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ia尖叫。
廚房裡的女眷早就嚇得全都退了出去。
主人太太失聲叫道:“哦,上帝!你們毀了我的聚會!”
簡竹迅速回頭,“gabriel不好意思,待會這裡我幫你收拾,今天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alexia趁機揚手去打簡竹,簡竹猝不及防,還來不及回頭只覺掌風一掃,接着“啪”的一聲——主人太太已經快步上前,搶在alexia之前先打了她一巴掌。
連續捱了兩個巴掌,alexia也是醉了。
呆了半天迅速回身,alexia再次尖叫:“你們瘋了!你們……”
“就算你是gadon好朋友帶來的女伴,你也不能毀了我的聚會!”主人太太憤怒疾吼,伸手指向門口,“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只歡迎我的朋友!”
alexia發瘋般撲上前要跟主人太太拼了,簡竹從身後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往外扯,“你以爲這是誰的地盤?!”
男士堆裡打牌下棋的都有,這時候見各自的太太紛紛從廚房向外涌出來,連忙驚奇地站起來道:“親愛的,這是怎麼了?”
太太們驚恐地指了指廚房,“有個奇怪的東方女人,她說她是誰的情人,一進來就破壞陸太太剛做好的蛋糕,現在裡面吵了起來!哦,上帝!我們中間怎麼會有情人?今天都是家庭的聚會,怎麼能有情人?”
“真是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議了!”衆太太紛紛向自己的丈夫表示不能理解。
陸赫笙和顧容昊自然也是聽到這些太太的言論的。
顧容昊並沒多大反應,到是陸赫笙突然站起來就向廚房奔了過去。
到了門口,卻根本沒那小女人的身影。
陸赫笙剛一緊張,旁邊的樓梯上突然走下來幾個人。
“阿笙?”簡竹歪了頭,怔怔望着他出聲。
陸赫笙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她雙肩,“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剛纔外面一陣騷動,大家都出來了,你怎麼還在這邊?”
簡竹挪了挪身子,讓身後的alexia下來。
簡竹笑道:“剛纔我跟alexia不小心發生了點誤會,我的蛋糕把她的裙子弄髒了,幸虧gabriel願意借條新裙子給她,我們上樓換衣服去了。”
陸赫笙順着簡竹的目光去望她身後的alexia。
這女人他不認識,也沒什麼印象,只是覺得她的妝容實在是太濃了,尤其是臉頰,那胭脂太紅,庸脂俗粉,他不喜歡。
他一副心思都在簡竹身上,焦急地道:“沒人欺負你吧!”
簡竹笑了起來,“還把我當小女孩?我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誰要欺負我你說我能放過她嗎?”
最後一句話她是扭頭對alexia說的,她也諒alexia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撕破臉皮。
只是關於alexia……她是顧容昊今天帶來的女伴。
簡竹心下忐忑,害怕任何與那男人可能的接觸,可怎麼就沒控制得住,惹了他的女伴?
簡竹的手心又出汗了,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惶惑,也生怕陸赫笙看出什麼破綻。
樓梯下的人羣中,慢慢有一人走了出來。
是顧容昊。
簡竹的脣角一僵,只得低下頭來。
顧容昊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只是伸手向她旁邊的女人,“alexia。”
alexia真是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沒想到簡竹嬌嬌小小一個人,打起人來這麼狠。
“容昊……”alexia說的是中文,聲音裡滿滿都是委屈,忙不迭地向他撲來。
顧容昊皺眉看着她的臉道:“胭脂太紅了。”
alexia小嘴一扁正要告狀,卻見樓梯上的簡竹突然擡頭對她眯了眯眼睛。
alexia真是嘔死了,那女人是瘋的,剛纔在樓上對她一頓恐嚇,現在這裡人這麼多,她要真去告狀,那女人保準會再衝上來打她。更何況這樣的場合,以她對顧容昊的瞭解,那男人未必會幫她,她還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種場合,顧容昊最怕麻煩了,有可能就因爲麻煩,回國便將她掃地出門。
alexia說:“陸太太幫我選的,她說我人白,這胭脂紅,好看。”
顧容昊沒接話,陸赫笙這時候正好拉着簡竹過來道:“hermann,剛纔太倉促沒來得及介紹,現在向你引薦,簡竹。”
顧容昊總算正眼看她,面前的簡竹,早不是當年的模樣。
當年初見,她只有十七歲,留着可愛的齊劉海和長直髮,再然後相知相愛,她的眼神永遠純淨,卻也偶爾透露出微微的皎潔,整個人看上去水靈靈的。
那時候她愛吃芝士,在顧宅的時候她從來都不要求,是搬到華府半山以後才經常在冰箱裡備些即食的芝士。
夜裡他起來開紅酒,喝的時候吻她,嘴裡就被沾上了濃濃的芝士。
他早就忘了那瓶酒的名字,卻只記得酒香裡淡淡的巧克力味配着她嘴裡的芝士,奇異而碰撞的味道,足以令人魂縈夢牽一輩子。
然後安靜的時候他就會想,這世上有沒有這樣一種酒,綜合紅酒的巧克力香與芝士,散發奇特而令人難以忘懷的……憎恨的味道。
陸赫笙叫了幾聲顧容昊,後者才慢慢回過神道:“簡竹,小汐的妹妹,我見過。”
簡竹視線飄移,心如針扎般痛苦,也只是強迫自己鎮定地輕點了下頭道:“你好。”
陸赫笙笑起來道:“對的,那時候她在邊城唸書,多虧有你們顧家照顧,hermann,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謝謝你的,謝謝你幫我照顧她這麼長時間,不然我都不知應該對她有多愧疚。”
顧容昊冷冷一笑,“是麼,我幫你照顧?”
