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喬笑起來,完全沒將顧容昊的憤怒收進眼底,“你是簡竹的姐夫,說不定日後……也是我的姐夫。”
簡竹的眉眼一跳,忽而想起那日裡他說過要讓夏明懷給他保媒的事情,還有他也說過,要讓她見見他的父親,然後他的父親和夏明懷都同時出現在這屋裡。
“禮喬……”
簡竹剛出聲就被顧容昊從身後狠推了一把。
後者的面目不善,“沒看見三嬸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還在這杵着,沒事幹?”
簡竹跟溫禮喬一句話都沒說上,就被顧容昊強行推上了汪福開的七座越野車。
二嬸站在門前招呼,順道翻着白眼道:“佳敏跟容清要去也就算了,容鑫容淼也要跟去湊什麼熱鬧?”
三嬸因爲不放心兩個半大的孩子,只得也跟着去了,正覺得不好意思地看向夏明懷道:“夏書記,您看這……我們老老少少一大羣人,不打擾您吧?”
三嬸話都沒有說完,兩個小傢伙已經上躥下跳地圍着溫禮喬打轉,嘴裡嚷着:“是不是真的?你說的那些都是不是真的?騙人的吧!”
溫禮喬似乎很得這兩個小傢伙的喜歡,也不在意暫時跟簡竹被分成了兩輛車子,只是笑着說道:“怎能不是真的?那地你都沒有去過,破小孩吧!”
小容鑫一聽就叫起來道:“我媽咪說我是男子漢!”
溫禮喬撇嘴道:“這還真看不出來。”
兩個小傢伙又叫一跳,圍着溫禮喬轉了半天,非要跟他坐一輛車。
簡竹本來是被顧容昊推去跟着三嬸,好幫她照顧孩子的,這時候三嬸卻因爲孩子,不得不上了溫禮喬的車。
三嬸回身看了一眼簡竹,“要不容昊帶大家坐汪福開的車吧!簡竹也不用過來了,我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吵了,我帶他們過去就好了。”
簡竹知道三嬸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小孩,還是自告奮勇地從車上下來,“不用,我還是幫着您……”
顧容昊的臉色一沉,在簡竹下車的當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禮喬今天是主陪,我們都是跟着他玩的。汪福帶佳敏容清過去坐,禮喬不介意吧?”
溫禮喬笑而不語,只讓顧容昊一通安排,汪福便從這邊的車上下來,接過溫禮喬的車鑰匙,上了他的車。
顧容清自是無所謂的,顧佳敏卻原是想挨着溫禮喬坐的,眼下被大堂哥一通胡亂安排,這邊的七人座變成了顧容昊開車,簡竹坐副駕駛的位置,夏明懷與溫禮喬坐中間一排,三嬸則帶着她那對雙胞胎坐後一排了。
顧容昊發動車子從顧宅離開,溫禮喬便在夏明懷的旁邊,向他介紹起邊城的好去處與各種名吃。
簡竹因爲座位的關係,竟然好巧不巧地坐在了溫禮喬的前邊。
她聽着他在後面說話,那聲音娓娓道來,真是與他平常給人的玩世不恭的印象一點都不一樣,也好似,變了個人。
夏書記聽了頻頻點頭,兩個小傢伙在後座鬧得厲害,這時候還不忘纏着溫禮喬問東問西。
顧容昊在駕駛座上開着車,從頭到尾不發一語。
簡竹到是有時候用心去聽溫禮喬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到這個城市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可卻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她所居住的地方。
瘋玩了一整個下午,也體會了好多地方的美食,而這些美食大都是她從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所以不管看到什麼,簡竹都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在靠近郊區的一處古鎮小區,溫禮喬從小吃一條街的小鋪子裡,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肥腸粉絲給簡竹,飄渺的香氣早就渲染了一整條街,讓本來還打定了主意要與他保持距離的簡竹跟着睜大了眼睛。
“這個你吃嗎?”溫禮喬剛將那碗肥腸粉絲端到她跟前,又像是作弄一般往回收,“哦,我忘了,一般美女都不吃肥腸的。”
簡竹早被那香氣撲鼻的味道吸引,趕忙伸手去搶道:“少來,我吃這個的,更何況我又不是美女,我要吃!”
溫禮喬任她將手中的東西搶去,又望了望被人羣包圍的另一個小鋪子道:“烤串你吃嗎?”
“吃吃吃,多麻多辣椒的!”
“你還吃辣?”
一提到辣椒,簡竹的口腔內唾液滋生,她說:“邊城的辣椒,再辣也不及申城的,花椒也不行,沒我們那邊的香,我最喜歡申城的麻辣火鍋和辣子田螺了。”
溫禮喬看她認真吃東西的模樣,這姑娘其實沒什麼心眼,單純得很,只要給她一碗好吃的,她就會很容易妥協。
可就是這麼個單純的姑娘,他卻總也沒辦法將她變成自己的。
給她錢,或是別的什麼,她壓根兒就不吃這一套。
他說要跟她結婚,能夠想出來的爛招損招他全部都用上了,可是別的女人瞧得上的東西她一樣都瞧不上。
她到底想要什麼?
