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城是市長的兒子,市長跟書記是一個位置,只不過魏遠城的父親有些奇怪,不喜歡別人喊他書記,都喊市長。
不說魏遠城的身份,他本人的相貌其實也是一點都不差。
英俊帥氣,家裡又有背景,雖然喜歡出去鬼‘混’,不過他的優點,足夠覆蓋掉他一切的缺點,讓無數的‘女’人趨之若鶩。
“你看着我,是在想什麼嗎?”
魏遠城請俞舟坐在了自己的對面,他左手邊就是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像是一片漂亮的觀景陽臺,這裡斜出水面一段,一眼望去就是煙‘波’浩渺的水面。湖對岸還有已經染上了霜‘色’的樹木,一片明黃和暗紅。
右邊是大城市的喧囂,左邊是寧靜的天然湖泊。
俞舟收回自己打量魏遠城的目光,捏了漂亮的描金白瓷小勺子,攪了攪杯中的咖啡,笑說道:“只是在想,你這樣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人,怎麼會對我感興趣。畢竟,我還是一個已婚的‘女’人。”
魏遠城今天穿得很‘精’致,因爲要來見的人是俞舟,他‘交’往過的‘女’人不少了,但是還沒有一個能讓他這樣用心。‘精’致的手工外套被他脫下來放在衣帽鉤上,腕上戴着白金名錶,便是連淺褐‘色’雜藍‘色’的襯衫也透着一種歐洲紳士的味道。
聽了俞舟的話,他反而去打量俞舟:“俞小姐,我似乎沒有你有錢,也沒有你有地位,你不覺得這樣的約會,其實應該是我的榮幸嗎?”
榮幸?
約會?
這些詞,都跟俞舟沒關係,因爲她不是來約會的。
她拿過旁邊放方糖的小碟子,輕輕地放了兩塊方糖進去,擡眼的時候瞧見魏遠城正在打量他,便問了一句:“在別人的眼裡,我喝咖啡都是不應該加糖的嗎?”
魏遠城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俞舟一眼看穿。他點點頭;“一直以爲俞小姐這樣的‘女’強人,不管是咖啡還是牛‘奶’,都不應該加糖。”
別人都是這樣認爲的,可是商照川不這樣認爲。
俞舟忽然想起她逃婚那一天,找了商照川談判,下去吃下午茶的時候,那個人很細心地在牛‘奶’裡放了糖,才遞給她。
“喝什麼都不過是隨意,也不需要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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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俞小姐似乎還是個很隨‘性’的人。”
魏遠城喝了一口咖啡,又給俞舟介紹這個環湖天堂咖啡廳,這樣的好地方,平時都有很多人來的,不過這個時候已經被魏遠城給包下了。他是市長公子,誰能不給面子?
“我上次的建議,不知道俞小姐回去有沒有考慮過。”
“如果沒有考慮過,今天不會赴約。”俞舟很直白,她不大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聊的約會上,當初跟沈涵玩兒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當時她就覺得這些東西很無聊,只是礙於沈涵的面子,不怎麼想說,而且沈涵說,別的情侶都是這樣的,可是俞舟沒有感覺。
她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很現實的人,現實得可怕。
因爲她下一句對魏遠城說:“在開始跟魏公子談之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要的是結婚,不是愛情,你搞清楚了嗎?”
不得不說,魏遠城其實是清楚的,可是他覺得俞舟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不大好。
“我知道,不過依然對您很感興趣。”
俞舟攪拌着咖啡,聽着方糖撞擊瓷杯時候的那種細微而悅耳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她看着外面的湖面,慢條斯理地說:“我以爲魏公子和令尊,肯定都是對我的錢感興趣。”
魏遠城聽了這句話,一下就笑出來。
俞舟真的……
太出人意料了。
這樣的聰明‘女’人,太讓人覺得忌憚,但是又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開始明白,商照川到底是爲什麼,纔會在當時的酒吧那樣失控了。
魏遠城完全能夠體會到當時商照川的感覺,但是——俞舟跟商照川,又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您的錢感興趣的,肯定是我的父親。而我,只會吃喝玩樂,所以我對您的錢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俞小姐您本身。”
對錢不感興趣,對她的人比較有興趣的意思嗎?
只是對俞舟來說都沒有區別。
“我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去打一場離婚官司,在離婚的當日,甚至是判離或者是簽了離婚協議之後,立刻就要結婚。我不想跟你談愛情,我只想知道,結婚,可以嗎?”
