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閣雖然已被官府貼上了大大的封條,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百花閣閣樓的魅力。
雲笑風此時此刻就坐在閣樓上,凝視着遠處的一片燈火闌珊。
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雲笑風只聽腳步便可以分辨出是誰來了。
因爲除了蘇思思,沒有第二個人的腳步能這麼活潑愉快。
蘇思思拍了下雲笑風的肩膀,笑着對他道:“聽說你拒絕入朝覲見皇上?”
雲笑風道:“不是拒絕,而是不敢。”
蘇思思接着好奇問道:“爲什麼?”
雲笑風笑了笑,說道:“因爲我的膝蓋太直,沒法下跪。”
蘇思思也笑了:“那聽說皇上要封你爲候,你卻只要了兩件皮襖,這又是爲何?”
雲笑風懶散地笑道:“我覺得我們要去長白山,皮襖比侯爵有用些。”
蘇思思笑地更開心了:“那爲什麼不要三件呢?”
雲笑風調皮地說:“因爲李有福皮糙肉厚,用不着穿。”
蘇思思這次笑得彎下了腰,她從背後拿出一個紙糊的小燈籠,裡面閃着微弱的光。
蘇思思道:“你猜這裡面是什麼?”
雲笑風搖了搖頭。
蘇思思接着道:“螢火蟲,我花了一晚上才捉到一隻。”
雲笑風接過燈籠,怔怔地望着它。
螢火蟲在燈籠裡微微發亮。可是那亮光實在太弱,顏色也着實太淡。雲笑風想起他上次見螢火蟲,是上次和雙兒喝酒的時候。但是那螢火蟲放出的亮光要更爲鮮明。他一直以爲螢火蟲就應該要能放出煙花一樣燦爛的亮光纔對,或許這隻螢火蟲已快死掉。
雲笑風在紙燈籠上戳了一個小洞,螢火蟲便站到了小洞上,像斷了氣一般,一動不動。
又過了許久,螢火蟲才飛了起來,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圍着閣樓繞着弧轉了一圈,似乎想把失去了的時光統統要回來。它逗留了一會後,才順着風向,消失在東邊。
螢火蟲消失後,那道光的軌跡在雲笑風的心裡滯留不去,閉上眼睛,那抹淡淡的光彷彿無處可歸的幽魂,在濃暗中不停的徘徊。他總覺得那個螢火蟲,也許是雙兒變得,要他永遠記住自己。想到雙兒,雲笑風的心依舊會痛。
但是這螢火蟲也可能是那個在草原上遇見的憂傷的女孩,可是,她真的還在等着他嗎?她又過得如何?
雲笑風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去想清楚。
因爲蘇思思已依偎在了他的懷裡。
雲笑風也許真的曾想把這個位置永遠留給那個草原上憂傷的女孩,可是他現在也很需要一個人靠在他的懷裡。
所以雲笑風緩緩閉上了雙眼,享受起了月光的撫摸。
(《殘月彎刀》完,敬請期待第二卷《俠影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