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飛手臂上的手術做完後,雖然還沒完全清醒,但心跳卻波動得很厲害,心電圖的走勢就和股票走勢一樣,大起大落,讓醫生看得心驚肉跳,卻又不明所以。
範飛卻有着說不出的苦處,他先是大量失血,之後又接受了許靜的大量輸血,雖然是同種稀有血型,按理不可能產生什麼溶血反應。但或許是因爲範飛開發出了一些異能,所以導致血液裡的成分有些微妙的改變,和許靜的那800毫升血液多少會有些衝突,所以範飛接受輸血後,外表彷彿平靜,體內的血液卻如一波波的海嘯一樣在他體內反覆折騰着,直把他折騰得天旋地轉、眩暈不已、滿頭冷汗,讓丁詩晨和冰非墨看得揪心不已。
兩個小時後,範飛終於醒了過來,讓丁詩晨和冰非墨大喜過望。不過,按照醫生的交代,她們都沒有多說什麼話,也沒有把許靜爲他輸血的事告訴他,這是防止他重傷後情緒過分激動,影響恢復。
賀青梅見範飛醒過來了,也是欣慰不已。她早已把校醫胡錘連夜請了過來。胡錘見自己的徒弟吃了這麼個大虧,既震驚又憤怒,還挺有些心疼,於是趕緊大筆一揮,開了一大堆補血的食品和藥品,讓丁詩晨連夜叫人給準備好了。
見範飛醒來,丁詩晨便趕緊把那些食品和藥品一古腦地餵給了範飛,範飛本來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但在丁詩晨軟硬兼施之下,範飛最後還是吃了個一乾二淨。
範飛吃完這些東西后,感覺自己還比較虛弱,所以也只是簡單地向守在牀頭的警察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後便躺下來催眠自己,試圖壓抑住自己體內始終翻騰不已的血液。
範飛從醫生口裡知道自己接受了輸血,他也知道,體內的異狀應該是因爲血型的融合存在某種障礙,於是不斷地用一些臨時創造的語言催眠自己,一方面要讓兩種不同身體的血液完全融合在一起,另一方面是想讓自己右臂上的傷口發揮超級癒合功能,讓受損的骨頭儘快地長好,並且不影響今後的活動功能。
只是範飛現在情況很特殊,所以總是不能集中精神催眠自己,還疲乏欲睡。在感覺到自我催眠效果不好之後,他果斷地放棄了自我催眠,改爲讓冰非墨爲自己催眠。
冰非墨的催眠術果然不是蓋的,經過兩小時的不斷催眠,不但讓範飛成功地將兩種血液完美融合在一起,還順利啓動了範飛的造血功能和傷口癒合功能。
第二天早上,範飛在晨光裡醒來時,精神已明顯好了很多,臉上也恢復了正常的紅潤,這說明他的血液已基本恢復正常。而且右臂的那幾處槍傷也開始傳來麻癢的感覺,說明已經開始生長肌肉,甚至連骨頭也開始了自我修復過程。
範飛看了看自己右臂上打着的繃帶,微微嘆了口氣,畢竟雖然撿了條命回來,但現在離高考只有幾天了,右臂的傷口在高考前肯定是長不好了,這就意味着要麼就放棄高考,要麼就得用左手參加高考了。
範飛沉吟了一會,又看了看隔壁的病牀,欣慰地微微一笑——丁詩晨和冰非墨都守在病房裡,而病房裡只有兩張牀,所以她倆竟然破天荒地擠在了同一張狹小的病牀上,兩人頭挨頭地擠在一起酣睡着,竟是無比的和諧。
冰非墨恐怕還是除了和範飛以外,頭一次和別的人擠在同一張牀上,並且還能睡着,這說明她們倆人已達成了某種默契與和解,所以冰非墨纔沒有了戒備心理。
範飛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想了一想後,決定不吵醒她們,所以沒用病房裡的衛生間,而是溜出病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公用廁所。
從廁所出來後,範飛深吸了幾口早晨的新鮮空氣,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然後他嘗試着使用聽力異能,發現異能並沒有明顯變弱,走廊裡各處病房裡傳來的聲音都十分清晰。
聽了一會,範飛忽然聽到某個病房裡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
範飛集中精力聽了一陣,然後臉色一變,趕緊朝着19號病房走去,於是看到了也躺在病牀上的許靜。
許靜正躺在牀上吃早餐,她的早餐是一大碗粥,賀青梅正坐在她身旁,一勺一勺地喂着她。而一張小椅子上,正坐着校醫胡錘。
聽到推門聲,許靜側了側頭,於是看到了範飛。
或許是想起了昨晚那相當荒唐的一幕,許靜的臉色一時間很不自然,臉卻沒怎麼紅。
事實上,許靜因爲抽血過多,臉色有些慘白慘白的,這或許便是她無法臉紅的原因。
見到許靜,範飛的心裡也是怪怪的,不過既然賀青梅和胡錘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若無其事地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告訴他們自己身體已經好了,應該可以參加高考,讓他們放心。
之後,範飛又問候了幾句許靜的病情,許靜只說自己的腳歪了,同時鄭重地感謝地範飛的救命之恩,沒說什麼別的。
許靜的聲音很有些虛弱,輕飄飄的,就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
“大家都是同學嘛,說這些就見外了。”範飛呵呵一笑,然後看了看許靜手裡的那個碗,笑道,“喲,黑糯米、紅棗、桂圓、山藥、紅糖,這些都是補血氣、促進血液循環的好東西嘛,這應該是胡叔給我準備的早餐吧?怎麼讓你吃了?”