那天她掛斷了他的電話以後他本也不想再去理她,可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只要她願意開口提,他甚至發現,自己竟然瘋狂得都願意給。
溫禮喬剛張口想同她說些什麼,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叫聲——是被人羣擠得連連慘叫的顧容鑫和顧容淼。
這兩個小傢伙似乎極喜歡同溫禮喬親近,被人擠得站都站不穩了,叫的不是別人,就是溫禮喬。
溫禮喬一頭扎進了人羣,汪福因爲要幫兩個小傢伙買零食吃,這周圍人又多,正被人擠得東倒西歪的,根本沒辦法顧忌還在另一邊瘋擠的他們。
三嬸伸手抓了幾回都沒夠着,反是溫禮喬,快步過去一手一個,往肩頭一扛,轉身就從人羣裡出來了。
三嬸看到兩個小傢伙出來,趕忙上前將他們一抓道:“禮喬,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你跟小孩子也這麼好相處,太難得了。”
溫禮喬一笑看向簡竹,“我最喜歡小孩了,以後我的女人得給我生一堆小孩。”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手裡的食物給嗆着了,簡竹“噗”的一聲轉身就開始掩脣咳嗽。
溫禮喬趕忙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食物,又用摸出紙巾往前遞,“怎會這麼不小心?”
簡竹一翻白眼,這傢伙簡直明知故問。
顧容昊走過來時,看見的,就是簡竹背身咳嗽,而溫禮喬正用自己的大手幫忙順着她的脊背,模樣關切得很。
夏明懷這時候笑道:“溫家現在在南方的勢力,與顧家相當,可在京城,卻到底比顧家更佔據些地理優勢。”
夏明懷的言下之意,顧容昊又怎會聽不明白?
顧家現在的情況,他並沒有和盤向舅舅拖出,畢竟顧夏兩家多年沒有來往,更何況,家醜不可外揚。
夏明懷見顧容昊沒有接話,甚至望着簡竹與溫禮喬時,那股蓄勢待發的怒火,好像再不注意就會燃燒。
夏明懷既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對這些男歡女愛上的門道也是要比一般人看得清楚。
他見顧容昊那般,也覺得事有蹊蹺,但並不點破地道:“顧溫兩家已經是姻親,但那是上一輩的事情,若是以後兄弟姐妹分了家,容昊你當建立自己的勢力。”
顧容昊自然聽出了,夏明懷對於他與溫妍婚事告吹的責怪之意,轉頭回他道:“我沒想到舅舅也會支持這種落後的文化。”
“非也,一夫多妻制在古時盛行,必定是有一定存在的道理。礙於我的身份敏感,本不該支持與主張這樣的事情,可是邊城的豪門,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就連你的父親,也曾讓你母親做妾。”
“正是因爲我的母親做過妾,我也做過私生子,所以纔不想要我的孩子步這後塵,我的妻子,這一生只要一個!”
夏明懷看着顧容昊格外堅定的神色,“那你便更應該明白,申城的簡家永遠不會是你最好的選擇,可簡家若能跟溫家攀上關係呢?多一層關係便多一重保障,你能跟溫禮喬成爲連襟,對你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顧容昊再聽不下去了,快步上前將簡竹一扯,簡竹沒有站穩,順勢撲向他的懷裡,溫禮喬也是莫名側頭,就見顧容昊臉色陰鬱地道:“我忽然想起與她還有些話要說,禮喬既然有心,就多幫我照顧下舅舅吧!”
說完拽住簡竹就走,找到人羣中的汪福,將溫禮喬的車鑰匙一奪,帶着簡竹就跑了。
簡竹一路被他拖拽着前行,她的小臉還因爲剛纔的嗆而紅紅的,再被顧容昊這麼一拉扯,周圍的人擠擠撞撞的,立時就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顧容昊一直將她拉到人煙稍微稀少一些的地方纔道:“我讓你眼光放長遠些,你聽不懂嗎?”
她怔然擡頭望他,只覺得之前那幾天的親密接觸都像是一場諷刺,她就不能跟他說話,他只要一開口,就滿滿都是傷人的味道。
“你說的話我都懂。”
他用力一把將她逼至牆根,“既是都懂,還跟溫禮喬走這麼近做什麼?”
她推了一把他的胸膛,想到他說要介紹華生,心頭也是一梗,“顧容昊,我們就不能夠相互看淡,別再去管對方這麼多事行嗎?你就當我是個陌生人,陌生到你連敷衍都不必給的陌生人,行嗎?”
……
ps:抱歉,魚兒食言了,這周工作實在是忙翻了,天天加班到半夜,還要碼字,有些受不了了,今天一更,明天可能也是,儘快恢復正常,後面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