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有的,匪叫宋江,起兵時三十六人,聽說初起兵時濮州萬兵不敢攖其鋒。不佔地盤,專殺貪官污吏。歙州知州曾孝蘊率軍往討。宋江避其鋒,自青州率衆南下沂州。宋之爲人,勇悍狂俠,其副手吳加亮武力過人。卑職看,有可能會竄進壽州。其隊馬不停蹄,四處轉戰,而今已有數千人馬,其一地絕不逗留過兩日,故非常難以圍剿。”(此宋江爲史載)
歐陽點頭:“知道了,萬一他真來,避開他,別送了性命。”
“卑職職責就是訓練鄉勇,抓姦緝盜,不敢惜身。”
“不對!據我聽說,是因爲宋徽宗的揮霍,爲了解決財政困難,宣佈將整個梁山泊八百里水域全部收爲公有,規定百姓凡入湖捕魚、採藕、割蒲,都要依船隻大小課以重稅,若有違規犯禁者,則以盜賊論處。他們活不下去,這被逼反。”
“大人,卑職是縣尉,職責是保一方平安,不是爲其鳴冤。”
“恩。”歐陽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展銘要去了現代,一定是個好警察。一個好警察就是守護法律底線,犯罪者可憐沒有同情之心,犯罪之富裕沒有攀附之心。
……
衙役乙早已經晉級爲捕頭,他在一家米鋪道:“錢老闆,實話和你說,大人要我們去查訪誰家在賣良心,這時候犯事一句話整到家破人亡。你別看不起大人,我跟他大半年,對他手段可瞭解得緊。”
錢老闆連連點頭:“是極是極,劉四女說辦就辦了,何況是我們。我已經讓夥計們把米整理清清楚楚,絕對不敢麻煩大人。”
“那就好了。”
“兄弟!”錢老闆塞過幾個銀:“這是一點小意思。”
“別!”衙役乙忙道:“不是和錢老闆你矯情,這時候收錢相當自找死路。和你說,今天有個近的兄弟打張德民板,就因爲手下留了那麼點情,現在在監牢裡接受審查。你給我錢,等於是害了我。大人不在時候就算了,這要在了……大家都得按規矩來。”
“是的是的。”錢老闆再問:“您看,這是吹的什麼風?”
“按我的瞭解,大人還是鼓勵大家賺錢的,但是又不能坑人。說實話,我雖然跟隨大人時間久,心中也是沒底。這正忙約束弟兄們。走了!”
“慢走慢走。”錢老闆送其出門後嘆口氣:“又不讓坑人,又想讓大家賺錢,什麼意思嘛?”
……
“什麼意思?我意思就是必須良性展。”歐陽到了商會,一干股東包括蘇千都在:“他們那手段完全是殺雞去卵。蘇千,你說說。”
蘇千點頭,站起來四下行禮道:“如今的錢莊應運,每個帳房工作不過四個時辰,而且分早晚兩班。爲的是什麼?爲了他們不算錯帳。很多老錢莊一個帳房先生管一個店,帳目漏洞百出,而且還私下貪污。比如陽平錢莊,我們有四名帳房,三帳房負責存納記錄,第四個只負責審覈三帳房上交的帳目。對!陽平錢莊其實一個帳房就夠了,但是我僱了四人,就是要避免出現老錢莊出現的錯誤。”
“看張德民這事,你說誰還敢去他那幹活?沒人怎麼辦?他就要提高工錢。”蘇千道:“那倒不如我將這工錢多僱幾個人。我近在研究大人離開時候說的分配製。就是每月的贏利,比如其中三成就是股東的收益,三成爲錢莊的資本,還有四成呢?做爲獎勵。比如陽平錢莊盈利一百貫,那就拿四十出來做爲獎勵。那上谷錢莊就5貫贏利,那他的夥計只有2貫的獎勵。這樣會怎樣?夥計們會拼命,他們會去找那些不存錢,後者是把錢存在別的錢莊的人,說服他們把錢存在我們錢莊,還可以去找那些需要錢,又有抵押的人,不去找親人借錢,而找我們貸款。這是其一。其二,這樣的好處是,讓夥計們把錢莊當成自己的生意,一旦有蛀蟲出現,馬上會有人舉報。其三:分錢莊負責人不合格會直接影響夥計的收益,所以他們會不客氣反應。”
蘇千再道:“這樣,一來守成,保證我們獨佔地方沒有人再敢開錢莊。二來開拓,這種制度挑起員工積極性。我不用規定他們加班,他們一有時間自然就會去找財源。”
歐陽點頭:“不錯,不過你分配方案應該再細點,分爲,拿死錢的,拿活錢的。不要大鍋飯。各位看呢?”
各股東細想後連連點頭。
歐陽再道:“壓榨員工,不如鼓勵員工。比如可以定指標,一個月紡十匹布,底線低一些。多出來的就有提成。如果連續三個月少於五匹,就開除。這樣你不要求工人加班,他們也會自覺的加班。但是……大家心理都有度,賺錢賺到累死人的事,不要再生。”
蘇千一邊道:“還可以從優秀的工人中提拔爲工頭,甚至經理刺激下面人的工作熱情。”
蘇老爺嘆氣道:“大人英明。老朽初見張德民那契約沒有挺身喝止,實在愧對鄉親。而今看張德民酒場工人今天全部走散,但定單卻積壓如山,如無法完成,不僅被告到官府,而且還淪爲罪徒,實在悲涼。”
“這事還要麻煩在場大家,把工人都說服回來。本縣帶頭成立商會,不是想大家爲富不仁,也不想着百姓仇富,亦不是爲了青天大老爺的呼聲。就想着人人有飯吃,人人有錢賺,都憑自己勞動賺錢。蘇千和我說了,這些月,大家分紅不多,但是錢莊已經拓展了出去,大家也要理解蘇千少分紅的緣由。”
“我們理解!”股東們並不是鼠目寸光之人。
“對了,還有一點。以後行金國之船,不要再帶鹽和鐵,帶陶器、書籍、美酒、絲綢這些物品。”
蘇千很精明問:“大人是不是看出有何不妥?”
“確實不妥。”歐陽把在金國所見略爲說了一遍道:“具體也不好說,等等再說。”
蘇千點頭:“大人既然這麼說,一定有這麼說的道理。我會吩咐人去辦。”
蘇老爺苦笑道:“我們都老了,這將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他就沒看出來,金人野蠻和自己行商有什麼根本關係。