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諾被越天抓到了一個幽閉的地方,雙手死死的釘在牆上,血跡已經乾涸了。
這個地方光線昏暗,只有牆上幾個小火苗形單影隻的跳躍着,蘭諾甚至不能確定這裡到底是一個山洞又或是地下的密室?
越天爲了防止蘭諾肚子裡的孩子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特意在蘭諾的周圍佈置了魔氣壓制,蘭諾醒來,掙扎了幾下,力氣就被魔氣吸走了。
她只能無力的靠在牆上,看着幽暗的四周,咬了咬牙,想不到自己這次幫不到星術宮,怕是要做爲越天的人質拖了星術宮的後腿。
蘭諾嘆了口氣,待心情平靜下來,兩隻手腕上的疼痛強烈起來。蘭諾倒吸了幾口冷氣,突然,有一股暖意從肚子上緩緩的流向了兩隻手腕,暖暖的輕輕的驅散了手腕上的疼痛。
蘭諾笑了,是她的孩子在保護她呢。
“很幸福麼?”正對着蘭諾的火把一下子亮了起來,昏黃的燈火下,越天慵懶的側臥着,原來蘭諾的面前陳列着一張小榻,不知越天這個變態在這裡偷窺了他多久?
蘭諾眼睛只是瞥了越天一眼,便轉向了別處沉默不語。
越天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陰騖而冰冷,讓人心頭寒冷。
蘭諾抿了抿脣,閉上了眼睛,忽略掉越天那陰冷的帶着侵略的眼神。
驀地,方纔懶洋洋的人眨眼間貼到了蘭諾的身上,沒錯,是貼到了蘭諾的身上,越天那毫無溫度的嘴脣,貼着蘭諾脖子上的皮膚,引得蘭諾不住的顫慄。
蘭諾冷冷的斜睨着越天,“動手吧。”
越天卻是低沉的笑了起來,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蘭諾的脖子,陰騖的聲音簡直令人作嘔。
“我不會殺了你的,你那麼有趣,當初天翎害我不淺,我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北慕寒?”說着越天的情緒激動起來,五指用力的掐住了蘭諾的脖子。
蘭諾血色上涌,呼吸困難起來,雙手下意識的護在自己的肚子上。
就在蘭諾以爲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越天卻又鬆了手,蘭諾大口的喘氣,彷彿是一條脫水的魚。
越天陰冷的視線始終沒有放過蘭諾,看着蘭諾脖子上暗紅色的手印。冷哼道,“蘭諾,你的小聰明早晚會害死你的孩子。”
越天的眼眸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緩緩的移到了蘭諾的肚子上,不懷好意的笑着。
蘭諾一驚,難道是越天想除掉自己的孩子?蘭諾被越天這種矛盾的行爲弄的摸不清頭腦起來。
越天卻不再解釋,轉過身,孤傲的一步一步的走了,然就在越天快要走出蘭諾視線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
“滾出來。”越天的聲音很大,夾雜着怒火。
越天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跪在了越天的面前,並不說話,蘭諾眼眸直直的盯着那抹黑影,光線暗的讓人怒火中燒。
就在蘭諾惱怒着無法看清人影的時候,那個黑影被越天憤怒的甩到了自己的腳下,蘭諾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靳斷,那個從青龍停下就不知所蹤的靳斷。
越天揹着手,陰冷的走到靳斷的身旁,狠狠地一腳踩在靳斷的背上。
蘭諾清晰地看到靳斷胸腔彈了一下,猛地吐了一大口氣,那猩紅的血被靳斷死死的咬在了嘴裡,彷彿靳斷在保留着他最後一絲尊嚴。
越天不屑的冷哼,大手鉗住了靳斷的下巴,用力向靳斷後背的方向拉,骨頭斷裂清脆的聲響在寂靜中乍響,蘭諾一驚,“你到底想做什麼?”
越天緩緩的擡起頭,那嗜血的恐怖模樣讓蘭諾心頭大駭,“你想救他?這條背叛了主子的狗?他的主人很快就要死了呢。”
蘭諾更是錯愕,難道是姎鈴?姎鈴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懲罰?蘭諾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然而就在蘭諾開口之前,靳斷艱難的開口,“我把蘭諾送來了,放,放了她。求,求求你。”
越天鬆了手,靳斷像是一潭死水,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越天沒有回答靳斷,反而是戲謔的打量着蘭諾,“親愛的諾兒,你想怎麼解決呢?明明已經成爲了人質,還敢這般的害你,我把處決權給諾兒好不好?”
