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把溫寧放在沙發上,立刻去冰箱裡面找冰袋,同時拿出急救箱。
陸崇快速地處理,但是溫寧高燒不退,嘴裡也說着胡話。
“樂樂……樂樂……”
陸崇把耳朵貼近溫寧的嘴邊,只聽到一些破碎的音節。
顧不得這些東西,陸崇趕緊拿出退燒的藥塞到溫寧的嘴裡。
“阿寧,張嘴啊。”病中的溫寧依然會依照自己的喜好,不喜吃藥。
陸崇撬開溫寧的嘴巴,把兩粒藥片放到她舌根,然後拿過一旁的溫水小心地往裡灌。
“阿寧,喝水。”陸崇溫聲細語地說道,這是在溫寧清醒時從未出現出現過得好態度。
當溫寧清醒時,迎接她的總是陸崇的嘲諷和怨恨,卻毫無溫柔可言。
“二傻……二傻……”溫寧嘴裡一直唸叨着這個稱呼。
而陸崇這次倒是聽得很清楚,二傻是四年前他們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溫寧最喜歡叫他的稱呼。
以前覺得很是難聽,但是溫寧就是喜歡叫。
時隔四年,陸崇卻發現,這個稱呼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中,從未忘記,從未厭惡。
“阿寧,我在……”陸崇趴下身子,抱住溫寧小聲地說道。
溫寧的病情反覆,有幾次陸崇想要直接載着溫寧去醫院,但是想起來溫寧從前那麼討厭醫院,幾乎是連字眼都不想看見,他又有些猶豫。
在擔驚受怕中得虧溫寧還算硬朗,高燒漸漸褪去。
陸崇摸着已經恢復正常溫度的體溫,心裡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抱着溫寧來到自己的臥室,陸崇脫了衣服抱着溫寧。
身體的漸漸正常讓溫寧慢慢醒來,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同時她感到自己在,某人的懷裡。
這麼熟悉的味道,只要一聞就可以知曉。
抱着她的人是陸崇。
溫寧的身子稍稍動了一下,放在她腰間的手就一緊。
“醒了?”陸崇的聲音有些沙啞。
“恩。”溫寧小聲地應到。
突然她被陸崇翻了一個身,直接面對着陸崇,雖然沒有開燈,但是溫寧知道陸崇一定在看着她。
“今天來找我做什麼?”陸崇微微低下頭來問道。
炙熱的氣息噴在溫寧的臉上,有些癢,也有些尷尬的微妙。
“唔,我想跟你說雜誌的東家不同意收購的事情,他們一點都不缺錢。”
“除了這個呢?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恩?”
“還有什麼?”
“真的沒有嗎?阿寧。”
溫寧聽到陸崇的稱呼,心裡有些酸澀,有些諷刺。
“還有,我想你了。”溫寧把自己的臉埋在陸崇的懷裡,語調輕柔,內容溫軟。
陸崇放在溫寧的腰間的手一下一下有意無意地拍着她的背。
“爲什麼半個月不聯繫我?”溫寧繼續問道。
“想了我半個月?”陸崇語調輕浮地問道。
“沒有。”溫寧立刻回答道,但是語氣中有些明顯的心虛。
“呵呵。”陸崇把溫寧更緊地摟在懷裡,兩人一時無話。
溫寧心裡想着要怎麼樣才能讓陸崇要了她,畢竟如果老是和他戲謔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阿崇,你不想要我嗎?”溫寧獻上自己的嘴脣。
陸崇碰到溫寧的嘴脣時,身子一僵,隨後一下把溫寧翻身撲到。
“等會你就會知道,我到底有多少想要你!”陸崇惡狠狠的話,卻換來溫寧真正開懷的笑容。
這樣就很好了,這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她緊緊地攀着陸崇的脖子,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的嗚咽聲溢出來,現在的她已經夠悲哀、可憐的了,不能讓她看起來更加狼狽。
陸崇緊緊地抱着溫寧,兩人在黑夜中都沒有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
他有些奇怪,因爲每次溫寧和他歡愛的時候,溫寧從來不出聲,他有觀察過溫寧的表情。
那是一種難掩悲哀的神色,他不知道溫寧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從來沒有向她問起過,她也從來沒和他解釋過。
陸崇抱着溫寧,吻了吻她的脣,而當他的脣擦過溫寧的眼瞼時,無意間嚐到了一絲的苦澀。
陸崇心裡一震,她……流淚了?
