還一度大逆不道的說出要幹掉他這種話來,但他卻知道,加利他不會真的這樣做!他只是太氣憤了而已。
以他的個性他若是和僱主不和,甚至連剩下的錢都不會要,只會憤然離隊!大概他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沒做任何事的情況下,竟會率先被僱主槍殺!
傑森顫抖的伸手覆上加利的眼睛,嗓音沙啞道,“加利,你安心去吧。你沒做完的事,哥哥替你去做!”
說話間,就見他眼底眸光一閃,拔出槍便朝着盛靳年和丹尼爾的方向便射去!
早就料到加利一死,一向沉穩冷靜的傑森一定會失去這份淡定,就在他突然舉槍朝向這邊時,盛靳年順勢躲開,毫不遲疑的向傑森迎槍相向!
任由傑森拳腳功夫和槍法都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但作爲‘背叛者’,衆人沒有姑息這個‘內奸’,而是在丹尼爾的帶領下紛紛拔槍迎擊!
畢竟對於他們僱傭兵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忠誠!如果失去這份忠誠,事情傳出去只怕不但沒有人再會僱傭他們,反而還會遭到這條道上其他人的追殺,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拋棄以往並肩作戰的情誼,幫助僱主射殺內奸,至少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背叛!
他們六個人出來,已經死了兩個,現在又死了一個加利,他們不想死,只想好好完成這單生意後拿了錢走人!
樹林瞬間便變成了充斥着陰冷暗黑以及血腥味的修羅場!
在衆人的夾擊下,傑森身中六槍倒地不起,丹尼爾走上前去,一腳踩在還在喘息起伏的傑森胸口,口氣冷的彷彿可以結冰,“還記得我說過麼?這輩子我最痛恨的事就是背叛!我付給你們每個人五萬美金,而你們兄弟倆的命,就值這兩萬塊人民幣?”
暗黑色的血從傑森口中源源不斷的流出,他擡眼看向吉森,斷斷續續道,“我們兄弟的命不值錢,卻會在地獄裡等着你,我倒要看看,最終在上帝那裡你的最終命運又會是什麼樣的……”
在他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地上的傑森再沒了動靜。丹尼爾冷漠的把槍別進後腰,“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手裡,就不勞煩你們兄弟倆在地獄裡下油鍋時惦記我了。”
末了,對另外兩個人道,“去,挖兩個坑把這兩個傢伙給埋了。”
在走到盛靳年身邊時,丹尼爾拍拍他的肩膀,“我揹包裡有酒。陪我喝兩杯去。”
“現在風頭正緊,還是保持清醒和警惕更好。”盛靳年淡淡道。
丹尼爾湊近他,一雙如鷹般的眸子細細的眯起,帶着一身被迸濺的血腥之氣,一字一頓帶着死亡氣息濃郁的陰沉,“現在內奸已經死了,他們沒法再和警方取得聯繫了。沒什麼好緊張的。還是你覺得,我們這羣人裡還有內奸沒有找出來?”
盛靳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丹尼爾放下重重覆上他肩的手後,轉而跟了上去。
丹尼爾一共帶來六個手下,現在身邊卻只剩下兩個人。這兩個可以說是裡面能力最普通的,不及傑森深謀遠慮,也不及埃裡森和加利他們這麼能打,雖然懲處了‘內奸’卻讓丹尼爾心裡很是苦悶。
雖然不知道丹尼爾酒量如何,但當晚他卻喝了不少的酒,像是真的很放心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都不會有人再來殺他般,喝完便伴着燃着的篝火,仰面躺在那的喃喃道,“人與人相識後的關係都是從信任建立起來的,爲什麼總有人想要打破這種平衡,做一些自掘墳墓的事?”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旁邊淡酌了幾杯,眼神清冷的盛靳年。
“很多可能,譬如利益,譬如慾望。譬如每個人不同的原則底線。”盛靳年口氣淡漠道。
“原則底線?”丹尼爾微微眯眼,“你如果不說的話,我還忘了有那麼一種信任的瓦解,叫做臥底人員的背叛呢!就像……褚雨薇?”
盛靳年斂睫,笑了笑。
他就算不說,也不代表丹尼爾想不到。亦或者,想到卻不說,而天天揣在心裡惦記着。
“你跟在我身邊求的是什麼?”
“活路。和一種新的生活。”
“還記得當時我槍殺褚雨薇時,你不是一度對我很憤怒,恨不得殺了我麼?爲什麼今天還願意以身救我?”