俞舟問得很直接,她也的確比較着急。
魏遠城瞭解過俞舟現在的情況,股份必須給結了婚的俞舟,離婚之後的俞舟,可能會因爲不符合與俞母留下的股份轉讓條件。現在的俞舟,應該只是需要一個人跟她進行形式上的婚姻,有一個結婚證,別的什麼都無所謂。
這件事,還是魏遠城的父親告訴他的。
他父親叫做魏建國,算是上個時代的人了,不過思想還算是開明,媒體上有關於他的報道肯定都是正面的。在這件事上,他罕見地很支持自己的兒子,去娶一個優秀的企業家,多一個資產達十億的兒媳‘婦’,對這一位市長來說,真是具有無窮的吸引力。
所以出乎俞舟的意料,在她詢問之後,魏遠城竟然很輕而易舉地答了。
“可以。”
竟然答應得這麼簡單,就是這兩個字——“可以”。
俞舟幾乎一下就笑出聲來,甚至還笑不可遏。她自然知道對方爲什麼會這麼簡單地就答應下來,“我應該說,我,或者我的錢,其實還是很有魅力的嗎?”
“哈哈……俞小姐您真會開玩笑。不過……無法否認,您太正確了。”魏遠城上次在酒吧裡就見到俞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玩玩還是認真的,結婚對男人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吃虧的事情。更何況,在俞舟的身上,真的是有利可圖。而他對俞舟,也不是沒有一點的興趣。
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婚姻就這麼簡單地決定了。
“看你似乎還沒有接受?”俞舟竟然覺得難得地輕鬆,不去想那些別的,“大約覺得很突然。”
“是有一點。”
魏遠城沒有否認,他忽然說起在美國的時候,“我以前也在加利福尼亞求學,不過去年纔回國。我跟商照川認識,也認識你。”
俞舟挑眉,她倒是沒想到:“那倒是巧合了。”
其實一點也不巧合。如果魏遠城跟商照川不認識,那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酒吧,魏遠城也不會當時一上來就問俞舟還要不要跟人結婚之類的。商照川還說過要給俞舟找一個下家呢,連方洋都知道,還有什麼人不知道?
魏遠城道:“當時我印象很深刻,你是反方的辯手,但是我們這邊的辯手是商照川。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然後很快就輸掉了。從那以後,貌似你們倆就成爲針鋒相對的仇人了。”
“不,我跟他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俞舟糾正了一句。
魏遠城笑:“似乎也是,看似沒有什麼‘交’集,不過幾年裡一直都是對手。我有一種很奇怪的危機感,只要一提到商照川,你就渾身的警惕,似乎怕我,或者說怕你自己說錯話。”
因爲這個男人太具有侵略‘性’,俞舟必須時刻謹慎。
她搖搖頭,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糾纏,只是魏遠城還不肯罷休:“其實,當時那一場辯論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商照川是看我當時臉‘色’差,所以趕緊地三言兩語將我打發掉,好讓我下去治病吧?”
俞舟冷笑了一聲。
魏遠城瞪眼:“你怎麼知道?”
“呵……”俞舟真覺得她是遇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了,她嘆了口氣,“我就當是這樣吧,接受一下商首席的憐憫。不過這個話題,似乎不大適合繼續……”
她的話沒說完,卻已經看向了魏遠城右手的方向,也就是她自己的左手邊,那邊是大型的品牌店和商場,不過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
陳江山怎麼站在商場大‘門’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着,那車牌號,看着就知道是陳江山的。
他正在打電話,滿臉都帶着笑,過了大約半分鐘,旋轉‘門’裡走出來一位打扮典雅的貴‘婦’,身邊還跟着一個俞舟很熟悉的‘女’人——蘇顏。
從商場出來的‘女’人叫張巧麗,是蘇顏的母親,也是蘇氏家族掌‘門’人蘇航的妻子,跟俞母是一個等級的人。她臉上畫着有些‘豔’麗的妝,跟她‘女’兒一樣,顯得招人眼球。
她們母‘女’剛剛出來,陳江山就迎了上去,然後跟那張巧麗擁抱一下,相互親‘吻’,就在蘇顏的面前。
而蘇顏,只是在一邊看看。
這邊,俞舟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竟然一口將裡面的咖啡給喝乾了,冷着臉,輕飄飄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出去處理一點事兒。”
好,很好。
陳江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蘇顏母‘女’勾搭到一起,有意思,蘇顏是個小三,‘插’足了她的婚姻,她母親也是小三。
這一家子不要臉的東西!
俞舟拎着包,就這樣帶着她慣有的一身冷‘豔’,站在了商場‘門’口,“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