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小道。
那精瘦漢子還騎在那“女人”身上,但這時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低頭細看身下這美婦,雖然姿色甚佳,但胸部觸感卻甚是平坦,雙手雖軟,但皮膚粗糙、青筋突起……再看咽喉處竟有一明顯突起。
他看看自己的右手,回想剛纔在這“女人”下身時的觸感……自然是男人無疑。
小風,吹起秋天的草地……沙沙作響。
一時間四下裡寂靜無聲。
突然之間,那漢子像瘋了一般,破口大罵道:“你這賤人,清平世界顛倒陰陽,害得老子一身邪火無處發泄……今日管你是男是女,先把你這身子破了再說……”
紫雲心中五味雜陳,實在不想看那漢子的臉……猛然間聽他這話,竟是還要壞事……不禁大驚,連忙扭過臉來……正要撕打,卻突見一刀向自己刺來。
此刀來勢甚猛,紫雲還沒明白過來時,這刀已經到鼻尖處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不由得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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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身上、臉上,不停的有東西滴到。擡眼一看,只見先前那精瘦漢子正口吐鮮血,雙眼圓睜……胸口處已被一粗大的鋼刀刺了個通透。刀尖停在紫雲眼前,卻凝然不動。
假女人從這人背後望過去,見一英俊後生,威風凜凜。剛纔這一刀,便是從他手中刺出的。
這人正是個叫紫雲的“女人”的相公,此人姓唐,故稱“唐公子”。也就是前面所說的“夫妻二人”中的另外一人。
此人眉間斜着一道可怕的傷疤,長長的一道皮肉開裂,整張臉因爲這道傷疤顯示分外猙獰、兇狠……似乎是害怕驚嚇到別人,所以刻意用面紗蒙上,但仍留很大部分在外面……讓人不敢正眼看他的臉。
但那因沒有遮蓋而顯露在外面的眼睛卻是極美……一對明眸如夜空中閃光的明星、亦彷彿秋湖上滾滾的煙波。
……若沒有眉心處的的那道傷疤,尋常人等只看到這雙眼睛只怕就已經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了。
但這雙美目現在卻可以噴出火來,顯然來人已經怒極。
那男人正伏在紫雲身上,溫熱的鮮血順着胸口的刀鋒灑了下面這假女人一身。
紫雲正要大叫,這唐公子已左手一較輕兒,將鋼刀平平舉起,將刀尖上那人挑到半空……想不到這假女人的相公,明明看上去體形均勻、像是個翩翩公子……手底下竟有這般力氣。
那人雖受此重傷,但一時之間還未斃命,雙腳離地三尺有餘,在刀尖上四肢亂舞,口中“呵呵”嘶叫……形狀極爲悽慘。
唐公子凝視這人,目光冰冷平靜…
…彷彿那沒有心肝的孩童凝視竹籤上刺穿的昆蟲,令人不寒而戰。
紫雲見他樣子怕人,不禁輕輕的喚了一聲。
聽到那假女人叫他,唐公子手臂往後用力一揮……將那人屍身從刀尖上甩出,直直撞在一邊的石頭上。
那色迷迷的精瘦漢子口中吐血,雙眼發直,抽搐兩下,這才嚥了氣……
紫雲面對這人的屍身,不由得長嘆一聲,說:“你們這幫人,擄了我倒也罷了,卻非要哪兒都不去等我家相公回來……我家相公武藝高強,一怒便會殺人,他若回來,你們哪裡還有命活?”
然後,他把臉轉向他的相公,目光盈盈,口中埋怨道:“你說去找吃的,這一去就是大半天。留我孤身一人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遇到這羣天殺的強盜。差點兒被人奪了身子去……你究竟做什麼去了?”