丹尼爾嗓音沉沉,頭腦卻依然清醒又邏輯分明,如果你把他真的當成一個失意的醉漢,未免就太低估他這借醉故意的試探力了。
“因爲那時我沒有殺過人,更沒想過要與你們爲伍。後來在被你們逼着走上這條路後,殺人是因爲要活命自保,而救你則是因爲你若死了,你手下的那幾個只怕被調轉槍頭先解決了我,所以爲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也必須要保全你。而只有跟着你回金三角,才能免除被國內警察追捕的危機!人心是隨着局勢而變,不懂變通,不識時務者只有地獄一條路可走。”
丹尼爾眯起眼睛,“哦,這道理我明白,聽上去就顯像是把女人**了一樣。第一次難免會因爲痛而毫無快感,可一但那層隔膜被捅破了,就會變得越發不能自拔那種銷魂的感覺!”
知道盛靳年跟他們不同,他是不會承接他這話題的,丹尼爾從褲兜裡摸出煙來扔給盛靳年一支,另一支叼在嘴裡燃起後,徐徐吹出繚繞的煙霧,“雖然我帶來的這幾個人都是經驗豐富,驍勇善戰的。別說今天加利和傑森是因爲叛變被殺,就算他們沒有叛變,是被人故意陷害冤死的,我也不後悔殺掉他們!你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你不容許別人有犯上的機會,所以要立威?”
“因爲他們要殺你,而你是我需要的人才,僱傭兵多得是,但人才卻沒幾個。我身邊最想要的就是像盛你這樣深謀遠慮的人。只要你誠心誠意的跟着我,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但是——”
丹尼爾驀地話音一轉,口氣陰冷的好似從陪葬的棺材裡拔出的寒意隱隱的利刃,“如果讓我知道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或者一直以來都在跟我玩無間道,我會讓你死的比加利他們,還要痛苦幾百倍!”
***
兩日後,凌晨碼頭的船隻靠岸,在船員把一隻只箱子搬上岸後,就見一男子手持單據精心覈對一番確認無誤後,低聲吩咐帶來的工作人員把所有的物品都搬上前來取貨的貨車,動作麻利點!
當他們裝好貨物,正準備押車走人時,卻突然碰到前來檢查的警隊,要求他們把運送的單據以及車裡面的物品開箱檢查,以免非法物品趁機混雜在裡面。
在男子按照警方的要求開了最外面的幾隻箱子,檢查無誤後,領頭的隊長敲了敲一隻不大的木箱,看到裡面還裡三層外層的包裹着嚴實的密封袋,不由道,“這小箱子裡裝的什麼東西?才這麼大點兒,打開看下!喏,還有那一隻也打開——”
隊長示意着,這箱子斜對面角落裡放置的另外一隻,外觀和它一模一樣的,車裡僅有的兩隻小箱子道。
“長官,這箱是我們公司今年新開發藥品的原料,因爲提煉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非常珍稀,所以必須密封保存,否則接觸空氣被氧化會失去其活性,就變得沒有價值了。”
說話間男人拉過領頭的那個隊長,左右環顧了下後往他手裡塞了一張支票,“長官,我們定邦的藥材都是經過海關嚴密檢查的,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這有一批客戶催的緊,蕭總吩咐我們貨一到就立刻連夜都要給客戶送過去,不然損失巨大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蕭總日後必然會重重感謝您的!”
收了這價格不菲的支票,隊長滿意的勾了勾脣角,隨之對車外面等着的手下道,“我已經檢查過了,車上沒有違禁品,走!去檢查一下其他車輛看有沒有特別發現!”
送走了警隊,男人立刻跳上車,讓工作人員快點開車。
在他們車子一路往回開,經過一處沒有攝像頭,道路非常偏僻荒蕪人員的道路時,車燈連續晃了三下,隨之原地丟下一隻箱子便重新啓動了車子。
從這批貨靠岸開始,一直經過剛纔的臨時檢查,到現在東西被‘扔’下車,一切都在黑暗中蟄伏的人影注視下。
待到那輛運送貨物的車子完全離開後,那輛黑色的越野車才從裡面緩緩開了出來,下來兩個人撿起那隻被丟下車的小箱子後,迅速上了車消失在夜色中!
……
“我就說,當成我找盛做我的幫手,真是沒有找錯人!”
一間廢棄的鄉村診所裡,丹尼爾叼着嘴裡的煙,聞着掌心中那把粉色的藥片,表情充滿了陶醉。
一個手下拿出一顆放在鼻邊嗅着,“這貨色品質可真是上乘!味道純粹極了!”
正當他充滿期待的準備把手裡的那顆吞下時,旁邊的盛靳年卻突然揚手打落了他掌心的藥丸,緊繃着一張俊臉的厲聲道!“現在風聲都緊成什麼樣了你還磕!是想讓我們被警察包圍時,不費吹灰之力直接被帶走麼!你自己想死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