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孟梅一個人呆呆在看着窗外,一言不發,她要將白天求職失敗的痛苦收藏在心底,我不想父母和妹妹們知道。
雖然與何舒暢有個小插曲,但是她並不能指望一個陌生人能幫助她什麼,對她來說,求職失敗的陰影還是像霧霾一樣籠罩在好怕心頭。
她不希望父母知道她的不快樂。可是,萬一忍不住了怎麼辦?孟梅只能一個人望着蒼穹,儘量將眼淚收進肚子裡面。
這時候,萬德走到她的身邊,他看到孟梅一個人安靜地在窗口邊沉默,就過來對她說:“孟梅,你一個人在這裡傻看什麼呢?”
“你看,爸爸,這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孟梅看着天,安靜地對父親說。
萬德見女兒情緒低落,心想她今天去找工作一定是失望而歸,但是這個女兒一生命運多乖,他實在不忍心提起她心中的痛,往她的心裡撒鹽。
萬德拿下老花鏡擦了擦,說道:“孩子,你擡起頭來向上看。”
孟梅聽了萬德的話,她擡起頭向高遠的天際看去。
“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萬德低聲問她。
“天晴,沒什麼雲。”孟梅呆呆地說,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是啊,不也很壯觀嗎?”
“是,爸爸。”孟梅面無表情地回答,這讓萬德更心疼。
他比劃着雙手,富有哲理地說:“無論是晴空萬里,還是星光燦爛,這天空其實都是很壯觀的,是吧?”
孟梅無語,她悉心地聽着父親的勸導,因爲她知道,父親是爲了開導她才說這番話,也難爲萬德這樣一個跑貨運的駕駛員,居然能說出這番有哲理的話。
“那我們的心胸爲什麼就不能像這天空一樣晴朗又寬廣呢?”聽到萬德這句頗富教育意義的開導,孟梅突然想通了,她轉過身,看着父親。
萬德接着勸導她說:“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出了問題也不用害怕,就是天上也會有烏雲蔽日的時候,可是當狂風吹開滿天烏雲的時候,你會看到又是一個豔陽天。是吧,孟梅。”
孟梅點點頭,贊同地說:“是的,爸爸。”
萬德摟着她的肩,對孟梅說:“我們在生活中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勇敢地面對,四周光禿禿的,那不看就是了。你看,我今天嘮嘮叨叨地說這些幹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爸爸,這些天,我已經跑了無數個地方去應聘,可所有的地方,都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拒絕我。”孟梅一時間將心裡的痛苦全部向萬德說了出來,雖然沒守住不讓家裡人知道的初衷,不過當她說出來後,心情輕鬆了不少。
萬德笑笑說:“所以,你很失望,對吧。”
孟梅點點頭,萬德接着說:“孩子,爸爸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當時,是你給了我希望,讓我在跑貨運的道路上堅持了下來,我多年搞運輸,也有一些客戶和老闆,給你找個工作應該不是問題,你不用擔心
,這件事情讓爸爸來辦,只是你得給我時間。好嗎?”
“真的嗎?爸爸,那真是太好了。”孟梅高興地差點兒也跳出來了。她想:“如果爸爸真的能幫我找到工作,那就解決了我的大事了,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工作,做出自己的成績來,我不要再依賴父母。”
萬德拍了拍孟梅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孟梅,好了,你現在去幫爸爸將茶端過來。”
“好,我這就去端。”說完,孟梅高興地進屋幫父親端來他的茶,儘管她還是一瘸一拐地走着,但是此時孟梅的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
機遇終於來了,三年一屆的換屆選舉又到了,老家的村長盧育安爲了換屆選舉,提着五包中華,一籃子水果點心來到劉萬德家。
按國家規定,每個年滿十八週歲的公民都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劉萬德家除了季竹還在念高中,離選舉權還差年半。
劉萬德夫婦加上孟梅和仲蘭、淑菊,一共有五張選票。幾個競選者爲了票數第一,在競選中脫穎而出,都會在私底下拉票,基本上一張選票會送上一包中華,這已經是各村選舉不言而喻的潛規則。
