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見李玉兒眉頭緊鎖,不似前幾次神采飛揚的模樣,看來這幾天日子不太好過,心裡也暗自好笑。
冷小燕第一次見李玉兒,倒不覺其它,只上前拜見道:“江湖後進,醫神門人,冷小燕拜見韓夫人。”王七也在旁順勢作揖。
李玉兒見了冷小燕,略微有些笑意,道:“原來是醫神門人到了,久仰久仰,算起來我們還份屬半個同門,只是江湖人士對我門下頗有偏見,也就一直沒有前去拜見醫神,還請見諒。”要知道李玉兒貴爲毒婆婆的得意弟子,對師門淵源遠比一般弟子知道得多,毒婆婆和醫聖來往頗密,她也早有耳聞。
冷小燕道:“韓夫人說哪裡話,咱們醫術毒術本屬一家,江湖人士無知者衆,夫人大可不必理會。”
李玉兒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見解倒高,真是名師出高徒啊,看來醫神冷家後繼有人了,不似我的兒子,我的功夫沒有學到三成,不光是他,連我自己也將毒功荒廢了不少。”
冷小燕本對李玉兒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她毒功到底麼樣,見她心裡着急,肯定是爲天外刀的意外去世焦心,她先被百事通擠白了幾句,也學了個乖,不直接問天外刀的事情,反而安慰道:“韓夫人是否遇到難題,晚輩對醫術也略同一二,如果能爲夫人排憂解難,晚輩也備感榮幸。”
李玉兒道:“你有這個心我就很高興了,但不知道你爺爺近來對苗疆毒物瞭解多少?”天外刀去世前,李玉兒曾爲他診脈過,從脈象上看,天外刀所中之毒李玉兒從沒見過,就算中原毒術近年有重大發現,也不會毫無蹤跡可循,因此李玉兒斷定天外刀所中之毒絕不會來自中原,定是來自苗疆一帶。醫神雖然醫術高明,但也不一定對苗疆毒物瞭解多少,何況也不是醫神親臨,只是她的一個晚輩孫女,學了醫神幾分本事更是不得而知。如果擅自將冷小燕帶到靈堂重新驗屍,冷小燕如果診斷出病因,自己不過掃了幾分面子,畢竟爲自己排除嫌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冷小燕也診治不出,自己不斷是丟了面子,恐怕還會給自己帶來更多麻煩,這個輕重李玉兒不得不自己權衡清楚。
“這個麼?”冷小燕來飛鷹鏢局本意不過是來看看熱鬧,順便揚揚醫神的盛名,她在家的時候學的輕功暗器居多,對毒術也有些瞭解,但對苗疆的毒物的確所知甚少,李玉兒一問,她不知所答,這時候才覺的來得冒昧,就算要揚名,但這個時機可也選得太不恰當了,要是姐姐在這裡就好了。冷小燕的姐姐和她是一胎雙生,模樣一樣,但性格卻大不相同。性格好靜,對爺爺的醫術毒功學了八成。
李玉兒見冷小燕面露難色,剛纔的神采不由暗淡下去,可能自己對醫神門下期望過高,聽百事通說醫神門下來訪,還頗爲高興,認爲有機會幫自己洗脫嫌疑。但現在看來冷小燕還是年紀太小,雖然見解不凡,看樣子家傳本事也沒能學個通透。
王七在一旁看了個清楚,眼見李玉兒一臉失望神色,看樣子馬上就要送客走路了,他心思一轉,道:“不知韓夫人如何得知天外刀中的是苗疆之毒,當時脈象如何?”
李玉兒聽了此話心中一震,自冷小燕進門,他就看見他帶了個小二模樣的人進來,當時也沒有心思細問,此時見這小二問得過於專業,這才細細打量一番,見他相貌十分普通,就是一雙眼睛清澈有神,似有相識的感覺。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王七道:“我叫王安,是幫我家老爺熬藥的小童,這次陪小姐一起出來走走。”
“是嗎?”李玉兒道,一雙眼神轉向冷小燕。
冷小燕聽王七的講話也大吃一驚,她先就覺得醉客居的掌櫃有些故事,難道跟來的這個小二也有些本事不成,不過他既然自稱醫神門下,想必也對醫術有所瞭解,何況就他不濟,也比問自己一問三不知的好,他也就冒充下醫神的藥童,斷不會埋沒了醫神的名聲。當下點頭稱是,道:“王安平時跟在我爺爺身前,可能見識過苗疆的毒藥。”
李玉兒此時也是沒辦法可想,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當下道:“那天我爲天外刀診脈時,發現他的脈搏急促,好似剛剛中毒一樣?”
“是剛中毒嗎?夫人診斷是剛中毒?”
“從脈象上看,的確是中毒不久?但在時間上又說不通,我們鏢局五更天開始準備開門,人來人往的,好幾個下人在打掃院子,他們都確定那段時間沒有人進過二爺的房間。而三爺他們進二爺的房間已經是成時了,他們發現不對勁,我趕過來,中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時候人就更多了,更沒有機會下手。”
“臉色都很正常,沒有異象嗎?”
“沒有,二爺做晚喝過酒,酒勁還沒有醒,臉色微微發紅,滿口酒氣,除此之外,再沒有異象了。”
“二爺平時酒量大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玉兒道。
百事通在一旁插口道:“我二哥酒量很大,平時要喝上兩斤的?”
“那晚喝了多少?”
“聽三哥他們說,喝了兩斤。”
“那他平時酒勁多久可以消退?”
“一般睡一晚就退了。”
“夫人檢查過二爺的身體沒?晚輩指的是二爺身上有沒有刀傷針眼之類?”
“這個我當然沒有自己查過,但我們派人驗過,也沒有異常?”
“連毛髮處也查過嗎?”
“這個倒沒有聽說。”李玉兒知道,要將毒液從中空的銀針注射到人的身體裡面,大概只有毒婆婆的鱷魚管可以做到,但鱷魚管世上只有一根,還在自己那位師侄手裡,他當時遠在千里之外和**英一起學劍,不可能也沒有動機在千里之外來此傷人;如果沒有中空的銀針,則要將銀針蘸着毒液刺傷人體,但這樣進去的毒液有限,如果刺不中要害,再厲害的毒藥也不會立馬斃命。
“世上難道還有無色無味的毒藥嗎?”冷小燕聽了這多,沒有一點頭緒,但無色無味的毒藥還真沒有聽說。
“誰說那毒藥無色無味了,那毒藥的顏色和味道看來就掩藏在酒裡面了。”王七道。
這個小童果然見解不凡,想的和李玉兒是一模一樣,不過什麼毒藥的顏色和味道和就一樣呢?這個李玉兒就不知道了,不知道這個小童在醫神門下見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