只聽唐公子長嘆一聲:“這鳥不拉屎的慫地方哪裡來的食物可尋?我本想找個山野人家求些吃的,不想此處竟荒涼至此……看看天色已晚,我怕你一個人有事就回來了。”
紫雲見這唐公子說話時故意眼睛不看自己,而且目光閃閃爍爍……心裡便明白自家相公沒有說實話。
稍稍一想,便知這人自是去那路邊埋伏,找路過的人搶劫財物,只是這地過於荒涼,半天也見不到人影……所以才空手而歸。
雖知這唐公子說謊,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湊合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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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唐公子突然雙眼發光,原來是看到那些人遺在地上的包裹,不禁大喜。於是走上去將包裹解開,把裡面的東西盡數倒在地上,挑撿裡面的值錢東西。
一邊,紫雲“姑娘”還在自怨自艾,嘆息之中,想到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日子……忽覺鼻子一酸,竟是要哭出淚來。
……但突然之間,這假女人在模糊的淚眼中感覺到一絲異樣。
再一細看,原來已經有一強盜回來了,正在前邊道口往這邊查看。
那強盜的目光望向前方,那地正有一塊石頭擋住自己的視線。那假女人心中一驚,再一看地上,一個長長拿兵刃的影子正慢慢接近坐在地上的唐公子。
不多時,那人已從石頭背後閃現,手中明晃晃的銅劍已經舉起,眼看就要刺下來。
那假女人見此情形,自是大驚失色。匆忙中大喊一聲:“小心!”
卻見那唐公子連頭都不回,只見白光一閃,刀已經重新扛到肩上了。
沒有人看見他如何出刀……但後面那人已經不動了。
只見那人站了半晌……突然脖子處血光四射……一顆完整的頭顱已經從他粗大的頸部滑下,“咚”的一聲落在地上。
死屍向左邊一歪,斜向撲倒,正倒在那假女人腳前,腔子中還噝噝的往外噴血。紫雲急忙將前面的腳移開。
她着眼前這無頭死屍,赤裸的後背竟有無數的刀痕……這自是那強盜頭子了。
紫雲不禁打了個唉聲……自己也不清楚剛纔那一聲“小心”,究竟是向他相公還是向這個強盜喊的。
低頭嘆息之際,突然發現腳邊有東西閃動,仔細一看,原來這金子竟是從這強盜頭身上掉出來的。
這人頭已經砍去,脖頸處鮮血狂噴,竟似澆花一般將近身的幾塊金子噴得通紅。
假女人心中害怕,但畢竟敵不過貪財之心,還是伸出腳去……將那幾塊血淋淋金子撥到一邊,伸手拿起在那無頭人褲角的乾淨之處擦了幾下,然後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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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一聲喊,原是守在路口那小個子見唐公子如此兇狠,怪叫一聲扭身便跑。
但那唐公子哪裡容得他走,站起身來,用腳一勾,便將那刀疤漢的人頭勾起,然後順勢一腳,像玩蹴鞠(注1)般似的一腳順了出去……只聽得一聲骨裂爆響……那逃跑之人頭上像盛開了一朵鮮花,大半個腦袋竟像打碎的西瓜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雖已死,死屍卻依勢奔跑兩步這才倒在地上。
這一腳頗見功夫,那人頭在踢出之時竟然完好,直到撞上那逃跑的強盜腦袋時才一起爆裂……
一時間人聲大起,顯然是那強盜的兄弟回來,見這小個子死狀如此可怖。不由得驚叫起來。
這時那強盜頭子已死,面前這後生雖只有一人,卻在舉手投足之間鬆鬆殺了三人……一時令衆強盜躊躇不前。
唐公子聽得人聲,長身站起。肩上扛着刀,昂首挺胸往外走去。
紫雲看情況緊急,喊道:“那些人快要來了,咱們快些走吧?”
唐公子回過頭,淡然一笑:“難道你以爲我怕了這羣鳥賊不成。”
那假女人心知他一旦出去,這些個強盜自是有死無生。雖然自家相公救人及時,值得依靠……但畢竟殺伐太重,造業過多……一時間極爲糾結。
眼見這唐公子昂着過去,這些人馬上性命不保。紫雲不由得心中焦急,卻不知該如何救得這幫強盜的性命。
突然間心念一動,想出一句話來,於是他對着遠去的唐公子背影拼命喊道:
“有錢的可以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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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傻狼的分割線
(注1:
蹴鞠就是足球,中國人早在春秋時期就已經發明瞭足球,是這項運動的創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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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