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沒想到過,耗子會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清楚他是從哪裡弄到我的手機號的。
“小子,你他嗎沒死吧?”耗子的聲音從聽筒了傳了過來。
我平靜了一下心緒,說:“他嗎的的沒死,我怎麼敢死呢!”
“艹。”耗子嘴裡罵了一句,說:“我告訴你,我耗子想要弄你,我就光明正大的弄死你,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我聽出了耗子話裡的意思,他的這個電話,是來訴說他的清白的,我冷笑了一聲,說:“耗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沒必要跟我來這套吧?是不是你乾的,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
“臥槽。”耗子又是爆了一句出口,我聽得出他的語氣和情緒都很暴躁,他罵道:“小子,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是我怕你,只是不想你無緣無故把屎盆子扣我頭上,咱倆的事情沒完。”
耗子說完那話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
我一手拿着手機,發了幾秒鐘的呆,和耗子通完電話後,我居然開始有些相信他的話了,耗子那說話的語氣,真的不像是裝出來的。
“新哥,耗子打來的?”坐在我不遠處的西門平,問我。
我對他點點頭,說:“是他。”
“他說什麼了?”西門平又問,其他的兄弟也都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把耗子的原話說了一遍,說完後屋子裡沉默了一會。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人,宋文凱。
宋文凱有個堂哥是島外混社會的,如果那件事真的不是耗子乾的,那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宋文凱叫人乾的了。
我感覺這個可能性很大,可隨即我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宋文凱他們,是怎麼知道我住院的?
這件事只有幫派裡的兄弟知道,我去的哪個醫院只有光頭熊哥他們知道,就連黃琳我都沒告訴,宋文凱是沒渠道知道消息的啊。
一個個疑問纏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解開,耗子好歹也是個老大,我在醫院被人偷襲,事情也沒鬧得多嚴重,按理說耗子也不至於這樣推卸啊,他有個所長妹夫,也不可能怕我。
越想越是沒有頭緒,最後想的我心煩了,我索性不再去想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我答應了範姍姍今晚請她吃宵夜,於是十點多的時候,我就回出租屋去了。
走到樓上,我看到範姍姍屋子的門縫裡有燈光,我就走過去敲了敲門。
範姍姍問是誰,我說是我,她才走出來把門打開。
看到範姍姍後,我說走吧,請你吃宵夜,範姍姍嘻嘻一笑,說:“好啊,不過你得等我一小會,我準備一下。”
我也要去屋子裡拿錢,於是就說好。
回到屋子裡後,我打開了抽屜,把下午時範姍姍給我的那疊錢抓在了手裡,我快速的點了一下,正好三千塊,這錢算是白撿的了。
我拿了一千塊到兜裡,就關門走了出去。
女人這種動物,要出門前是真的夠墨跡的,我在門外又等了範姍姍幾分鐘,她還是沒出來,我叫她快一點,她的回答總是那麼的重合:“就好了,就好了。”
在我無語的等待中,範姍姍終於是開門出來了,她沒穿今天的那件裙子了,換上了一件襯衫和牛仔褲。
我看着她,問:“怎麼不穿裙子了?”
範姍姍鎖好門,白了我一眼,說:“今天外面有風,我怕走光。”
我笑了起來,又不自覺的調侃起了她:“沒事,今天下午已經走光過了。”
範姍姍氣的舉起拳頭就要朝我身上砸來,她的拳頭舉在半空中,沒好氣的說:“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揍你了。”
我邁開步子往樓下走,我說:“我可是黑社會,你敢揍我嗎?”
範姍姍愣了愣,然後她嘟囔着說:“黑社會有好有壞,你是好的那個。”
聽到這話,我在心裡想,我是好的那個嗎?我感覺不是,會走上這條路,就已經不能稱作一個完全的好人了。
我就對範姍姍說:“其實我並不好,以後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範姍姍似乎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她說:“怕什麼啊,你都有女朋友了,還敢對我怎麼樣嗎?”
我也懶得去解釋了,跟她走出了出租樓,往外面走去。
我問她:“你想吃什麼,去飯店吃,還是吃燒烤。”
範姍姍立刻說:“當然是吃燒烤啊。”
於是我倆就在出租樓旁邊不遠的一個燒烤攤上,吃起了東西。
這燒烤攤就擺在路邊上,我讓範姍姍自己去挑東西,她挑完後叫我去挑,我擺擺手,說:“你隨便幫我挑點就好了,我不餓。”
範姍姍說了句好吧,就又去點了一些。
點的東西還沒上來,範姍姍對我說:“劉新,你女朋友好漂亮呀,他和她什麼時候結婚啊?”
聽到結婚兩個字,我想起了黃琳的父母,心說他們對我的態度,會讓黃琳跟我結婚都是怪事。
和範姍姍閒聊着,我有心事,也沒怎麼和她多說話,我們點的東西上來後,就悶頭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一道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劉新。”
這個聲音我極其的熟悉,我擡起頭往前面看去,就看到黃琳正站在距離我五六米遠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我愣住了,黃琳怎麼來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在燒烤攤上看到我。
範姍姍聽到有人喊我,她也扭頭去看,我一愣過後,立刻就站了起來,說:“黃琳,你怎麼來了。”
我這話是下意識說的,說完後我才覺得不妥,黃琳笑了一下,說:“是啊,我不應該來的對不對?”
