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賢站在門口,衝司空昊微微一笑,“司空總裁。”
司空昊眼睛一眯,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謝總裁好久不見。”
謝少賢的目光淡淡,“一別多日,還希望司空總裁不要爲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
司空昊眉梢微微一擡,“一幅畫而已。”
兩個人挑釁的目光同時落在對方身上,空氣中莫名多了一股火藥味。
正當兩個人無聲地較量之際,屋子裡面忽然有人喊道:“少賢,吃飯了。”
聽到聲音,謝少賢一笑,司空昊一愣。
轉念一想,這本來就是喻言的家,謝少賢出現在這裡才更不合理。
謝少賢對着司空昊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還希望司空總裁不嫌棄。”
司空昊眉心微蹙,轉而衝謝少賢淡淡一笑,大步走了進去。
喻言正在廚房忙着拿碗筷,聽到門響,用手腕撥了撥頭髮,微笑着擡起頭來,“少賢,今天的飯……”
話才說到一半,等到她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笑容頓時僵在了嘴邊,整個人傻愣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空昊看着今天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淡黃色的小絨衣,圍着圍裙,小腹微微凸起,幾絲碎髮蕩在額間,活脫脫一個新嫁人的小女人。
他的目光不禁又往站在一旁的謝少賢的臉上一掃,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謝少賢寵溺地看了喻言一眼,“不是讓你先放着別動麼。”
“都躺了一天了,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的。”喻言回答謝少賢的話,目光卻始終落在司空昊的身上。
這麼多天沒見,男人的臉似乎微微瘦了一圈,卻更顯得他雕刻般的五官英氣逼人。
喻言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奶奶、的事情,真正的兇手畢竟不是司空昊,過了這麼多天,她雖難以完全原諒他,卻也深知沒能見奶奶最後一面也不是他有意而爲。
謝少賢不由眯起眼睛,將一隻手搭在喻言的肩膀上,向喻言介紹,“喻言,這位是司空集團的總裁,司空昊。”
喻言的嘴脣抿了抿,勉強扯了扯嘴角,“您好。”
司空昊的臉色有些陰沉,深邃地眼睛注視了她一會兒,才沉聲道:“打擾了。”
謝少賢扶着喻言來到小飯桌前,拿過小薄被,爲她墊在椅子上,這才讓她坐下。
醫生特別囑咐,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千萬不能受到一點涼。
喻言衝謝少賢淺淺一笑,然後拿起了筷子。
司空昊坐在二人對面,握筷子的手緊了緊,向桌子上的菜看去,依舊有那道熟悉的水果米露。
在水果米露旁,還擺了一道菜,芙蓉丸。
司空昊眸光一閃,對上喻言的眼睛,“想不到喻小姐的手藝這麼好。”
喻言垂着眼皮,扒拉了一口飯,淡淡應了一聲,“嗯。”
謝少賢像看孩子一樣看着喻言,微微笑着,“她說這道菜是她新學的,今天特意做來讓我嚐嚐。”
司空昊淡笑,卻沒再說話,拿起勺子舀了水果米露。
喻言始終沒有擡頭,抿着嘴想要用筷子去夾芙蓉丸,卻怎麼夾都夾不上來,氣得她把筷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正在吃飯的謝少賢看到她這副樣子,大手又輕輕撫了撫她的頭,半向司空昊開玩笑道:“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惹不起,我這些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說着,謝少賢拿起勺子,盛了一顆芙蓉丸放到她碗裡,衝着她溫柔說道:“丸子很滑,要用勺子盛。”
這一幕何其熟悉,一切就好像纔在昨天發生過一樣。
司空昊的目光寒冷地足以將人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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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有些不敢看司空昊的眼睛,卻已經覺得脊背在發涼了。
很快,司空昊便收回了目光,淡笑着看向謝少賢,“想不到叱吒風雲的謝氏總裁,這麼快就要當爸爸了。”
喻言捧着碗的手頓時握緊,差點沒將一碗飯直接扣在司空昊的頭上。
謝少賢卻沒在意司空昊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輕輕拉起喻言的手,“如果喻言願意,我自然很高興做這個爸爸。”
喻言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聽着這兩個人氣氛詭異的對話。
“哦?”司空昊沉着聲音,不緩不急,“這麼說喻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謝總裁的了?”
喻言差一點脫口而出,司空昊,你明知顧問!
