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顧容昊以後回家,顏小朵的內心總是免不得忐忑。她讓小女傭去超市買了些新鮮菜,顏小朵難得親自下廚,跟着菜譜一點一點研究,最終弄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餚。
給溫禮衡打了電話,他這段基本上都按時下班,回家的時候見她正站在餐桌前擺着碗筷,忍不住過去就攬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額頭,“怎麼自己做?不叫小宮幫你?”
小宮是新來的小女傭的名字,長得極爲乖巧,人也聰明,就是胖胖的。
顏小朵笑道:“你不想吃我做的飯麼?”
“到也不是,只是不喜歡你辛苦。”
“我不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的每天晚上都能爲你做飯。”
“嗯。”溫禮衡點頭,“等週末我空時,再教你做幾個小菜吧!有些是菜譜上沒有的,你別總盯着那上面看,看多了對眼睛不好。”
晚餐後兩人習慣xing的一同做家務,每當這個時候那名小女傭就會悄悄退開,直到這時候他們通常不喜歡被打擾。
顏小朵想彎腰去提地上的垃圾袋,卻叫溫禮衡搶先一步把袋子提起來了。他拎着袋子往外走,說:“我還是再招個管家,這屋子樓上樓下的,光靠你跟小宮兩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顏小朵把剩下的家務都一塊收拾了,“也不是不好,只是你不是不喜歡太多人住在家裡嗎?”
溫禮衡扔完了垃圾折返回來,看她正踮起腳尖去放什麼東西,也是條件反射就過來了,幫她把手裡的東西一推就推進了櫃子裡,“他其實可以不必住在家裡,住這附近,或者隨便什麼地方都行,總之你要有什麼需要就隨時給他打電話,他隨傳隨到,車馬費我報銷。”
顏小朵一聽就笑了起來,“我有什麼需要要用到他的時候?家裡的清潔都包給了外面的公司,其實可以不必再花這種冤枉錢了。”
溫禮衡難得的固執,“要的,我工作的時候不常在家,你要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我也不一定趕得及回來,家裡光你跟小宮兩個人在還是不行,有個男人在我要安心得多。”
溫禮衡把一切都安排得理所當然,顏小朵想拒絕也沒有辦法,只好應承了下來。兩個人一塊上樓洗澡,往常他是能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絕不放過,可是這一次,她卻用各種理由推脫了。
躺在牀上溫禮衡也沒像往常那樣非要親親抱抱,而是見她心情不好,便伸一隻手出來將她抱在懷裡道:“等過段‘通潤’的事情沒有那麼多了,我們去趟拉斯維加斯吧!”
她的心跳漏掉了半拍,甚至都不敢問他突然提拉斯維加斯做什麼。
溫禮衡卻又喃喃地道:“現在國內的環境不是太好,你再忍耐些時候,我就帶你出去轉轉,然後,我們在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那裡山高皇帝遠,溫家的人都管不着。”
“禮衡……”
“別說什麼不想結婚的話,你放心,結婚以後不會影響我們現在的正常生活,你想做什麼還是可以一樣去做,只是我需要一個承諾,你是我的承諾。”
顏小朵翻轉過身,在暗夜裡看着他的眼睛,“我很開心又能夠與你生活在這一起,這段日子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偷來的似的,我一面想要好好珍惜,一面卻又覺得惶恐不安。”
他撫着她的小臉安慰她,“你只需要看着我、相信我,其他所有的事都交給我來做就好了,現在不過是晚了五年,其實這些事情我早就想爲你做了。”
“你爸爸他們不會同意我們結婚。”
“所以我才說要去拉斯維加斯,以度假的名義,我們去到那裡就登記註冊結婚。”
“禮衡,我見過你爸爸,很早以前我就見過他,我能明白作爲一個父親他對你的所有心情。因爲我爸爸不在了,所以我更想勸你要珍惜,人活一輩子不是隻有愛情這一件事情可做,你還得爲那些愛着你、關心你的人活着,答應我,不要讓你爸爸失望好嗎?”
溫禮衡抿脣,執起她的小手放在脣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都話裡有話似的?”
“你現在還沒有當父母,所以可能不明白那樣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害你的人就是家人,不管他們幫你做了什麼樣的選擇,那都是爲了你好,你不能辜負了那樣的心情。”
“那麼你呢?你就任我辜負了嗎?”