“我跟小竹子一早就有婚約,當年若不是我父母移民去了m國,也許我們早就已經結婚。”
“結婚?陸簡兩家的婚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顧老爺子後來是把簡然許給你了。hanson,在z國,我們之間的關係稱之爲‘連襟’。”顧容昊笑着,眼角帶笑地轉向簡竹。
簡竹的脣角一抽,趕忙拉了拉陸赫笙的衣角,意思是讓他不要再說,他們趕緊離開吧!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再加上,她對陸赫笙撒了謊。
從她到這個城市開始,從她遇見她的“童年”開始,她就對他撒了慌。
她人爲地抹去了自己那幾年所發生的一切,把她當年離鄉背井到邊城代替簡汐月的事情統統省略,她甚至抹去了那段記憶,也抹去了與顧容昊所有的一切。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曾經並沒什麼兩樣,她只說自己安安穩穩在邊城唸完大學然後出國,江小北是她很好的朋友的女友。
她知道自己對陸赫笙撒了個彌天大謊。
這個謊話是他只要回到邊城用心打聽,就會被輕易捅破的東西。
可是陸赫笙無條件地愛她與相信着她,所以他永遠不會去追查真相,知道她曾經因爲愛情做過多麼骯髒齷齪的女人。
而關於陸赫笙,確有一段她跟他都不願意提起的曾經。
是的,陸赫笙結過婚。
在她初到巴黎的那幾年,簡家以她失蹤爲由,強迫陸簡兩家聯了姻。
簡然是她親叔叔的女兒,那一年,陸赫笙回國與她結了婚。
再然後,這段婚姻維持不到一年,兩個人便在協商的前提下悄悄離了婚。
簡然依然在申城唸書,對簡家的人閉口不提自己已經單身。
而陸赫笙以工作爲由離開申城,從此一去不返,維持着一段早就名存實亡的婚姻。
簡竹真是覺得頭太暈了,她一直就知道顧容昊這男人不是省油的燈,只要他想出口傷人,哪怕不帶一個髒字,也能把你傷得體無完膚。
陸赫笙點頭,“hanson,我知道你怎麼想我們。可我跟小竹子絕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我會給她名份,只是早晚的問題。”
“巴黎也流行一夫多妻?”嘲弄的聲音,飄來的視線,簡竹別開腦袋,已經不願再看和再聽。
“絕不!”陸赫笙表情嚴肅,拉緊了簡竹的手道:“我要的,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
顧容昊的目色沉冷,一時一句話都不說。
陸赫笙被拉了衣角,轉頭,簡竹脣齒都有些打顫了,“阿笙,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家吧!”
“那我們帶上小兔子,再跟gadon說一聲。”
對了!
還有小兔子!
簡竹猛的又是一驚,直覺整個人都要瘋了!
她怎麼會忘了她家小兔子?
她顫顫巍巍地說:“不不不不了,我其實一點都不累,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坐坐罷了。”
陸赫笙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道:“小竹子你怎麼了?”
簡竹的整顆心慌亂得都快跳出胸腔了似的。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偷,徹頭徹尾的小偷,過去偷竊別人的愛情,現在……偷了個孩子,還被顧容昊看了笑話——在他眼裡她一定是這世上最齷齪最莫名其妙的女人吧!勾yin完姐夫又來勾yin妹夫,她的人生真是沒完沒了了。
簡竹眉眼一酸不知怎的就有些想哭。
被人鄙視被人看扁被人輕賤的那些日子早就過去了,她不想再要也不願再回頭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陸赫笙解釋,就是覺得大腦慌亂得一片空白,呼吸都是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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