瞧見黃琳如此,我的頭立刻就大了,黃琳生氣了。
我說:“你怎麼這樣說啊,我沒說你不該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來。”
“對啊,你沒想到我會來,你要是想到我會來,我還會看到這一切嗎?”黃琳冷笑着對我說。
我說:“你別誤會啊,我就是請她吃頓宵夜。”
黃琳咬着嘴脣,說:“我怎麼會誤會呢,你天天上班那麼忙,天天在加班,天天沒時間來找我,但是沒關係啊,你有時間和她吃宵夜,吃的這麼愜意,這個就足夠了。”
範姍姍察覺到黃琳誤會了,她拿紙擦了一下嘴脣的油漬,說:“你……你別誤會呀,我和劉新只是出來吃點東西,我們……”
沒等範姍姍的話說完,黃琳在狠狠瞪了我一眼後,轉身就跑了。
看到黃琳跑了,我立刻就追了上去,如果是平時,三兩下我就能追上黃琳,把她抱在懷裡,可是我身上有傷,一跑就會牽動身上的傷口,快跑的話傷口會更疼。
我追着,對前面的黃琳喊:“黃琳,你別跑了好不好,聽我解釋啊。”
黃琳頭也不回,似乎是因爲生氣,她跑的格外的快,沒幾下,我和她的距離就越來越遠。
我很想跑的再快一點,但身上的傷實在不允許,遠遠的我看到黃琳在跑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坐上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走了。
望着那輛開走的出租車,我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沒力氣跑了,拿出手機就給黃琳打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我一個個的給黃琳打電話,每次要麼響一聲,要麼響兩聲,就直接被黃琳給掛了。
黃琳不接我的電話,我就只好給她發短信,我在短信裡面說黃琳你別生氣,我前兩天真的是在加班,我沒有騙你,我會請那個女孩吃飯,是因爲那天……
我打了很多的字,把那天張小兵纏着範姍姍,我幫忙的事情說了出來,又說張小兵被我叫來的人打怕了,主動送錢來給我,我才請範姍姍吃的飯。
有的事情我對黃琳坦白,但我身上有傷的事情,還是不準備告訴她。
短信編輯好後,我就準備發過去,還沒等我發呢,我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正是黃琳發來的。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以後別來找我了,你這個騙子。”
看到這兩句話,我被氣的笑了,很無奈的笑。
我這些天沒去找她,黃琳本來就有怨念了,現在她高高興興的來找我,可卻是看到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吃東西,這個女孩還是她見過面,住我隔壁的。
黃琳從小嬌生慣養,脾氣不好,她看到我和範姍姍吃宵夜,指不定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我立刻把我編輯好的短信發了過去,女人真的是麻煩,我和範姍姍一點事情都沒有,黃琳偏要弄成這樣。
短信發出去後,我有連續發了幾條,都是在和她解釋,等我發完打她電話的時候,黃琳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黃琳一個人坐出租回去,手機又關機了,我放心不下,於是也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黃琳所住的小區。
我來到黃琳的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門鈴。
“這麼晚了,誰啊?”屋子裡面傳來了老闆娘很不耐煩的聲音。
我不想和老闆和老闆娘說話,但這種時候,我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了,我說:“我是劉新,黃琳回來了沒有?”
我說完這話後,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穿着睡衣的老闆娘,怒氣衝衝的看着我,她說:“劉新,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對黃琳怎麼了,她哭成那樣,你說啊。”
我沒管老闆娘對我的吼聲,我邁步就想往裡面走,老闆娘立刻推了我一把,說:“你幹什麼?”
我說我要去看看黃琳,她誤會我了,所以才哭的。
老闆娘又推了我一下,說:“不需要你看,你最好沒對我女兒做什麼,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和老闆娘說話的動靜很大,老闆也從屋子裡出來了,他黑着一張臉,對我說:“給我出去,這麼晚了來我家做什麼。”
我看着老闆,說:“我要見黃琳,她誤會我了。”
老闆咬着牙說:“劉新,你把我店弄得烏煙瘴氣還不夠,現在還跑到我家裡來鬧了,你小子真行啊,要不是你,我的店也不會烏煙瘴氣成這樣。”
我皺了皺眉頭,我搞不懂老闆這話裡是什麼意思,之前有人來店裡找我麻煩,他說我把他店弄得烏煙瘴氣,這個我能理解,可是我現在已經離開他的店了,又怎麼烏煙瘴氣了?
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來爭辯這個的,我也不能理解老闆的話,以後我才知道,老闆今晚會這樣對我說,是黃琳對我隱瞞了一件事,這件事黃琳一直在騙我。
我又重申了一句:“我只和黃琳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我這話剛說完,老闆娘又狠狠地推了我一下,她這一下猛推,讓我身上的傷很疼,險些就摔倒在地上了。
砰地一聲,老闆娘把門關上了,她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以後別糾纏我們家黃琳,你小子,配不上。”
老闆娘的這句話,很冰冷,很無情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的拳頭捏得很緊,我配得上黃琳嗎?以黃琳爸媽的高要求,我現在怎麼可能配得上。
現實是那麼殘酷,我和黃琳互相喜歡,但我沒錢沒車沒房,她父母就是瞧不起我。
少青幫的堂主?這個位置在一些人的眼裡覺得不錯,但在普通人的眼中,就是個混混頭子,沒什麼出息。
門已經被反鎖上了,我沒有再說什麼,就算我再怎麼叫喊,他們也不會再開門了。
沒見到黃琳,還被老闆和老闆娘訓了一頓,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和黃林之間本來好好的,卻是因爲我和範姍姍的一頓宵夜,弄成這樣。
早知道會這樣,我今晚就主動來找黃琳了,可這個世界上哪有早知道這種東西賣呢?
我隨後走出了黃琳所住的小區,給黃琳打電話,還是關機,不管怎麼樣,黃琳回家就好了。
我走到路口,攔了一輛車子,回去足浴中心那邊了。
坐在車上,我腦海裡想着老闆娘對我說的那些話,她的瞧不起,倒是給我了不少動力。
我的心情很低落,回到出租屋後,我拿出鑰匙要開門,鎖還沒打開,隔壁的範姍姍就把門打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