許靜微微一笑,沒有吭聲,胡錘卻忍不住說道:“你還不趕緊謝謝許靜同學?她給你輸了800毫升血!爲了你個臭小子,她的血都被快抽乾了!”
“真的?”範飛故作吃驚地問道。
其實剛纔在走廊上,範飛已經聽到了胡錘和許靜之間的對話,也知道許靜手裡這碗粥,就是胡錘開給許靜的補血方子。
說實話,範飛是很感激許靜的,畢竟他知道800毫升血意味着什麼。而且看許靜的臉色,顯然也是因爲過量失血而導致過度虛弱……
更何況,許靜昨晚那一番真心表白,也讓範飛頗爲感動。
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如果他還沒有女朋友,或許會毫不猶豫地接受許靜。只是他現在情況很特殊,一想到丁詩晨和冰非墨,就覺得有些頭大……
之後,範飛便隆重感謝了許靜一番,許靜卻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大家都是同學嘛,應該的。”
範飛以爲許靜是害羞,才故作矜持,於是也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只是之後,範飛抽了個許靜單獨呆在病房的時間,再一次去感謝她時,許靜卻正色說道:“範飛,昨晚的事你全部都忘記吧,我們之間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範飛有些驚訝地問道。
“確實是誤會……當時我以爲你被槍打中了胸口,快死了,所以安慰了你一下,其實我根本不喜歡你,只是代我詩晨姐姐盡點心意罷了。你全忘了吧,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許靜淡淡地說道。
範飛知道許靜是嘴硬,只得苦笑道:“這種事……忘不了的。”
“忘不了也得忘!”許靜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你已經有兩個女朋友了,就別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了。我也永遠不會跟你這樣的人發生任何糾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咱們以後只做好兄弟!”
聽了這番話後,範飛愣了好一會,心中有些解脫似的輕鬆,卻也有些內疚,甚至還有些失望,總之心情很複雜。
………………
經過一天多的休養,第二天,範飛的強大造血功能起到了明顯效應,在他的身體裡,血液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範飛悄悄地找到某女護士,塞給她幾張一百元的鈔票,讓不明真相的女護士幫自己抽了一袋血出來,一共400毫升,再讓胡錘想辦法給許靜輸進去,說要讓她儘快恢復體能,不能影響她參加高考。
胡錘聽後頓時大驚,不過見範飛抽完血之後神色自若,並沒有什麼異狀,顯然是已經恢復了正常,胡錘這才放下心來,於是去給許靜輸血。
許靜見到那袋血,頓時起了疑心,因爲她知道自己的血型極爲特殊,不太可能在一天內找到相同的血型。
只是胡錘自然有應對之計,於是說這是從省城裡緊急調來的血漿,本來是想給範飛用的,但範飛身體恢復很快,已經用不着輸血了,所以就給她用了。
胡錘半哄半騙地給許靜輸了那袋血,之後趕緊開溜,直到這時,範飛才走進許靜的病房,把真相告訴了她。
“這算什麼?算不欠我的人情了嗎?”許靜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不是這個意思。”範飛解釋道,“你看,我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不需要這麼多血了……”
費了一番口舌之後,範飛才解釋清楚,之後又開始用催眠術,幫助許靜消化這一袋血,因爲這400毫升血中有範飛的異能因子,如果融合不好,恐怕也會出現異常反應。
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範飛才把這件事搞定。
範飛很期待許靜在輸了自己的血後,也能出現聽力或視力異能之類,至少也得有個記憶異能之類,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了。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是,許靜嘗試了一下範飛所說的這些異能,卻一樣也沒實驗出來。
“慢慢學習一下我的自我催眠術吧,我相信你遲早會開發出異能來的。畢竟,現在咱們的血液都交換過了,可以算作是……”範飛說到最後,忍不住忽然想開個玩笑。
“算作什麼?”許靜有些疑惑地問道。
“算作是生死之交了……”範飛笑道。
範飛本來想說“算作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不過想了想這句話的另一層曖昧含義,範飛還是沒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來,於是臨時改了下口。
“哼,流氓!”許靜忽然臉紅了,有些羞惱地瞪了範飛一眼。。
“咦,你幹嘛說我流氓?”範飛大奇道。
“你不是說什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嗎?呸,不要臉……”許靜說到這裡,忽然愣住了,然後使勁地搖了搖腦袋,似乎還沒睡醒一樣。
範飛被許靜這句話嚇了一跳,因爲剛纔那句話不過是在他心裡想着,根本沒說出口來,許靜是怎麼知道的?
而就在範飛驚疑不定的這一瞬間,他忽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範飛再次愣住了,他撓了撓頭,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咦,剛纔是怎麼回事?我剛纔聽到的是什麼聲音?真是這傢伙說的?”
“你……你怎麼……靠,見鬼了!”範飛這句話一說出來,許靜驚得差點跳了起來,因爲範飛說的這句話,就是她剛纔心中想的那句話!
“心靈感應!”見到許靜的反應,範飛忽然面露喜色,大笑道,“我明白了,這是心靈感應!咱們倆的血液交換過了,就有了心靈感應功能。只要距離合適,你心裡想什麼我都能聽得到,我心裡想什麼,你也能知道!”
“啊?”許靜也愣住了,想了半晌才喜道,“那咱們高考時可以作弊了!”
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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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更新晚了一點,明早八點的章節也推遲到下午六點左右,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