溫寧由於身子太疲憊,在結束後沉沉地睡去,眼角還殘留着她心裡的苦楚。
陸崇聽着溫寧的呼吸聲卻久久不能入睡,腦子裡面的疑惑成爲了一團一團的迷霧,將他困住,不讓他出來。
睜着眼睛,一睜便是一個晚上。
在這四年的時間內,他也經常失眠,但是這次的失眠顯然和他以往的失眠不一樣,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也許是因爲溫寧病了,他真的很擔心。
也許是因爲溫寧哭了,他真的很奇怪。
也許是因爲溫寧的悲哀,讓他感覺整顆心被人死死地揪住,不肯放手。
但是他必須承認,這一切,都是因爲溫寧。
溫寧醒來的時候,渾身痠痛,身下更是一片狼藉。
溫寧苦笑着從牀上起身,整個房間內就她一人,看得出來陸崇早就離開了。
擁着被子溫寧無意間看到牀頭櫃上的一張支票,還有一張便籤。
便籤上寫着:在別墅裡等我,粥在電飯煲中。
便籤上的字有些鋒利的氣勢,和現在的陸崇很配。
溫寧拿起一旁的支票,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數目,溫寧冷笑着,想也沒想直接扔到垃圾桶了。
“陸崇,你以爲我接近你是爲了什麼。”
陸崇的別墅內沒有女裝,溫寧洗了澡,只能拿過陸崇一件襯衫先當睡衣穿着。
走到樓下,廚房裡還溫着香濃的香菇粥。
給自己盛了一碗,吃完後她收拾了廚房,發現冰箱一點食物都沒有,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溫寧找到陸崇的電話,直接用座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陸崇當時正在開會,看着手機顯示的號碼,明顯是家裡的那個人打來的。
於是陸崇先讓大家都不要吵,直接在會議室裡接起來電話。
“喂,在公司?”
“恩,怎麼了?”
“家裡沒菜了,回來的時候記得買些菜,中午回來嗎?”
“回來的,你要吃什麼菜?”
“你有筆嗎?”
“恩。”陸崇打了一個手勢,陸崇的首席秘書帶着紙筆上來,在陸崇身邊隨時待命。
然後一整個會議室的人就聽到陸崇在十分認真地報着菜名:鯽魚、蝦、青豆、西紅柿……
陸崇報完菜名後,揮了揮手,首席秘書又默默地下去。
“這些年你的口味變了不少。”陸崇突然說道。
而對面的溫寧卻沒說什麼,只說不打擾他工作,就掛了電話。
溫寧在這座空蕩的別墅裡面無聊地呆了一個上午,雜誌那邊她告了一天的假,反正現在那裡她最大。
溫寧抱着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是整理好的急救箱,昨晚陸崇給她弄完沒有及時地收起來。
到了中午十二點,陸崇拎着兩大袋的菜回來了,一回來他便看見溫寧穿着他的黑色襯衫,露着雪白修長的腿,對比起來極爲誘人。
“回來啦。”溫寧聽到聲響,看到陸崇回來,立刻從沙發上起來,接過他手裡的東西。
“早飯吃過了嗎?”陸崇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恩。”
溫寧把食材分類放好,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立刻處理的放大水池中,條理清晰,動作嫺熟。
陸崇從後面抱住溫寧,他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輕地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
“恩?”
“做家務啊,我以前記得你從不做家務的。”
“哦,當我不得不做的時候,就會做了。”
溫寧的回答讓陸崇一時語噎。
“你的衣服呢?”
“洗了,還沒幹呢,穿你的衣服不介意吧。”溫寧淺笑着說道。
“不介意。”
溫寧手下快速地處理着鯽魚,陸崇就在一旁看着溫寧處理這個,儘管兩人都是沉默,但是很顯然這次的沉默和以前的沉默都不一樣。
這次的,很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