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笑風與蘇思思呆在客房裡,兩人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髮呆。
蘇思思忽然扭頭看着雲笑風:“窗外一片漆黑,你在看什麼?”
雲笑風搖了搖頭:“我沒有在看,我在聽。”
“聽什麼?”
“聽沉默。沉默是可以用耳朵聽到的。”
蘇思思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你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地方?”
“是。”
“所以你已經習慣了孤獨。”
雲笑風點了點頭:“不過,孤獨的種類也林林總總,其中有你可能意想不到的孤獨。”
“比如什麼樣的?”
“無可奉告,孤獨會因你本身的不同而千變萬化。”
蘇思思道:“但是孤獨對我來講,只有一種。”
雲笑風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蘇思思注視着雲笑風的眼睛,款款道:“山水仍存,花月依舊,你卻不在。”
雲笑風彎腰深深地咳嗽了一下,眼睛裡忽然寫滿了故事。
蘇思思接着說:“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能告訴我嗎?”
雲笑風腦海裡又浮現了那個草原的女孩和月下的牧羊,但是他嘴角緊閉,搖了搖頭。
蘇思思還要說什麼,這時,一聲令人不寒而戰的慘呼打破了整個客棧的安靜,如若死神降臨。
雲笑風立馬和蘇思思奔向樓外,小馬已經捷足先登,呆呆地站在了門口。
雲笑風順着慘叫的聲音望去,發現幾百米外的雪地上躺着一個已經一動不動的人,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驚悚與駭人。
他的周圍只有一行他自己的足跡,其他地方依舊被完好的白雪所覆蓋。
其他商人也聞訊趕來,看到眼前這幕已被驚呆,臉色頓時慘白。
雲笑風伸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他自己便施展輕功,穿過鵝毛大雪,輕輕地飛到了那人的身旁,在雪地上了留下淡淡的一點腳印。
雲笑風接着屋內的微弱的燈光,看清了那人的臉,他不是別人,正是在幾個時辰前還嚎啕大哭的鐵公雞,只不過,他已經變成了一隻死公雞!
雲笑風先摸了摸他的脈搏,然後仔細地翻弄了鐵公雞的衣服,低下頭深深地嗅了一下他的臉,回頭深深地看了一下鐵公雞的腳印。他緊接着脫下了鐵公雞的上衣,發現心臟處竟然有一個綠豆般大的紅血印!
這時衆人已陸陸續續地靠了過來,四下頓時一臉寂靜。
每個人瞧着鐵公雞詭異的死法,詭異的臉,胃都開始沸騰。
金不換終於忍受不住,彎下腰開始不停地嘔吐。鐵算盤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發生了什麼,發出一聲恐怖的嘶吼。釘鞋的表情依舊冷漠,但是他的嘴角已在不斷抽搐。
另一個叫元寶的商人臉已經變形,失聲大呼:“雪女!一定是雪女乾的!這裡已經被詛咒了,我們都要死在這了!”
小馬憤怒地講:“你胡說什麼!世上哪有什麼鬼!”
元寶吼道:“這裡只有他一人的腳印,他的胸前卻被穿了一個大洞,不是鬼,能是人做的嗎!”
小馬一下愣住了,因爲他也想不出爲鐵公雞是怎麼死的,如果是自殺,又沒有任何兇器,何況鐵公雞也不是自殺之人;若是被他殺,這裡只有他自己的腳印。
而且更詭異的是,他的身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跡,若有人刺他的心臟,他的衣服也必定留下痕跡,可是他身上的皮襖偏偏完好無損!
難道真是那個叫雪女的幽魂所爲?!
想到這,小馬竟然忍不住打了下冷顫。
空氣又寂靜了起來,一種恐懼至極形成的寂靜。
他們並不是因爲沒有見過死亡而恐懼,而是因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死法,並且也許自己就是這種死法的下一個犧牲者!
雲笑風淡定地搖了搖頭,回頭對他們一字一句地道:“只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看到鬼。”
蘇思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知爲何,現在她一思考就會頭痛:“不管怎樣,我們應該好好安葬了他,回客棧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