劉家選票多,而且萬德認識的人多,村子裡有許多人缺少主見,在投票時往往會跟着劉萬德而投,因此,籠絡住劉萬德對村長候選人來說也是比較重要的。雖然劉萬德說了並不一定能算數,但是他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因此,老村長就親自來找劉萬德做說客。
但是,老村長見到萬德後,發現萬德悶悶不樂,接待他並不是十分上心,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
憑着盧育安多年在官場摸爬滾打的經驗,當即就看出劉萬德一定是有什麼事給擱住了。這點上,他的猜測完全正確。別拿村長不當幹部,他們察顏觀色的水準不見得比其他官員差。
雖然劉萬德夫婦招待了盧育安吃喝,並且頻頻向他敬酒,但是,萬德心中有事,還是讓老村長捕捉到了。
他的嗅覺是相當靈敏的,不然,他又怎麼能在村長這個職位上連續幾屆屹立不倒。
這時候,老村長拭探着說:“萬德,你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劉萬德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這時候,張月瑛端上菜,招待老村長:“你看,家裡也沒什麼東西好招待的,就這樣湊和吧,請村長不要見怪啊。”
老村長接過茶杯,連忙說:“嫂子你太客氣了,我自己來,你忙。”
“哎,那你和萬德先聊着,你們慢慢吃。”張月瑛說着告別村長,自己去忙家事,其實是村裡的事情,一般都是一家的男主說了算,女人都不不干涉的,就像古代的後宮不幹政一樣,張月瑛是躲開讓劉萬德可以放開地和村長單獨談談的。
老村長見張月瑛走開,就對萬德說:“萬德,你和我什麼關係啊,有事你說話,別跟我客氣。”
萬德嘆了口氣,說:“這事情,說來真是我的一塊心病啊。”
老村長疑慮地問
:“出了什麼事了,你說,我能幫得上的,我就一定幫,你跟我客氣,我就跟你急啊。”
看到老村長那兩肋插刀的態度,萬德終於向他道出了自己的心事:“哎,孟梅現在這麼大了,她想找一份工作,可惜……”
盧育安一拍萬德的肩,笑道:“萬德啊萬德,就這點屁事,還叫事嗎?”
老村長坐了下來,對劉萬德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你說,我在天姥城裡開了一家公司,你就讓孟梅到我的公司裡工作好了。這樣,你讓她星期一就來,就這麼說定了。”
萬德猶豫地說:“哎,這怎麼好意思?如今安排一個工作也不容易,上崗競爭那麼激烈,如果就這樣讓她開綠燈進了公司,別人會不會有意見啊。”
“能有什麼意見啊,我的公司我作主,誰敢多嘴多舌嚼舌根啊,你就放一百個心,你的女兒在我的公司裡,我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是一樣的。”
看到老村長如此態度,萬德點點頭,覺得可以。育安見萬德對孟梅工作的事情並不反對他找,最後放下中華煙就離開了。
星期一終於來臨,孟梅高興得將自己打扮了一番,信心十足地來到盧育安的公司,進了公司大門,發現他的公司還是初具規模,真是人不可貌相,別看村長平時老實本份,原來私底下居然擁有這樣大一個公司。
前臺接待見到孟梅的到來,便上前問:“請問,這位小姐,你找誰?”
“我找盧育安先生,我有預約的。”是的,老村長在劉萬德家裡的時候叫孟梅週一來的,當然應該屬於預約過的那種。
“您稍等。”秘書撥通總部電話,和老闆說了幾句,就過來對孟梅說:“你好,小姐,你這邊請。”
於是,孟梅進了盧育安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比較大,他看到門口的孟梅,驚疑地說:“你是萬德家的孟梅啊,快進來,進來吧。”我一瘸一拐地走進了辦公室。
孟梅將自己的資料遞上說:“盧叔叔,這是我的畢業證書和成績,請您過目。”
盧育安將這一切放到一邊,說:“這些都不用,萬德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再說你老家就是我們村裡的,你小時候我看着你長大的,還能不知道你。”
於是,孟梅笑笑說:“這倒也是,那盧叔叔我……”
“哦,你被錄用了,你明天就來上班吧。”
是嗎?孟梅高興得情緒都激動起來,不過在盧育安面前還得表現的矜持一點的,可不能太過於張揚了。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盧叔叔。”孟梅一口氣說了了幾個謝謝。
盧育安擡頭看着孟梅說:“我看你的工作,目前先去做前臺,做收銀員,也負責前臺接待,你看如何?”
“行。”
“不過你別擔心,過幾天我就給你升上去。”
“謝謝。”孟梅聽他說過幾天還能給她升上去,當然高興得連說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