司空昊的目光冷冷瞄了一眼喻言,等着謝少賢的回答。無論到什麼時候,不管面對誰,司空昊說話永遠這麼咄咄逼人。
謝少賢發現喻言的臉色有些難看,安慰性地向她笑了笑,十分紳士地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並不重要,喻言現在身邊的人是我。”
兩個人的目光頓時又再一次相碰,即使無聲,也讓人心裡莫名升騰起緊張。
喻言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了,想快點離開飯桌,便拼命地往嘴裡扒拉着飯,由於心不在焉,速度又太快,一口飯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裡。
司空昊連忙站起來,卻看見謝少賢已經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給她遞過來一杯水,便又薄脣微抿,重新坐了下來。
直到喻言喝過水,好歹把飯嚥了下去,謝少賢的臉色纔好了一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用玉竹般的手指輕點喻言的小鼻子,“你呀,從小就這樣,這個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司空昊看着二人親暱的模樣,目光又是一凝。
晚飯吃得早,直到飯吃完,天還是亮的。
謝少賢想要到廚房幫忙洗碗,喻言用餘光瞄了一眼司空昊,手上全是水,便輕輕用頭撞了撞他結實的胸膛,“你去陪司空總裁吧,我怕你洗不好。”
後面一句直接導致謝少賢扭了她的鼻子,“小鬼,你見你少賢哥哥什麼時候有做不好的事?”
雖這樣說,他還是沒有勉強,出了廚房。
司空昊坐在椅子上,以他的角度,將廚房裡的事情看了個一清二楚,一張臉陰沉的不像樣子。
喻言洗好碗,卻沒在屋子裡面見到謝少賢和司空昊。
本來腰已經有些酸了,她想要躺一會兒,可是想到司空昊那張俊美的臉,她的心裡忽然有些空空的,他是不是就這
麼走了?
又在身上套了一件小夾襖,她走出了門去。
司空昊和謝少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坐在了河邊。
喻言遠遠地望着兩個人,謝少賢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司空昊身上則穿了一件黑襯衫,一黑一白兩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兩個人不知道正在說什麼,喻言不禁皺了皺眉。
走到河邊,她才發現,兩個人手中一人拿着一隻釣竿,正在釣魚。
謝少賢看到喻言,無奈地放下釣竿,把她拉過來,握住她的兩隻小手,哈了口氣,輕輕搓了搓,“出來怎麼不多穿一點。”
喻言抿着嘴衝他笑了一下,“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釣魚?”
謝少賢一邊給她暖着手,一邊道:“剛纔說明早想給你做魚湯,司空總裁就提議過來了。”
司空昊的手裡始終握着魚竿,目光斜斜掃過二人,望向平靜的河面,“謝總裁,你的魚跑了。”
喻言皺着眉頭狠狠瞪了司空昊一眼。
謝少賢看到喻言的眼神,不禁失笑,輕輕拍了怕她的手,又拿起釣竿,“司空總裁要跟我比釣魚,是不是太小兒科了。”
喻言這才知道,原來兩個人是打了賭的。
司空昊眼帶挑釁,“那謝總裁想要比什麼?”
謝少賢看了站在身旁的喻言一眼,眼神頗有深意,又看了看平靜的河面,天氣漸暖,河面的冰已經化開。
“不如我們就比游泳,誰先到達河對岸誰勝。”
司空昊的眼睛裡面閃着灼灼火光,他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除了謝少賢。
似乎他和謝少賢的眼光驚人一致,凡是他想要的,謝少賢總會來橫插一槓,珠寶是,書畫是,女人……更是!
謝少賢,是他唯一的對手。
“好。”
萬物纔剛剛復甦,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河面上的冰雖然融化了,但是水還是刺骨地寒冷,兩個人要是就這麼游到對岸,即便是再好的身體,也非凍抽了不可。
喻言瞪大了眼睛,“你們瘋了!”看了一眼司空昊,她一把拉住謝少賢,“謝少賢,我不許你去。”
謝少賢揉着她的頭髮,“沒關係,就當熱身鍛鍊了。”
喻言的眉頭擰地緊緊地,“有你們這麼熱身鍛鍊的嗎,再說能熱得起來嘛,遊幾下就凍僵了,到時候又要我給你熬薑湯!”
謝少賢捏捏她的鼻子,無奈地笑。
站在一旁的司空昊看得不耐煩了,“謝總裁到底還比不比?”
謝少賢微微勾脣看向司空昊,“當然比。”
說完,還沒等喻言再攔,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跳下了水。
喻言看着原本平靜地河面激起的水花,不禁拍了拍額頭,“快回來啊!會生病的!”
那兩道身影哪裡聽得進去,齊頭並進,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河對岸游去。
喻言實在不明白,兩個大男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比賽。
她不懂,男人之間的比賽,爭得又豈止輸贏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