那雙和北慕寒一模一樣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蘭諾,甚至裡面的寵溺的愛意都和北慕寒表現的如出一轍。
蘭諾皺起了眉頭,強硬的逼着自己移開了目光,“一頭畜生,就算是披上了人皮也不能和人一樣。”
越天目光漸漸轉冷,手臂緩緩的擡起,伸出食指,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長長,尖銳的冒着冷光,對着蘭諾的肚子狠狠地一勾。
蘭諾眉頭皺了起來,尖叫着,“你做什麼?”越天面色冰冷,手指不住的做着鉤子的動作,蘭諾感覺到肚子裡孩子痛苦的掙扎着,感同身受的痛苦彷彿是在承受着剝皮之痛。
“你這個畜生。”蘭諾緊緊的閉着雙眼,身體扭曲的扭動着,彷彿是一條抽搐的魚。
靳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撲了上去,壓下了越天的手,卻被越天一掌打飛,再無站起來的力氣。
蘭諾鬆了口氣,痛苦的感覺消失了,卻突然感覺xiai溼溼的,蘭諾驚慌起來,是孩子,她現在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孩子的存在。
蘭諾憤怒的盯着越天,恨不得將越天剝皮抽筋,越天心情暢快起來,本不想早早的解決了北慕寒的小雜種的,只是蘭諾這個賤人咄咄逼人自己一時沒忍住就動了手。
越天瞥了一眼蘭諾憤怒的臉,擦了擦手,“解決掉小的,很快就是大的了,我會讓你眼睜睜的看着你愛的人一個個的離你而去。”
越天咬牙切齒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蘭諾在越天的身影不見得那一刻,放聲大哭起來。,“天地規則的命定之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靳斷在越天離開後,爬起來,靠坐在牆邊,“它沒有死,你的孩子很聰明。”
靳斷的話音未落,蘭諾感覺到肚子上發燙,這股灼熱的溫度慢慢的轉移到蘭諾的兩隻手腕上,蘭諾訝然的看着漸漸鬆動的鐵釘,一點點的從自己的手腕上脫落。
蘭諾的身體緩緩的飄到了半空中,蘭諾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眼前一晃,一個嬰兒形狀的孩子出現在蘭諾的面前。
蘭諾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張開雙臂,然而那個孩子搖了搖頭。緊接着一道光衝進了蘭諾的身體裡,蘭諾站在了地上,身體沒有一點點的破損。
靳斷苦笑着,“看吧,他不會有事。”蘭諾驚訝地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兩隻手,摸了摸小腹,下裳的血跡已經乾涸了,蘭諾的肚子沒有一點點的痛感,她既驚喜又有些擔心。
靳斷看着走到自己旁邊的蘭諾,好心勸道,“你快走吧,你破了越天的鎖,他很快就會來了。”
蘭諾蹲下了身子,看了看靳斷癱軟的四肢,“還可以站起來麼?”
靳斷錯愕的看了蘭諾一眼,苦笑着搖頭,“我是走不了的,也不想走……”
蘭諾將靳斷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脖子的後面,靳斷皺起了眉頭,“你這樣固執,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蘭諾深吸一口氣,將靳斷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走的吃力。
靳斷眼神複雜的看着蘭諾,一轉身,自己從蘭諾的肩頭滑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骨頭清脆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看來靳斷的肋骨又斷了幾根。
蘭諾冷冷的看着靳斷,“你若是死了,姎鈴只有死路一條了。”
靳斷的身子一僵,蘭諾蹲了下來,“還想一心求死麼?”靳斷臉色黑沉,“我自己有辦法離開,你可以走了。”
蘭諾冷哼一聲,又將靳斷架了起來,靳斷臉色焦灼,“是我悄悄通知了越天抓了你,你救我做什麼?”
蘭諾一步一步拖着靳斷一起走,兩人行進的速度十分的緩慢,“我不過是怕違背對姎鈴的承諾。”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四周颳起了陰風。
靳斷臉色大變,指了指旁邊的牆壁,“推開它,從這裡走。”蘭諾伸出手,剛剛貼到了牆壁上,腳下一空,兩個人下墜。
不知過了多久,頭上傳來重重地腳步聲吵醒了昏迷的蘭諾,而靳斷早已經不知去了哪裡?
蘭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安了不少。四周一片黑暗,蘭諾伸手便可以摸到牆壁,扶着牆站了起來。
燈火突然亮了起來,霎時間一條光亮的路出現在了蘭諾的面前,四周迴盪起來靳斷的聲音,“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蘭諾仰着頭,打量着四周,除了迴音並不見靳斷的身影,蘭諾遲疑了片刻,小心謹慎的按照靳斷的提示走下去。
沒有時間,蘭諾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到底用了多少天,漸漸的加快了腳步,蘭諾有些焦急,顧不得靳斷去了何處,現在只想着快快出去,以免讓北慕寒擔憂。
道路就像是靳斷說的那樣,是通向外界的,這個地方是星術宮的後山。
陽光有些刺眼,蘭諾擡起手擋在眼前,忽然看到一處鬱鬱蔥蔥的野草不住的晃動。
蘭諾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然而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和動物,難道是風?
蘭諾心道是自己太緊張了,看錯了也說不定。
就在蘭諾轉身的一瞬間,傳來了人嗚咽的聲音。
蘭諾頓時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向身後望去,更加的確信自己方纔並沒有看錯,那晃動不是風,肯定是有人。
然而蘭諾看了半響,並沒有一個人影,頓時蘭諾的心裡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