她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雙脣,“我沒有被辜負,我已經很知足也很開心了。”
他輕輕點點地吻着她細嫩的雙脣,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令她更貼近自己幾分,“可是我不知足,我想要的東西還有很多,我想要你,要你的全部,都屬於我一個人。”
顏小朵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睡着的時候做過這樣那樣的好夢,全都是與他有關的一切。她夢見了與他的婚禮,夢見了以後日常居家的小小生活,還夢見了她跟他的孩子,這當中不管哪一樣都是能讓她在睡夢中笑醒的東西。
可是,睜開了眼睛,天光已經大亮,旁邊的男人早就早起上班去了,偌大的臥室裡,只餘她一個人。最後再看一眼這周圍的一切,顏小朵沒敢久留,起來便收拾自己的東西,匆匆從這房子裡出去了。
……
“通潤實業”的資金被套牢幾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溫禮衡站在“焦陽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看着剛剛裝修好的一切,還不及坐上那最高的位置,便有消息來報,“通潤”正開展的幾個項目工程因爲資金緊張被叫停了。
溫禮衡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通潤”,卻在回程的途中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說是上午顏小姐已經收拾東西走了。
溫禮衡整個人一凜,怒喝管家道:“你就讓她走?!我養你做什麼,還不如養一條狗!”
管家捱了罵便不敢再吭聲,溫禮衡估摸着這會兒,顏小朵能去的地方不多,如無意外,應是去找顏豫北了。
他一想起那跟自己更不對付的顏豫北,他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溫禮衡頭痛地揉着眼角,到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助理回頭道:“溫總,現在我們先去哪?”
“去顏家……”話才說到一半,溫禮衡猛的一頓。
對了,顏豫北是顧容昊的朋友,顏小朵這半年來雖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可她的心始終是向着顏豫北的,一定是向着顏豫北的,她既這個時候回去,肯定正預謀一場想要害他的陰謀。
溫禮衡深吸了口氣,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後才終於安撫住自己狂亂不已的心跳。
再睜開眼,他看着自己的助理道:“回‘通潤’。”
助理點了下頭,轉身從倒後鏡裡去看身後的男人,只覺得他面色凝重,好像即將發生什麼大事情。
“通潤實業”易主。
短短數日,顧容昊捲土歸來,藉着幾家大財團的勢力,從市面上不斷收購了一些散股。
“通潤”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的當天,數日未見的顧容昊突然王者來襲,帶着何助理跟kitty,面不改色地往會議室裡走。
溫禮衡坐在上位裡面無表情,直到顧容昊迫近,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早該猜到是你。”
“是我。”顧容昊不置可否,“當初你用什麼樣的方法對我,今天我便也以同樣的方法來對你。溫總,你跟我都是聰明人,你懂得拉攏京城的勢力,通過與那些持有‘焦陽集團’股份的公司換股,來爲自己爭取同股同權,但你卻忘記了,你在進行換股的時候,也同樣稀釋了自己的股份,不是嗎?”
何助理上前補充道:“本來沒有‘焦陽’流動資金的支持,我們想要收購市面上的那些散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時候多要謝謝溫總,謝謝您,買下了我們顧總手上所有的股份,從而爲我們不斷收購擁有‘通潤’股份的公司提供了資金,所以今天,我們能夠出現在這裡,都要多謝您的支持。”
溫禮衡的臉色徹底大變。
這半年來,顧容昊先是破產,然後失蹤,顧家各人更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花在了不斷鞏固自己在“焦陽”的地位這件事上。
他不斷運用自己的流動資金,既收購了顧容昊手中所有的股份,也不斷將外面的一些散股抓在手上。
他總以爲,控制了“焦陽”這一切便可以到此爲止。
顧溫兩家鬥了這許多年的恩恩怨怨,只有看見他顧容昊離婚,看見簡竹遠走他鄉,看見顧家破產以及分崩離析才能得到滿足。
因爲禮喬,他們所有人死了都不足爲過,所以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把他們趕盡殺絕,卻忘記了自己的後方——顧容昊棄車保帥,置諸死地而後生!
顧容昊跟他以及全天下都玩了一個障眼法!
顧容昊先將自己逼進死路,再突然反攻,通過控制“通潤”來完成對“焦陽”的收回工作!
……
彷彿一夜之間邊城又發生了一場大的變故。
溫家拿下“焦陽”不到半年,所有人都以爲顧家徹底玩完了,顧容昊卻又強勢迴歸,直接將腳伸進了溫家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